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老者
縱聲狂笑，手中勁氣四處亂射，青年真的就像陷入癲狂一般，在街道周圍上下飛舞。
縱橫交錯的刀氣中，莫言身影忽隱忽現，飄忽不定，很難讓人捕捉到他的方位。
當然，這一點也只是針對於普通人而言，青年還是能夠清晰把握住莫言行動的，不論莫言瞬移的速度多快，方位多麼雜亂無章，他都能在瞬間判斷出真正地點，並且提前展開攻擊。
時間緩緩劃過，四周大片的建築已經完全被青年轟成廢墟，而莫言卻依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僵持繼續著，現在，兩人似乎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對手，他們所剩的比拚方式只有一項，耐力。
這樣的情景，也只能看誰堅持的時間更久了，不論是誰，只要先體力不濟，動作慢下來，那麼立馬就將落入敗退當中。
理論上來說，這種拼比耐力的方式應該莫言佔優，畢竟他已經突破到武尊級別，內勁要比青年雄渾的多，可是，現在莫言卻在不斷的使用瞬移，而青年則只是使用的普通攻擊，在消耗方面，兩人根本不成正比，所以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莫言身體不斷閃現，眼神平靜的注視著青年，似乎完全不擔心接下來的情況一樣，然而就在這時，他又一個瞬移用出，並且習慣性的再次閃避，準備避開刀氣攻擊時，忽的，身體竟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接連搖晃幾下才重新站穩。
青年看到這個情況，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身體暴射而出，長刀直接劈向莫言胸口。
「住手！」
眼看青年就要切中莫言身體時，忽然自旁邊傳來一聲暴喝。
這聲暴喝略顯蒼老，但卻中氣十足，聲音如炸雷一般在場中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青年神情略微一震，卻還是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仍然咬牙轟向莫言。
「孽障！」
那聲音又是怒吼出聲，緊接著，幾乎是同一時間，莫言猛然感覺到一股磅礡的勁氣襲來。
這勁氣雄渾程度，即便是他，心裡都不由一驚。
但是好在，那勁氣並不是攻向自己的，反而是擊向身在半空的青年。
青年明顯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無奈身在半空，無法進行有效閃躲，加上勁氣攻擊的速度太快，他只能一縮身體，盡量讓自己減少中招面積。
「轟！」
一聲悶響，青年半空的身體就好像被火車撞到一般，瞬間橫飛出去，直飛了十幾米遠，才重重的摔落在地面，重新站起身體，他的嘴角已經掛上了一絲鮮血。
另一邊，場地中人影一閃，已經多出了一名身材壯碩的老者。
一身普通的粗布長衫，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氣度非凡，滿頭白髮迎風飄揚，怒目瞪視著遠處的青年。
「你這個畜生，我剛剛喊的話你沒聽到嗎？」
青年嘴唇抖了抖，看著老者，臉上滿是不服的道，「聽到了，但為什麼讓我住手，明明是這小子先找茬的，難道我教訓他一下還不行嗎？」
「教訓？哼！」
老者露出一絲冷笑，「大言不慚的東西，就憑你那兩下子也想教訓人，剛剛人家根本就是逗你玩的，你當真以為自己佔盡上風呢，要不是我出手攔下你，恐怕你現在早就被人家分屍了。」
「分屍？你說被他？」
青年滿臉狂妄，明顯不信老者所說。
老者也不多言，只是冷笑了一聲，隨手一探，從旁邊吸過一塊木板，直接向莫言的方向丟去。
這木板飛出的位置，正是青年剛剛躍起的路線，眼看著木板就要擊中莫言了，但是忽然間，那木板突然四分五裂，似乎被什麼東西切割一樣，瞬間變成了滿地碎片。
「怎麼樣？現在明白了？」
老者掃了一眼旁邊的青年。
此時青年看到眼前場景，已經神色劇變，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那些碎木塊。
木板碎裂的位置就在他前方半尺，也就是說，他剛剛要沒有被老者擊飛，再那樣前進半尺的話，恐怕變成碎塊的就是他的身體了。
看著青年驚呆的樣子，老者也沒在搭理他，轉身向莫言看了過來。
「小子，我那不成器的孫子雖然頑劣，但據我所知，卻也並沒有犯過什麼大錯，就算得罪人，被打一頓也便可以了，好像還沒和誰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出手這樣狠辣，直欲取他性命，似乎有些太過分了吧。」
「戰鬥便是戰鬥，沒有出手輕重之說，只有勝負。」
莫言淡聲開口。
他現在依然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像塊木頭一樣，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波動卻絕對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和青年戰鬥時，莫言精神力已經覆蓋住周圍千米，這是他的習慣，精神力全面擴散，不但可以幫助自己判斷敵人行動，注意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同時也可以防止其他敵人搞小動作，背後偷襲，讓自己隨時把握著週遭的情況。
然而，這一次莫言卻是失算了，在他的感應中，根本就沒有這個老頭存在，直到對方現身之後他才發現，如果對方要偷襲自己，豈不是在剛剛的時候，自己便已經中招？
還有，自己在瞬移中偷偷佈置下的蛛絲陷阱，竟然被這老頭一眼看破，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莫言平靜的看著眼前老人，心底警惕卻已經提升到了最高。
「只有勝負？」
老者咀嚼著莫言說的話，神色嚴肅，略微頓了一下後，他又忽然說道，「你是軍旅出身？」
莫言不明白老者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不能算軍旅出身，只是在訓練處待了一段時間。」
「訓練處？哼，怪不得。」
點了點頭，老者沒在說話，只是轉身向那青年喝道，「還待在這幹什麼，你個畜生，跟我回去。」
話音落下，也不搭理莫言，老者竟然直接就率先離開。
青年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違背老者的話，只能瞪了莫言一眼，老實的跟了上去。
「等一等！」
莫言突然開口。
「怎麼，還有事？」
老者轉頭看向莫言。
「他還沒給我道歉。」
「道歉？」
老者一瞪眼睛，猛然變的憤怒起來。
「小子，我看在你是軍旅出身的份上，習慣下手沒輕重，剛剛那件事情也就沒怪罪你，算是揭過去了，你小子竟然還不識好歹，還讓我孫子給你道歉？不管再怎麼說，你剛剛也是差點殺了他，豈有再跟你道歉的道理？」
「這件事是他引起來的，所以他必須跟我道歉，這和我差點殺了他沒有關係。」
莫言淡淡的說道。
「放屁！」
老者怒聲喝道，「難不成還要我們跟你說對不起，沒有讓你殺掉嗎？你小子也太不知進退了，告訴你，今天這事要麼就如此算了，如果你在糾纏，說不得，我老傢伙也要出手了，看看你小子到底幾斤幾兩，能如此咄咄逼人。」
老者怒視著莫言。
而莫言則依然是那副木頭模樣，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
看到他這樣，老者心裡不由更怒，當下就忍不住想要動手，不過，才剛剛踏出一步，他的心裡卻忽然一動，站在了原地。
略微沉思片刻後，老者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原來如此，呵呵，小子，我看你是就等著我出手呢吧，想要看看老傢伙手上的功夫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莫言淡聲回道。
「哼，聽不懂？」
老者搖了搖頭，「不用繼續裝了，我先前看你和那畜生打架的時候就心有疑惑，表面上看，你一直都被那畜生壓制，似乎無力反抗的樣子，但我卻注意到，你的神色不見絲毫慌張，明顯不是真的陷入被動。」
「當時我還猜測，可能是你故意做出如此舉動，麻痺對手，然後在不經意間，做出雷霆一擊反攻。」
「這在後來的時候得到了證實，你最後佈置的陷阱的確可以讓他瞬間落敗，我也一直以為你就是這麼打算的。但現在看來，事實卻並不是如此啊。」
莫言盯著老者，神色一如往昔，似乎真的不知道他講什麼。
但老者彷彿認定自己的猜測，仍然繼續道，「我想你剛剛也見識過我的實力了，以你的戰鬥天賦，雖不曾交手，但大概也能判斷出一二，正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再像你那樣咄咄逼人的。」
「而你仍然死不放口，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逼我出手。但是，你又為何如此呢？」
「聯想到你之前和畜生打架時的樣子，我想，你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要看看我們的攻擊方式吧，你想知道我們攻擊的技巧，為何跟其他武者不同，你是想看出其中的訣竅，然後改正自身，對嗎？」
老者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緊緊盯著莫言。
終於，當他最後一句話音落下時，老者注意到莫言的眼神中，略微閃過一絲波動，他知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