第156章馬瘋子（3）
心裡想著，莫言抬眼掃向青年。
卻見那青年退出兩步，站定身形以後，臉色瞬間變的沉穩起來，也同樣在皺眉打量著自己，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這個變化，又讓莫言心裡略微一愣。
單單從剛才這兩點，就能看出青年並不是什麼尋常的酒釀飯袋，紈褲子弟。否則的話，若是換成旁人，恐怕不是被嚇住，就是開始了厲聲喝罵壯膽，絕對不會如對方這樣沉著冷靜。
「你到底是誰？」
青年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浮誇，沉著臉低聲喝道。
仔細盯著莫言看了一會，青年忽然又接著道，「我們似乎在哪見過？」
莫言神色不變，聞言並沒有多說什麼。
實際上，他看這青年也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了。不過沒關係，既然不記得，那就證明自己和這青年並沒有多大交集。
「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攔我了？」
青年見莫言不說話，當即又開口喝道。
這一次，莫言總算有了點反映，淡聲道，「如果你收回之前說的話，並且給我道歉，或許我可以放你一次。」
「之前說的話？」
青年被弄的一愣，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什麼得罪了對方。
他平時是張狂慣了的人，說話一直都是那種口吻，怎麼會想到是自己居高臨下的口吻讓莫言不爽了呢。
心裡琢磨一遍，青年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不由怒氣上湧，大聲喝道，「你少他嗎在那給我故弄玄虛了，就說你讓不讓，老子沒時間跟你廢話。」
莫言緩緩搖頭，「我現在看你越來越不順眼了。」
「嗎的，老子用你看順眼？不讓是吧，行，那老子就打到你讓。」
青年暴躁的大喝著，手裡輕輕一抖，已經將那古怪小刀收了起來，隨後一扯身上衣服，拉開紐扣，露出了裡面隱藏的武器。
那是一把造型古樸的厚背砍刀，大概一臂多長，就和以往武俠影視中刀客用的那種長刀一樣，邪鋒，刀身筆直，並沒有什麼弧度。
莫言古怪的看著青年，誰會想到這傢伙竟然在衣服裡藏了那麼一把凶器，如果說他是掏出把槍來，莫言還可以理解，但是這刀……心思轉動，抬眼向青年臉上看去，就在這時，莫言瞳孔卻是不由一縮。
手掌握住長刀以後，青年神色忽的變了，雖然表面上仍然是狂躁模樣，但其眼神，卻變的冷冽無比，就彷彿刀鋒一樣，隱隱滲出刺骨的寒光。
「高手。」
心神一凜，莫言暗暗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來。
現在他對青年的感官已經完全更改。
先前從青年的反映，莫言只是認為他還不錯，但現在，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將青年看成了同級對手。
這並不是什麼錯覺，而是屬於高手特有的直覺。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青年只是簡單的手握長刀，所體現出的氣勢便已經不容小覷。
如果說之前的他，只是一隻虛張聲勢的小貓，而在他握住長刀之後，就變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狂獅。
很難想像，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前後氣勢相差如此之大。
莫言心裡暗暗思索著，猜測著眼前青年的身份。
而在這時，青年已經狂猛的展開了攻擊。
「吼！」
猶如猛虎下山，一聲怒吼，青年單腳在地面一蹬，身形閃電般前衝。人未到，沉重的暴壓已經率先襲來。
街道中心，莫言身邊電線桿的表皮突然開始剝落，商店的玻璃櫥窗也出現了無數的裂痕，甚至就連他周圍的地面都開始緩緩下沉。
好恐怖的氣勁，一刀之威，竟至如斯，這還算是普通的長刀攻擊嗎？
莫言心中驚訝，而此時，頭頂光線一黑，青年已經到了。
厚背長刀中，所有勁氣驟然壓縮至一點，彷彿一座直落的大山，毫無花哨的劈向莫言頭頂。
莫言臉上毫無懼色，雙眼盯準刀鋒，待其劈到自己面前時，身體忽的一晃，瞬間自原地消失。
「砰！」
長刀直直劈中地面，彷彿雷霆交擊般的炸響轟鳴，煙塵升騰中，周圍商店所有的玻璃櫥窗紛紛炸了開來，地面也彷彿被導彈轟中一樣，炸出了一個大坑。
莫言身體一閃，再次出現已經是站在青年身後，背負雙手，並沒有趁機展開攻擊，反而是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
倒不是說莫言有高手風範，不屑於在背後偷襲人，只是，在他閃避開來的時候，心裡就生出一股強烈的預兆，不能趁機襲上，這青年肯定還有後招，如果貿然攻擊，可能反到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但莫言相信這感覺並不會錯，因為在以往的戰鬥中，這種武者天生的直覺已經救過他多次，所以這一次，莫言也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
青年緩緩抽回長刀，轉過身體，臉上依然是那狂躁的神情。
「瞬間移動？」
青年沉聲說道。
「不錯。」
莫言沒有否認，輕輕的點了下頭。
「哼，我說怎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原來是個變異的傢伙。」
青年撇了撇嘴，接著眼神瞬間又鎖定了莫言，陰聲道，「不過，你最好還是做點心裡準備，變異人在我眼裡並不算什麼，敗在我刀下的變異人也有不少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那所謂的瞬間移動。」
話音落下，青年眼中精光一閃，沉肩、抬腕、揮刀，一瞬間，攻擊再次展開。
「刷」的一下，四周空氣劇烈波動，刀氣劃過，街道的地面上頓時多了一條深深的裂縫。
這一次，青年沒有再如之前那樣展開釋放平鋪的氣勁攻擊，而是將所有氣勁凝縮成一線，閃電般劃向莫言。
莫言腳步微錯，也沒有繼續使用瞬移，反而是身形扭動，如一條蛇般劃開了身子。
「怎麼不瞬移了？」
青年悍然飛躍而起，鷹擊長空一般凌空撲向莫言，振腕一甩，凌厲的勁氣直刺莫言咽喉。
他出刀的瞬間，莫言頓時覺得身體周圍地壓力瘋狂飆升，腳下地面承受不住沉重的壓力，「卡嚓」輕響中，已經是瞬間龜裂。
皺了皺眉，莫言盯著遙遙撲向自己的青年，身體一晃，終於是再次展開瞬移，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哈哈……」
青年狂笑著，身形落下，地面當即又是轟隆一聲，被他砸出個大坑來。緊接著，他的手腕一抖，橫著甩出，一道極細的凝縮刀氣瞬間便是劈出。
那刀氣似乎只是他隨意揮舞的，因為在刀氣前方並沒有任何身影。
然而，就在刀氣飛出的霎那，空氣卻是一陣波動，莫言從中顯現了出來。
才剛剛現身，莫言立即就感覺到迎面襲來的刀氣，連忙腳步一錯，側身避開，刀氣直直劈出，差之分毫的劃過莫言身體，還不等莫言有所反映，忽的，身周壓力又是暴漲，青年已經再次衝來，力劈華山的攻向莫言，無奈之下，莫言只能繼續瞬移。
這下可好，只是一個不小心，莫言竟然便完全陷入了被動當中。
因為他只要一瞬移，青年立馬就是一道刀氣甩出，似乎能夠預判出莫言出現的位置，每次刀氣攻擊的都是分毫不差。
莫言如果不用瞬移，單憑身法閃避，青年立即又展開泰山壓頂的勁氣，逼迫莫言繼續躲避。
這樣一來，莫言就只能在瞬移和躲避中不斷輪迴，一時間陷入了全面被動。好在，青年雖然大佔上風，但一時間想要傷到莫言也是不可能，兩人便這樣僵持了下來。
莫言臉上並不見什麼慌亂神色，在躲避中，不斷分析著青年能夠發現自己的原因，同時思考反擊的方式。
實際上，青年的攻擊並不是多麼詭異，他只是佔了兩點，正好克制莫言而已。
先說那種將勁氣完全擴散壓下的招數，攻擊面積非常大，如果莫言要躲避的話，在那種壓力下，速度當然不會太快，所以並不可能完全閃避開來。因此他只有兩種方式進行破解。
一個是硬拚，另一個就只是瞬移。
硬拚的話，單憑能量強度莫言並不比青年弱，甚至還要比他高出一截，可惜的是莫言手上沒有武器，要靠身體硬拚那無疑等於找死，莫言身體強度還沒有恐怖到可以和長刀硬拚的地步。
那麼不能硬拚，又不能憑身法躲避，莫言也就只剩瞬移一途。
但是偏偏的，對方卻又能提前判斷出莫言瞬移的位置，在他瞬移的同時，一道速度極快的刀氣甩出，立馬就將莫言逼迫的只能防禦閃縮，無法立即反擊，而青年又趁這個功夫再次壓上，如此一來，莫言才完全陷入被動當中。
「好古怪的戰鬥方式。」
閃避中，莫言已經漸漸看透了青年的一些實力。
青年並沒有什麼變異能力，所以攻擊手段憑借的都是古武，而其古武實力，大概在武師巔峰水準，再邁出半步就能進入武尊境界。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青年也還不是武尊，按理說是根本無法和莫言抗衡的。
但是，他的攻擊手段卻非常迅猛，這和尋常的武師根本不同，而且他對氣勁的掌控也非常精確，甚至比莫言都要高出幾倍，這樣一來，即便基礎稍微弱了一些，卻也能跟莫言抗衡起來。
「這青年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古武實力這麼強？」
莫言心裡疑惑的嘀咕著，他能夠看出來，如果自己不使用異能的話，即便身為武尊，恐怕都不是這青年的對手，所以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好奇了，想要弄明白青年的真正的身份。
「哈哈……」
青年依然狂猛的攻擊著，就彷彿內勁無窮無盡一樣，一邊瘋狂的大笑，一邊迅速揮動長刀，刀氣四射，將這一片街道破壞的千瘡百孔。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民眾早已經跑遠了，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大家哪還敢在近處觀看。
「小子，你現在後悔了吧，哈哈哈，你就算後悔也晚了，知道那張胖子為什麼這麼怕我嗎，告訴你，老子的外號是馬瘋子，一瘋起來就不要命的馬瘋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