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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三十章 文 / 天祐中華123

    第三十章

    「是這樣,她弟弟大學畢業以後在老家找不到工作,我就把他安排到工務局,他在同事中吹水,說他是我的表弟,因為是我直接安排的,所以別人也相信。有時候,他也求我辦點小事,只要是不出格兒的,我也辦了,畢竟有柯楠的關係嘛。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不是有幾個修路的工程嗎?有人就找到他,說叫他跟我說話,給工程他們做。這小子也就順口答應,說找我說說,他的本意就是順水推舟,說說就完了,可是,麻煩的是,其中有個公司真的中了標。人家說為了感謝我,拿了五十萬塊錢給他,叫他轉交給我。好在這孩子本質還不錯,沒敢給花掉,拿給他姐姐了。柯楠覺得事情不好,來跟我商量。我現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有你在我就不擔心錢,再說,錢書記現在這麼看重我,這時候,我怎麼能在這小事上出紕漏呢?」

    我說:「你叫柯楠的弟弟給退回去不就完了嗎?」

    王兆瑜說:「你說的輕巧,那柯楠的弟弟要是能退回去,他還能拿給他姐姐嗎?」

    我說:「你把錢給我,明天叫柯楠的弟弟倒我公司來找我,這事我來想辦法。對了,這事也不怪柯楠,你千萬不要怪她。她對你還是不錯的。」

    王兆瑜說:「你得了吧,這事不用你關心,你抓緊時間把事情給我搞定算了。」

    第二天,我叫柯楠的弟弟柯楊過來,瞭解情況以後,叫他把那公司老總曾華彬約到我辦公室。

    我對曾華彬說:「這次你中標,主要是你以前做的工程質量上過硬,外界評價好,所以,王書記才推薦你的,主要是為了支持你企業。但是,你現在搞這種名堂,王書記就不滿意了。」

    曾華彬陪著笑說:「嘿嘿,我就是一點小意思,你知道,干咱們這行的,多少不打點一下,是不可能拿到工程的。」

    我說:「你這錯了,那事對別人說有可能,但是,王書記是什麼人?他是社會上少有的清官,他幫你是看好你得人而不是看好你的錢,他說了,你把錢拿回去,自己賺的辛苦錢,幹嗎要去送別人?心意領了。你拿回去,以後還有拿到其他工程的機會,不拿回去,政府的工程你一項也別想做。」

    曾華彬感歎道:「若是天下當官的都像王書記這樣做,就好了。」

    我說:「你還是把心思好好放在工程質量上,沒準兒以後我還有工程給你做呢。」

    曾華彬走後,我把柯楊好頓訓:「你明明知道你姐他們的關係,你張揚什麼?唯恐別人不知道秘密是不是?以後我再聽說你打著王書記的旗號吹牛,看我怎麼收拾你。」

    時間過了不久,王兆瑜拒絕收禮的事不脛而走,很多人都說,這是個好官。

    這件事同時也衍生了一個新的小道消息,那就是,只要是能搞定我就能搞定王兆瑜,於是開始有人有目的的來找我套近乎,目的只有一個,要麼叫王兆瑜提拔他們,要麼找王兆瑜拿項目。我的態度很明確,我跟王兆瑜只是普通朋友,他那裡我說不上話。而這下,傳出的消息那時相當的神秘。那就是,我這人非常不好說話,而王兆瑜對我是言聽計從。不過,我的黑領形象卻是越發的坐實。有人甚至傳言,說王兆瑜非常的怕我。

    有一天,我把這些傳言說給王兆瑜聽,他笑了:「好啊,這下我可是能清靜一段時間了,用句時髦的話,你現在成了我的防火牆。」

    我說:「我可不願意成為你的替死鬼,不要我在你那裡沒有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反過來倒惹一身騷。

    王兆瑜說:「咱倆呀,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我說:「不過,我得提醒你,柯楠那裡能斷則斷,免受其亂。」

    王兆瑜說:「我明白。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的。」

    作為一名商人,如何同官員打交道,是一門大學問,而且,這門學問在課堂裡是學不到的,只能在實踐中慢慢地體會、摸索。

    商人與官員的交往,自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如果說,中國的商人遵循的全是潛規則,沒有權錢交易就一定辦不成事情,這話不負責任;但如果說,商人們多是在商言商,遠離政治,似乎也不太真實。這裡有兩種情況,一是為了得到好處,商人主動靠近官員;二是因為通行潛規則,你不靠近不行。

    與官走得太近,就容易有權錢交易的嫌疑。難道我天祐不知道與王兆瑜他們走得過近的代價嗎?當然不是。在中國這個以權力結構為主的社會中,即便是有錢的商人,在權力面前還是弱者。在一個個好的監督機制約束官員貪婪本性的社會中,商人的處境是尷尬的。官與商之間距離的遠近,事實上真切地反映出了我們這些所謂企業的生存是多麼的不容易。

    我曾在一次跟駱霞的談話中這樣說:「在中國,所謂官商勾結的事情發生,應該主要出發官員,重典用在擁有權力的人身上。因為沒有制度的改良,沒有執政行為的變化,怎麼會有好的市場規則出現呢?」

    駱霞歪著頭看了我半天,說:「我看你應該到我們紀委來工作?」

    世界經常有無數的巧合,而每種巧合都是發生在你認為不可能的時間、地點發生。我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我這次的北京之行對我來說居然是如此的不平凡。

    這天,我陪王梓桐到北京聯繫進行一次大型文藝匯報演出,誰知道,她團裡的一位副團長突然感到不舒服,而當時王梓桐約好了文化部的人在凱賓斯基見面,於是就由我陪他去同仁醫院作檢查。還好只是一般的感冒。

    臨出門時,我的視線裡闖入兩個熟悉的身影,是莫小平跟她媽媽。她們看見我也很驚訝,站在那裡一時呆住了。

    好長時間不見,她還是以往那副清麗的模樣,一身合體的休閒裝,但她的臉色顯得那麼蒼白,我叫王梓桐的副團長先在一邊等一會兒,朝她們走過去。

    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我輕輕問:「怎麼?生病了嗎?」

    她媽媽在一邊剛要說話,莫小平搶先出了聲,「哦,沒什麼,我們來旅遊,有點腸胃不好,過來看看。」但我分明看到她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

    她媽媽在一旁也顯得不是很自然,我繼續問:「你們住在哪裡?晚上我過去看你們。」

    莫小平的媽媽說:「哦,我們住在寶辰飯店。」

    我問清了房間號說:「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莫小平正想拒絕,我擺手止住她說:「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順便問一下,老譚來了嗎?要是來了,我一起請他。」

    莫小平媽媽說:「他沒來,就我們兩個,我們是專程來」

    莫小平又一次攔住她媽媽的話:「那就打擾你了,你還有朋友等,晚上見。」

    我望著她們母女倆的背影站了半天,我覺得她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在車上,我打電話給一個白海洋,叫他無論如何找人到同仁醫院查一下一個叫莫小平的人來看的是什麼病。

    白海洋很快打來電話,說據同仁醫院的朋友說,這個叫莫小平的人得的是性病。

    性病?莫小平怎麼會得這樣的病?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是潔身自好的,怎麼會得這樣的病?

    掛上電話那一刻,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怎麼可能得這種病?那麼潔身自愛的她,怎麼會……

    猛然我心裡一震?難道她在離開我以前就已經得了嗎?她流產以後基本沒讓我碰過,那時她總推托是身體不舒服,看來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難道這就是她毅然決然離開我的真正原因?她是怎麼得的這個病?我忽然想起了譚局長,難道?

    那個下午,我心煩意亂,把副團長送回房間,就將自己也關在房間裡悶悶地抽煙,煙頭丟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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