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往事如煙
「你不要死呀!嗚嗚……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呀?……嗚嗚……」
是誰呀?為我哭的這麼傷心?聽聲音好像不怎麼熟呀!沒想到像我這樣不喜交際的人「死後」還能惹的人如此悲傷的痛哭,真是不可思議!
睜開眼睛一看,趴在我床頭痛苦流涕的傢伙並不是陌生人,可也遠算不上熟人,是金絲眼鏡!真奇怪,我跟他好像沒親近到這種如同痛失至親的程度吧?這傢伙的『自來熟』真讓人有點厭惡!
我皺了皺眉頭罵道:「靠,哭什麼?老子又沒死!」
看到我坐起身,金絲眼鏡雙目頓時一亮,整張臉瞬間陰雨轉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喜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喂!不要再搖了!再搖的話我就讓你下次去為你自己沒死高興去!」我冷冷的道。
金絲眼鏡聽出了我話語中的威脅意味,訕訕的放開了手,諾諾道:「我太高興了!不好意思呀!」
「我剛才是不是昏過去了?」我煩煩的問道,想到那一段奇異的經歷,我不由得想知道自己剛才那段時間的身體是什麼狀態。
金絲眼鏡幾乎一跳而起,瞪圓了眼睛大聲道:「哪有那麼簡單?要是昏過去我也不用哭了!你已經腦死亡接近八分鐘了,我們只是用心臟起搏器控制你的**不死,如果過了八分鐘後你還沒醒來那你就徹底死亡了!」
聽到自己的情況這麼嚴重,想到金絲眼鏡為了我那麼傷心,我也為剛才責怪他的語氣感到有些歉意,就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用為我擔心了!」
金絲眼鏡哭喪著臉道:「可不是嘛!如果你也死了,那我近十幾年所耗費的心血就全部付之東流了!」
什麼?這傢伙讓我白白感動了一番,原來不過是在哭他的實驗材料?我靠,以後一定不能再相信這些科學人員有什麼人類的真摯情感,他們簡直是為了實驗就變成瘋子的異類!聽他話裡的意思殺戮機器已經死了,我的心底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了點異樣的感覺,殺死朋友所結下的仇恨因白衣人的出現淡化了許多,現在的我倒因那傢伙的遭遇而從心底泛起了點兒憐憫的味道。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上次我那麼重的傷,通過『完美生命體實驗』後不也完全恢復了?你可以再試一次呀!說不定可以讓殺戮機器活過來也不無可能!」
金絲眼鏡滿面狐疑的看著我道:「你這小子到底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不讓你動手,你非要把他殺死,現在又想救他?如果那麼容易就可以啟動『星期六』計劃的話,那麼現在也不止你和殺戮機器兩個成功的實驗品了!」
他的話令我非常好奇,立即追問道:「為什麼?因為耗資大嗎?可是你們的那些寶貴液體不都回收了嗎?」
金絲眼鏡看了看我,苦笑著道:「哪有你想像的那麼容易?『星期六』計劃的實驗成功率很低,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種程度的改變,本來我們是選擇了林東的,他的特殊精神力體質可以將這種失敗概率降至最低。可惜他在我們的預料之外為了你而不幸遇難了,而上面也威脅說近期再不出現成果就要停了這個計劃的專項基金,我們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來找你頂數了。只是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順利成功了,於是這個計劃就得以順利的繼續進行,但假如你們兩個這次都死了,那這個計劃就肯定被終止了!以前之所以一直保留著對這個計劃的研究就是因為有殺戮機器恐怖的威力在那裡作為明證,而現在的你卻親手殺死了他,不更證明了實驗的進一步成功?所以你放心好了,沒有人會為你殺死他的事情追究你責任的,你也不用再假惺惺的要求他復活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如果受了重傷也根本不能通過那個實驗程序恢復?」我根本沒顧的上對金絲眼鏡的誤會做以解釋,而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擔心,本來我以為可以通過恢復程序造就自己的不死之身的,現在看來那只是我的妄想而已。
「是的!你以後受傷只能通過正常的醫療手段來治療。我們只是激發你的身體潛能,並沒有改變你的細胞基因屬性,你不過是個超出正常範圍強的『人』而已,不要以為自己可以跟電影上的外星人一樣,受了傷還可以瞬間癒合,那是科幻故事中出現的罷了!經過生體實驗,如果成功,確實可以消除你以前的舊傷;可是我不敢保證再經過一次實驗的你會不會變成一團沒有知覺的人型肌肉。」金絲眼鏡的語氣沉靜而又緩慢,可說的句句有理,也徹底打消了我的幻想。
看來現實與理想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我失望的撓撓頭,把金絲眼鏡趕了出去,一個人獨自留在房間裡品味研究白衣人所烙印在我腦海裡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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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一般沉靜,遠處還能隱隱傳來新進學員訓練的擾攘聲音,面前的人造海洋襯著暗灰色的沁藍,猶如夜之女神,高貴、神秘、美麗……海浪的嘩嘩聲,摻和著海水特有的閒腥味撲面而來,清涼輕盈的海風之舞在這個幾乎全封閉的地下基地尤為珍稀,連暗夜也為此發出清音的悸動,和著風聲、海浪聲……糅合成一曲清麗、舒緩的樂章。
經歷了白衣人傳輸給我的眾多次出生入死、生離死別的經驗,我早已不再為朋友的逝去而痛哭流涕。朋友為了你犧牲,並不是要讓你時時刻刻背負著虧欠他的痛,他如果活著,最欣慰的事情恐怕就是看到你陽光燦爛的笑臉吧!想到這裡,我的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鼻子中泛起的酸意,雙目中滲出了瑩瑩的淚光……
咦?怎麼好像有哭聲?雖然不是很大,可是還是能夠聽到斷斷續續的細微哭聲從岩石後傳來。好奇心驅使下,我轉過了前方的那塊大岩石,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杜教官?我吃驚的張大嘴巴,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事實——杜教官竟然在哭?以我以前對他的性格所具有的深刻瞭解,我敢斷定,這傢伙就算是親媽死了也說不定會擺出一付嬉皮笑臉的神情,實在想不通這傢伙到底是在為什麼而哭。也沒有可能是在故意做戲,因為周圍很明顯的只有他一個人。
杜教官見到我後,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臉上擦了一把道:「9047,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詫異的反問道:「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剛才在哭什麼?」
杜教官面色一正,沉聲道:「我在用悲痛的哭聲悼念我一手教過的十九名勤奮、認真、刻苦的學生,每每夜深人靜,我都因思念他們的歡聲笑語而夜不能寐,痛苦與悲傷糾纏的我無法成眠,惟有在此痛哭一番撫慰自己那飽受哀慟摧殘的心靈。」
我雖然有點不太相信教官的話,但看到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和眼睛中掩飾不住的悲傷情緒也令我不由得相信了幾分。而且他說的話在我的心目中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共鳴,讓我也不禁憑空長歎、感慨良深。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再傷心他們也不會活轉過來,我們活著的人應該更好的生活,這樣才對的起已經去世的人呀!」
教官哭喪著臉道:「可我還是想哭呀!」話一說完就一頭撲到我懷裡痛哭起來。
奇怪?怎麼感覺不太對勁?低頭一看,我頓時火冒三丈,這傢伙根本就沒哭,而是在用我的衣服擦臉上的眼淚鼻涕呢!
「我靠!你當我不用洗衣服嗎?我呸!」罵完後,我立即在他衣服上吐了口痰還以顏色。
「你這小子連教官都敢吐?教官用你衣服擦擦鼻涕怎麼了?不行嗎?」杜教官說完後,順手一扯『嘩啦』一聲,把我身上的衣服整個撕下了半幅,我上半身頓時成了半裸的形象。
「他媽的!撕我衣服?看我的!」
『嘩啦!——』「哎呀呀,你這小子還不服氣了?我再撕!」
『嘶啦!——』「喂喂,褲子不能撕,我還要回去宿舍呢!」
「哎呦呦……別拉我皮帶了!我皮帶是特製的,拉不斷的,我的腰快要被你拉斷了!停手!停手!他媽的,等老子自己解了皮帶再收拾你!」
我們正在那裡糾纏不清,教官突然看著我的身後,並且瞪大了眼睛,解皮帶的手也停止了動作。
我可不管他那一套,在我看來這又是他誘敵的妙計,根本不加理會,一把推開他的手繼續努力的解他的皮帶。(不撕他的褲子是因為我的褲子已經被他撕的沒法穿了,我的目標是奪取他的褲子先穿上回去,至於他是否會裸奔就不需要我來考慮了!)
皮帶一解開,剛把他的長褲脫下一半,就聽身後一個雷鳴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喂!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扭身一看,原來是很久未見的大塊頭教官。我剛想解釋,可看到對方曖昧的目光,頓時明白杜教官我們兩個的尷尬處境。現在我身上衣服褲子都被撕去大半,整個人幾乎全裸,而杜教官的衣服也被我撕了,而且我還把他的褲子剛脫下了一半。我想張口解釋,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也楞在了當場。
大塊頭教官臉上又露出了他那僵硬的笑容,一付小人得志的語氣道:「嘿嘿!杜賤男!這次你麻煩大了!勾引未成年男性學員,意圖發生不正當關係!哈哈,我真希望能夠看到基地裡的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杜教官面色一沉,七手八腳的穿好褲子道:「那明天也同時會有紅塔山曠課嫖妓,還有偷竊動物園珍稀動物,夜闖女子特戰隊被迫裸奔的消息傳出來!」
大塊頭教官哈哈大笑道:「這些事情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人知道?哼哼!如果你今天晚上做的好事被大家知道了,看你以後還怎麼吊馬子?我知道有個同性戀俱樂部,要不要我介紹你以後就光顧那裡好了!哈哈!哈哈!」
杜教官並沒有屈服,眼珠轉了轉,道:「那麼……那件事我也可以說了?某個外表上很健壯的猛男,其實是個銀樣蠟槍頭,此人曾經找我幫忙買了很多那個叫什麼哥的藥,我想大家一定都更感興趣這個人到底是誰吧?」
大塊頭教官的臉刷的一下白了,語氣也變的停頓起來:「這個……這個……呵呵,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看見,怎麼樣?」
杜教官哈哈一笑,道:「好呀,不過那件事現在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洩露出去的話可別說我不守信用!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話說完後,杜教官大笑著揚長而去,只留下大塊頭教官還驚魂未定的杵在那裡沒走。
我現在也沒了搶別人褲子那心情,決定還是等到夜深人靜了再回去。我對這傢伙的印象不佳,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教官同志,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莫非想捉姦?」
大塊頭教官臉色一陣尷尬,喃喃道:「9047,不好意思,其實我一開始就在旁邊看到你們的爭執玩鬧了,我只是想嚇唬大前門,所以才那樣說的,你不要見怪呀!」
「哦,那教官你是跟著我了?」我輕輕皺了皺眉頭問道,真沒想到還有專人對我進行監視。
大塊頭教官慌忙否認道:「不是的,我只是奉命跟蹤大前門,怕他出什麼事。」
「什麼?杜教官會出事?你該不會說他會為了幾個培養的學生不幸去世而要『自殺』吧?」我輕蔑的嘲諷道,不禁為大塊頭教官幼稚的謊話感覺到好笑。
「大前門當然不會為學員傷心,可這次死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情況當然不同了!」大塊頭一臉正經的道。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我忍不住狐疑的問道:「杜教官有好朋友嗎?從來沒聽說過呀!什麼時候死的?是基地外面的人吧?」
大塊頭教官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剛剛把他的好朋友給殺了嗎?」
「殺戮機器?」我驚的叫出了聲來,實在想不通殺戮機器是杜教官的好朋友。突然間,情況在一瞬間豁然開朗,大塊頭教官所指的並不是殺戮機器,而是白衣人。雖然答應過白衣人不把在那個意識空間裡經歷的事情說出來,可我還是忍不住想更多瞭解這個神秘人物多一些。突然想起了杜教官曾經講給我的關於『暗魂』的故事,我又向大塊頭教官詳細重述了一遍。
大塊頭教官聽完後就笑著道:「杜賤男的話你也相信?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編造的故事!」
「編造的?我覺得他講的真實感很強呀?」
「真實感?我問你,當時他在基地裡怎麼能那麼清楚的感受到外面的風?皮上刺青一說更是他照搬台灣言情小說上的情節,這你都相信?還有,他故事中的那個女友的家人哪可能那麼神通?能直接把消息傳到基地裡來?如果是通過基地轉達的話,你認為基地會在這種情況下通知那個做大哥的?整個情節都是改編纂造的,因為真實的故事版本中你的教官並不是個怎麼光彩的角色。」
「現在我倒真的非常想知道真相了!」我一臉迫切的望著大塊頭教官道。
大塊頭教官用兩隻手指捏著下巴,道:「好,讓我整理整理思路,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
在我急切的目光下,大塊頭教官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講述:「那時侯在特戰隊有非常活躍的六個人,他們能力非常強,而且經常一起參加戰鬥,擁有非常好的默契。當然,他們的關係也都不錯,終究是一同出生入死很多次了。他們六個都是以香煙的名字為外號,喂,不要這樣看我,你猜的不錯,我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但這六個人中,關係最好的卻是大中華和大前門這兩個以『大『字作為外號開頭的。也可能是他們的緣分吧,也可能是他們的性格互補,總之他們兩個簡直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大前門當時狡猾又喜歡算計,還多嘴多舌,並不是太討人喜歡。而大中華是六個人中能力最強的一個,卻很死板木衲,整天都是滿口的長篇大論,什麼中華大國了,什麼熱血薦中華了,都是些別人不很明白的愛國理論,所以也不是很合群。結果,不知怎麼的,他們這兩個獨特力行、性格風馬牛不相及的傢伙到成了關係最親密的朋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由於六個人的表現突出,被一起調入了初組建的spo。從此以後執行的任務性質又有了不同,危險性也更大了。不過憑藉著他們以前的經驗和能力,進入spo後六個人都在一次次的戰鬥中表現優秀,並且沒有受過什麼大傷。事情的開始就發生在大中華快要退役的時候,當時的大中華由於能力、積功、和對國家對上級的忠誠,已經被提升到了spo中隊長的位置。大中華的年齡要比其他幾個人大幾歲,最先到了快該退休的三十歲,而他的決定是退休之後就結婚。到了中隊長的級別,退役後就不需要做抹去記憶的手術,可以說是風風光光的榮休。當時大中華心情非常好,利用中隊長的權利,將我們五個以前的部下全部邀到他家去做客、遊玩,而整個悲劇的發生就是從我們到他家開始的。大中華生長於農村,他的家鄉是個農家氣息非常濃郁的小村子,他家的兩棟兩層小樓,三畝獨家小院,青竹綠水,蔥鬱林木,讓我們這些城市人都羨慕不已。當時我們的關係非常熟,在他家的三天玩的還是非常自在痛快的。」
「我靠!到底發生了什麼悲劇?你別再賣關子了好嗎?」聽了這麼久,還沒聽到實質性的內容,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催促起來。
大塊頭教官無奈的笑了笑,接著道:「在我們臨分別的時候,大前門突然當著眾人的面一本正經的向大中華的妹妹求婚,並且徵求大中華和他老母親的首肯。」
「我靠,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難道杜教官那傢伙用強佔有了大中華的妹妹?他不會這樣對待最好的朋友吧?」我忍不住又插嘴問道。
大塊頭教官苦笑道:「別著急,耐心聽我講。當時我們這些青年們由於戰鬥訓練,常年見不到一個女子,而大前門更是其中的最少不得女人的。他在那裡的三天整天粘在大前門妹妹的身邊,不知怎麼花言巧語的就把兩個人的關係給確定了,而且還偷偷上了床。」
「杜教官的做法雖然不是很對,可大中華的家人應該寬容一些呀?至少來說這傢伙畢竟是抱著結婚的目的才同他妹妹交往的,又不是想拍拍屁股走人,怎麼會演變成悲劇了呢?」我按奈不住,又一次打斷了大塊頭教官的話。
大塊頭教官皺了皺眉頭,接著道:「你先別急,聽聽大中華家人的反應再說。大中華當時聽到大前門的求婚請求後當場就驚呆了,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額上青筋暴露,一句話也不說。而大中華的老媽更是在杜賤男話音一落的同時就一巴掌把大中華的妹妹扇倒在地,打的他妹妹嘴都出血了。大中華並沒有制止,憋了半天不出聲。眾人都被這奇怪的氣氛弄的莫名其妙,而大中華最後把手一指門外,嘴裡蹦出了一個字『滾!』當場就搞的我們四個十分尷尬。杜建南當時也是勃然大怒,憤而摔門離去。」
「喂!你的話給我感覺,好像大中華的家裡把你們這類人都看成洪水猛獸、妖魔鬼怪之流,是絕對不能讓自家的女子嫁給你們這一類人的!」聽到他們家這麼大的反應,我不禁冷嘲熱諷起來,對以前的白衣人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大塊頭教官滿臉無奈的搖搖頭道:「把自家的女子嫁出去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個女子如果是你的未婚妻的話,相信誰也不會同意的!」
「什麼意思?」我聽的丈二摸不著頭腦。
「記不記得我前面說過大中華快要結婚了?」
「記得!那有什麼關係?」
「關係?關係就是我們所認為的大中華的妹妹其實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他要結婚的對象。在他們農村還保留著童養媳的陋習,由於那女孩的父母太窮,而且想要男孩,所以那女孩從小就被安排住在大中華家,他們兩個,一個喊哥,一個喊妹,同喊一個媽,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麼能知道他們的真實關係呢?大中華那傢伙又沉默寡言,而且靦腆的不向我們介紹。我們這些外人根據稱呼的常理判斷,結果都弄錯了!」
「什麼?那傢伙竟然捅了這麼大的婁子?」我差點一跳而起,實在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現在想來,不禁奇怪杜教官那傢伙的魅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以前聽他說自己泡了多少馬子,只以為他是在吹牛,如此說來,那傢伙好像沒有說謊。想到自己還曾設想將來介紹婷婷給他認識,如今想來心裡不禁有些後怕,以後如果在外面遇到,打死我也不能承認認識這傢伙。
大塊頭教官苦笑一聲道:「雖然知道前因後果之後,杜賤男主動斷絕了雙方的聯繫。可那女的卻不肯罷休,並且當場發誓就是死也不願一輩子對著大中華這樣一個木訥呆板的男人。其實大中華對他的未婚妻還是非常在意的,只是不太善於表達。那件事情發生後他非常痛苦,可就是不捨得跟未婚妻因此分手,而大前門也一直不敢見大中華。而且不久後,大中華的老母親也因氣病逝了。終於,婚禮在女方父母的壓力下提前舉行。那天我們四個都被邀請前去觀禮,大前門沒有收到請貼。令人沒想到的是,婚禮的當晚發生了意外。由於心情鬱悶,從不喝酒的大中華當晚第一次喝酩酊大醉,眾人誰也勸不住,只能看著他一次次的搖搖晃晃著要酒喝。當醉醺醺的大中華進入洞房,卻發現了床上另有一個男人。那可能是他未婚妻故意找來氣他的,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爭執,大中華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而全面爆發,兩個人全部死在他的拳頭下。也許是由於以前的大中華把人性暴虐的一面壓抑的太久,這次爆發之後完全失去了控制,衝出房門來見人就殺。由於他有一身很奇怪的爆發力防禦本領,我們幾個根本阻止不了他。他們三個讓我趕快出去通報上級,看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電話打通,通報情況後,我就接到了回基地待命的命令。第二天,就看到了全身筋骨盡斷的大中華在被『暗魂』展覽,而當晚留在那裡阻止大中華的三個人全部罹難。我不知道當時事情的經過,只知道當時『暗魂』用一場突起的大火毀滅了所有的證據,在場的83名親朋無一倖免。沒多久就有天狗的人來聯繫大中華,詢問他是否願意做實驗材料。當時的大中華早就萬念俱灰,就算實驗失敗,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解脫。當他接受實驗後,就成了你見到的殺戮機器,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只憑藉著本能殺人。大前門後來有很多次去接近大中華,希望能恢復他的記憶。可這麼多年的溝通,還是沒有一點兒效果。他一直渴望自己能夠創造奇跡,恢復大中華的意識,好彌補當年的錯誤。當他知道大中華已經死在你手上後,你想他會有什麼心情?天狗的人害怕他會因此傷害你,所以讓我跟蹤他。可是看剛才的樣子他已經從心理陰影中走了出來,天狗只是多慮罷了。」
現在仔細想想,大塊頭教官的話真實性到是強了很多。當時白衣人一直牽掛的人其實是他早已死去的未婚妻,怪不得他根本沒有什麼求生的**。而他要求我絕對不要把在意識空間裡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也是怕杜教官知道後心裡更覺愧疚難受吧。
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奇怪的問道:「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麼多事情?這也是你接受的命令嗎?」
大塊頭教官的神情突然變的扭捏起來:「這個,這個,其實這是不應該告訴你的,作為交換,麻煩你千萬不要把我托人買藥的事情告訴別人!」
聽到他的話,我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明天我一定告訴每個我遇到的人,你絕對沒有找杜賤男教官幫忙買壯陽藥。」
大塊頭一臉喜色道:「謝謝,謝謝,麻煩你了!」等他發現我的話不對頭,面孔因生氣而劇烈扭曲的時候,我已經把破布般的衣服往腰上一圍,大笑著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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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幫幫忙!快給我簽字吧,我急著要報效祖國呢!」
「哦?你的戰術綜合運用,槍械使用技巧,都已經非常優秀。但你的心理素質,還有同其他人配合的團隊精神還有很大欠缺。要知道,戰爭不是一個人可以贏的!如果你以為憑借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扭轉戰局的話,我的簽字只是讓你早點出去送死而已!」
「我的心理素質沒問題呀?我從來就沒怕過什麼?而且團隊精神更好辦,以後我只聽上級命令執行任務,絕對不自主行事!這樣還不行嗎?」
「沒問題嗎?那你剛才說報效祖國的時候怎麼眼珠子還亂轉,一點真實感都沒有!還有你的婦人之仁的觀點,到現在還沒想通吧?你會堅決執行上級命令?至少就我對你的瞭解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教官猶如連珠炮的反駁炸的我暈暈忽忽的不知道東西南北。
「我想通了!真的!我會堅決的執行上級的命令,再也不會出現襲擊隊長的情況了!」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急切的期待。
教官狐疑的看著我道:「真的嗎?你這小子怎麼想通的?你不再認為屠戮婦孺是殘忍,無恥的做法了嗎?」
我提了口氣,大聲道:「教官,堅決的執行命令是為了把所有的傷亡降至最低,我認同任何合理的解決辦法,包括屠戮婦孺!」
教官看了看我,接著放緩表情道,「既然是這樣的話……」看著他呼之欲出的答案,我頓時喜上眉梢,「……還是不行!」
「什麼?」我一跳而起,怒吼道:「為什麼?憑什麼不讓我成為正式的spo隊員?我的三大測試可是全部通過了!」
教官邪笑道:「不要怪我,是天狗的人害怕你會死在戰場上,提前知會我不可以為你簽字認可的!」
「現在天狗跟你們戰鬥部門不是相互獨立的嗎?他們還不至於能夠做到影響你們決定的地步吧?你就算批准了他們也沒什麼權利干涉的!」我極力的爭辯道。
教官摸摸鼻子道:「可是我們的裝備,還有訓練器材都是由天狗提供的呀。雖然名義上不受他們管轄,可還是要受到一定的制約的。像這種小事,面子還是要給的!」
「小事?對我來說可不是小事!如果你不同意簽字,我就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公佈出來!」我幾乎是用喊的語氣來威脅他。
教官哈哈一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儘管去說吧?」
「你在這個基地一定有不少女朋友吧?」我怪笑著問道。
「這關你什麼事?」教官詫異的反問道。
「如果她們知道你同時擁有幾個女朋友,還有偷偷出去嫖妓的事情,不知道那麼多後院葡萄架倒了的話會出現什麼壯觀的場面?呵呵,哈哈……」我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樣,而教官的臉色已經變白了。
「9047,有話好說嘛!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簽字認可!」教官的臉上瞬息間就又堆上了獻媚的微笑。
拿著教官的簽字認可書,目的終於達到的我,興高采烈的邁向了人生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