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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柴榮登基【1】 文 / 史書蟲

    不比前幾朝的沙陀族皇帝,周太祖郭威相當勤政愛民,為國事操勞,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再經過這一番折騰,兩位多年的患難兄弟最後都以悲劇收場,心裡不免有些許傷感,更感覺心力交瘁,在寒冬臘月裡竟生下一場大病來。

    公元954年新年的時候,太祖的哮喘已經很厲害了,勉強到南郊行完郊祀大禮,感覺身體有點支持不住,立即回到宮中歇息。沒成想,躺下去就再也起不了床了,國家大事全部交給了晉王柴榮。

    柴榮很高興挑起這副擔子,準備乘機大幹一場,好好表現一下。雖說自己早就是皇儲,鐵定的皇位繼承人,但畢竟親自執政,指點江山又是一番感受,柴榮漸漸有點春風得意了。

    一天,澶州來了一個叫曹翰的軍官,緊急求見柴榮。屏退左右以後,曹翰開口說道,「現在太祖病重,大王是太祖的兒子,應該盡孝道才對。你卻不在跟前伺候,每天在外面忙著處理政務,怎麼能讓天下人心服呢?」

    曹翰,大名人氏,30歲,此時還不顯山不露水。但在不久之後,他將成長為名揚天下的將領,可惜的是,因為犯了錯誤,在佛教故事裡成了一個反面典型。

    傳說,數百年之後明朝萬曆壬子年間,一個叫劉錫元的地方官退休回蘇州老家,經過湖南地界的時候,在船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高個子對他說,「我是宋朝的將軍曹翰,當年奉命征討江州的時候,因為久攻不下,一氣之下屠殺全城,被佛祖罰我世世做豬。明天你停船的地方會有個屠宰場,第一頭被殺的豬就是我,希望你發發慈悲,救救我!」第二天早上,劉錫元在停船的地方果然看見了屠宰場,他買下那頭豬帶回了蘇州。神奇的是,只要喊一聲曹翰,那頭豬就會搖著尾巴答應。

    曹翰最初只是縣裡的一個小辦事員,不過,他老覺得自己有才,動不動就對人發脾氣,還喜歡侮辱別人,在當地名聲不是太好。鎮守鄴都的郭威有一次下去視察,見到了曹翰,跟他說了一會兒話,發現他確實是個人才,「奇之」,就把他調到柴榮手下做了一個武官。

    曹翰記憶力驚人,匯報工作從來不用看稿子,即使洋洋灑灑幾千言,也絲毫不亂,一句不差。而且喝酒是一把好手,據說即使喝上幾斗也不會醉。可以說,他是要人緣有人緣,要才幹有才幹,而且又排對了隊,真是想混不出來都難。

    曹翰的話是有所指的,雖說柴榮一直是作為太子培養的,但就親緣關係來說,他還有一個非常強勁的競爭對手。殿前都指揮使李重進是太祖的親外甥,太祖姐姐福慶長公主的兒子。雖然李重進是個大老粗,為人傲慢,瞧不起人,與舅舅郭威的脾氣不是很相投,但畢竟「血濃於水」,柴榮不能掉以輕心。

    一語道破個中玄機,柴榮猛然驚醒,就把曹翰留在府中處理政務,自己跑到郭威病榻前慇勤伺候,向顏衎看齊,做起了大孝子。

    郭威自己也感到這次病得不輕,恐怕不久於人世了,他拉著柴榮的手說,「我看來是不行了,你趕緊派人修建陵墓吧。我死以後,不要讓靈柩在宮中停放太久。陵墓要修得簡單點,不要多用工匠,也不要用石人石獸陪葬,只放一些紙衣竹馬就可以了。至於守陵的人,可以就近找30戶人家,就不要再向他們收稅了。墓前只要豎一塊石頭,寫幾句話就可以了,比如寫上『周天子平生節儉,只讓用紙衣瓦棺,嗣主不敢有違』這些話。你如果敢不聽,我的在天之靈一定不會保佑你。」

    柴榮悲從中來,含淚答應,「爸,您別說了。大夫說了,您的病不要緊,過兩天您就會好的。」

    郭威看了看他,繼續說道,「以前我帶兵打仗,曾經路過唐朝十八帝陵,好好的陵墓被發掘得不成樣子。這都是因為陵墓裡面放了很多金銀財寶,讓那些盜墓的人動了心。你看,葬在霸陵原的漢文帝陵墓就沒事,裡面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至今完好如初。每年寒食節的時候,你可以派人去祭奠,如果實在抽不出人,在宮中意思一下也就行了。另外,在河間、鄴都要各葬一副鎧甲,在澶州葬一件通天冠絳紗袍,在東京洛陽葬一件平天冠袞龍袍,作為疑塚,切記切記!」

    說完這番話,郭威已經咳喘得很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躺在床上歇了半天才緩過來。閉目養神了一會,卻又想起兩件事來。

    郭威擺手讓人把外甥李重進叫了進來,將其由殿前都指揮使升為武信軍節度使,檢校太保。然後讓他給柴榮下拜,分清君臣名分,免得日後起爭端。李重進含淚一一答應。

    接著,下詔將端明殿學士尚書王溥升為同平章事,也就是宰相。王溥當年考中進士的成績是相當好的,甲科及第,後來一直在太祖身邊做秘書。

    辦完這事以後,太祖長出了一口氣,「我看當世文才,沒有超過范質、王溥的,現在他們倆同時做了我大周朝的宰相,我死而無憾了!」

    當晚,太祖郭威病逝於滋德殿,享年五十歲。在他的治理下,國家日益穩定,經濟飛速發展,人民安居樂業。他給大周朝鋪出了一條通往繁榮昌盛的金光大道,他彷彿看見了大周朝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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