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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契丹稱遼【3】 文 / 史書蟲

    耶律德光確實能幹,而且還有一個哥哥沒有的優點,特別聽媽媽的話。

    公元934年9月,耶律德光見到了後唐明宗女婿石敬瑭的人,原來石將軍起兵造反,被後唐的軍隊圍困在太原動彈不得,派人來契丹求救。耶律德光很興奮,直覺告訴他,一個介入中原紛爭的絕佳機會出現了。不過,照例得先徵得媽媽的同意。述律氏也吃不準,就請巫師算了一卦。結果算的是大吉,媽媽同意了救援行動。

    契丹大舉南下,在太原擊敗了後唐的軍隊。晚上,石敬瑭親自來到契丹的軍營見耶律德光,兩人相見恨晚,談得很投機。耶律德光也很夠意思,當即表態,「既然我不遠千里過來幫你,這個忙我一定會幫到底。」

    所謂幫到底,就是冊封石敬瑭為中原的皇帝。老石感動得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顧不得一張老臉,對著這個遠道而來的年輕人連叫了好幾聲「爹」。

    很快,石敬瑭在晉城走完了登基儀式,選黃道吉日趕赴京師洛陽。臨別的時候,耶律德光說,「大事已成,我就不跟你們去洛陽了。但你儘管放心,我會一直呆在這兒,等你安全到達洛陽以後,我才會回去。」說完,脫下自己的白色貂皮大衣披在乾兒子的身上,拉著他的手又補充了一句,「子子孫孫無相忘!」

    當然,耶律德光的忙不是白幫的,他從中原拉走了大量錢財物資,燕雲十六州的土地和人民也從此劃進了契丹的版圖。

    離開的時候,他還順便抓走了幽州守將趙德鈞及其養子趙延壽。趙家父子並沒有對契丹軍發動大規模抵抗,惹他生氣。相反,趙德鈞實行的是「不抵抗」政策,還主動找人去聯絡耶律德光,因為他有著跟石敬瑭一樣大的野心。但耶律德光拒絕了,他指著門外的大石頭說,「我已經答應了石敬瑭,現在要我改立別人,除非這塊石頭爛掉。」為了保護石敬瑭的新皇朝,耶律德光帶走了趙家父子。

    實際上,石趙兩家都是皇親國戚。趙德鈞的養子趙延壽也是後唐明宗的女婿,娶的是興平公主。趙延壽人長得很漂亮,是當時公認的美男子,也懂點詩書,曾擔任後唐樞密使。到了契丹以後,美男子照樣受重用,第二年被封為燕王。

    公元938年,耶律德光改國號為大遼。

    後晉和大遼的關係很好,親如一家人,直到石敬瑭駕崩。但老石的兒子石重貴上台後,表示只願意稱臣,不願意再當耶律家的乾孫子,跟遼國的關係鬧得很僵。耶律德光帶兵南下興師問罪,但被李守貞打回去了。

    不願服輸的耶律德光第二年又來了,形勢對遼軍很有利,晉軍的主力部隊被包圍,而且斷水了,打井打不出水來,打出來的全是泥漿,只能用布條絞著泥漿擠點水喝。耶律德光坐在車中大聲喊道,「晉軍的主力全部在這兒,將他們打敗就可以取得中原了。」

    不過,那天老天爺幫了晉軍的忙,刮起了大風,刮得人都睜不開眼睛。集結在逆風向的遼軍輸得很慘,耶律德光連自己坐的車子都丟了,只騎了一頭駱駝狼狽逃脫了。回去以後,每個大將都吃了一頓板子,只有漂亮的趙延壽沒有。不僅沒有打他屁股,耶律德光還放出話來,如果下次消滅後晉,一定改立趙延壽當中原的皇帝。耶律德光實在很狡猾。

    公元947年,耶律德光率軍南下,再次包圍了晉軍的主力部隊。這一次,沒有奇跡出現。在吃完了所有的糧草之後,晉軍主帥杜重威舉軍投降。中原淪陷,晉國一度成了大遼國的地盤。

    這裡面,趙延壽的功勞不小。為了討好耶律德光,他帶領前鋒部隊,在中原瘋狂殺人放火,搶東西給述律氏送禮。

    但光討好沒有用。45歲的耶律德光坐上金殿後,發現在中原當皇帝原來可以很過癮,金銀財寶和美女多得數不勝數,漢人臣服在自己腳下不敢抬頭仰視,感覺實在太好了。為什麼要對一個漢人小兒兌現諾言呢?

    可憐的趙延壽又不敢明說,就托人上書要做皇太子。耶律德光的答覆是,「燕王想要什麼,我能給的我一定會給。即使他要我的皮肉,我也可以割下來給他。不過,我聽說皇太子是天子的兒子,我說了也不算呀。」

    可惜,美好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遼人四處「打草谷」的壞習慣,終於激起了中原漢人的強烈反抗。雖然主力部隊全部投降了,但中原的老百姓並沒有屈服,各路武裝紛紛起來抗擊遼國侵略者,遼兵的小股部隊在各地相繼被漢人殲滅。耶律德光急了,「我沒想到中國人這麼難制。」只好下令撤離中原。

    但因為著急生氣,耶律德光也落下了病根。走到欒城殺胡林的時候,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述律太后得知兒子病重的消息後,從上京傳來懿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道命令難壞了隨行的文武大臣和太醫,當時正是夏天,運回遼國上京還不得臭氣熏天?

    還好,一位御廚出了個主意,乾脆把皇帝做成「羓」吧。原來,北方遊牧民族喜歡吃牛羊肉,趕上夏天肉吃不完的時候,牧民們就會把牛、羊的內臟掏空,用鹽鹵上,做成不會腐爛的「羓」,相當於中原地區的「臘肉」。

    於是,耶律德光被做成了「帝羓」。媽媽的命令讓他變成了中國歷史上僅有的一個木乃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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