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紫火點了點頭,忽然側眸看著他:「你還好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燕項天愣了一下,隨即瞭然,他知道,在紫火面前,任何事情都瞞不住,「還好。」
「你……」紫火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為什麼只有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燕項天一臉的輕鬆,「也許……在很久之前,所有的意志都聚集在一次,所以才有我這個魂魄。」
「就像我和冰魄一樣?」紫火眨眼。
「冰魄?」燕項天偏頭看他,「傳聞紫鳳轉世之際,將冰火彌留在天,後來冰火不捨得其主人,所以跟著下凡,你是火魂,那冰魄……」
知道燕項天想問什麼,紫火點點頭,「嗯,冰魄也下來了。」
「你不知道冰魄在哪裡嗎?」
「不知道……」紫火搖搖頭,「我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紫煉姐姐告訴我的。」
「是嗎?」燕項天側耳傾聽,「大殿的聲樂停了……」
「嗯。」紫火看向另外一邊,「紫竹姐姐,紫泉姐姐。」
「少主。」紫竹和紫泉的身影驀地出現在紫火和燕項天面前,半跪於地,「燕公子。」
「去吧。」
燕項天話音一落,兩道黑影便從眼前一閃而過,面前,早已經沒了紫竹和紫泉的身影。
「少主?少主你在哪……呀!少主你怎麼穿這麼少?!」
紫雲看見紫火就批了一件衣服站在庭院中,急的直跺腳,一看到他身邊的燕項天亦是如此,有些抓狂:「公子怎麼也是這樣?!一會兒主子回來,又該說我的不是了!」
紫雲上去抓著他們兩個的手腕,連忙往屋里拉,「先進屋暖和暖和,我去給你們拿衣服,真是的,一個二個怎麼都這樣難伺候……」
聽著紫雲碎碎叨叨的念著,紫火無辜的眨眼,燕項天無奈的笑著,進入主殿的那一刻,燕項天回眸,看到了庭院中的梧桐上,最後一片葉子悠然落地,那一刻,寒風驟起。
譚安卉埋伏在皇宮周圍,對那忽如其來的寒風,微微皺眉:「變天了……」
忽然一個黑色的聲音如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後,「譚將軍。」是紫竹,「晚宴已經結束,開始準備吧。」
京都城外,二十五萬大軍嚴以待陣,譚舒目光凌厲的注視著自己的士兵,忽然降下的溫度讓她手心驀地沁出一層冷汗,還記得當年那個少女這樣問她:將軍可有想過,如果換天了,將軍……可有什麼打算?
她的打算便是用自己的眼光,仔細的去選一名明主賢君。譚舒閉了閉眼,長長的呼出口氣,「晚宴結束了?」
她的身後,一個黑影不知佇立了多久,「是。」那聲音,是紫泉的聲音,「駱王現在應該要回府了。」
「如果沒有什麼變化,駱王下的命令是丑時殺進宮。」譚舒頭也不回道。
「知道了。」輕微的聲音一閃而過,紫泉站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影。
駱王府偏院,這裡是一個陰森的地方,滿園的毒花,樹枝上爬滿毒蛇,血紅的蛇信在黑夜中格外的妖冶。
身穿鵝黃色厚衣的殷離站在樹下,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一條毒蛇的頭,笑的嫵媚:「尉遲筠……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不好意思,應該是你的死期才對。」
殷離瞳仁一縮,轉身看著如鬼魅般出現在她周圍的一個個黑衣人,她皺眉:「你們想幹什麼?!」
「想送你去地獄!」領頭的黑衣人向前一步,眼神冰冷。
「等等!」殷離伸手,似是疑惑,「明明是我雇你們的!說好了……不對,你們不是……」
「對,我們不是。」那黑衣人拉下蒙面,露出的容顏赫然是許久不見的紫荊,「殷離小姐,現在我們需要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凌宸堂的殺手會聽命於你。」
殷離好似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犀利的看著那些黑衣人:「你們是尉遲筠的人?!」
「紫煞族永遠為主子效命,自然是主子的人。」紫荊冷冷的看著她。
「紫煞……呵。」殷離冷笑,「她,尉遲筠,何德何能!」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紫荊一擺手,那些黑衣人連忙上前,「殷離小姐,最好不要反抗,毒性對於我們紫煞族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哼。」殷離咬著牙,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反手一掌,白色的粉末從衣袖中射出,瀰漫在空氣中。
紫荊皺眉:「我剛才說了,毒對於我們來說……」
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殷離身邊,隨即帶著殷離從那白粉瀰漫中一閃而過,紫荊睜大眼,「你是誰?!站住!」
殷離所在地方,早已經沒有任何人影,紫荊一咬牙,「追!」
子時一刻,駱王尉遲展回到駱王府,想著譚安陵已經睡了,便先去了書房想靜靜心,這個晚上……她有些煩躁,一種莫名的不安……
有人進來書房,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尉遲展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擺擺。」
那人似乎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走到她椅子後面,尉遲展一皺眉,剛想發作,忽然一雙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太陽穴上輕柔,這種感覺……
「陵兒?」她睜開眼,便看見譚安陵淺笑著看著她,她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懷裡,冰冷的手讓她心疼,「怎麼還沒睡?」
「這個晚上,你覺得誰能睡得著?」譚安陵伸手將杯子遞到尉遲展唇邊,「是參茶,喝點吧。」
尉遲展搖了搖頭,接過杯子又放回桌子上,譚安陵看著她,「怎麼了?」
「沒什麼。」尉遲展笑笑。
譚安陵垂下眸,靠在她的肩上,「王爺……」
「嗯?」
「一定要殺了三皇女嗎?」
尉遲展有些迷惑的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兒,「怎麼忽然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生在皇室,一定要手足相殘,有些……」
「陵兒,這是命。」尉遲展歎了口氣,「尉遲筠有紫火,所以她不能活著,她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便是最大的障礙。」
「那王爺對於三皇女來說呢?」譚安陵輕問。
尉遲展一愣,「也許……也是障礙吧……」
「不,她有可能會放過你。」譚安陵說的篤定。
尉遲展忽然察覺譚安陵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我累了。」
譚安陵忽然這樣說,尉遲展輕柔一笑,「那就睡吧。」
「不能,今天晚上……最起碼沒有結束之前,不能休息……」譚安陵的聲音有些飄渺。
尉遲展奇怪的看著他:「陵兒?」
譚安陵看向門外,「現在什麼時辰了?」
「應該……子時二刻了吧。」
「三皇女服下那毒了?」譚安陵收回視線,看向她。
尉遲展點點頭。
「什麼時候?」
「應該是……戌時四刻左右吧……」尉遲展有些不確定。
「是嗎?」譚安陵靜靜的躺在她懷裡,閉眼假寐:「已經……快兩個時辰了……」
這繁華京都,今夜,到底又有幾人能真正安眠?
尉遲筠一踏入惜筠軒主殿,便看見燕項天和紫火裹的厚厚的坐在那裡,紫雲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一見她走了進來,紫雲立馬閉上嘴。
尉遲筠好笑的看著她,「在說什麼呢?一見我就不說了。」
「沒什麼。」燕項天淺笑,「在教導我和紫火呢。」
「哦?」尉遲筠挑眉,隨即想起什麼,看向紫雲,「雲兒,你帶著人去保護好貴君。」
紫雲愣了愣,「可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