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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契丹稱遼【5】 文 / 史書蟲

    所幸城中還有龍捷都指揮使史彥超等人,率領守兵積極抵禦。

    「彥超」這個名字有著深深的時代特徵。五代時期叫「彥超」的特別多,光是有名的將領就有好些個,有慕容彥超、王彥超、史彥超、張彥超等等,就是遼人裡面,也有一個叫拓拔彥超的將軍。

    叫「彥超」的基本上都是勇將,史彥超也不例外。他是雲州(今山西大同)人,郭威的老部下。但畢竟城中兵力有限,他害怕寡不敵眾會吃虧,趕緊派人到大梁求援。郭威決定派出老搭檔歌星王峻,帶兵前去救援。為了表示重視,郭威親自將王峻送出郊外,賜御酒三杯。王峻兄弟也非常乾脆,一飲而盡,帶領大軍奔赴晉州。

    但到了陝州後,王峻又改變了主意,停在那兒不動了。

    郭威得到消息後大吃一驚,王兄弟怎麼了?救人如救火,都這個時候了,還磨磨蹭蹭呢,是不是越老越膽小怕事了?連老搭檔辦事也不能讓人放心,看來只有親自出馬了。一邊做親征的準備,一邊派人去問問王兄弟,究竟怎麼回事?

    王峻屏去左右,貼著來人的耳朵,悄悄說道,「別看劉崇帶了那麼多兵馬,來勢洶洶,但據我所知,晉州城堅固得很,劉崇一時半會是攻不下來的,暫時不用擔心。我呆在這兒,也不是膽小怕事。我的意思,先在這兒牽制住他,讓他不敢全力進攻,等他久攻不下,心情焦躁軍士疲乏的時候,我再去進攻他。以逸待勞,到時戰勝他易如反掌。另外,陛下剛即位沒有多長時間,外面的藩鎮還沒有完全心服,千萬不要輕易離開京城。我聽說慕容彥超現在正在兗州招兵買馬,心術不正,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要讓他乘虛而入。請你回去轉告陛下,這兒的事情我會盡心處理,陛下不用擔心。」

    使臣聽完以後,立即上馬一路飛奔,當天趕回京城,把王峻的話稟告了郭威。郭威恍然大悟,也很感動,王峻兄弟真是忠心耿耿。想想又覺得有點後怕,用手拽了拽耳朵,「差點壞了大事。」

    正像王峻預料的那樣,七萬人馬竟然對小小的晉州城毫無辦法。劉崇的作戰水平也確實有限。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就到了公元951年十二月,天寒地凍,雨雪霏霏。王峻下令火速進軍,一口氣趕到了絳州(今山西新絳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扭頭對都排陣使藥元福說,「晉州南邊有個地方叫蒙阮,地勢非常險要,易守難攻。你帶三千人馬設法越過蒙阮,越快越好。如果被他們佔領了,我們就不好進軍了。」

    藥元福,太原人,驍勇善戰,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在後唐、後晉、後漢三朝中都立有戰功。藥姓比較少見,傳說是戰國時候名將樂毅的後代,為了躲避戰亂,他們隱姓埋名。而在地方方言中,樂、藥兩個字諧音,就索性改姓為藥了。

    藥元福冒著風雪火速趕到蒙阮。但見兩邊山勢陡峭,只有山谷中一條小路可走,多虧不愛讀書的劉崇沒有派人在這把守,否則還真不好辦。

    而此時,劉崇大軍的糧草已經快吃完了。天氣轉冷,大雪封山,太原的糧草又一時運不過來。晉州城外大雪紛飛,寒風呼嘯,連小鳥都找不到吃的,幾萬人馬上哪兒去弄吃的?可是就這麼退軍吧,又實在太沒面子,劉崇一時沒有了主意。直到聽說王峻的人馬已經越過蒙阮,很快就能抵達晉州,才害怕起來,終於下定決心,幾萬大軍燒掉營壘連夜倉惶而逃。

    等王峻趕到晉州的時候,劉崇的人馬早就跑光了。史彥超出城迎接大部隊,向王峻建議,「北漢兵剛剛撤走,應該還沒跑多遠,如果我們現在去追,一定能大獲全勝。」但王峻沒有答應,「我軍走了這麼遠,已經很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說。」第二天一早,史彥超又勸王峻去追,藥元福也在旁邊幫腔,王峻這才讓藥元福與康延詔一起去追擊劉崇。

    他們一直追到霍邑,攆上了北去的逃兵。北漢兵一聽說周兵追過來了,哪裡敢還手?只管漫山遍野四處逃命,許多將士慌不擇路,失足掉下山崖。形勢對於周兵非常有利,正是一舉殲滅遼兵和北漢兵的好機會。

    可是,康延詔率領的後軍卻並不積極,故意在後面磨磨蹭蹭,不往前衝鋒。藥元福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催促康延詔盡快進軍。康延詔卻說,「這地方地勢狹窄,咱們得千萬小心,別遭了人家的暗算。」藥元福非常生氣,「劉崇把遼國人都搬來了,必定是傾巢而出,志在必得。他們明顯已經潰不成軍,現在正是消滅他們的大好時機。此時不追,將來必為後患。」可是話音未落,王峻派的人也到了,告誡大家窮寇莫追。藥元福沒有辦法,只好長歎數聲,撥轉馬頭收軍回營。

    在路上,藥元福想起了7年前的一次往事。公元944年,耶律德光率領八萬人馬,在陽城(今山西省陽城縣)附近包圍了後晉的主力部隊,切斷了晉軍的糧道和水源。晉軍人困馬乏,形勢極為不利。主帥杜重威害怕了,但藥元福卻認為,「現在全軍上下又餓又渴,一旦後退,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如來個出其不意,乘機掩殺過去,或許還有突圍的希望。」於是,以藥元福為首的幾員將領指揮軍隊頂著漫天黃沙,向遼軍發動了進攻,結果遼兵大敗而逃。今天形勢大好,卻白白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藥元福的心不禁隱隱作痛。

    不過即便這樣,劉崇的人馬和遼兵也還是傷亡不小。據統計,北漢兵的傷亡率在70%左右,遼兵也差不多損失了一半人馬,而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遼兵的幫忙費是一分也不能少的。只可憐劉崇人財兩空,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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