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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喋血東海 文 / tianshi9047

    第三十二章喋血東海

    冰冷的海水浸泡著我們已經快十個小時了,偶爾還能看到細小的魚兒從身邊穿梭而過。周圍非常沉靜,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微弱電機轟鳴聲。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是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當然,也沒辦法說笑。因為我們每個人的嘴上都套著個氧氣面罩,由潛艇機艙裡不間斷的提供氧氣,並吸收我們呼出的廢氣,這樣一來水面上也不會出現氣泡的痕跡。我們總共三十多個人在這個跟外界海水連通的潛艇水倉裡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正式的spo隊員了,而且由於在越南的積功,我剛加入就立即被提升為第六中隊第四小隊的小隊長。當然並不完全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才能夠直接任小隊長,因為畢竟以前的功勞再大也是要當一段時間隊員進行磨練的。我能夠這麼幸運,其實是天狗在背後運作的結果。(據說是因為在spo裡級別越高,傷亡率就越低。當然這個規律在任何部隊都適用!)當然,也需要我有足夠勝任的前提條件。想到這裡,我不禁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自語道:「現在的社會,連在軍隊裡也是上面有人幫忙就可以這麼容易往上爬!」

    潛艇現在所處的位置在中國東海一處海底,為防止被發現,潛艇的馬達早已關閉,我們這次的任務很簡單,目的是解救一批被扣押的人質。

    事情的背景是爭論已久的東海石油開採問題,十年前中國的東海邊境地區發現了儲量豐厚的石油,當時得知這一情況的日本立即宣佈把東海的這片區域劃歸日本海經濟區,並試圖使中國同意其對東海石油進行開採。由於當時日本的百般阻撓,最終中國政府擱置了當時準備進行的東海石油開採計劃,並宣佈將這一爭論暫時冷凍起來,以防止影響兩國的正常邦交。

    中國政府的退讓並沒有讓日本人感激,他們反而在國內媒體上大肆造謠,說中國妄圖侵佔日本的海域,掠奪日本的資源。雖然中國外交部多次提出嚴正抗議,可日本政府對此現象不聞不問,甚至暗中慫恿媒體的這些言論,令這些言論在日本國內愈演愈烈。

    近些年來,隨著中東地區石油資源日漸枯竭,石油產量逐年縮減,與此相對應的,國際油價節節攀升,幾乎到了讓人們不堪重負的階段。而日本這個只靠進出口支撐的資源小國更是為巨大的石油消耗難以為繼而叫苦不堪。三個月前,日本突然通過了一項《自衛隊近海防禦法案》,在法案通過後不到三天,就把幾十架鑽探船同時開入東海進行石油鑽探工作。當中國東海巡邏隊發現趕到時,停在對面的是日本最先進也是目前世界最先進的三艘遠洋驅逐艦。中國政府得到消息後立即嘗試通過外交途徑解決紛爭,並提出強烈抗議。日本政府對此不聞不問,還在隨後不久撤出駐中國大使。

    面對這種情況中國政府出奇的保持「克制」,並呼籲國內不斷示威的群眾冷靜。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個月,直到三天前發生的事情令整個事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就在三天前,一批愛國人士自費買了一艘漁船,並組織前往東海示威。由於中國政府為了防止同日本開戰影響經濟,早就撤出了東海艦隊,試圖以此表達談判解決問題的誠意,故這艘漁船隻要順利出海就可以輕易的到達東海。

    然而到達東海的示威人士,包括同行的四名記者全部在第一時間被日本的大和號遠洋驅逐艦扣留。三天後,日本自衛隊的軍事法庭以侵略日本領海的罪名把所有人質判定為戰犯,並宣佈將執行死刑。

    這則消息通過網絡傳開後,國內更是沸沸揚揚,面對民眾對政府能力的強烈質疑,希望息事寧人的中國政府只有求助軍方,期望借助spo的力量救出所有人質。

    人質總共有百十人,全部被關押在大和號驅逐艦上,由於日本軍方同日本政府在關於如何處置人質的意見上有分歧,人質一直沒有被運送回日本本土。這種情況讓我們的人質拯救工作變的相對容易,所以這次僅來到三個小組,由第六中隊中隊長帶領,任務是潛入大和號把所有人質偷偷帶走。

    據說大和號上裝有s-119型被動偵聽聲納,在主動聲納已經佔據主導地位的今天,作為被動聲納竟然能夠武裝在最先進的驅逐艦上,可想而知其性能必有獨到之處。引用當時一名西方軍事專家在參觀s-119的演示時極其震驚的一句話——我相信就算是在船邊游弋的小魚也逃不過此聲納的準確偵聽,可以充分反映s-119的精確與靈敏。當然,那句話只是恭維之詞,誇大的成分佔了絕大部分。縱使如此我們也絕對不敢妄圖嘗試用潛艇接近大和號,通過已知的情報至少可以肯定——現在世界上沒有任何潛艇的馬達聲能夠逃過s-119的偵聽。當然,人是活的,樹是死的!再先進的武器也有它無法兼顧的漏洞,而今天的我們正是抓到s-119的漏洞,利用最簡單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接近大和號。由於大和號必須按照一定的路線在油井群附近巡邏,我們的潛艇就事先在它必經的下方海底守侯,並通過衛星信號傳輸來提示我們浮出水面的時間。

    潛艇裡傳來了準備上浮的命令,我們一個個輕巧的穿過通道,緩慢的浮上了水面。在僅僅八十米深的淺海區這點兒程度的上浮還完全沒有水壓突然改變的膨脹感,浮到海面上後,中隊長輕輕一揮手,眾人緩慢的向幾十米外那個龐然大物游去。

    剛浮出海面我就想破口大罵,現在正值深夜,海面上幾乎看不到光線。最可恨的是還有濃重的大霧,能見度幾乎不到十米。就這樣的天氣還害我們泡了那麼長時間的海水?簡直冤死了!什麼防止被敵人發現水面的氣泡?現在這天氣我們就是把再大的氣泡放在他們船前面讓他們用強力探照燈找,也絕對找不到!根本可以直接從乾燥的艙裡通過連通器浮出海面嘛!哪個混蛋傢伙出的餿主意讓害老子活受了半天的洋罪?

    雖然在心裡罵罵咧咧,可也不敢出聲。如果因此被敵人發現,對方用戰艦對付我們單兵,那我的小命可真要葬送這裡了!現在名義上我是第四小隊的小隊長,其實真正領導第四小隊的是中隊長,我跟在旁邊倒成了擺設。其它兩個小隊長對中隊長的手勢都非常清楚,只留下我這個名譽小隊長跟小兵似的跟在眾人身後行動,感覺甚是憋氣。

    我的鬱悶並沒有持續很久,不多時我們就借助工具攀爬上了大和號的船舷,藉著濃霧的掩護,輕易而舉的翻到了甲板上。

    潛行約一百多米,中隊長突然抬手示意我們停下來。我也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大和號的防衛就算再鬆懈也不應該這麼久了還不見一個人影。周圍的空氣靜的出奇,只有海風微弱的輕鳴聲。

    突然發現濃霧中穿過幾道若隱若現的紅光,幾乎就在中隊長大喝「分散隱蔽!」的同時,槍聲響起,眾人忙亂中東躲西藏,一干人勉強縮在一具導彈發射架後。我迅速探頭看了眼甲板中央,那裡已經躺下了五具屍體。每個都是口吐鮮血,卻看不到身上的傷痕,而且其中三個正是中隊長和同來的兩個小隊長。

    我的心裡暗暗吃驚,看情況我們分明是中了圈套!顯然有人在我們登上甲板後就在通過霧光望遠鏡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才這麼準確的在第一波攻擊中完全消滅了三個指揮人員。還好我沒有逞能去指揮,否則在對方刻意狙擊的情況下我恐怕現在已經躺在甲板中央了!

    通過剛才那一眼,我發現對方使用的是一種鈍殺傷威力奇大的狙擊步槍,再加上剛才發現的紅光,我已經清楚的判斷出了敵人所用的武器——紅鷹sp999。美國製造,精確激光瞄準器,可在任何氣候、光線狀況下進行瞄準;高爆強力助推彈倉,可發射出轉速達20000轉/秒的強力衝擊彈丸,其特製彈頭擊中目標時所造成的衝擊力幾乎可達到每平方英吋6000磅,簡直是任何防彈衣的剋星!隨著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先進的防彈衣製作工藝令戰場上的銳殺傷幾乎沒有什麼作用,而作為任何防彈衣的防護瓶頸——鈍殺傷,目前還沒有可能完全避免。紅鷹sp-999正是針對防彈衣的這一弱點製造,如果擊中皮膚,急速旋轉的彈丸會在進入人體後從內部擴大傷口,從而對人體內部的肌肉、器官造成很大傷害,而若擊中防彈衣,則會對骨骼、內臟等造成毀滅性的粉碎狀態損傷。

    註:鈍殺傷,即鈍器造成的傷害。如砸傷,撞傷,或者衝擊波造成的傷害,其威力主要體現在毀壞性上。銳殺傷,即銳器造成的傷害。如子彈,刀具等在身上造成明顯破壞型傷口,其威力主要體現在穿透性上。

    對方使用紅鷹sp999!這根本不是一艘驅逐艦上的士兵應該配備的武器,作為美國最先進狙擊步槍,紅鷹sp999只是通過和約限量提供給日本的特種部隊「神風」使用,這次一下出現五把,來的至少也是「神風」一半的兵力。我們被人出賣了!對方早有準備!如果僅僅是因為接近大和號的時候被聲納發現,現在等待我們的就絕不是日本最精銳的特種部隊!

    又是羅豬人那傢伙嗎?他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一股無力的感覺瞬時遍佈全身,燃燒的憤怒讓我幾乎要大吼出聲。

    外面響起了向我們招降的聲音,竟然還是漢日雙語同步發音,我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

    聽聲音三面都被圍了起來,只空出了我們潛進來時那條空曠的通道。躲在導彈發射架下的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一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我,因為目前為止我是倖存的人中職位最高的一個。

    面對如此惡劣的情形,我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仔細搜尋起大中華留在我記憶中的戰鬥經驗來。因為每出現一個微小的錯誤判斷,我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現在的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一樣沒占,唯一的優勢就是敵人對我們的輕視。至少從一開始敵人自大的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實力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在絕對優勢下敵人根本沒把我們的抵抗放在眼中,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一絲可乘之機!

    「還……還是投降吧!」

    循著聲音的出處,我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目光閃爍不定的傢伙。他已經把面罩摘下,並且所有的武器都放在了地上。看他的姿勢分明是準備如果我不同意的話就立刻衝出去投降。

    我也伸手摘下了面罩,微笑著不置可否,心裡卻暗暗怒罵不已。他媽的!這傢伙一定是剛剛從學員進入spo的新人,這麼快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投降?現在是在打仗,你以為是在做間諜嗎?對方讓我們投降只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傷亡,如果被俘,絕對逃不了當場被格殺的命運。這些日本人既然連手無寸鐵的示威人員都敢宣佈處死,我們如果投降的話豈不是更沒有保障?而且這傢伙這樣一說,頓時令一部分人軍心動搖,目光也開始游移不定起來。這種投降的情形絕對不能有人開頭,否則必將引起連鎖反應,令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我一邊微笑,一邊緩緩的貼著背後的牆移近那傢伙。並順手把胳膊搭在了他的後頸上道:「我也很想投降呀,可惜……」

    那傢伙發覺情形不對時,我的臉色已經森冷了下來,手臂一合,咯蹦一聲夾斷了他的脖子,後面的話一字一頓的從口中惡狠狠的道出:「……戰場上主動投敵者,軍法規定,就地正法!」

    我的這一做法讓剛才那幾個想要投降的傢伙全部打消了主意,如今這個殘酷的時刻我根本不同他們客氣,冷冷的接著道:「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殺出重圍,根據戰時緊急狀況條例,我做為目前最高指揮官接收你們所有人臨時編入我的第四小隊,全部接受我的指揮。我們目前的任務目標已經修改,不再是救出人質,而是逃出生天!如果以後上級追究,責任由我一個人承擔!」

    我的這番話令幾個想出聲抗議的傢伙也不再吭聲,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想聽我的意見。

    我環顧了四週一圈,沉聲道:「很顯然,我們中了埋伏。現在的我們只有劣勢,我分析了很多東西,唯一能夠給我們一線生機的機會只有兩個。一,濃霧所造成的能見度問題,會影響普通武器的準確度;二,這是在對方的船上,為防止船隻被破壞,敵人顯然沒有準備用大威力,面殺傷的武器,否則現在的我們絕對不是這樣的傷亡程度。如果利用好這個優勢,或許會有逃出去的機會!還有,絕對不要想著投降!不要忘了我們原來的目的!日本人從來沒有優待俘虜的習慣!」

    我的話讓眾人安定了不少,紛紛低聲議論起來。我則在心裡暗暗叫苦:我並沒有透露發現至少有五個「神風」小隊包圍著我們的情況,如果說出恐怕會讓這些人喪失所有的鬥志。當然,我也並沒有亮出所有的底牌,如果太早告訴他們所有的分析會影響我後面的指揮。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應該毫不猶豫的聽從我這個臨時指揮官的調度,這樣才能獲得最大限度的生存機會,而這些人還在搖擺不定,根本就是幼稚的體現!怪不得人們都說在spo第六中隊的傷亡率最高,想來就是因為第六中隊都是新兵加入的原因,實在缺乏戰鬥中應該有的經驗。真想不通為什麼上面會派第六中隊的人來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

    最終的爭論出現了兩個觀點,一個是接受我的建議穿過船的中部,從另一面甲板下船;一個是冒著被狙擊槍擊中的危險從來時的通道下船。到最後有六個人不願意接受我的指揮,執意從來時的路回去。

    我不置可否,並不表示反對,默許了他們這種我行我素的做法。然後我命令其他的人把耳機調到一個頻道,由我通過話筒統一指揮。

    看著他們六人一個個滿懷希望的整理著自己的武器,我不禁有些慚愧。其實我是刻意不去阻止他們,我的計劃實施最大的障礙就是上方時刻準備好了襲擊我們的紅鷹sp999。他們自願去為我們這些人吸引注意力,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他們顯然並不清楚上方瞄準他們的武器所具備的威力,我也並不點破,雖然這樣做有點殘忍,可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怪不得我!

    我微笑著看了看他們幾個,輕聲道:「我在這裡祝你們能夠先我們一步逃出生天,如果我們這些人死了,記得為我們申報個烈士的榮譽啊!」

    那幾個人目光中都顯得有些尷尬,沒有一個人接我的話。

    我接著道:「那麼我們臨分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你們能否幫忙?」

    「什麼請求?」幾個人目光中已有了戒備的神色。

    「也沒什麼,只是借你們身上一樣沒用的東西!」

    那幾個立刻往後縮了去,並攥緊了手上的槍。

    我哈哈一笑,道:「別害怕,我不是要你們的腦袋。反正現在這種情況你們所帶的軍用匕首沒有什麼用,看在剛剛曾共同戰鬥的情誼上借給我怎麼樣?」

    那六個人長長的舒了口氣,把各自的匕首拔出扔在了我面前。我檢查了一遍通訊是否通暢,接著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自行先走了。

    他們衝出去後立即不斷的做著規避動作,沿著曲折的線路向一百多米外的船舷衝去。

    我轉過身,環顧四周,冷冷的道:「大家既然選擇聽從我的指揮留下來,那麼就要完全相信我!現在我命令,把你們身上所有的槍支和彈藥都留下來,只帶上手雷和匕首。還有,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使用手雷!」

    「要投降嗎?為什麼叫我們放下槍?」

    「讓我們拿著匕首去跟敵人打,不是找死嗎?」

    「這傢伙不會是被嚇瘋了吧?」

    「說不定他是出賣我們的內奸呢!看剛才殺我們的人毫不留情,到現在還沒見到他殺一個日本人呢!」

    ……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我揮揮手,制止了聲音繼續嘈雜下去,冷冰冰的道:「你們可以不相信我,我也不反對你們按原路回去,只要記得回去前把自己的匕首留下就可以了!從這裡衝出去按原路返回,如果直線行進大約需要17秒的時間,當然,對方的狙擊手在這種情況下瞄準只需要三秒時間,在十七秒內至少可以開四槍。對於狙擊手來說,直線行進的物體瞄準起來跟射擊靜止的靶子一樣容易,如果你們誰有自信能夠躲過可以出去嘗試一下這種衝出去的方法。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規避動作來穿越那個地帶,就像我們剛才的那六個同伴。他們或許要用50秒左右能夠到達船舷,不過以紅鷹sp999的性能,有這麼充裕的時間,完全可以擊中他們。對方一直不開槍是在等我們後面的人衝出去,現在他們的耐心應該已經到了極限了吧!」

    我的話音剛落,槍聲響起,已經快到船舷的六個人倒下了五個。緊接著一枚火箭彈將唯一剩下的一人撞出船外,在半空中炸的四散開花。

    眾人臉上全都變了顏色,忙亂的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把匕首拿在了手中。我也把自己身上的槍械扔在地上,連帶自己的匕首和那六個人留下的匕首全部分給了其餘的人,發佈了第一條命令:「全體隊員注意,現在以最快的直線衝刺速度向甲板中央行進!」

    我的命令一經下達,眾人就立即如同離弦之箭,飛射了出去。看來剛才不聽我勸告的六個人慘死的景像已經深深的刺激了他們,令他們開始完完全全的執行我的命令。

    我非常清楚紅鷹sp999的威力,如果我們直接同對方進行常規對戰,佔據高地勢的對方狙擊手只需每人開五到六槍就可以把我們全部消滅。我們身上的目前最先進的防彈衣面對紅鷹sp999的子彈根本毫無用武之地。當然,紅鷹sp999這麼巨大的威力也不是可以輕易得來的,它同樣犧牲了很多性能。像它的高爆彈倉,每發射一枚子彈就必須進行更換,否則極有可能會在下一次開槍的時候炸傷自己。而為了達到絕對的精密和安全,其換裝過程也是十分的繁複,所以每開一槍到開下一槍最少需要30秒,我現在就是在利用這三十秒的盲點。

    五十米的直線距離,我們大約需要六秒鐘就可以到了,對面的人們大多都是在二十米的距離才發現我們已經衝了過來,那時他們的反應時間只剩下兩秒多而已。而對面呼嘯而過的子彈真正能夠對我們造成傷害的,只是擊中面龐而已。在濃霧的天氣想在兩秒內達到這麼精確的命中率,就算是特種部隊的人也辦不到。

    我們十分順利的衝入了前方的人群,用手中的利刃開始了殘酷的近身肉搏。我雖然空著兩手,可空手的威力並不比其他人拿著匕首差,我們的衝入讓前方敵人密集的陣形了立刻出現了空前的混亂,慘叫聲,哭喊聲,怒罵聲……交織在一起,還夾雜對方指揮官大叫散開的聲音。

    現在雖然表面上我們被人群包圍,但實際上我們卻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在人群中上面的狙擊手沒辦法開槍,而在這麼近的距離這些人也不敢隨便開槍,害怕傷到自己人。就這樣,他們手中的槍支到跟棍棒的作用差不多,偶爾擊中我們的人,也因防彈衣的防護而不會受到大的傷害。

    剛才聽聲音就判斷出這邊的人最多,現在看來果真如此。而且對方的指揮官實在是自大的要命,好像以為我們一定會投降,竟然把很多船上的普通士兵也找來圍攻我們以製造聲勢,真正的精銳「神風」中的人員反倒成了這些人中間的點綴。我們這些久經訓練的人員,對這些普通士兵屠殺起來簡直如同虎入羊群,根本毫無傷亡。只有偶爾幾個被對方特種部隊人員纏住的人員被擊倒在地。

    我立刻下達了第二個命令,「各隊員注意,盡量避開黑衣服的敵人,分散行動,以船艙門口為目標,先到達者奪敵人槍支,把守倉門,為其他隊員掩護!」

    命令下達後,混亂的人群中濺起的一道道血浪立即蜂擁向船艙方向移去。

    黑衣服的都是「神風」的隊員,我們只以普通士兵為目標,向前移動的速度更快了!眼見快要到倉門了,對方的指揮官卻在這緊要關頭在倉門前清理出了約二十米的空曠帶,倉門口也聚集了二十多名嚴陣以待的「神風」隊員。

    現在的我們等若赤手空拳,如果衝入這個空曠地帶根本就如同站在那裡當靶子。並不是我逞能非要讓他們扔下槍支,只是這些士兵根本不能堅定的執行我的命令,如果當時沒有下令他們丟棄所有槍支的話,在衝入人群的時候只要他們有任何下意識用槍的念頭,就可能不自覺的拉開同敵人的距離,這樣肯定會立刻被敵人當場格殺。我用的也是破釜沉舟的辦法,逼迫出他們的潛能。現在我們的劣勢是槍少人少,而我們的優勢是單兵格鬥能力絕對強於對方,只要不被兩個以上「神風」隊員纏住,我們在人群裡根本就如入無人之地。

    同樣,這樣明顯暴露我們要進入船艙的意圖也是不得已。我們這些人現在的勇猛衝殺完全是憑著一股向前求生的氣勢,畢竟我們還是陷入在重重包圍之中的,單兵格鬥能力再強也只能撐過短暫的一會,只要顛峰體能狀況過去,還是免不了敗亡的命運。這種情形下,根本容不得我應用什麼左衝右突、聲東擊西的戰術,只有為他們定下唯一一個活命的目標——衝進船艙,讓眾人咬著牙為這唯一的目標而奮鬥。

    我們離倉門越來越近,二十米的隔離帶卻仍被嚴格控制著。為防止引起混亂,「神風」隊員就連慌亂中闖入隔離帶的本方普通士兵也格殺當場。

    看著前方嚴陣以待的「神風」隊員,我心下暗自冷笑。這個指揮官吃了這麼大的虧,竟還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的一次次錯誤必將讓我們成為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你犯的第一個錯誤是大意的一次就把所有的紅鷹sp999子彈射完,現在上面的狙擊手們想必正在抱著威力巨大的狙擊步槍罵娘吧!現在你又犯了第二個錯誤,竟然不關閉倉門?又在門前擺出密集陣型?以為可以靠密集火力傷害我們嗎?現在我就要讓你知道你錯的有多厲害!

    我微微一笑,下達了第三條命令:「全體隊員注意,目標,前方二十五米,倉門附近,手雷攻擊!」

    命令下達後,前方立即爆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橘紅色火球,那二十多個「神風」隊員根本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被爆炸的氣浪撕成無數的碎片。

    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更是引起巨大的騷亂,那些普通士兵根本沒見過如此殘酷的場面,哭喊聲,求救聲,喝罵聲……響成一片。

    面對如此混亂的情況,我又大吼著下達了一條命令:「為了戰士的榮譽,讓我們與周圍的敵人同歸於盡,引爆身上所有的炸彈,讓這片甲板變成火的海洋!」

    我的這一命令下達後,眾人都是一楞,並沒有人執行。不過我的話卻起到了預期的效果,由於我是用日語下達的命令,甲板上的士兵都能夠聽懂我命令的意思,我話剛說完就有一部分人蜂擁著向船艙方向逃去。

    我立即小聲對著話筒下達了第五條命令:「全體隊員注意,以人群做掩護,進入船艙。」

    眼見我們要跟隨混亂的人群衝入船艙,上面的狙擊手也無奈的開始開槍。不過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他們的準頭有限,我們身邊的人倒是沾了不少的光。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上面至少有三個狙擊手是瞄著我開槍的,不過以我超越常人的移動速度,他們想打到我這個移動靶好像困難了些。

    我故意落在後面,吸引了狙擊手大部分的注意力,其他的隊員幾乎都隨著混亂的人群湧入了船艙。

    看著自己在這種狀況下創造的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戰果,我心下也不禁暗自得意。哈哈,我真是天才!連自己隊員對自己不信任也算在了裡面,用那麼明顯的謊言欺騙了對方,只要進入船艙,就是我們的天下了!你們人數上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突然間後背猶如被巨錘擊中,我立刻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直挺挺的拋入船艙。

    我中彈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是紅鷹sp999!

    後背如同有東西在撕扯般疼痛,巨大的嗡鳴聲震的我腦袋裡一片混亂,我微微張開眼,看到了把我摟在懷裡的隊員。心下道:「我靠!我太得意忘形了!這些傢伙還算有良心,沒有丟下我……」慢慢的,眼前逐漸變黑,失去了知覺……

    周圍有隱隱的人聲,我微微睜開眼,還是一片黑暗。這是哪裡?剛才我是暈過去了吧!我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後背,努力瞪大眼睛適應目前的黑暗。

    這麼黑?這裡不會是牢房吧?

    「隊長!你醒了?」一個走過來的人影打消了我的疑慮,因為他手上明顯拿著武器。

    「這裡是哪裡?我昏迷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已經昏迷了一個多小時了,你竟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伸了伸腰,背上還是有些微微的疼痛,但感覺受的傷並不是太嚴重,看來蝟胄甲這種功夫果然有點用處,剛才不過是猛然受到重擊後昏過去了而已。

    「我們還剩多少人?」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沉聲問道。

    周圍的人一個個神情委靡,面罩頭盔早就不知丟在何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看來這一個多小時的戰鬥已經讓他們身心疲憊不堪。

    「報告隊長,我們還有16人倖存,現在位於底倉的某個地方,前後都有大量敵人。」報告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士兵,個子不高,長相也很普通,唯一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是,這傢伙精神倒還飽滿,顯然他並沒有被殘酷的現實擊倒。

    我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我們現在就考慮怎麼出去!」

    那人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報告隊長,我們按照船艙特種作戰條例毀壞了敵人的電力設施和光纜傳導線,利用地勢消滅了不少敵人。可,可我們搶來的槍已經快把子彈用完了,敵人現在正在同我們耗時間。」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敵人剛才用了爆破型武器了嗎?」

    「報告隊長,敵人一直沒用毀壞型的武器。」

    我輕輕點了點頭,看樣子敵人之間也有分歧,否則不會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沒用在狹小空間可以一次消滅我們的武器。敵人困守兩邊,顯然是在等我們精力耗盡再做攻擊。

    我略一思索,便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伸手要了把匕首,用匕首柄輕輕敲了敲兩邊的倉壁,找到最薄的一處,手上用勁,把匕首切了進去。

    眾人顯然還沒有見過有我這樣的力量,一個個眼睛中都流露出欣喜的光芒。顯然,我的超人力量讓他們又看到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我撇嘴一笑,轉動匕首把鋼皮倉壁切出了一個兩平方米的圓洞。眾人都隨著我魚貫而入,到了倉壁的另一邊。

    過來後。方才發覺這也是個通道,黝黑森冷,不知道通向何處。我們幾個悄聲無息的沿著通道往裡走著,轉折了幾處,還沒遇到一個人。看樣子所有的人都被調派去參加對我們的圍剿了。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有人聲傳來,旁邊的人想要開槍,被我伸手阻止,因為隱約間我聽出前面的人說的是中國話。

    走近一看,一個二十平方米的鐵籠內擠著百十個人,看來他們就是我們這次要救的人質。眾人看到我們,先是一驚,都靜了下來,等聽到我們純正的中文問話,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經過他們七嘴八舌的解釋,我總算明白了這裡發生的事情經過。原來有一批「神風」隊員在看守他們,後來爆炸聲響過後,那批人就叫罵著上去了,好像也是去參加對我們的圍剿了。

    我皺著眉頭考慮起到底救不救他們,現在我們自己都很危險,帶上他們更是累贅,留他們在這裡或者中國政府能通過外交。雖然我極力找理由想說服自己,可想不到怎麼向這些滿懷希望的人們解釋。

    我的猶豫似乎讓那些人看出了一些端倪,鼓噪的聲音也平靜了下來。

    我剛想揮手帶著我的人離開,裡面一個叫道:「我們可以幫的上忙,我知道這個船上的救生艇在哪裡。」

    「是嗎?你怎麼知道?如果你在騙我,跟著我們可是很危險的!」我疑惑的反問道。

    「我懂點日語,在剛被抓的時候曾經和他們的頭目爭論中國驅逐艦厲害還是日本驅逐艦厲害,那個頭目賭氣之下就派人領著我把這個驅逐艦所有的地方都參觀了一遍。我想也許對我們以後的打仗有用,就偷偷記了下來。你們如果救我們,我可以帶你們逃出去。」那個傢伙目光清澈,看來不是說的謊話。

    我心裡暗暗笑道:「真是笨蛋,對方既然讓你看了艦艇又把你同他們關在一起,是根本就沒準備讓你們活著回去,你們還以為偷竊到敵人的機密了呢!」

    不過這種情況下,我再不能用『他們會被中國政府通過外交途徑解救』這個自欺欺人的謊言來做自我安慰了,只有點頭同意帶上他們同行。

    接下來一切順利的出奇,我們輕易的找到了救生艇倉,殺死幾個看守的人。然後打開倉門,所有的人分批乘坐救生艇飄了出去。

    我並沒有同他們一起逃走,臨分手前,我大義凜然的道:「過一會兒我會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為你們的逃走爭取時間。噢,別哭了,像個男人點兒!我是你們的隊長嘛!記得,如果我失蹤了要追加我為烈士呀!」

    我的話讓眾人都痛哭失聲起來,一個個哽咽著道:「隊長,讓我留下吧!剛才你為我們殿後受了那麼重的傷!」

    「還是我留下來吧,我身上的傷最輕!」

    「我們不能讓您再為我們犧牲了,我們兩個留下來!」

    ……

    我揮揮手,輕皺著眉頭道:「這是我的命令!誰也不准再囉嗦!」

    打發走了這批痛哭流涕、滿懷感激的人們後,我忍不住打了一個胡哨。哈哈,現在的我終於離自由僅有一步之遙了!剛才我之所以選擇殿後是因為我非常明白就算我一個人能夠衝進船倉,如果沒有隊友的協助,我的生存機會也是微乎其微。趁著現在敵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在我們逃出來的小倉室,我只要製造一點兒小爆炸,然後跳海逃生,造成自己已經身亡的假象,讓spo再也追查不到我,從此以後真正的自由就永遠屬於我了!

    ※※※※※※※※※※※※※※※※※※※※※※※※

    我已經跟蹤前方的黑衣人很久了,可是對方警惕的目光總是讓我的偷襲無法展開。嗨,現在才發覺身高增加的壞處,真沒想到想在「神風」中找個跟我身材相稱的隊員這麼困難,好不容易選中的目標又這麼難下手。

    終於讓我逮到機會從身後放倒了前面那傢伙,把他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脫光後又為他換上了我的衣服,然後狠狠一掌把他的臉擊的面目全非。這次我吸取了上次在原始森林內的教訓,把所有的衣服包括內衣都換了,雖然穿著別人的內衣有些噁心,但為了自己的計劃只有強自忍耐了!

    呵呵,特種部隊的服裝就這點兒好處,帶個面罩!這樣一來,恐怕對面的敵人也不一定能認出我來!我在船倉幾個沒人的地方扔了幾個手雷,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甲板。反正剛才殺了不少敵人,而且碰巧完成了任務,現在沒必要再殺人了,只要引起點兒騷亂,然後跳海逃跑就行,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我以正常的速度邁步到船舷附近,只差十米我就可以看到船邊的欄杆了。

    「和夫,你在做什麼?還不趕快跟我們走?」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扭頭一看,二十來個黑衣人在不遠的地方喊我,看他們都是全副武裝我的心裡不禁暗暗叫苦:「我也太倒霉了吧!唯一的逃走機會竟然這樣喪失了?」

    我當然不會自信到可以獨力對抗敵方二十人,更何況我的頭頂還有幾架狙擊步槍在等著呢,只有硬著頭皮跟著他們到了一個小型的會議室內。

    會議室內的人分成兩撥,互相對峙而立,整個氣氛劍拔弩張。中間是兩個中年人在爭吵,一個仁丹胡,一個絡腮鬍。聽他們吵的內容,看樣子分別是雙方的頭頭。

    ……

    仁丹胡:「明明是你阻止才令我們到現在還沒清除敵人,如果你讓用重武器,我早就把敵人給剿滅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有漏網之魚?」

    絡腮鬍:「剛才是哪個混蛋說只需要幾顆狙擊步槍的子彈就可以全殲敵人的?現在害老子死了那麼多人?還想再炸毀老子的船?沒門兒!」

    仁丹胡不高興了:「罵人有什麼用?要不是我的人撐著,你的船說不定現在已經被人家奪了呢!真是廢物一群!」

    「什麼?敢罵老子是廢物?」

    「是不是廢物你自己清楚,要不是某些人阻礙,敵人也早就消滅完了!」

    「是你說讓我也分一份功勞的,包圍的人也是你分配的,怎麼?出了事想逃脫干係嗎?我的人死了那麼多我還沒找你算帳呢!還有你手下殺我的那麼多人該怎麼算?」

    「別再吵了,戰爭中有誤傷很正常!現在就下令你的人用火箭彈攻擊負隅頑抗的敵人,我的人會搜尋漏網之魚!」

    「不可能!他們所在的位置左方是彈藥庫,如果引爆了你來負責?」

    「彈藥庫的牆壁不會那麼容易被損毀的,你再不同意我就要我的人強行用手雷攻擊了!」

    「你的人怎麼了?再敢在我的船上撒野,我保證他們有去無回!」

    「我們日本軍方怎麼會收留你這種愚蠢的人當艦長?」

    「混蛋!你敢罵老子蠢?老子最恨別人這樣說了!看老子不斃了你!」

    絡腮鬍大罵著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槍上,我登時大喜過望,機會來了!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我迅速拔出槍對著絡腮鬍的肩膀就是一槍。

    我的這一槍立刻成了整個火藥桶的導火索,小小的會議室立刻響起了劇烈的槍聲,狹小的空間中子彈呼嘯飛舞,仁丹胡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十顆子彈打的渾身是洞,直到死也不明白所以然來。

    兩分鐘不到,小小的會議室中就躺倒了幾十具屍體。中間也有人想讓雙方停下來的,可我的子彈總是有意無意的「不慎」擊中想要和談的人,在這等混亂的情形下根本沒人發現其中的端倪,被憤怒激紅眼了的雙方只是拿著對方的身體用子彈發洩著怒氣。

    絡腮鬍子的人終究不敵,他被掩護著逃出了會議室外,剛出去沒幾步,身邊的人已經倒下幾個。

    看來外面的狙擊槍手也得到了上司被殺的消息,毫不猶豫的對下方的士兵進行射殺。

    絡腮鬍子大罵著調來他們的火箭筒手,幾道清晰的黃光劃破濃霧,爆炸聲過後立即從船的高處落下幾具燒焦的屍體。我不禁在心裡暗自感慨;還是爆炸型的武器殺傷力大,紅鷹sp999也沒什麼辦法。不過當然,要論對這些狙擊手隱藏位置的熟悉程度,讓他們自己人來發射火箭彈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十多分鐘,受傷的絡腮鬍子好像失去了理智,竟然肆無忌憚的對著「神風」的人使用爆炸型武器,令「神風」也是傷亡慘重。看著他們雙方打的火熱,只有我在一旁暗暗偷笑。

    「和夫,你快通知我們另外的人來支援,我看這艘船上的人都瘋了!」一個疲憊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的脖子立刻僵硬起來,不敢轉過頭去,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現在我根本不能說話,因為任何話語都會立刻暴露我的身份。

    「別動!舉起手來!你到底是誰?」對方竟在這一刻發覺了不對,識破了我的真面目。

    嘩啦拉——,周圍十幾把槍全部對準了我,面對這麼多特種部隊的人員我可沒有一點兒靠著一個人獲勝的把握,只有無奈的舉起了雙手。

    遇到這種情形,心下不由得暗自懊惱,他媽的!明明偷偷溜走就算了,還在這兒看什麼笑話,現在可好!把自己給玩了!

    那些「神風」的人解除了我的武裝,把我捆了起來。很快就有人說看見第一槍是「和夫」開的,沒過多久,我所做的一切也逐漸明朗起來。

    這些「神風」隊員立刻派一個人去解釋誤會,開始那絡腮鬍子並不相信,直到他們說要把剛才開槍打他的「『神風』隊員」也交給他,才令他小心翼翼的接受了和談。

    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絡腮鬍子氣的簡直要跳起來。他大聲怒罵著,掏出手槍來要斃了我。「神風」的代表卻在這時伸手阻止了他,那代表冷笑著道:「艦長先生,今天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憲法,回去後等待你的將是死刑的判決。我可親眼見到我們中校身上有四槍是你開的,至於這個人,我們要帶回去作為指證你的證據,不要妄圖殺人滅口!」

    絡腮鬍子訕訕的收起了槍,點頭哈腰道:「怎麼會呢!我絕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我也是受害者,不用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吧?」

    那代表冷哼了一聲,並不答話,把絡腮鬍子一個人晾在了那裡。絡腮鬍子氣的鼓了鼓嘴,最終沒敢再說什麼……

    ※ ※※※※※※※※※※※※※※※※※※※※※※※※※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絡腮鬍子也發現了我們的人早就逃走,氣的哇哇大叫。而我,此刻正被捆綁在甲板上的一個鐵柱子上,神情顯得十分委頓。

    現在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吧,天空如同一個巨大的破洞,正欲吞噬身下的一切,霧色變的更加濃重了。我無力的吹了吹額前的劉海,那上面沾染了霧氣的潮濕,鍍上了白白的一層。

    真沒想到臨分別前我一句當烈士的戲言,事到如今竟然真的就要將自己的諾言實現!現在我可以充分想像到我會在將來會受到何種「禮遇」,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令我幾乎喪失了一切鬥志。

    突然不遠處一個黑影走了過來,我無力的望過去,原來是絡腮鬍子!是來殺我滅口的嗎?我靠,這麼快就要當烈士了!

    這次卻那傢伙卻並沒有什麼動作,走近我後伏在我耳邊偷偷道:「我看你也是個人才,怎麼樣?我放你走,這樣對你我都好!」

    聽到他的話我差點兒笑出聲來,看來仁丹胡中校死的真是有點冤枉了,竟死在這樣一個蠢材手下,相信到死他也不會瞑目吧!這傢伙以為這樣明顯的謊言也能騙到我?想把我引到無人的地方殺之滅口吧,如果我這個一切禍端的起因憑空消失,那麼那些「神風」隊員的控告也就成了空穴來風,無憑無據,而且絡腮鬍子還滿可以反咬一口,說他們胡亂屠殺船員。不過這傢伙用這麼苯的方法來騙我可有點兒太小瞧我的智慧了!當然,這對我來說可是難得的機會,我立刻裝作欣喜的接受了他的幫助。

    他解開了把我綁到柱子上的繩索,卻並不除去捆綁我胳膊的繩子,還解釋道:「這是為了不讓別人起疑。」

    我在他的押送下到了船尾,看到在船尾竟真的準備了一艘船。

    不會吧!這傢伙哪根筋出毛病了?難道真的要放我走嗎?

    還沒容我多想,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怎麼?想逃走嗎?艦長先生!」

    絡腮鬍的圓臉立刻皺成了一團,腿也哆嗦起來。

    我疑惑的轉過身,看到前方十餘米外站著五個持槍的黑衣人。「神風」的人?他們怎麼在這兒?他們的話什麼意思?

    這些黑衣人根本就沒把我這個雙手反綁的囚犯看在眼裡,目光全部注視在絡腮鬍身上。現在我到要感謝絡腮鬍了,如果不是他下命令把那幾個狙擊手都打下來,恐怕「神風」現在對我的防範就不會這麼大意了。

    我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向後退去,盡量不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領頭的好像就是那個發現我不對的人,他的聲音短促沙啞,很是獨特。此刻他們全都是輕便裝束,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上奸計得逞的笑意。

    一陣破鑼般的聲音撕破夜空的寧靜:「艦長先生,不知您有否聽過打草驚蛇這個成語?」

    「你們想幹什麼?你的話什麼意思?」絡腮鬍顫抖著伸出右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反問道。

    「哦,本人對尊敬的艦長的能力實在太高估了,實在抱歉!原來您連這麼簡單的中國成語都沒聽說過,呵呵!」黑衣人的臉上笑容很燦爛,眼睛裡卻滿是殺意。

    絡腮鬍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們會被判刑的!我父親是軍部的高官,求求你了!我讓他升你的官!我只是來鍍鍍金,並不是真的來打仗的。我誤傷你們的人,我會賠錢給你們!賠很多很多的錢!」

    黑衣人的頭目並沒有理會,而是接著寒笑著道:「蛇藏在草叢中,想殺掉的話很困難。可是,如果打一打草,蛇逃出來的話,殺掉就很容易了!艦長先生在這艘軍艦上有那麼多的士兵保護,我們就算殺了你也不可能堵住所有士兵的嘴,今後一定有很大的麻煩。至於能否告倒你,我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我們也是殺了你手下不少人。有人說對付愚蠢的人就用簡單的方法,果真,我們稍一嚇唬,你就想一個人偷偷的溜走!呵呵,是不是還想在茫茫大海中對證據進行毀屍滅跡呀?我們既然敢把人交給你,自然就有把握對證人進行保護。你難道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帶走證人也太順利了點嗎?你那艘專為自己配備的逃生快艇好像已經用不上了!呵呵,現在你死在這裡,我可以說是你協助俘虜逃跑,我們只有把你們兩個就地正法。哦,忘了告訴你,你救人的時候我已經替你錄了像,保證清晰,將來你的遺像也可以從這鏡頭上採集來用啊!」

    絡腮鬍早已是眼淚鼻涕長流,軟倒在地連站也站不起來。

    「喂,為什麼一定要殺他?」我的搶白讓眾人都是一楞。其實我是感覺敵人多一個白癡指揮官對我們實在有太大的好處,我還真有點不捨得讓他死。

    領頭的黑衣人突然痛聲大哭起來,嗚咽著道:「我親眼看見的,四槍!四槍都是這個混蛋打的!我的愛人!就是這樣死在你們兩個的手上的!你倆一個也逃不了!」

    什麼?我的臉色變的古怪之極,原來「神風」的領導人竟然有這種嗜好!前兩年只聽說日本流行bt,沒想到他們追趕歐美的潮流倒也真快!怪不得這傢伙看上去只是個泛泛之輩,在神風中的地位卻能夠僅次於中校,原來不過是靠著裙帶關係爬上去的。怪不得中校一死,急於報仇的他根本就沒有制止雙方激鬥的念頭,否則也不會讓內訌戰打了那麼久。那麼他抓住我後與絡腮鬍講和也是為了現在殺掉絡腮鬍做準備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意識到了危險,在他這種狀態下,任何火花都能讓他的情緒爆炸而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激怒他的,否則我的逃跑計劃還沒實施人就要先意外身亡了!

    「你們中校的死跟我沒一點兒關係,我只是看著這個絡腮鬍子的傢伙不順眼才打這傢伙一槍的,如果我不開搶,他照樣會開槍的!」我一邊把頭指向絡腮鬍一邊做出一臉誠懇的模樣道。

    絡腮鬍一聽勃然大怒道:「我當時只是想嚇唬人,根本沒開槍的意思,是你這混蛋欺騙了我!」

    我立刻作出一臉無謂的模樣道:「我的方法也就能騙騙愚蠢的豬或者騾子,對人好像沒什麼用!」

    絡腮鬍幾乎一跳而起,衝上前來抓住我的領子破口大罵。

    那幾個黑衣人並沒有阻止,只是在旁邊看著我們的鬧劇。

    我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方位,裝做踉蹌著移動腳步。終於停在了我需要的地方,當絡腮鬍完全擋在了我的正前方,我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謝謝!」身子一仰,從欄杆上倒翻了下去。

    我翻過去的同時聽到了槍聲響起,幾滴溫熱的鮮血飛濺在我面頰上,應該是絡腮鬍的。

    身子急速落下的同時我繃斷了捆綁自己的繩索,果真如期所料,我不偏不倚的摔在快艇上,身體撞在快艇上引起「噹」的一聲巨響。

    我根本沒有考慮的時間,拉斷纜繩,發動快艇。幾乎在我駕著快艇離去的同時,子彈擦著脊背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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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還是那麼沉靜,霧色依舊那麼濃重,我的心情卻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這麼久了,雖然中間經歷了種種曲折挫敗,但我終於是獲得了重生般的自由!心情無比的舒暢,我仰躺在快艇上,一邊讓它自由自在的在廣闊的大海中馳翔,一邊計劃著回去後的幸福生活,人生也變的多采起來……

    「轟——!」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美夢,巨大的浪花幾乎把我從船上掀下去。

    有人在攻擊!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根本不容我考慮,爆炸就接二連三的在身邊響起。我根本不假思索,飛速的改變快艇的運行軌跡,又開始了我的海上亡命生涯。

    飛過來的有火箭彈,艦炮炮彈,導彈……,四散紛飛的彈片足足在我後背上劃下了數十道傷口,血液也靜靜的順著後背滴淌下來。我幾乎是在生與死的夾縫中逃竄,快艇能夠支撐到幾分鐘我實在是沒有一點兒把握。

    怎麼會這樣?剛才在大和號的激戰,我明明看到雷達發射架和嘹望塔都被摧毀了,他們怎麼會追蹤到我的?啊!糟糕!我竟然忘了大和號上最先進的偵聽武器,s-119?他媽的!竟然犯了這樣疏忽大意的錯誤?看來樂極生悲這一說法並非是沒有根據的!

    如果不是靠著快艇變向的迅速與靈活,恐怕我早就被炸彈撕成碎片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在拖時間而已。我的快艇明明有著略勝對方一籌的速度,卻不敢直線行駛,因為如果直線逃竄就會成為一個非常容易瞄準的靶子。現在我就猶如網中的魚兒,只是拚死掙扎而已。

    眼看油表的刻度已經快要超出最後的限度了,一股悲涼的感覺湧上心頭。難道我就要這樣結束自己的一生嗎?真是不甘心呀!明明離幸福只有一步之遙……

    突然間感覺不太對勁,爆炸聲好像在同一時間停止,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大和號上傳來「停船」的怒吼聲。

    不過好像不是在對我說的,因為我還聽到了「下錨」的怒吼聲。

    當看到前方的油船時,我才反應過來。在快艇即將撞上的同時,我跳進了海裡。「轟!」一聲巨響,快艇在油船的側弦撞的粉碎。

    看來油船早就發現了大和號,只是大和號的通訊設備損毀嚴重,根本聯繫不上罷了!

    全速前進的戰艦想要在百十米這麼近的距離停住顯然是不可能的!在大和號上的人們怒罵聲中,油輪上人們的驚叫聲中,兩艘巨輪撞在了一起。爆炸引起的巨浪幾乎有五六十米高,強大的衝擊波把油船上的油桶,大和號上的彈藥拋的四散紛飛,又在周圍的油船上引起連環爆炸。十幾分鐘過後,方圓幾平方公里的海面全部被熊熊大火覆蓋。這些船上的日本人燒死的,淹死的,炸死的……不計其數。

    隨著海水的波動,飄在表面的一團團烈焰在石油的作用下逐漸形成一團,完全吞噬了浮在海面未燃處僥倖逃生的人們……

    我在第一時間潛伏到水底,靠著海水阻隔海面上的傷害。從爆炸開始我就極力向外圍潛游,由於我本身也處在油船範圍的邊緣部分,所以在憋了將近三十分鐘氣後終於可以浮出水面,欣賞眼前這壯觀的一幕。

    現在倒真有點兒感謝完美生命體計劃的好處,至少來說,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只有我一個人能夠逃離生天吧?

    看看遠處不斷接近的火焰,我顧不得感慨,又努力的向前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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