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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門裡門外傳信忙 文 / 雲的留痕

    第二百二十七章門裡門外傳信忙

    這一夜陸炳在品讀《呂氏春秋》,另外也有人在青樓喝酒押妓。

    嚴府的大衙內嚴世蕃和輔慶侯陸興,以及死黨羅龍文,也正坐在一起,安靜的在等候著「梅園」那邊的消息。

    輔慶侯陸興是被嚴世蕃強拉過來做陪客的,說白了就是拉這位家道中落的小侯爺出來買單。對此陸興心中雖然不情不願,但是礙於嚴世蕃的家世,也只能夠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自認倒霉。

    此時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粉頭正圍著三人勸酒助興,就見坐在主席上的嚴世蕃一臉『淫』笑,抱著懷中的一個衣衫凌亂,酥胸半路,面色潮紅,嬌吟連連的二八妙齡少女上下其手。一隻手肆意把玩揉捏著少女胸前的一團軟玉,在陸興的偷眼觀瞧中揉捏出多個花樣出來,另外一隻手則是在一陣嘿嘿猥瑣笑聲中,向下探進了少女的褻褲之中,一下子就將懷中的少女勾動的春情盎然,嬌嫩的身體發出一陣陣的波浪般的興奮抽搐。

    羅龍文身旁也有兩個美麗女子,一個滿臉賠笑正在為他斟酒布菜,另外一個則是依偎在這位小華山人的懷中,露出一雙雪白的胳膊來,撥開一枚葡萄,餵進了羅龍文的嘴中,然後就是一陣浪笑。

    見此情形,輔慶侯連忙收回目光,乾笑了一聲開口說道:「衙內,今天這場面本侯佈置的可還讓衙內與羅世兄滿意?」

    嚴世蕃聞言哈哈一笑,伸進人家女孩子褻褲中的手臂這才收了回來,只不過卻見他手指之上竟然還掛著一連串玲瓏剔透透明的濕粘液體出來。見此嚴衙內頓時,忍不住在懷中這羞紅小臉的粉頭臉上香了一口,然後旁若無人的將沾滿了未知液體的手指輕輕的在鼻尖輕輕掠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笑道說:「滿意,滿意,有侯爺你出面,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特別是這小騷蹄子,嘿嘿,當真是濕的公子我心花怒放,恨不能就把這小騷蹄子拉進房間裡去就地正法!」

    「呀!」嚴世蕃話音一落,被他摸了一個春情蕩漾的少女頓時不依起來,揮動著兩個小拳頭,像是撓癢癢一樣的在嚴世蕃的胸口敲動了兩下,嬌羞的假作嗔怒道:「公子你太壞了,羞死人家了……」

    說著就一個勁的往嚴世蕃的懷裡鑽,可惜她這番舉動,換做是尋常男人恐怕早就敗下陣來。可惜眼前這位嚴世蕃是什麼人物,那絕對是色中惡鬼,花中的魔王,這些挑逗人的小手段自然不會被嚴衙內放在眼中。

    只是哈哈一笑,像是打發一隻寵物一樣的把懷中女子推開,然後一撇嘴,無奈的笑道說:「你個小騷蹄子今天算你運氣好,本公子最近吃齋念佛,戒酒戒色,要不然非玩殘你不可。嘿嘿,一邊呆著去,你家公子還要和侯爺說幾句話呢。」

    被推開的少女聞聽此言臉色頓時就是變得慘白,顯然嚴世蕃的名聲在她們這個行當裡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名頭,想到傳言中的可怕之處,這位也不敢繼續糾纏了。很小鳥依人的躲在了一旁,至於剛才什麼動情,什麼嬌嗔,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如果不是看到她那春光乍洩的凌亂衣衫,還有嚴世蕃手指上粘著的那一串液體,從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上誰也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輔慶侯陸興見嚴世蕃如此,臉上也不免露出幾分驚愕的表情,沒想到嚴衙內竟然還有這種坐懷不亂的時候。

    當即輔慶侯就疑惑道:「衙內何必如此苦了自己,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又是戒酒戒色的,你這是圖個什麼。」

    這時嚴世蕃端正了一下坐姿,笑著對輔慶侯說道:「對本公子來說,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吃喝玩樂,吃最好的山珍海味,喝最美味的玉釀瓊漿,玩最漂亮的女人,可是在此之前,這些東西都為了什麼,不就是圖一個樂呵麼。可是現在,本公子也不怕告訴你們知道,本公子還有一件事情樂不起來,就是我這個眼疾。既然那位神醫已經說了,在治好之前,要戒酒戒色,那本公子就要說到做到。難不成就為了貪圖一時歡愉,最後遺憾終生?」

    輔慶侯顯然是沒想到能夠從嚴世蕃嘴裡聽到這麼有人性的話語,倒是那邊樂不思蜀的羅龍文聞聽此言不由得從微醺中清醒過來,甩開身旁的兩個千嬌百媚的美嬌娘,這位羅龍文羅公子就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說道:「無非就是一個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罷了,公子你又何必當真。要是我說,今天晚上這件事情,就用不著公子你興師動眾安排人去他門前盯梢,就算是有了確切消息又能夠如何,誰也沒有親眼看到,誰知道其中有什麼貓膩在……」

    羅龍文說的這個人自然也是趙越,而嚴世蕃和輔慶侯卻是都知道這位小華山人與那位趙神醫似乎天生就是冤家對頭,每次一提到這個名字,羅龍文要是不譏諷幾句,倒是不正常了。

    而嚴世蕃聞言倒是沒有介意,只是搖頭笑道說:「世兄何必和一個郎中斤斤計較,可是對於小弟而言,但凡有那麼一絲希望,也不想錯過。」

    說著就見嚴世蕃雙眸中忽然閃出兩道寒光,只見他陰狠狠的說道:「就這一個晚上,如果明天傳出來好消息,那本公子對那位神醫必然還是畢恭畢敬的捧著,要是他敢騙我……」

    看到嚴世蕃如此表情,不管是輔慶侯還是四周伺候著的妓女,無不是心中跟著一陣陣的發冷,就好像眼前這根本就是一條人形的冷血毒蛇一般。

    只有羅龍文不住的鼓掌,稱讚道:「這才像是大公子你的為人,來來來,不說那讓人不開心的人,咱們來喝酒。既然大公子戒酒戒色,修身養性了,那麼今天就以茶代酒,大家同飲一杯!」

    轉眼間緊張的氣氛再次化作曖昧旖旎的氣息,流轉在這一片粉紅香艷的桌几之間,隨後又再次響起來推杯換盞之聲。

    與此同時,身在西苑的內廷當中,卻依然有人在注視著趙越府上的動靜。

    只不過勞心勞力的非是嘉靖皇帝本人,而是趙越的那位伯父秦老太監,還有司禮監的大太監李方。

    這兩個人也在秉燭對弈,年紀長的人都睡得晚起得早,晚上失眠也是在所難免的,因此看到兩位老祖宗如此,下面的小太監哪怕是哈欠連天,也不敢上去打擾。

    至於說嘉靖皇帝,身為九五之尊不必事無鉅細,作為皇帝的他不必在乎這其中的過程,他只要等候最後的結果就是了。

    趙越不知道這一夜有多少人心中都牽掛著他這邊的風吹草動,即便是知道,趙越想必也不會因為這些人的關注,而有什麼改變。

    轉眼間手術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在這兩個時辰,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時間裡,趙越將陳公子大腿根上的手臂成功的取了下來,並對傷口進行了處理。

    然後在梁宏公和杜文孚兩個人的幫助下,趙越又重新的在陳公子的斷臂處開始做一個新的縫合面,以便與斷臂重新連接在一起。

    而從頭到尾最困難的也是這個過程,因為在這中間趙越不但要將斷臂之間的主要血管縫合在一起,還要矯正位置,連接部分筋絡神經。

    在沒有光學電子手術鏡的幫助下,要完成這一系列的工作,無疑是一件十分苦難且龐大的工程。

    好在對於身體器官移植類的手術趙越早已經是駕輕就熟,所以擁有豐富經驗的他,才不會像是一個新手那樣手忙腳亂。

    可儘管如此,這其中的難度有多高,趙越自己卻是心知肚明。而身為旁觀者,手術室內的其他人,也都能夠想像得出把一根根肉眼幾乎難以辨認的血管經絡縫合起來是一件多麼困難時期。

    而對於這一切,整個手術室內,恐怕除了滿門心思都放在趙越身上,不時幫趙越擦拭頭上汗水的王葳蕤,還有那個一旁全神貫注幫忙遞刀剪的沈通,恐怕大家都是一個心思。

    「不可思議啊!」梁宏公終於還是忍不住在杜文孚耳邊低聲嘀咕起來,杜文孚也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聞聽此言也是不住的點頭,然後同樣聲音極低的說道:「如今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道理。正所謂是朝聞道,夕死可矣。可惜啊,老夫年紀大了,想要重頭再和趙家小友學這外科手術的本事,怕是不成了。」

    梁宏公也有杜文孚一樣的感慨,別看外科醫學和中醫學,只不過是醫學的不同領域和範疇而已。但是有道是隔行如隔山,這外科醫學中更是包含著大量的專業知識。光是靠看的,想要得到其中真髓,還真的是難如登天。

    而且梁宏公和杜文孚也是上了年紀,精力也不如早些年那樣充沛,再想要重新學起來,哪怕是上手,恐怕也要個一年半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兩個老頭還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兩說,也難怪他們兩位有些心灰意冷。

    不過畢竟是見獵心喜,這種黯然和惆悵只是稍微一起就緊接著消失殆盡,因為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趙越竟然又接上了一條重要血管。

    「止血鉗……」趙越轉過頭對沈通說道,然後趁著這麼一個空擋,趙越也深吸一口氣,待王葳蕤一旁眼神關切的看著他,將他額頭上的幾滴汗珠擦拭掉,趙越便對著王葳蕤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兩位老先生身上。

    「不好意思,時間有些過長了,兩位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下,我這邊恐怕還要有一會呢。」

    「不妨事的,你不用管我們。」杜文孚儘管有些體力不支了,可還是固執的堅持著。梁宏公也擺了擺手,點頭說道:「沒想到這肉生白骨的神術施展起來也頗為不易,身為我們這些旁觀之人,都已經快要筋疲力盡,作為施術者這壓力更大,想必更加勞累。小友啊!看來想要學你這一門手藝,恐怕沒有一副好身體,還不行啊!」

    趙越也笑了,可不是麼,身為外科醫生的每次上了手術台都好像是打過了一場大仗一樣,筋疲力盡,那份辛苦旁人是無法親身體驗的。因此作為一名合格的外科醫生,不光是要醫術好,還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

    而對於眼前的這兩位老者來說,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將他們的學習想要成為外科醫生的道路擋住了一半。

    不過這些話趙越是不好說的,而他在笑過之後,就讓人去搬兩把椅子過來給兩個老先生休息。

    至於說兩位老先生坐不坐是一回事,但是趙越的心意卻是盡到了。

    待重新恢復了些力氣,再次撲倒了手術台上,這時間就真的好像是流水一樣飛逝而過,等到這時,手術的進展似乎變得順利了許多。這也是因為趙越之前先把主要的幾條血管縫合上的緣故,其他的就都是細枝末節,能夠全都縫合,那是盡善盡美。如果要是疏漏了某個地方,也不會影響大局。

    就這樣,當手術進行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趙越完全就靠著自己一個人,以及十多年的手術經驗,竟然完美的將陳公子的斷臂縫合恢復了「原裝」。

    只不過眼下看去,看著斷臂連接處那一圈紫紅色的縫合線,倒是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但是這些對於趙越等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嚴重問題了。

    因此當趙越最後說了一句「大功告成」的時候,手術室內頓時就響起來熱烈的掌聲!

    等這邊掌聲一響起來過後,梁宏公和杜文孚兩位老先生首先就支持不住,紛紛跌坐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一個勁的捯氣兒的同時,還不忘記開口讚歎幾句。

    而趙越這時也是累的兩隻胳膊都不想抬起來了,就任憑王葳蕤滿眼憐惜的打量著他,上前幫他去掉口罩,攙扶著他。趙越就對兩位老先生說道:「手術很成功,一會先把病人送進房間休息。在未來的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如果病人的手臂沒有發生感染的話,那麼這才算是完全成功。」

    梁宏公急不可待的問道:「那這斷臂接上後,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杜文孚也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恐怕這斷掉的胳膊,遠要超過百天了把。」

    趙越算了一下時間,說道:「這要看病人的恢復速度了。不過即便是完全的恢復良好,以後還要進行長時間的後期物理治療,就是用一些輔助手段,讓病人的手臂恢復斷掉前的活動能力。至於說完全恢復,這個不可能,恐怕日後病人的手臂只能進行簡單的活動,無法從事重體力勞動了。」

    對於趙越的話,兩位老先生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至於說不能進行重體力勞動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不是什麼問題。畢竟這手臂能夠保留下來已經就是一個奇跡了,誰還在乎能不能用這手臂來幹活啊!

    更何況以陳公子的家事,想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一輩子也用不到他來出什麼大力。

    於是接下來把還在昏迷中的陳公子送回臨時改建的病房暫且不說,又歉意的讓沈通代替自己送了兩位老先生去客房休息,趙越這才在王葳蕤的陪伴下,回自己的房間裡,準備沐浴更衣。

    這時已經是月上中天,換算成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凌晨左右,「梅園」中一片寂靜。

    趙越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下面人就已經回報他說,原本沈雪是堅持在外面等趙越出來的,可惜小丫頭畢竟年紀小又是貪睡的年紀,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就堅持不住,最後讓丫鬟們送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聽到這裡趙越一想到沈雪那嬌憨的模樣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一旁攙扶他的王葳蕤見了,猶豫了一下就低聲說道:「之前趙大哥答應要給小雪妹妹做手術,讓她能夠重新開口說話。如今趙大哥已經可以做手臂移植手術了,那麼小雪妹妹的事情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了?」

    被一提醒,趙越不由得面色嚴肅起來,點點頭說道:「之所以一直沒有給小雪動手術,是因為我手邊上的準備不足,如今我想已經是時候讓小雪重新開口說話了……」

    說著趙越就抓住了王葳蕤的一雙柔夷,輕聲說道:「待京城的事情做完之後,我就帶著你和小雪回山東成親。」

    王葳蕤聞聽此言頓時臉頰飛昇出兩團酡紅出來,在頭頂灑下來的皎潔月光映襯下,格外的嬌媚動人。

    「嗯。」王葳蕤嬌羞的點了點頭,柔軟的身體不經意間就依偎在趙越的身上。可是稍作停留,這個女孩子就立刻閃身和趙越拉開了距離,羞紅著臉說道:「今天我伺候趙大哥你沐浴……」

    趙越聽到這話,就感覺嘴唇一陣發乾,健壯的胸膛也隨之不爭氣的劇烈起伏起來。

    正當這一對璧人你儂我儂郎情妾意,趙越卻不知道自家的前後院門處,眼下卻也是最熱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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