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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情仇難斷 文 / tianshi9047

    第三十三章情仇難斷

    太陽猶如巨大的火球懸掛在正上空,散發著刺目的光芒,海面上平靜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海水的動盪,沒有風,沒有浪,只有死一般的陰霾籠罩在四周。

    我趴著漂在海面上,一動也不動,身體虛弱的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背上的傷口在海水的漬泡下火辣辣的巨痛,猶如有人背後用砂紙打磨,傷口已經開始翻捲,血也早就流不出來了,沒有發炎化膿也是由於海水的鹽醃作用而已。腦袋中只有翁翁的聲音,已經沒有精神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死神的到來罷了。

    如此悲涼的意味,讓我不禁嗟歎不已,實在想不到我最終竟然會落的如此下場。我現在的情況屬於迷路了,哦,準確點說應該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我已經漫無目的的游了三天,不但沒見到陸地的影子,連船都沒見著一個。肚子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更痛苦的是沒水喝,嘴唇枯竭乾裂,身上卻被海水泡的蛻皮,看著面前的水卻沒辦法下口的感覺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無奈。

    前兩天還耐著性子靠著游泳找回去的路,到了第三天就實在沒有力氣了,只好放棄了找到陸地的念頭。現在的我就像只垂死的蟑螂,只是在肚子裡一個勁兒暗罵自己的蠢鈍。她媽的!以後再也不相信武俠小說了!什麼在海上游泳可以生吃魚蝦?等到了真實境地才發現人在水中永遠沒有魚蝦游的快,怎麼可能捉的到?而且長期浸泡在海水裡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至少我就有一種快脫一層皮的感覺。

    現在我只是用最節省力氣的辦法漂在海面上,由於要把背部的傷口露出海面,所以我是面朝下漂著,偶爾也抬頭呼吸點兒新鮮空氣。

    「快看!有人落水了!」

    這個聲音無疑如同一劑強心針,我差點大聲呼喊起救命來。可惜下一個聲音卻讓我打消了呼救的念頭。

    「管什麼閒事?少發你的慈悲心腸!既然這裡有人,說不定附近就有船,我們還是快點避開的好!」

    「哎,哎,剛才好像是我眼花了,那是個浮屍吧?你看!一動也不動!屍體都泡漲了!」

    「管他死人活人都跟我們無關!」

    她媽的!離我這麼近了都不願意伸手救我一把?這些是什麼人?難道是海盜不成?還虧我這麼努力的裝死。機會就這一次,可他們爭論不休就是沒有人救我,而我則急的都快要瘋了。如果不是我感覺出就算自己痛哭求救對方也不會伸手的話,我早就大叫救命了!

    終於我的耐心等到了轉機……

    「嗨,說不定那死屍身上有金條呢?」

    「哦?是嗎?不過你這樣一說我們把他揀上來看看也好,反正沒有的話就再丟下去好了。」

    「那真有金條我們怎麼分?」

    「我先看見的,當然是我分一半,你們分剩下的!」

    「胡說!明明是我先看見的,要分我也應該至少一半!」

    「你們都他媽少廢話,如果不是老子改變主意,你們誰敢把金條撈上來?」

    「不對,要不是我提示有金條的話你們誰也發現不了!所以金條應該是我發現的!」

    ……

    聽著他們在頭頂爭論,我只有在肚子裡暗暗叫苦。他媽的!你們這些傢伙想要金條也應該先撈上來看看呀?讓「金條」泡在水裡這麼久,你不怕被魚給吃了嗎?

    終於,在一片爭論聲中,我被撈了上來。總算躺到了乾燥的甲板上,我不由的痛快的長舒了一口氣。

    「誒,這人還活著!」

    「快搜搜看有多少金條?」

    「操,什麼也沒有!」

    「剛才誰他媽說有金條的?」

    「操,這傢伙連一分錢都沒有,把他再丟下海去!」

    「就是!這麼重的傷死定了,放在船上臭了的話會傳染瘟疫的,丟他下去!」

    「丟他下去……」

    「丟他下去……」

    ……

    在一片聲討聲中,他們又七手八腳的抬著我要往海裡仍。

    現在的我身體狀況非常虛弱,就算動手可能也打不過這幾個人,我又實在不願意再被丟下海去,無奈之下,只有兵行險招。

    我使勁的瞪大眼睛,口中大喊著:「寶……寶……」然後眼睛中迸發出複雜的光芒,有欣喜,有無奈,有貪婪……

    然後就睡著了。(主要是因為太累了)

    醒來後感覺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柔軟的鋼絲床上,背部傳來涼涼的感覺,那種這幾天來如跗骨之蛆的巨痛早已不翼而飛,顯然背上的傷口已經被清洗並且包紮好了。

    呵呵,看來偷師教官的這一招真的很有用。至少在他們極力想發意外之財的情況下,我用這種形神兼備的辦法騙取信任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果然,在我索要吃喝的時候,周圍的人簡直恭敬的像是孫子。

    待我吃飽喝足,身旁的一個傢伙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寶藏?裡面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我不置可否,卻三言兩語的打探他們的底細。幾句話下來,終於知道原來這艘船是偷渡用的。船的底倉還裝有三十多個準備偷渡去日本的中國人,圍在我周圍的是負責這次偷渡的蛇頭。由於害怕遇到其他船隻,所以他們走的並非公海上的航線。結果剛好碰到了迷失方向的我。

    他媽的!中國有什麼不好?一個勁兒的往外國跑?知道前因後果之後,我對他們的印象更是大大的惡劣。

    終於被他們追問的煩了,我眉頭一皺,指著面前那個最活躍的像是首領模樣的人,翻著白眼道:「什麼寶藏?我從來沒見過!我當時上船的時候只是看到眼前你這副黑皮苦瓜臉皺的象包皮,我還以為是包皮呢!所以當時我喊的是包皮的包!」

    那傢伙顯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本來陪著笑的面容開始扭曲變形。當他嘶吼著衝上前來,我伸手輕輕一捉,他立即被我捏著喉嚨單手提在了半空中。

    為了討好我,周圍的人都沒帶武器,而首領被捉也讓他們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那傢伙似乎還沒發現我的恐怖,只是在半空中捂著脖子不斷的用污言穢語辱罵我,並且威脅我要是不放開他就要把我碎屍萬斷。

    我微微笑著並不答話,環視了眾人一周後,淡然道:「現在我宣佈,這艘船由我接管,立即改變航向,返回中國。如果有人提出異義,那麼……他就會像這樣!」話音一落,我手上微一用力,「閣蹦」一聲,首領的脖子立即斷成兩截。

    看著他在我的手中舌頭長伸,眼眶滲血,垂死掙扎的神態,其餘眾人再也沒有一個敢於反抗的。

    我很清楚再接下去他就該大小便失禁了,為了不污染這船上已經夠可憐的環境,我隨手把他拋下了海。

    當我再次秒殺了這艘船上的兩個持槍警戒人員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對我的命令說半個不字了。

    我命他們把所有的槍械都丟進大海,然後返航弛向回家的路。

    船艙下的那些人聽說要回航後,都鼓噪了起來,一個個要求退錢。

    本來我不想理會他們,但最終吵的我實在心煩,終於忍不住走過去大罵道:「你們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我操!想去日本當奴隸呀?他媽的知不知道中國就快要跟日本打仗了?日本富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們也在中國當個富人呀?要錢?發給你們讓你們再去偷渡呀?好好反省反省吧!誰要是再吵,我就把他丟下海讓他自己游到日本去!」

    我的一番痛罵讓底倉的人翁翁的小聲議論起來,為防止這些人鬧事,我命人鎖上了倉門。轉念一想,覺得別把他們給悶死了,又回身一腳在甲板上踹了個洞。

    我這一腳讓下面的議論聲噶然而止,周圍的蛇頭對我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回到中倉後終究覺得不妥,那些來偷渡的人雖然做的不對,可畢竟是窮苦人。他們那點兒偷渡的費用可能已經是畢生的積蓄了,罵歸罵,那些錢要是能追回來還是應該還給他們的。到時候奉勸他們用那些錢做個小本生意好了!

    我詢問了周圍的人,他們給我的答案是錢的大部分已經分給了日本那邊接頭的日本人了,剩下的小部分中由原來的首領(也就是被我丟下海的那個)保管,不知道他存放在哪裡,他們這些人只是打工性質的,而且必須事成後才由原來的首領發錢,現在也是身無分文。

    怪不得你們這些傢伙這麼容易被金條、寶藏迷住心竅,原來也窮的可憐。既然錢追不回來,我只有在心裡對那些底倉的偷渡客說聲抱歉了,唉,也就當作給他們一次教訓吧!

    一天之後,我們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大陸的邊緣了。收音機裡突然傳來了這樣一條消息:「新華社9月24日電,今晨6點40分,一艘中國偷渡漁船在日本海被海岸防衛隊巡邏艇截獲。蛇頭把偷渡客丟下海銷毀證據,日本海岸防衛隊對漁船射擊,並拒絕援救落水中國難民。居不確切消息稱,漁船上無一人生還。……」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目瞪口呆,顯然在慶幸自己死裡逃生。原來他們這次偷渡並非只有這一艘船,而是兩艘船同時出發,只是各自選擇的航線不同罷了。

    看來另一艘船剛好遇上了去東海救火的後備隊,那些日本人在見到東海上的慘狀後又怎麼會對自己見到的中國人手下留情呢?要在這種日本海岸防衛隊全軍一級戒備的情形下靠漁船偷渡到日本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東海上的災情一定非常嚴重吧!哈哈!」我在心裡暗暗笑道。

    不過這幾天的新聞中顯然壓縮了東海事件的嚴重程度,只是說日本在我國違法開採的油井由於操作失誤發生火災,被大和號扣押的中國人質下落不明。

    雖然聽上去有點彆扭,但這已經不關我的事情了,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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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的冷風和著溫柔的陽光撒在皮膚上,別有一番舒心的愜意,空氣中又有了那種熟悉的味道,潮濕、清新、鮮活、自在……

    柏油馬路上汽車過後微塵輕揚,幽幽綠蔭下一群群人圍石桌而坐酣戰棋場,彩磚人行道上小學生排隊唱著歌回家,街心公園廣場中小朋友跟著父母歡呼著放風箏,尖叫著,躲閃著玩噴泉……

    一切的一切是都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美麗……激動的淚水漸漸濕潤了我的眼眶。

    回家的路上我不時思索著該怎麼報仇,偶爾也會想到婷婷。可能一時想不到該怎麼面對她,該怎麼解釋自己這麼多年的不告而別,我並沒有先到陵江大學——我們約定好的大學,而是選擇回家了結仇恨。

    我並不替婷婷擔心,如果這世界還有一個人能在我被掉包後分辨出真假的話,那就必定是婷婷無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冒險讓婷婷見到假的那個我,而且兩個人縱使容貌一模一樣,可是神情、聲音等,熟悉的人還是能夠一眼分辨出來的。他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讓「劉信語」公然宣佈和婷婷斷絕關係,最好不再有一點牽連。而且婷婷也不能夠出意外,如果一個人最親密的父母、女友都相繼出現意外的話,而另一個作為小叔的老而不死,輿論的猜測矛頭一定會指向這個唯一活著的人。之所以我確信會這樣,是因為現在作為我來說,易地而處,我也會做出同樣的決策。

    我該怎麼報仇呢?呵呵,全身的血液興奮的都要沸騰了!我那個幾乎沒有什麼印象的堂兄,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應該怎麼折磨他?把他砍成一段一段,讓小叔看看他最心愛的親生兒子的每一段模樣吧!那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不行!不能那麼快弄死堂兄,我還要逼問出羅豬人的下落呢。我現在連羅豬人所處的情報機構在哪裡也找不到呢,這個罪魁禍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直恨!

    輕易的潛入我原來的住所,發現他們並沒有搬走。因為客廳裡的東西全是我以前的,連擺設的方位也沒什麼變化。哼,我暗罵道,他媽的裝的倒是挺像的,連我用的東西都不換掉。

    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我自在的伸展著筋骨,等待著現在這間屋子主人的到來。多年來的痛苦壓抑就要在不久後完全釋放,我忍不住輕鬆的哼起了小調子。

    「嚦啦啦……嚦啦啦……砍你丫個大冬瓜……」

    輕快的語調和著緊促的節奏,我的手指也放在膝蓋上跟隨著自己哼的調子點彈起來,房屋中頓時溢滿了歡快的氣息。

    咦?這小子結婚了嗎?客廳的櫃子上竟然擺著一個結婚照像夾?不過奇怪的是這張結婚照沒有象通常的那樣放大,而是只有五寸照片型號大小,所以才令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

    我起身走近幾步,端詳起堂兄的照片來。這傢伙到是真的不折不扣,同我的樣子相像程度幾近十分有餘,如果不是我本人就在這裡,在其他地方說不定會誤以為見到了自己的照片呢。

    呵呵,不知道新娘漂不漂亮,之後的報復需不需要把她也牽涉進內?我一邊思度著,一邊把視線移向了右方……

    「咚!」我的胸口猶如被大錘擊中,連呼吸也停滯了下來,腦袋在瞬間變的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時間不覺間過去,……好久……好久……我終於稍微恢復了一線思維的能力。

    婷婷?竟然是婷婷?怎麼可能?她為什麼會嫁給假的我?我絕對無法相信她會分辨不出我的真假!

    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我的心痛的就如同裂開了一般。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用合成的照片欺騙我的吧?還是我剛才看錯了,只是一個很像婷婷的女孩而已?

    想再仔細看清楚一點,可是雙眼卻怎麼也無法聚焦,眼前的照片一片模糊,惟有緊攥著的拳頭在微微的發抖。

    「語……!?」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雖然這個聲音少了原有的一分清脆,多了現在的一分溫婉,可這個獨有的稱呼方式和那份銘刻心底的親切感覺都再一次讓我肯定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婷婷。

    我微微轉動僵硬的脖子,終於看到了這個曾經讓我魂牽夢繞,如今卻令我悲痛欲絕的女人。她的樣子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把頭髮往後梳籠,再也見不到額前的瀏海,取而代之的是寬闊光潔的額頭。那柔柔的眸子中已是淚眼婆娑,望著我的神情激動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淒苦,不過更多的是欣喜與快樂。

    突然之間覺得與她的距離變的好遙遠,好遙遠,實在想不到幾年來一直期盼的這一天竟然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在眼前。心彷彿在滴血,一滴,一滴……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摧殘著我那瀕臨崩潰的神經,悲傷一波又一波的撕扯著我那冰冷乾枯的靈魂,此時的我已是心喪若死,欲哭無淚……

    她進來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發覺,可是她既然能夠從側面一眼認出已經改變了這麼多的我,那就更能夠確定她是知道的,知道她嫁的人並不是我!看到她似乎要迎上來,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她的神色也在一瞬間凝固,停下了向前的動作。

    我強忍著流淚的感覺,用顫抖的手指著相片,悲聲問道:「為什麼?」

    「我……我……」她哽咽著,兩行清淚已經順著臉頰滑落。

    「為什麼你會嫁人?你不是要上大學的嗎?你不是說過今生只做我一個人的新娘嗎?說呀!」我高聲怒吼著,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她流淚的時候我沒有憐惜的感覺,只覺得悲傷與憤怒充塞了整個胸間。

    她止住哭泣,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珠,輕聲道:「語,你變了!」

    「是嗎?」我撇著嘴,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嘲諷道,「我是變了,我變了是因為你!你呢?你變了又是為了什麼?金錢的誘惑?還是難耐寂寞?」

    這些諷刺的話語從我口中說出,卻如同鋸子在我心上來回拉扯般,更增心底的苦痛。

    婷婷臉色一陣蒼白,輕輕咬了咬下嘴唇,面上泛起了無盡的悲苦與無奈,猶豫片刻後,終於開口道:「語,你一聲不響的就離開這麼久,發生了很多事情,你知道嗎?」

    「什麼?你是被逼迫的嗎?」我的語氣有所緩和,並在心中極力排除不快的感覺,如果婷婷是被脅迫的,那麼我就原諒她吧,因為在內心深處,我實在是捨不下她。

    「語,這幾年你杳無音訊,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婷婷輕聲問道。

    「別管我的事情,先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打斷了她的話,焦急的催促起來。

    「與你失去聯繫後沒多久,就聽說了你父母去世的消息。可我打電話後,你叔叔卻告訴我你要同我分手,並且永遠不再見面。你知道我那時心裡有多苦嗎?當時的我只想找你問個明白,可你叔叔根本不給我見到你的機會。在那樣的心理狀態下,我的高考成績又能上的了哪所大學呢?我高考落榜不久,爸爸就突然生病住院。最終,病因確診為尿毒症。換腎需要很多錢,而且換過後還需要昂貴的藥物療養。我們的親屬都借遍了,可還是遠遠不夠醫療費的數目。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想到了找你家借錢。你叔叔考慮了一會,然後說第二天給我答覆。而第二天的結果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你叔叔答應承擔我爸爸治病所需要的所有醫療費,包括手術後昂貴的療養藥物,而條件是——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嫁給你。當時我哪能知道事情內在的曲折,嫁給你本來就是我們之間約定的承諾,我當時甚至天真的認為這是你給我開的一個玩笑……」

    「那婚禮上呢?不要告訴我你分辨不出新郎的真假!」急於知道最終結果,我急切的打斷了她的話。

    婷婷秀美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苦笑:「婚禮上?知道又怎麼樣?我父親的病已經不能夠再拖了,這是唯一的機會,現在我只能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一跳而起,怒瞪的眼睛裡幾乎滲出血來,嘶聲吼叫道,「這就是你的解釋?你為了父親治病出賣自己?你這樣做算什麼?你又把我放在了哪裡?」

    婷婷的面龐再次被淚水淹沒,眼眸中溢滿了傷感的氣息,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道:「語,那種情況下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呀!命運並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移,做出那樣的選擇你以為我很開心嗎?」

    巨大的悲傷讓我不怒反笑道:「呵呵,你果真實現了自己曾經的諾言!哈哈,我現在真的做了你生命中第二重要的男人!哈哈!」

    「語!……不要這樣!」婷婷流著淚抱住了我。

    我身體僵硬的如同石頭一般,仍舊面帶微笑道:「我們之間的障礙不就是你的父親嗎?如果他死了,你就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了吧?」

    婷婷身子一顫,放開了我,滿臉不信的望著我,彷彿從來都不認識我般:「語,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一臉譏削的看著她道,「現在我突然發覺最恨的人變成了你父親,他死了你我可以過的更好,如果有機會,我不會反對實現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把他砍成十段八段的!」

    婷婷滿臉失望的後退了一步,怔怔的看著我道:「語,難道你一點也不能理解我嗎?」

    我冷笑著道:「理解你?人總是要生病,要死亡,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用一生的幸福去同死神爭奪那一點點無謂的時間?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你,也許……也許是你自己犯賤……」

    「啪」,婷婷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中的劇痛已把我的整個人完全淹沒……

    「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婷婷痛哭著喊道。

    我伸手摸了摸臉頰,淡淡的道:「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不分手的情侶,我們從你的一個巴掌開始,也就從你的一個巴掌結束吧!」

    「……」婷婷一句話也不說,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我冷冷的看著她,伸出右手,攥住左手食指,大聲道:「我劉信語今對天起誓,從此刻起,和許婷婷恩斷情絕,再無任何瓜葛!如違此誓,如若此指!」

    「格蹦!」一聲,我折斷了左手的食指。

    人都說十指連心,可為什麼?為什麼手指折斷的疼痛一點也不能分擔我心中的苦痛?整個胸膛如同炸開了一般,心裡猶如幾十把小刀在同時絞割,相較之下,手指的疼痛根本無法分去我一丁點心神。突覺胃裡一陣翻騰,一股鹹腥微熱的味道順著口鼻溢出,抬手一摸,原來是吐的鮮血。應該是中了紅鷹sp999所留下的內傷吧,在如今心神激盪的情況下又復發了。

    我轉過身,不顧身後悲切的哭泣聲,蹣跚著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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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後,小叔的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沉聲道:「是你?」

    「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事情!」我轉過頭,不想看著他,因為我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真是具有諷刺意味,這個世界上還能夠一眼認出我來的竟是在我眼前這個最大的仇人。

    小叔笑的很開心,彷彿我才是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不錯!讓許婷婷嫁給我兒子的確是羅主任出的主意。他說他們做情報工作的經常研究別人的心理,而你屬於那種情商係數特別低的類型。你感覺陌生的人就對他毫不關心,而感覺親近的人就怎麼也狠不下心腸。現在許婷婷就成了我們父子的擋箭牌,你殺了我,她會倒霉;你殺了我兒子,她父親會倒霉;她父親倒霉的話,最終她會恨上你。你現在一定很無奈吧?因為你根本放不下對她的感情!哈哈,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只要你不再來找我們報復。」

    我冷笑了兩聲,道:「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殺你嗎?既然你可以用偷天換日的方法,我為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哈哈哈……,這點羅主任早就想到了!跟他鬥智慧你還嫩的很呢!現在公司裡提的每一筆錢都需要我跟我的兒子兩個人同時簽字,還有,聽說你所在的那個秘密的軍事基地不是很喜歡自己的人在外面亂跑,如果他們知道你在這裡,還殺了人,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哈哈,哈哈……」小叔狂妄的笑聲激盪在空氣中,神情間得意非凡。

    真的思慮很周密,雖然我早已猜到是羅豬人的主意,卻還是忍不住恨的全身微微發抖。此時的我在他的陰謀安排下有力無處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在眼前逍遙快活。

    「好,現在我再問你一件事。那個姓羅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在哪裡?」我咬著牙,恨恨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通常聯繫都是用的電話,資金上的往來也是以股權協議的形式兌現,我在接手公司後就再也沒有同他見過面了。」小叔一臉輕蔑的看著我,一點也不怕我知道羅豬人的事情,好像在說你又能奈他何?

    我強抑著胸中的怒氣,冷森著臉道:「劉誠義,你聽著。現在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人總是會變的,到我可以完全放棄對許婷婷的感情那一天,我會讓你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上!」

    留下被我的氣勢震的目瞪口呆的小叔,我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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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厲的秋風如同刀子一般刮割著皮膚,嗚嗚的長鳴猶如細碎的悲泣,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腦子中一片混亂。往事一件一件的浮現在我的眼前,紛亂洶湧的衝擊著我的腦海,每當忍不住想到婷婷,我就在折斷的手指上捏一把,靠著劇烈的疼痛來止住自己的思緒。

    天下雖大,何處有我容身之所?我茫然的抬起頭,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基地的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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