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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龍紋章 04 滿『生』的謎團 文 / 魂之重奏

    貴族,這個群體混亂而又團結,排外但卻憐憫這種矛盾的關係是身為貴族,不,曾經身為貴族的修斯都明白的事情,在擁有貴族利益這個群體共識中,又包含了各種各樣強烈的個體利益。比如大貴族、皇室、騎士團、魔導團等等,也許一個家族表現出對你的好感同時,同為一個家族的另一支便會對你產生惡意,只要你沒有辦法滿足他們的利益要求,甚至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都會造成強烈的矛盾。最明顯的就是在帝國尚未成立的一百多年前,兩個強大的公國經常因為誰搶了誰的老婆而大動干戈,為一個芳華不過十幾年的女人進行持續幾十年以上的戰爭這種事情誰看起來都是愚蠢的。但代表國家意志的貴族們就是因為這種小摩擦而互相動武,並且振振有詞。

    只是現在,修斯對於貴族這個詞有些敏感,況且他不是那麼喜歡動腦子的人,不太想過多的研究其中的陰謀到底有多少,如果有人針對自己的話,那麼到時候兵來將擋就好了,這是修斯的一貫思路。

    「接下來我們要在帝國學院參加選拔賽,如果能夠被選上就有可以在帝國學院就讀,雖然我只是跟來玩玩。」虎千代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那個,千代,能不能從我的腿上下來。」修斯感覺著少女軟乎乎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有些不適應的建議。

    「不要,」虎千代嚴詞拒絕,「既然妹妹大人都已經認可了,以後這就是我的特等席了。」

    「……」修斯終究還是放棄了和虎千代爭執,反正像她這樣的女孩坐在腿上並不重。

    「咦,姐姐不已經是魔道學院的學生了嗎?為什麼還要去帝國學院就讀?」並未在貝爾薩斯入學的莉莉婭並不明白其中究竟。

    「因為帝國學院是上級?好像是這樣的關係。」身為東瀛人,其實虎千代也糊里糊塗的。

    「是這樣的,」修斯見她也不知道,便開口解釋,「魔道學院雖然並不隸屬帝國學院,但由於薩普魯斯是帝國的臣下,為此,每年魔道學院都必須向帝國學院輸送一批人才,以保證帝國的昌盛。」

    「嗯嗯,就是這樣,」虎千代使勁點著小腦袋,「不過說白了是貴族想要從薩普魯斯晉陞到帝國貴族的一種手段罷了,羅爾羅斯家都為此爭奪了很久呢!」

    「千代,你好像對貴族有成見的樣子。」

    「沒有!」她將臉扭過去,「我只是不喜歡滿腦袋變態的傢伙而已。」不過她這樣子,估計是在學院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對方還是貴族。

    「滿腦袋變態……」修斯眨眨眼,「確實是有這樣的人,太過噁心的話就直接殺掉好了。」

    這話說出口,修斯自己都是一愣,東瀛少女忽然轉過頭來,「修斯,我說你是不是最近殺心太重?實際上我之前找來這房間就是因為被血氣吸引過來的,你身上的血腥味比正宗還重一些。」

    「是的呢,」莉莉婭小心翼翼的贊同,「第一次見到修斯哥那個樣子……」她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很明顯修斯之前所做的對於她來說衝擊還是太過劇烈了一點。

    「嗯,最近是殺了很多人,」修斯有點不知所措,「殺了很多很多人。」

    「很多很多?」虎千代歪著頭。

    「嗯,非常多。」修斯將臉埋進陰影中。

    「戰場殺敵是男兒的大功勳,你失落個什麼勁啊!」突然,虎千代從修斯腿上跳下來,「最近我也變強了,來,讓我們比試一下吧!」說著,少女就拔出兩米長的太刀。

    「請不要在這裡打架,這是我的房間啊!」莉莉婭看到明晃晃的太刀又害怕又驚慌。

    「呃,抱歉。」虎千代眨眨眼,有些不甘心的將正宗收起來。

    「謝謝。」修斯突然說道。

    「哈哈,沒什麼,咱可不想你整天哭喪個臉,」說到一半,虎千代的聲音陡然降了八度,「你可是人家的……」

    「什麼?」

    「沒,沒什麼!」她甩手將正宗丟過來,「比起這個,你來班波做什麼?」

    原來她一害羞就會把那把刀扔過來啊!修斯暗暗點頭,將可憐在正宗放在一邊,「我是來尋找一些東西的,一些對我至關重要的東西。」

    「是麼!那就是說暫時還沒有什麼事情了!」虎千代突然湊上來,「那麼咱們去喝酒吧!反正找東西也不急於一時的。」

    「不,不,那個還是算了。」對於酒,特別是和這個矮個子的少女喝酒,修斯實在是有陰影。

    「害羞什麼嘛!走嘛!」虎千代當然不會這麼就放過他。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我,我去開門!」如蒙大赦的修斯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脫離虎千代的大貓爪。

    「切。」看著少女那一臉不滿的表情,在一邊看熱鬧的莉莉婭呵呵笑起來。

    修斯打開門,門口站的人在他意料之中,「芙羅拉姐姐。」

    「芙羅拉姐姐!」發現來人是芙羅拉,莉莉婭興奮的撲了出去,「姐姐,人家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芙羅拉摸著莉莉婭的頭,卻將視線轉向修斯,「你什麼時候回去的?」

    「兩周前。」面對這位姐姐,修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前臨別的一席話已經在兩人中間劃出了巨大的溝痕。

    「能把莉莉婭帶出來就說明你已經見過父親了,」芙羅拉露出歉疚的表情,「你已經能夠自立了呢。」她指的是沒有依靠家裡,而是自己從絕境中走出了來了,但是這句話在修斯耳朵裡卻完全變味了。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修斯不確定芙羅拉是否知道自己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實,但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話……修斯的臉色冷了下來,「嗯,以後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姐姐費心了。」

    芙羅拉心頭一痛,她以為修斯還在責怪自己,可任由修斯被發配到死囚營這種事情也是事實,少女強忍著脆弱,「如果這樣就好了,那麼,我先走了,莉莉婭,你要跟我來麼?」

    「好耶!才不要修斯哥這個大混蛋,帶人家從沼澤淌過去。」忘恩負義這種事情,每個人小時候都做過吧!

    修斯將莉莉婭的房間退掉後,獨自一人坐在旅館的書桌前,虎千代也因為學院裡面傳喚而被叫回去,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房間變得格外冷清。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修斯看著食指上的戒指,和擺放在桌上的紋章,心中微冷,如果自己不是道凡爾家的人的話,那麼自己究竟是誰呢?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不擅長迷茫的修斯被這種情緒搞的心煩意亂,抓起桌上的什麼東西代替兩米長的斬龍劍就開始舞,直到自己的平靜下來之前都不會停下,也許店老闆對於這種事情會有所抱怨,可現在誰敢來找他的茬呢?

    「這是?」將手裡的東西舞的亂七八糟後,修斯查發現這卷羊皮紙是虎千代臨走的時候丟下來的。

    他好奇的將羊皮紙展開,映入眼簾的字讓他激動了一下:空間系魔劍技,次元斬。

    說到次元斬,可算是個相當有名的技能了,據說是脫胎於風繫在最強魔法,大真空刃,作為空間系魔法師的唯一攻擊類法術,次元斬乃至大次元斬都有非常恐怖的攻擊性能,據說甚至可以一擊切開帝龍鎧的防禦力場,而這種事情,就是神咒都做不到。只可惜能夠學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一百個空間法師中還不知道有沒有一個能夠學會次元斬的,加之空間法師打不過可以輕易的逃跑,也讓他們大部分失去了去專研這種攻擊單一斬擊類法術,而轉向活用空間系跳轉移動的能力來給對方造成傷害。

    看完這張羊皮卷後,修斯確實的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放棄了次元斬這個東西了。

    首先,這張羊皮卷並非是明確的次元斬修行方法,而只是一種設想,就是將空間法術次元斬變成空間魔劍技次元斬,那位一百年前的先人並未找到能將次元斬加之到劍上以解決空間系攻擊力嚴重不足的確實辦法,僅僅只是提出一個可能而已。然後,雖然上面記載了次元斬法術的修行方法,可修斯完全看不懂,這也就是為什麼次元斬很少能夠學會。一般來說,學習一樣東西,最開始是從想像開始的,想像後加之理解,在不斷的練習中深化自己的理解,符合現實的要求,最後才能成為熟練使用的技能,不論是你拿刀叉還是學禁咒都是一樣,但次元斬所說的那種將方向彎折扭曲最後讓物質和魔力潰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可想像的,方向如何彎折?彎折上下左右?上往下彎折就不是上了,而是下了,空間是沒有辦法直接干涉物質,使其變形的,這是空間系的基本,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要怎麼理解才好?最後,那位前輩也做了結論,即使可以學會次元斬,將其轉化為魔劍技也是不可能的,以次元斬的破壞能力,在沒有擊中對方前,就已經將劍絞成碎末了。

    連拿來當必殺技都做不到更別說時常使用了,也就是說虎千代那個小笨蛋拿來的只是一個論文而並非學習書,白高興一場。

    將羊皮卷丟在一旁,無聊的修斯拿起斬龍劍,以單手持劍的姿勢舉起劍,忽而揮下,落下的劍刃處蕩出以一條被劍鋒壓實的空氣形成的白線,轉瞬消失。用劍和劍技彌補魔劍技的短處,暫時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在劍上包裹空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這麼想著,修斯又落下一劍,白線卻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灰色的波紋,周圍的空氣被啵的一下盪開了。

    ……!!!!!!!!!!!!!!!!!!!!

    居然做到了!修斯被自己嚇的目瞪口呆,明明完全不懂,可,剛才那個雖然不完整,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的劍將空間隔開了,繼而將空氣也全部切開了!修斯趕緊再揮出一劍,可惜這一劍就和第一劍沒有任何的區別了,再來,再來,一劍劍落下,修斯雖然再也沒有做到像之前那樣一劍盪開周圍空間的所有物質,但卻找回了小時候自己練劍時的感覺,斬斷一切思緒,默默的揮劍,只是那時候要如此揮劍的理由已經記不清楚了。

    「軍爺,那個,如果要練劍的話,班波有其他好地方。」侍者小心翼翼的敲門提醒道,這才打斷了修斯忘我的練習。

    擦掉頭上的汗水,修斯莞爾一笑,「抱歉,我這就出去。」

    車水馬龍的人流,果然與法爾薩斯不同,龐大的城市龐大的城市聚落隨之帶來的是交通的不方便,雖然班波人幾乎人人有馬,而且還獨立的隔出一條快行道供馬和馬車通行,都沒法改變這個城市糟糕的交通狀況,就是騎馬狂奔,要從城市這頭跑到那頭都要整整一天的時間。所以這個城市分佈了大量的空間傳送師,他們每人都有負責一個空間傳送陣,以舒緩班波嚴重的交通壓力。如果說修斯當時選空間法師這個職業的話,很快就能在畢業的時候來班波找到一份好工作,對於傳送師,班波完全是供不應求的。

    而同為空間系的修斯,面對如此密集的人流,自己技能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輕輕一跳就越過了密集的人牆,轉瞬出現在班波的鑒定大廳中。

    這個地方是冒險者公會開辦的,經常冒險者們會找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為了能夠物盡其用,或者說,能賣上個好價錢,必要的功能認定是必須的,簡而言之,這個地方就是個將糞土變為黃金的好地方,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眼力和運氣了。

    每天,鑒定大廳門口都會排著長長的人流等待進入,不過還好這個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要鑒定的話,進大廳就要先交一個金馬克。

    第一次來這裡的修斯好奇的打量著各個門類的鑒定窗口,而其他人也好奇的打量著他,特別是他身後背著的斬龍劍。

    「老弟,找到什麼好東西了?」找到了紋章類的鑒定窗口,負責鑒定的是一位大叔。

    「是這個東西,我想知道它的來歷。」修斯小心翼翼的將那個龍頭紋章捧出來。

    「哦,來求來歷的,是家傳的嗎?」這位大叔顯得很健談,「嗯,看材質應該是秘銀啊!而且這個龍頭完全是魔力結晶構成的,這個東西還真是少見,年代初步判斷應該在四百年以上,是神創紀的東西了,老弟,你要是賣的話,不用說是能賣不少錢的,但要是求來歷的話,你就要說一下這個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了。」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紋章,應該還有其他部分,這個紋章是不完整的,說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似乎有記憶聲音的能力,但我不會使用它。」修斯想想了回答道。

    「行,你給的情報夠多了,我去查查有沒有相關的記錄。」大叔很熱絡的將紋章還給修斯,轉身去找他身後的那堆書。應該是分類好的吧!很快,他就回來了,「找到了,可讓我好找啊,這東西的原型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大叔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將它放在修斯面前,指著其中一張插圖說道。

    圖上是一個類似於三角形狀的紋章,鑲嵌有龍形花紋,相比自己手裡已經被磨得只能看到紋路的東西,這個要華麗的多。可是這本書上面寫的東西他卻認不得,「那個這個東西是什麼呢?」修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這個是魔文,你認不得是正常的,」大叔笑呵呵的說道,「這個紋章是一千年前的魔界第一騎士團魔劍騎士團的團徽,後來在與神靈的戰爭中這個騎士團全部戰死了,這紋章也就成了絕品,至於用這麼好的材料製造出來有什麼用處,因為我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也沒有相關的記載,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告訴你了。」

    「魔劍騎士團麼?」這個線索拉的太長了,自己的母親怎麼和一千年前的魔界第一騎士團扯上關係的?而且功用不明的話,對於自己,這枚紋章到底有何意義?「謝謝你,那麼鑒定費是多少?」

    聽修斯要付錢了,大叔笑呵呵的伸處一個手指頭。

    「一個金馬克?」修斯有些驚奇。

    「一百個金馬克。」笑呵呵的大叔說出的話,瞬間讓修斯石化,他身上總共才兩百多金馬克,今天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笑面虎了。

    付了錢之後,修斯又去鑒定那枚戒指,那個鑒定的女士倒石化很乾脆的要了五個金馬克後就告訴了他這個戒指的來歷:神恩戒指,就是這個戒指的名字,利用神靈屬性的同化能力將罪惡的人改惡從善,從而信仰神教,一旦戴上就摘不下來,直到死亡,這是代表了要永遠忠於神,可以說這枚戒指就是一個人格轉換器,沒有明顯的副作用,卻會改變人的性情。但那位女士說,值得在意的是這枚戒指上寫著的那段文字,那是神創紀的蘇美爾文字,那文字的意思是:神啊,神啊,你為何拋棄了我。在這樣一個戒指上刻上神創紀有名的宗教國家的文字,其用意就有些值得讓人在意了。

    出了鑒定大廳,修斯長歎一聲,自己的父母為何留這兩個奇怪的東西給我,難道說著要從宿命中拯救自己的母親是魔界騎士團的,而要挖掘所謂本性的父親則是一個被神拋棄的狂信者?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倩影。

    「好久不見了,修。」那是一身白色洋裝的金髮少女明媚的笑容。

    修斯也微微含笑,「好久不見,露西亞小姐。」並沒有使用那個稱呼,因為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露西亞也沒有如以前那樣糾正,只是微微一笑,「來鑒定東西?」

    「嗯,是的,一些前人留下的東西。」修斯說得很含糊,下意識,他不想讓別人瞭解太多自己的事情。

    少女微微頷首,沒有對這些東西太多在意,本來,她所在意的就不是現在這個修斯和他所擁有的任何東西,「我出來的時候和伊爾在人群中走散,現在有點餓了。」如此美麗的面龐微微一苦,修斯都不禁心裡揪的慌。

    「我不大清楚班波有什麼吃的,如果能夠為露西亞小姐效勞的話,我很樂意。」這時候再不開口就不是男人了。

    「我知道的哦!」少女上前兩步,牽起修斯的!」

    在無數人羨艷的眼光中,露西亞牽著修斯的手,往街的那頭走去。一位白裝的美麗少女牽著一位背著長劍的英俊少年,宛如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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