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黑道教父(3)
如今的我身為大隊長,雖然沒有調動隊員執行戰鬥任務的自由,但卻可以自行安排平時的訓練日程。於是一個叢林對抗的計劃書在我腦海裡迅速成型,緊接著我就把三中隊和六中隊調出基地參加一個為期兩個月的叢林特種兵單兵對抗演習。因為每個士兵都是帶著必要物品單獨行動,所以我很輕易的就把杜得輝和他的十五個心腹手下調到了我的身邊。
既然是違規作業,這件事自然是瞞的滴水不露,我交待完他們該怎麼做後,就再也不同他們見面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每個在白天攔路辱罵我的傢伙無論當天夜裡睡在什麼地方,第二天必定能在醫院的病房找到他們。一連幾次後,就再也沒有人跳到我面前讓我趕快放棄駱琳了。由此可以看出,雖然英雄救美很多人都想做,但如果救美有丟掉小命的危險的話,還是沒什麼人願意多管閒事的。
駱琳雖然也有懷疑過這些學生受傷是不是我打的,可每個晚上她自己就是我的時間證人,盤問不出什麼的情形下,也只有放棄了對我的猜疑。不過從此後,學校裡關於我是黑社會老大的傳言是愈演愈烈了。
今天駱琳突然告訴我七天後她老媽慶生宴會要我參加,讓我準備個合適的禮物前去拜訪。我問駱琳她老媽喜歡什麼,「錢!」這個回答倒是簡潔有力。為了此事我還頗費了一番腦筋,最近我可是銀根緊縮,節儉度日。由於杜得輝一行人是私自行動,自然不敢在這裡動用他們自己的軍卡消費,於是十幾人的吃、穿、住、用、行等花費全都包在了我的身上,讓我本就不多的薪水頃刻就被花的一乾二淨,如今粗略一算,剩下的錢也就夠他們這些人三天的伙食了,這樣一來,七天後還能在未來丈母娘面前拿出什麼像樣的禮物?
見到杜得輝一行時,我還正在為錢的事情煩惱,看他們一個個的腆著臉向我要花銷,讓我忍不住把他們臭罵了一通。這群廢物就知道花錢,別的還能幹什麼?
等我狂風暴雨般的怒罵結束之後,杜得輝小心翼翼的看著我道:「老大,我有辦法弄到錢,就怕你不同意。」
「有什麼不同意的?如果能弄到一大筆錢,就算把你們賣了我都同意!」我沒好氣的揶揄道。
「我們這幾天在外面玩,發現這個城市有好幾個黑社會團體,而且個個都有自己的產業,如果能夠把這些產業都據為己有,那我們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而且就算以後被情報部門逮到什麼把柄,我們也完全可以說自己是為民除害,至少比去搶運鈔車好交代。」杜得輝的聲音壓的很低,但還是掩飾不住眼神中透出的貪婪。
「哪有那麼容易?你以為是香港黑幫片呀?帶著片刀去街上搶地盤嗎?」我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不禁有些意動。
「放心好了,老大,一切我們都計劃好了,就等你點頭答應了。」杜得輝一付自信滿滿的表情。
我微一沉吟,道:「好吧,你們自己行動,這件事就當我不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到錢,如果將來出了什麼紕漏,我只要是事先不知情,也不會牽連到我什麼事。
「得令!」杜得輝啪的敬了個禮,一臉喜氣洋洋的神色,「老大,就看我的好了。」
「記住,三天內把事情搞定。」我沉聲囑咐道。其它的也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以他們的素質去對付黑幫,跟提著屠龍刀殺雞一個效果,我需要的只是結果。
「為什麼要三天?這麼急?」杜得輝奇怪的問道。
我兩眼一瞪,怒道:「因為我的錢只夠你們吃三天飯了,如果三天後你們還搞不定,要麼你們還回去原始森林啃樹皮,要麼就到街上要飯去!」
把僅餘的錢都給他們後,我就直接回去駱琳的公寓,身無分文的我這幾天只有在老婆那兒蹭飯吃了。
現在正值上午,駱琳和薛冰芸都去上課去了,我一個人窩在沙發上包著個薄被子看電視。雖然很是輕鬆,卻也無聊的緊。明天就是我給杜得輝他們下達的最後期限了,也不知道他們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這兩天駱琳已經幾次催促我跟她一起去給她老媽買生日禮物了,她似乎看出了我囊中羞澀,話裡的意思明顯是要替我出錢。可我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種施捨,這兩天在這裡蹭飯,每次買菜都要從駱琳手裡拿錢已經讓我覺得夠屈辱的了,不過到了明天,也許一切都不同了吧?
正傻笑著發我的數錢大夢,一陣「砰砰砰!」急促劇烈的敲門聲把我驚醒了過來。
打開門一看,竟一堆人,全是杜得輝的手下。我立刻露出了一臉的笑容:「怎麼?還提前完成任務了?表現不錯!……」話到一半,發覺有點不對勁,這些隊員一個個低著頭,沒精打采、面帶愧色,根本就不是提前完成任務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我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隨著前面的人向兩邊讓開,最後出現的杜得輝竟是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攙扶著,他面色煞白,右邊大腿纏著白布,外側隱隱滲出血跡,還可以看到順著褲管滴下的幾滴暗紅色的血漬,在白色的水磨石地板上顯的格外醒目。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幹的?被暗魂盯上了?」我內心突的一跳,開口問道。在這個城市我並不認為有什麼能傷到杜得輝的人存在,他們這麼一群人的戰鬥力我心裡還是有數的,能傷到他們的也就那區區幾類人。而我們同在spo的人應該不會對他出這麼狠的手,畢竟大家都知道杜得輝是我的心腹愛將,誰在出手前也得掂量掂量我這個大隊長的份量,我可是管著給他們各個中隊分配任務呢。排除了這類人,也就只剩那存在於傳說中的「暗魂」了。只有他們有這樣的能力,而且也跟我們分屬對立陣營。如此對付杜得輝,很有可能是為了報復我上次炸死他們那群海軍軍官的事情。而故意放他們到我這裡,還不是為了逮到我這條大魚?想到這裡,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面上不由的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不……不是的!是被魚頭幫老大打的。」一個隊員支吾著回答道。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我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上了臉龐,一張老臉剎那間漲的通紅。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羞愧,杜得輝竟然傷在了一個混黑社會的人手下?這就是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心腹干將?如果這件事傳回基地去,那我肯定要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了。而我帶出來的手下也將成為spo歷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混混打傷的戰鬥隊員。如果不是看他傷的似乎挺重,我現在一腳把他踹出門的心都有了。
我努力平復下胸中的怒氣,把他們讓進屋,沉聲道:「這裡有醫藥箱,先給你們中隊長包紮傷口。」
這些人都學過戰場急救,這裡是醫大學生住的地方,基本醫療器械都還有,幾個人七手八腳的解開繃帶,用碘酒清理傷口,縫了幾針後,血也就止住了。我微微放下了暗自懸著的心,看著杜得輝躲閃慚愧地表情,怒火又湧了上來。
「說說詳細情況!」我指住了一個平時比較伶俐的隊員陰沉著臉道。
那隊員倒也口齒便給,經他繪聲繪色的講述,我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他們幾個開始行動都很順利,把本市幾個黑幫老大一股腦兒都抓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前面的任務完成的都太過輕鬆,他們也越來越大意起來。到最後一個魚頭幫老大時,杜得輝覺得應該從正門攻進去才更有威懾力。誰知剛衝進門,那個老大虎鯊就拔出一把霰彈槍開槍了。因為彈丸太分散,距離又近,衝鋒在前耍威風的杜得輝沒有完全躲開,大腿外側被帶出一道傷口。人雖然後來也抓到了,可他自己也受了傷。這種槍傷又不好去醫院,只有找到我這裡來治療了。本來杜得輝嫌丟人,寧願把血流光也不來我這裡的,是兩個隊員硬架著把他給架了過來。
聽完整件事情的敘述後,我就知道這傢伙的受傷完全是驕傲自大、咎由自取造成的。而切他還不愛惜身體,為了什麼面子問題,差點把小傷拖成大傷。我那個氣的呀!頓時開訓起來。先從杜得輝開始訓,然後一個接一個的訓,一直過了兩個小時才訓斥夠一個來回。接著又從杜得輝開始訓起,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杜得輝忍不住小聲咕噥了一句。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指他怒道。
「老大,如果不是你不讓我們殺人,那傢伙根本沒開槍的機會,他拿出槍的時間我就用匕首把他給解決了。你也應該瞭解,像我們這種習慣於決殺的人突然被下了不許殺人的限制,就跟被綁住了手腳一樣難受。每次動作前都要考慮出手多重才合適,反應自然慢了許多。」杜得輝小聲的爭辯道。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們殺人了?」我奇怪的道。
「就是前不久。」杜得輝一下來了精神,挺胸道,「那天你還拍著我的肩膀說,得輝呀,我們現在在外面不同以往,行事都要盡量收斂,出手也要知曉輕重。我們這些人只是把人打傷的話是不會受到什麼處罰的,但出了人命被抓到就不同了。到時候你我都有麻煩,所以一定記得把握分寸。」
杜得輝一邊說,一邊學著我當時的樣子做動作,倒把我的語氣學的個十成十。我有些苦笑不已,那些話我確實說過,不過是讓他對付軍醫大學的那些向我挑釁的學生時對他說的。總不能因為那些對我毫無實質威脅的學生因為罵我而送命吧?我又不是只會殺人的瘋子,當然得對他的行為加以約束。誰又讓他把這個規則用到對付黑社會分子身上?
我微一思索,輕聲道:「我的意思不是不讓你殺人,而是要你別被人抓到殺人的把柄,只要你把痕跡消除的乾淨,誰又能證明你殺過人?是你這些手下?還是我?」
「真的嗎?」杜得輝的雙眼一亮,滿臉喜色道,「我正愁能否逼迫那些老大們就範呢!這下應該沒問題了!我現在就去處理他們,保證明天讓老大你見到足夠多的鈔票。」說著就搭著旁邊一個隊員的肩膀,站起來準備向外走。
「慢著!」我叫停了他,沉聲道,「我知道有個好去處,房山陵園,你去那裡或者能找到點消除痕跡的靈感!」
「知道了!」杜得輝一邊回答著,一邊和他的隊員們呼呼啦啦的擠出門去。
房山陵園所在的那座山上那麼多無主孤墳,相信再添幾個土堆也不會很顯眼吧?到時警察就是想找屍體,除非把整個山都挖一個遍才有可能。那裡實在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去處!這些傢伙臨走時興高采烈、爭先恐後的樣子,顯然是好久沒殺人等的急了。咦?不對!我靠!被杜得輝這小子忽悠了!他們這興奮表情哪是因為可以殺人,根本是因為終於可以逃脫我的責罵了!被他打個岔竟就這麼著把這群混球給放走了,哼,下次見到他們再算總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