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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智勇郭威【2】 文 / 史書蟲

    但看書學習的好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因為時代變了,領導也變了。中原平定以後,後唐莊宗李存勖變得愛享樂了,原來那個在戰場上跟官兵們同甘共苦的李元帥不見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戲迷出現了。李存勖小時候就特別喜歡看戲,所以他在宮裡養了一大班戲子,每天跟唱戲的在一起混,甚至有時候自己也上台表演,還取了個藝名叫「李天下」。戲子們可以自由出入宮中和皇帝打打鬧鬧,隨意侮辱戲弄朝臣。

    朝政由劉皇后把持。劉皇后的爸爸是個賣藥的郎中,小時候過的是苦日子,所以特別愛錢,雖然當了皇后,但愛錢的習慣卻改不了。什麼能掙錢她幹什麼,公開賣官,倒買倒賣,搞得朝野上下怨聲載道。

    劉皇后還特別狠心。她從小跟隨父親劉老漢東奔西走,6歲的時候被抓進宮裡做宮女。長成大美女後,被莊宗看中,立為皇后。生了這麼個有出息的女兒,劉老漢也想沾點光,就跑到京師來認女兒。劉皇后卻嫌父親出身低微,不但不相認,還把劉老漢打了一頓,趕了出去。後來又認了一個有錢的做乾爹。

    後唐的皇帝和皇后大概就是這副德性,你想王朝還能長得了嗎?

    公元926年,李存勖聽信讒言,冤殺了大將郭崇韜,終於親手點燃了導火索。清洗名單中另一位戰功卓著的大將李嗣源,被迫率軍殺入汴京。李存勖被亂箭射死在宮中。

    禁軍被解散,郭威下崗了。跟同事們一樣,他也背起行李準備回家。

    不過,他還算比較幸運,在回家的路上找到了一個工作,在當地做了一個鄉村郵遞員。郵遞員的工作沒有什麼油水,也沒有什麼前途,但卻給他帶來了意外的收穫。在這裡,他遇到了一個姓柴的姑娘。確切地說,是柴姑娘看見了他。

    說來也巧,這個柴姑娘本來是後唐莊宗的一名宮女,也是這次下的崗,跟父母一起回家。結果,遇上了大雨,半個多月沒法動身。就在這段時間裡,柴姑娘看上了郭雀兒,小伙子氣宇軒昂,目光銳利,將來必成大器。柴姑娘很有錢,積蓄約有一千萬緡,算是個富婆了。她拿出一半分給父母,然後說,「爸爸媽媽,你們回家去吧。我看那個大個子是個貴人,將來一定會有出息,就是脖子上刺有雲雀的那位,我要嫁給他。」到底在宮裡呆過,見過大世面,敢說敢做,不像一般的小家碧玉扭扭捏捏。

    父母當然不同意,好歹爸爸也是鄉里的一名教書先生,還算有點身份,女兒出嫁怎麼也得明媒正娶吧,再說也得門當戶對呀,怎麼能把女兒隨便嫁給一個鄉村郵遞員?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每天給人送包裹賣苦力,說不定哪天又下崗了。而且還不認識,你知道人家是什麼人?不過,女兒決心已定,也由不得父母了。

    天上掉下來一個有錢又漂亮的林妹妹,郵遞員小郭有什麼話說,當然也就美滋滋地財色雙收了。

    婚後不久,柴姑娘對郭威說,「夫君,你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大福大貴,你投軍去吧,我給你盤纏。咱別干郵遞員了。」老婆既然大力支持,郭威也樂得去外面闖蕩闖蕩。

    他先是投奔了石敬瑭,在軍中能寫會算,被安排管財務。後來石敬瑭起兵篡位,郭威隨軍北伐,差點送了命。

    軍隊駐紮在晉祠(太原市附近)的時候,一天晚上他們住的房子突然倒塌,一起住的幾個人都被壓死了,只有郭威沒事,稍微受了點皮外傷。

    後來,石敬瑭的手下、侍衛馬步都虞候劉知遠把他調到身邊。郭威辦事幹練,頭腦靈活,很快就贏得了劉知遠的信任,以後不管到哪裡任職,都把他帶在身邊。

    其實,當時劉知遠還不算個多麼大的人物,不顯山,不露水。比他位高權重的有的是,比如楊光遠就比他更受重用,人家的兒子娶的是長安公主,跟後晉高祖石敬瑭是親家。而郭威也是有機會跳槽的。

    范延光叛亂,本來安排郭威跟楊光遠一起去討伐的,但他不願意去,放棄了跳槽的機會。有人勸他說,「楊將軍現在是朝廷重臣,你跟他干多好呀?」郭威回答,「楊將軍算不得什麼英雄,他也沒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劉將軍就不同了,他需要我。」

    郭威跟著劉知遠,打過硬仗,出過奇謀。

    那一次,物資匱乏的遼國大舉進犯,出動了三萬人馬過來搶東西,結果郭威帶兵在陽武谷(今山西原平)一帶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大敗遼兵,斬首七千人。

    劉知遠在太原做節度使的時候,為了控制後晉大將安重榮的叛亂,曾經將驍勇善戰的吐谷渾部爭取了過來。但這些遊牧民族生性好動,而且不太喜歡遵守法紀,經常幹些出格的事情。你還不能管他,管得太嚴他就乾脆投降遼國,經常帶兵過來騷擾邊境。劉知遠被弄得非常頭疼。

    郭威想了一個好辦法。先找個理由,讓朝廷將吐谷渾部遷到內地,分別安置到不同的地方,借此分散他們的兵力,然後以謀反的罪名除掉他們的頭領,將財物沒收,補充軍需。要知道,吐谷渾部的頭領可是個有錢的主,當時後晉為了籠絡他們,賞賜了不少好東西。他家裡餵馬的草料槽,都是用純銀打造的。可想而知,家裡多有錢。劉知遠照計行事,結果不但消滅了強悍的吐谷渾部,還掘到了一大桶金,擴充了自己的軍事實力。

    而楊光遠雖然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但心氣兒卻不小,不管你給他封多大的官,給多少物質獎勵,他都沒興趣,還老是覺得朝廷在猜疑他。沒過多久,他就勾結遼人,要推翻後晉。結果遼人入侵中原,真的滅掉了後晉。不過,楊光遠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家破人亡。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是不幹的好。

    但他這一鬧,倒給別人鬧出了一個大機會。中原的軍事力量大多被打垮,太原的劉知遠脫穎而出,成了實力派。郭威等人勸劉知遠抓住機會,建立了後漢王朝,因而又成為後漢的開國功臣。劉知遠臨終前,任命郭威為托孤大臣。隱帝繼位後,郭威擔任樞密使,相當於國防部長,掌握了後晉的軍政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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