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紅色的罌粟燃燒著,發出的誘#人的香味令人嚮往,令人瘋狂,令人窒息,令人不能自己。
「奉末軒,你躲開啊,奉末軒……」白今昭急的大叫,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卻只看見血紅的顏色倒映在她的眼中。
高高舉起的刀猛的落下,奉末軒身體略微的翻轉,那刀就停在奉末軒的脖子處,若不是躲閃的及時,必然是死路一條,腦袋搬家。
奉末軒自己只是覺得血的氣味很濃很香,卻沒有想到會惹來這些人的瘋狂。
渴「今昭,你等我……」奉末軒繼續向前爬,他想要將她從那懸崖邊上拖過來。他害怕,害怕她身後的萬丈深淵。他害怕,再一次的失去她。
鼠目男人的神經似乎也被拉扯著,那股令人瘋狂的香氣讓所有的人癡迷,卻令他們更加的渴望,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地不起,一個接著一個的向前撲。地上的人七竅流血,嘴角卻微微的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詭異的令人感到害怕。是心甘情願死在那香氣中,是自願淪為那地獄的鬼。
「都給我住手,聽見沒有。」局面瘋狂的令鼠目男人也急了,他大聲的喊叫,雖然他自己也有一股嗜血的衝動,卻因身在山崖邊上,氣味被風吹散了很多。
接有些人站的遠,看了看奉末軒的方向,又看了看鼠目的方向,卻在兩邊拔河。扭曲的臉上有一種令人說不出來的歡愉,卻也帶著死亡前的微笑。
瞧著那些笑容,鼠目頓時明白了一件事,他們中毒了,那血有毒。他大聲的叫道:「離開他,他的血有毒。」說完先屏住呼吸,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口鼻。
那些蝦兵蟹將們可以聽見,卻不能控制,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猙獰和微笑並存的恐懼,卻沒有一個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腿腳。他們依舊前赴後繼的往前走,要靠近那個流著血的男人。
「瘋了嗎?」鼠目大聲叫喊,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指揮。他急了,若是自己久呆在這裡,也只有死路一條。他不再管白今昭,一個人匆匆的就往山下跑,死亡瀰漫的香氣,正醞釀著自殺。
奉末軒在眾人的腳下,拳頭下,還有那時而砍下來的刀劍中閃躲。他們的異狀令他頓時明白,他的血是毒。即使身體虛弱,但至少可以在一群笨拙瘋狂的人中翻滾躲閃。看見鼠目的男人逃走的那刻,奉末軒忍著身上的痛,想要掙脫瘋狂的人的糾纏,卻發現那距離竟然好遠。
身上失血過多,加上越加瘋狂的人,刀劍所到之處,不是他自己的血,就是別人的血。殺紅眼的人,根本看不見眼前的人,更無法察覺周圍的環境。刀劍狂亂的揮舞,癲狂的笑容,癡迷的眼睛,貪婪的吸允,還有那詭異的仰天大笑。若是說這裡是一個瘋狂的地獄,一點也不為過,所有人都瘋了。
血如同一場紅色的雨漫撒在空中,奉末軒看不見前面的路,他只是靠著身體的本能躲閃,只能靠著那微微的光線來判斷白今昭的所在地。
被困在網中的白今昭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也不能再冷靜了,這是殺掠的屠宰場。
「奉末軒,奉末軒……」她努力的仰起頭,大聲的叫著。那血場中的他是不是還好,有沒有受傷,她想要看看他,急切的想要看看他。
有微弱的聲音緩緩的透過一層層的血霧飄進奉末軒的耳中,他努力的向前,努力的不要倒在地上。渾身是血,不知是染上了別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他只是順著那聲音向白今昭靠近,她在懸崖邊,她身後是萬丈的懸崖,他害怕,很害怕!
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在白今昭的眼中,在層層的血亂中,奉末軒走了出來。即使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姿,她認識。揪著的心終於有點平穩下來,白今昭眼中有淚水汩汩。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那渾身浴血,似乎成了一個血人啊!她焦慮的看著他叫道:「奉末軒……」
「今昭,今昭……」思緒開始由著血流而模糊,奉末軒只看見那困成蠶寶寶的人兒。他輕輕的笑了,血紅的唇緩緩的展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欣喜的笑了。
似乎是一種血的誘惑,更或者是一種血的氣味,那些嗜血的人聽到聲音,感覺到血的味道。徐徐的都轉身,臉上有詭異的笑容,更有一種深深的迷醉和不能自拔的癡狂。
瞧著奉末軒身後的那些人突然的如被牽引著,跟在奉末軒的身後,每一個人都是滿臉的笑容。白今昭驚覺,那血引他們在追尋奉末軒。
「你逃,他們在你後面,你逃啊,別管我……」白今昭嘶聲裂肺的大聲叫道,似乎心裡隱約的感覺到奉末軒似乎意識模糊了。
眼微微的有點可以看清楚面前的那個女子,她為他擔憂嗎?奉末軒輕笑,她終於會為他擔心了。
「你等我,我馬上就到了……」奉末軒搖搖擺擺的身體,幾乎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只能沿著那山頂上的坡度往白今昭的方向走去。
血如同蜿蜒的血管突起在手臂上,蔓延著全身,奉末軒伸出手向著白今昭的方向。他想要將她拖過來,想要將她帶離那危險的地方,他想叫她笑,而不是哭泣。
血珠從指間上滑落,落在地面上,更是引動奉末軒身後人群的騷動。他們渴望著血的味道,更渴望更多的快樂和歡笑。
風助長了血的蔓延,從奉末軒身上吹拂而過的風,將血的氣息更加濃郁的傳送到了每一個人的鼻中,血管裡,甚至是瘋狂的大腦中。人群裡,握著刀劍的手,漸漸的靠近奉末軒,那刀上還有同伴的血珠子凝固成為暗紅的胭脂色。
「奉末軒,後面有刀,你快點躲開啊!」白今昭焦急的叫道,眼睛裡全都是血一樣的紅色。
一急,白今昭的身體竟然越過了那塊石頭,向她身後的懸崖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