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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郭威稱帝【5】 文 / 史書蟲

    這個結果當然大出劉崇的意料之外。但不管怎麼說,現在兒子劉贇在人家手上總不是一回事,得趕緊想辦法解救出來。於是,劉崇在第一時間把人派到了京師,名義上是祝賀郭威即位,其實是求郭威放人。

    郭威忍不住笑了,劉崇有什麼說什麼,夠爽快。於是親筆寫信加以安撫,信中說,

    「湘陰公近在宋州,正擬令搬取赴京,但勿憂疑,必令得所。惟公在彼,固請安心,若能同力扶持,別無顧慮,即當便封王爵,永鎮北門,鐵契丹書,必無愛惜!特此覆諭。」

    又許封王,又要給鐵券,相當給劉崇面子了。不過,同時也警告他,我要把你兒子留在身邊當人質,你可不要給我耍花樣。

    但有一把漂亮鬍鬚,有一雙好眼睛的劉崇當然不會滿足於這些小甜頭。太上皇當不上了不說,難堪的是,在太原人民面前也沒法交代。佈置得花團錦簇的太原,時時刻刻都在刺痛劉大帥的心。要我再委曲求全,在你們大周朝稱臣,已然辦不到了。

    公元951年正月初六,劉崇在太原晉陽宮中稱帝,對外仍稱漢朝。其版圖只包括今天山西的中部和北部地區,由於地處中原的北面,所以史稱北漢。

    當然,也沒有任何奇跡發生。就在同一天,湘陰公劉贇暴病身亡。

    聽到消息後,劉崇悲痛欲絕,號啕大哭。哭完了,又想起一個人來,「我的兒呀,爸爸悔不該當初沒有聽李驤的話,是爸爸害了你呀。」於是,在太原城中為含冤死去的李驤夫婦立了祠堂,每逢初一、十五都要親自前往拜祭。不知道李驤的在天之靈還會不會保佑可憐的劉大帥?

    還有,劉贇死得不明不白,仇不能不報。

    但北漢打不起仗也是明擺著的。地方小不說,土地還貧瘠,黃土高坡種什麼不長什麼,人民生活還在貧困線上掙扎呢,哪有多餘的錢來養活一個政府?所以不管你怎麼橫徵暴斂,財政收入也還是少得可憐。沒有錢,連政府官員的工資都得不到保障,宰相每月才拿一百緡(1緡=1貫=1000文),一個節度使每月才三十緡,也許還不夠全家的生活費。比起大周來,經濟實力差一大截。

    不過,皇子劉承鈞還是勇敢地承擔起了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統帥大軍前去攻打晉州。劉承鈞是劉崇的次子,自幼聰明伶俐,喜歡讀書學習,尤其書法很有功力,字寫得相當漂亮,在沙陀劉氏家族裡面算是個文化人了。

    大軍到了晉州城下,望見城門緊閉,旗幟隨處亂插,東倒西歪,毫無章法,城樓上巡邏的士兵也是三三兩兩,非常隨意。劉承鈞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且不說守兵的組織紀律性如何,警惕性就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於是命令士兵趕緊架設雲梯往上衝,務必盡快解決戰鬥。霎時間,晉州城牆上爬滿了北漢的士兵,望過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幾乎看不出城牆的本來顏色。

    突然,一通鼓響,城裡的伏兵吶喊著衝上城樓,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一時間城樓上刀槍劍戟亂舞,斧鉞鉤叉橫飛。還有的拿著弓箭,箭頭上都灌了劇毒,見到北漢兵就射。僥倖爬上城樓的被一通亂砍,立時斃命。還在雲梯上的也多半被鉤住,欲上不能,欲下不得,然後吃上一刀。那些還沒爬上來的,就被毒箭射死在城樓下。北漢兵死傷無數,損失慘重。劉承鈞一看不妙,趕緊鳴金收軍。哪知一退不要緊,城內兵馬乘勢殺出緊追不捨,北漢兵無心戀戰節節敗退,一直跑出去幾十里地才開始站住腳跟。

    此時,劉承鈞也知道了守將的大名叫王晏。

    王晏,山東滕州人,出身貧賤,祖上安分守己,世代務農。但王晏長得體格健壯,勇力過人,拳腳功夫更是了得。英雄逢亂世,正是好時機。王晏不打算象祖輩一樣躬耕於壟畝,了此一生。他組織了一幫人,專幹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勾當,很快就在當地打出了影響,方圓幾百里遠近聞名。強盜幹出了名氣也不錯,王晏又被政府軍看中,招募進了後唐的禁軍。禁軍裡真是藏龍臥虎,出了不少人,當年郭威也在裡面幹過。

    王晏這一幹就是20年。公元945年,55歲的王晏奉命駐守陝州(今河南三門峽)。恰好在這一年,遼軍大舉入侵,先鋒大將劉願率軍攻破陝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看著中原的老百姓慘遭蹂躪,王晏的心在泣血。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幾條黑影偷偷潛入戒備森嚴的陝州府衙,殺死了遼國大將劉願,並安全撤出。「斬首行動」幹的漂亮極了,帶隊的就是王晏。55歲的老王頭一點也不遜色於金庸筆下身懷絕技、武功蓋世的大俠。

    劉承鈞不幸遇上這麼一個絕世高人,也只好自認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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