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殘酷而艱難的抉擇
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
什麼樣的情景會令到性格各異的他們，集體失色，眼裡不約而同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想像中問題的答案很複雜，事實上，卻很簡單，簡單得出人意料。
彷彿是幻覺。梓星、輪迴、還有那群「器靈女孩」，都同時感覺到了眼前那顆「雷電珠」在迅速的擴大……最終擴大到什麼地步不好計算，但足以佔據大伙的「視野」。
那個由「雷電珠」開闢出來的空間，彷彿就是一個特殊的「囚籠」。「囚籠」無比堅固——嗯，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囚籠」此刻囚禁之物，跟梓星有著莫大關連。
那是五道「殘魂」。
從「殘魂」散發出來的獨特氣息中，梓星和女孩們都「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們只需用心地一辨認，即可確認那就是梓星被肢.解的「魂體」的其它的五部分。
被肢.解的「殘魂」竟然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
梓星一行無論怎樣的「很傻很天真」，也不可能認為「殘魂」在這種關頭出現，是一種偶然。
這一切不合常理的意外，肯定有「幕後.黑手」在操縱。而且，那幕後.黑手也絕對不可能是白白給梓星送還「殘魂」。天底下不可能有這等好事的。
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一個「陷阱」。
然而，明知道是一個「陷阱」，卻依舊令梓星猶豫了，拿不定主意。
「陷阱」當然沒人願意踩上去，但「陷阱」中充當「誘餌」的，卻是如假包換的梓星那肢.解的「魂體」。
要梓星放棄自己的「魂體」，他小子也是無論如何都難以答應的。
兩難的境地，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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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實而殘酷的人生，並非前世中帶點惆悵，帶點小浪漫的「選擇題」故事。
前世的梓星，遇到過不少直指人心的「假設」。比如一位對他挺有好感的「富家千金」，就當面「刁難」過他一個大難題——
你開著一輛車。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經過一個車站。
有三個人正在焦急的等公共汽車：一個是瀕臨死亡的老人，他需要馬上去醫院；一個是醫生，他曾救過你的命，你做夢都想報答他；還有一個女人，她是你做夢都想娶的人，也許錯過就沒有了……
但你的車只能在坐下一個人，你會如何選擇？
老人快要死了，你首先應該先救他。你也想讓那個醫生上車，因為他救過你，這是個好機會報答他。還有就是你的夢中情人。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可能永遠不能遇到一個讓你這麼心動的人了。
矛盾的人生，令人糾結的選擇題……
梓星一聽到這樣的一個「假設命題」，就知道愛窺測別人內心的無聊富家千金，企圖借此來判斷測試你的性格——因為每一種不同的回答，都能從中折射出回答者的某些性格特徵。
但或許因為梓星僅僅把那當成是「偽命題」吧，當時聽到千金小姐的刁難，梓星的腦海變得異常「空靈」，思考問題的速度比平常快了n倍不止。
梓星扮演情聖的功力瞬間飆升至歷史最高水平，他無比風騷無比淡定無限裝.逼地，給了驕傲的富家千金一個令她蕩氣迴腸的答案。
梓星飽含感情的深深凝視著女方的眼睛（也算是「肢體語言」的一種吧），用正常人聽了至少掉一地雞皮疙瘩的輕柔之聲說道：「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把車鑰匙給醫生，讓他送病人到醫院；然後，我下車，和自己心儀的，一輩子只喜歡她一個的女人，一起等車……」
梓星的回答，一般人聽來，屬於「面面俱到」的「最佳答案」。而聽在把「幻想」當飯吃的千金小姐耳裡，「殺傷力」卻堪比一位魔法師的「禁咒」。
就是一句話化成的「情網」，就把富家千金的芳心徹底俘獲。
（在那種氛圍之下，任性如富家千金，也沒有二度提出疑問來刁難梓星了——比如說「假若那名醫生不懂開車怎麼辦」之類的大煞風景的問題。）
……
然而宇宙中最矛盾的生靈就是「人類」了。梓星把「假設」單純的視為「假設」時，他的腦子好使之至；一旦等到「假設」真正出現在他的人生之中，化為殘酷的現實，梓星的思路一下就短路了。好半晌都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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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不難想像出「梓星哥哥」的為難。她們當仁不讓，很自覺地開始扮演替梓星出謀劃策的「軍師」的角色。
首先，可以明確的一點，是被囚禁在「雷電珠」內的「魂體」，是梓星哥哥遺失（或許用「被擄走」的說法更準確）的「殘魂」。其次，也可以確認那是一個「陷阱」。最後剩下的，就是「值不值得冒險闖入『雷電珠』內把『殘魂』奪回來」的問題了。
為此，女孩和「輪迴」各抒己見。
「輪迴」堅持認為在己方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冒險闖入對手設入的「陷阱」，極不理智，凶多吉少，堅決不能幹這種極可能一敗塗地，永遠沒有翻身機會的事。
赤女孩十分鄙視「輪迴」這般思維保守，毫無闖勁的主張。
她老實不客氣地對它說：「你不記得你只是咱們的一個『小跟班』了嗎？都不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注定你這傢伙這輩子很難當『官』的了。你這傢伙，恐怕一點都不知道當官的遊戲規則吧？」
「輪迴」知道：如果升高它和女孩們的爭論「調門」，激起梓星跟女孩們「同仇敵愾」之心，梓星就更容易跟女孩們取得「共識」，採取一致行動。這是它所不願見到的。
「輪迴」不跟赤女孩吵，只是反問一句：「當官的遊戲規則是怎樣的？」
「以『球』來論官場學問，領導就是籃球，既要緊跟又要使勁拍；群眾是排球，既要主動接球又要加強攔網；工作是乒乓球，在檯子上來回推擋不能停下；『問題』是羽毛球，一定要把它扣在對方場地裡；棘手的事是網球，一定要大力扣殺；『調查研究』是水球，半天不入門，而且水分還很多；伺候領導是曲棍球，永遠要弓著腰跑來跑去……」
沒想到赤女孩還真有研究，侃侃而談。
儘管在「非常時期」，「輪迴」也聽得有些意思：「這樣說來，我確實不適合混官場。」
「你有這點自知之明就好。哼，你跟了咱們和梓星哥哥，還算你這傢伙的運氣好咧。咱們都不是那些難伺侯的『領導』。」
橙女孩說著說著，就毫不客氣地在「輪迴」面前擺起了「領導」的譜來了：「這六界的領導啊，大部分都『有.病』。嗯，說得好聽些，就是都講究一套奇怪的『領導邏輯』——領導說讓你『看著辦』，不是不讓你辦，而是讓你抓緊辦；領導說『再想想』，不是他沒想好，而是要你別再想了；領導徵求你的意見，不是真的廣開言路，而是在尋求同謀；領導找你吃飯，不是讓你品評美食，而是讓你去買單；領導表揚你，不是因為你真幹的好，而是在籠絡人心；領導批評你，不是你真的有什麼過錯，而是提醒你別站錯隊伍……所以說啊，沒經驗的下屬最容易『膝蓋中箭』！」
「輪迴」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理。
但「輪迴」不願就此放棄「勸阻」梓星的努力。「輪迴」也是個自命能言善辯的傢伙，它於是直接對梓星道：「知道什麼是『12種新大傻』嗎？」
梓星搖搖頭。
「輪迴」便用一種民辦教師普及知識的乾巴巴的語調，說道：「1、默默奉獻等提拔的；2、沒有關係想高爬的；3、身體有病不去查的；4、經常加班不覺乏的；5、什麼破事都管轄的；6、能退不退還掙扎的；7、當眾對頭頭特肉麻的；8、感情靠酒來表達的；9、不論誰送都敢拿的；10、包了.二.奶還要娃的；11、高級名表腕上挎的；12、攝像機前抽中華的……這是十二種新大傻。子辛，如果你真的明知道那是個『陷阱』，仍執意要硬闖入『雷電珠』內，你肯定會變成第十三種新大傻！！！」
梓星一陣無語。
兩方都不是「易與之輩」啊。梓星是不知道「12種新大傻」，但卻知道四種「新真理」——1：我們為了活命吃東西,為了保命又不敢吃東西；2：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星期一上午到星期五下午；3：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更可悲的是,小三還要來盜墓。4：交話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廢話那麼值錢……（旁聽「輪迴」與女孩們的「論戰」，梓星不無惡意地想到：如果讓這些傢伙「打星際手機」來通話爭辯，它們會不會沒這麼囉嗦？）
……
富有冒險精神的「器靈女孩」們擔心梓星哥哥被「輪迴」那傢伙說服了，便趕緊插嘴道：「小跟班，咱們幾位『領導』在討論很嚴肅的問題，你別插嘴。」用「強.權」來壓迫言論.自由，更突顯出了女孩們在辯論中處於「下風」了。
赤女孩進一步強調說：「輪迴，你這傢伙，一點都不懂得什麼是『組織紀律性』啊。看來，以後咱們得把規矩給立起來才行……」
「輪迴」一個「單挑」一群女孩，思維變得空前活躍，口才也隨之達到了歷史最好水平。
只聽它陰陽怪氣的冷笑了一聲：「我還真不知道組.織是幹什麼的？我只知道：組.織，就是在你遇到困難時，他說無能為力；在你遇到不公時，他說你本人要正確對待；在你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時，他說要顧全大局；在你受到誣陷時，他說你要相信組.織；在需要有人做出犧牲時，他說組.織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當需要有人衝鋒陷陣時，他說是你的堅強後盾；在你取得成功時，他說是組.織培養的結果……」
女孩們面面相覷，都掩藏不住眼裡的古怪之色。
那個貌似呆頭呆腦、四肢發達的傢伙，幾時變得如此「深刻」了？！跑到另一時空旅遊了一圈，女孩們以為變化最大的，是五個中文詞語的含義：1、小.姐：從尊貴到低俗；2、美女：從驚艷傾倒到僅僅用來區分性.別；3、老闆：從稀有到遍地都是；4、雞：從禽類到人類；5、同志：從親切到敏感……
女孩們卻沒想到：「旅遊」一圈回到修真界之後，居然連「妖獸」也一下子變得思想深刻、牙尖嘴利的了……有人總結過：世上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變化。很有道理啊。
……
「不要怨氣沖天的嘛，領導之所以是領導，當然就要享有一定的特.權。否則這個世上誰還肯當領導呢？」綠女孩理所當然的對「輪迴」道：「不說別的，光是在『名稱、說法』上，領導就跟平頭百姓有著大大的區別。比如同樣是幹活，領導叫帶頭，富人叫創業，百姓叫打工；同樣是出國，領導叫考察，富人叫旅遊，百姓叫偷.渡；同樣是說話，領導叫指示，富人叫名言，百姓叫廢話；同樣是要求，領導叫意見，富人叫提案，百姓叫牢騷；同樣是泡.妞，領導叫失.足，富人叫包.養，百姓叫嫖.娼……」
「輪迴」冷笑聲不斷：「好一個『特.權』啊。你們的論調，讓我想起了新評選出來的九大謊言：（1）餐廳——給你催了，菜馬上就來！（2）朋友——改天請你吃飯！（3）醫院——我們盡力了。（4）老公——在開會呢。（5）三.陪——第一回（6）三.鹿——純牛奶（7）領導——我簡單說兩句。（8）教育部領導——再窮不能窮教育。（9）天朝的領導及官員——多為百姓辦實事！」
「說到底，還是你這傢伙沒有擺正心態的緣故，導致你牢騷滿腹。」赤女孩不想再跟這個傢伙糾纏同一個話題了，下結論的說道：「為了你今後的人生少走彎路，我就提前告訴你人生五大發展階段是咋樣的吧：首先自己要行；其次要有人說你行；再次，說你行的人要行；然後，你說誰行誰就行；最後，沒人敢說你不行。」
「輪迴」卻不領情，依舊嘰嘰歪歪地，嘴下毫不留情：「這輩子，我也沒想過規劃當領導了。所以，旁觀者清，依我看來，當領導也不儘是『享受.特.權』，同樣也有難言之隱。」
黃.女孩不服氣地問：「領導風光無限，還有啥難方之隱？」
「領導的難言之隱，海了去了。試問，酒桌上最容易喝醉酒的是誰？是領導，以及求人辦事的；說話不能錯的是誰？是領導，以及主持節目的；碰到災情必須捐款的是誰？是領導，和工資最低的職工；事故發生必須馬上趕到現場的是誰？是領導，和開救護車的；加入了就不能退出的是誰？是領導，和混.黑.社.會；拿了報紙沒時間看的是誰？是領導，和賣報紙的……什麼事情都有『領導』插上一腿兒，你說當領導的他能不累得緊嗎？」
聽到「輪迴」對答如流，妙語連珠，女孩們盡皆失色。
暗暗地，都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眼前這個「大傢伙」了！
深藏不露，高手風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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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即以一敵十一，在「論戰」中取得了空前的佳績，也不足以影響到梓星作出決定。
梓星最終還是決定冒險殺入「雷電珠」內奪回屬於他本尊的幾截「魂體」。
此舉，當然危機重重，殺機四伏。但梓星無論如何都拿不出「壯士斷腕」的決心。沒了那幾部分「魂體」，只剩下最後一點「元神」，對他將來的修煉影響巨大而深遠。不說其它，單單是一個「永遠無法問鼎修真至高境界」，就是他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果真混到了那一步，感覺上梓星都覺得自己成了「修真界二等公民」了！既然在這一行混了，梓星也很想混到「金字塔的頂端」去感受一番無限的風光。他可不是沒有志氣的「修真菜鳥」了。
另外，梓星最終難以毅然決然放棄其它「魂體」，還有一個不好公開的理由。
那就是：梓星這傢伙始終都抱著一線的「僥倖的心理」。說白了，就是他這傢伙對那股藏身幕後的神秘勢力的可怕，嚴重認識不足；梓星始終以為：只要敢冒險，哪怕無法收回「殘缺魂體」，也未必就一定會被對方吃得死死的。
陷阱，之所以能發揮出百分之幾百的殺傷力，就在於「獵物」毫無防奮的情況下突然「中招」。倘若事先有了百倍的防範及警惕之心，「陷阱」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嚴重縮水了吧？
……
當然，梓星也並非「盲目樂觀」之輩。哪怕是決心要冒險了，他也要事先做好萬全的「防禦」準備。他決定了：把自己現在手頭上有的手段統統都拿出來，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事實證明他大大的低估了風險。事情接下來發生的變化，遠遠的偏離了他事前的預計，將他推進了空前凶險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