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馬瘋子（2）
夕陽斜墜，遠遠的落於地平線之下，只剩那一絲光輝還彷彿眷戀大地一般，久久不忍離去。
時值傍晚，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溫熱的空氣也難得顯露出陣陣清涼。
莫言彷彿散步一樣，漫不經心的在街道上前行，四周景物映入眼簾，帶來一種既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怪異感。
他已經這樣行走了好幾個小時，從訓練處，一直步行走到市區。
他最終還是沒有找方鵬提車，因為他忽然發現，似乎這樣一個人走走的感覺也很不錯，可以靜下心來想很多事情。
從記事開始，一些模糊的片段，到後來逐漸成長，上學，以及後來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看電影回放一樣，莫言從頭到尾的又慢慢「觀賞」了一遍，不過，想的最多的，卻還是之前上學的事情。
莫言突然發現，那個時候的自己，雖然性格冷漠，沒有什麼朋友，還經常被人欺負，但現在想起來，似乎只有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最快樂的。
當然，莫言也僅止於想想而已，他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多愁善感，這樣的事情，僅限於偶爾回憶，放鬆下心情，卻並不能真的將其當成現實，不然的話，一個人是永遠也無法成長起來的。
莫言深深明白，人生只能不斷的向前走，卻永遠也無法回頭。
他不會去考慮如果自己沒帶眾人上東瀛，只有自己前往的話會發生什麼，那些老兵會不會就能活下來，方鵬是否又能和之前一樣跟自己關係很好。
這些所謂的如果，本身就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想了也沒用，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人不應該總去想什麼如果，更應該想的，而是後面，後面，自己應該怎麼做？
回國以後，還有很多頭疼的事情沒有處理。
單單說水晶頭骨那，就讓莫言很是為難，到現在他也沒有想好怎麼和凌易海說明，這次上訓練處，凌易海父子都不在，說實話，莫言心底是鬆了口氣的。
雖說這件事並不會因此解決，但最起碼，他也算有了緩衝的時間，可以好好考慮下究竟怎麼決定才好。
腦子裡盤算著無數的念頭，莫言並沒有注意到周邊環境變化，此時，不知道不覺的，他已經走到了市區最為熱鬧的步行街附近，那座僱傭兵在065基地的集會酒吧也離此不遠。
莫言下意識的前行，就在這時，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噪雜，大呼小叫的聲音逐漸接近。
莫言詫異的抬頭看去，發現前面的行人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情景，驚呼一聲，都不約而同的立即向兩邊躲去，同時站在路旁向那邊觀望。
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近了。莫言聽清呼喊，好像是有兩個人，一個聲音十分淒厲，沒好氣的慘嚎著什麼，另一個，卻彷彿非常暴躁，大部分的噪雜都是那個暴躁聲音引起的。
莫言心底湧出一陣好奇，暫時放下腦中念頭，也和其他人一樣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靠去。
而此時，對方似乎也正在向這邊移動，很快，莫言就看到了發生的事情。
一個腦袋禿頂，看不清面容，身體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正在前面快速跑動，他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滿是血污，一邊跑還一邊大呼小叫的喊著救命。而在他身後，則是一個臉色冷厲無比的青年，手上拿著把造型古怪的小刀，一邊追，一邊大聲的咒罵，只要中年人跑的稍微慢了一些，馬上就一刀下去，在中年人身上留下道口子，鮮血飆飛，而那中年人也就在這樣的脅迫下，跌跌撞撞的前行。
「呲！」
中年人跑著跑著，一個趔趄沒站穩，速度慢下來，就又被那青年追上，一刀劃在其後背上，衣服破裂，其身上當即便又多了一道傷痕，簌簌向外留著鮮血。
「啊，救命啊……」
中年人發出一聲慘叫，似乎突然又來了精神，速度頓時加快不少。
而青年則依然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面，冷厲的臉上隱隱流露出一絲瘋狂。
「快點跑，你今天要是跑不出十條街，老子立馬就廢了你。」
「啊——」
中年人眼中滿是驚恐，大聲慘叫著，步伐再次加快。
他雙眼不停的掃向四周喊著救命，但是周邊的行人卻都躲的遠遠的，不敢上來管閒事。
也是，後面跟著的那個煞星一看就不好惹，哪有人敢上來橫加阻攔。
莫言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看向兩人，他心裡有些奇怪，行人不敢管到沒什麼，但是警察怎麼也沒見出來。
看兩人這個樣子，似乎鬧了不是一會了，按理說警察早就應該收到消息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蹤影？065基地的治安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差了。
莫言心裡嘀咕著。
而在這時，那中年人已經跌跌撞撞的跑向了莫言。
確切的說，中年人並不是衝著莫言跑來的，他只是在這條街上不斷向前跑而已，正好跟莫言是互相照面。只不過這個時候，其他行人都已經退到了街道兩旁，反而只有莫言孤零零的一個人還站在中間，這一下，就好像中年人是跑向他一樣。
「啊，兄弟，救命，救命啊，那個人要殺我……」
中年人遠遠的看到了莫言，立即大呼小叫起來。
現在所有人都在退避，只有莫言一個人還站在中間，所以中年人理所應當的就認為莫言是看不慣想要幫他，連忙開口大喊起來，於此同時，他的兩條小短腿也緊著搗騰，居然又提升了一些速度。
人就是這樣，當瀕臨危險時，看到一點點希望，都會變的異常激動，就彷彿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似得，這個時候他不會去想那棵稻草能不能救活自己，只會本能的，拚命要抓住它。
現在的中年人就是把莫言當成了稻草，一路跑來，從來沒有人搭理他，他的心早就已經麻木，喊救命也只是出於某種慣性思維，但是，當在所有躲避三捨的人群中，看到一個反其道行之的，中年人立即就會不假思索的認為，這個人就是要幫助自己。
他已經完全沒有理智進行判斷，所有的一切，僅剩下本能。
莫言靜靜的站在原地，看向中年人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
中年人跑的近了，臉上掛著激動的神情，伸手就向莫言抓去，「兄弟，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莫言沒理會他，只是腳下一滑，身體已經非常玄妙的錯開一步，頓時讓中年人撲了個空。
而在這時，中年人身後那冷厲青年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小子，我勸你最好少管閒事，老子沒那功夫搭理不相干的人，不想死就滾遠點。」
「嗯？」
莫言本來已經決定離開了，但是青年的這句話卻頓時又讓他身體釘在了原地。
性格幾經變化，現在的莫言，在對待自己不認識的人時，完全就是冷漠處之，所以他根本就沒想管這件事，剛才只不過是心裡有些疑惑，在原地稍微思索了片刻而已。
現在正打算離開，卻聽到了那青年囂張的聲音，這才讓莫言稍微有了些反映。
眼睛微微瞇起，莫言掃向青年，淡淡開口道，「你說什麼？」
「哎？」
青年眉毛一挑，腳步停了下來，「小子，看樣你是真想管這樁閒事了？」
「沒想管。」
莫言語氣淡漠，低低的說道。
「切。」
聽到這句話，青年一聲嗤笑，「還以為哪蹦出來個正義人士，原來也是一個孬種，聽好了，不想管就滾遠點，別耽誤你馬爺爺的正事。」
話音落下，青年已經再次向前走來，而那中年人聽到莫言說不想管的時候，臉上好不容易湧出的希望立即便又恢復成死灰，趕緊再次逃跑，同時嘴裡大喊道，「馬爺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老就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嗎的，現在知道錯了，可惜晚了，張胖子，你當你馬爺爺說的話是放屁嗎？」
青年一邊大咧咧的怒喝著，一邊又漫不經心的開始了追逐。
然而，就在他路過莫言身邊的時候，一隻胳膊卻忽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腳步一頓，青年臉上頓時掠過一絲陰沉，轉頭看向了胳膊的主人，「怎麼著，看來你是沒想開？還想把這事攔下？」
「和這件事沒關係。」
莫言的聲音淡漠如初。
「沒關係，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最好給我一個好點的理由，不然今天馬爺爺就連你一起收拾了。」
莫言表情沒有什麼波動，聞言只是靜靜的看著青年，一字一頓的說道，「沒什麼，只是看你不順眼。」
「什麼？」
聽到這句話，青年頓時暴怒，額頭上青筋都跳了出來。
「草你嗎的，老子活這麼大還從來……」
「呼……」
青年一句話還沒有罵完，一道凜冽的勁風便直接向他面門攻去。
青年臉色一變，頓時將後半截話嚥了回去，同時身體閃電般一扭，在間不容髮之際，向後退出兩尺，正好躲過了莫言那一擊。
「咦？」
一拳擊空，莫言嘴裡不由發出聲輕咦，他沒想到，這青年在倉促之下竟然還能躲過自己的攻擊，看來到還真有兩把刷子。雖說剛剛那一下自己沒有用出全力，但一般人絕對還是無法閃避的，畢竟他現在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武尊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