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拐李看著站立在那的葉子軒,恨聲說道:
「當初放你們一把真是錯誤,就應該趁著砸死那兩個女人順帶著把你們這些小畜生都殺了。」
葉子軒抬起頭,看著一臉恨意的鐵拐李,輕輕的說出一段石破天驚的話:
「這些年,你活著,是因為我不殺你。」
「因為,殺母之仇,我希望能讓燕冰,小強他們長大後親手割下你的項上人頭。可惜,原本你可再苟延殘喘幾年,誰知你竟如此不知死活,想要對我下手。最重要的是,我不能看著燕冰和小強為了我,在十歲的時候就殺人,這對他們的成長不好。」
葉子軒雲淡風輕的說著,不知道的人,似乎還以為是兩個家長在討論孩子的成長問題。
「我操你祖宗,小雜種,老子鐵拐李在垃圾場山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好笑的事。我活著是你不殺我,你他娘的來殺啊。聽你口氣,連你家那幾個毛都沒長的小畜生都能幹掉我,我李青山打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的小瞧,好好好,等老子剁碎了你之後,再去你家看看那兩個小畜生怎麼來殺我。」
鐵拐李面目猙獰的橫起鐵拐,朝葉子軒舞了過來。
葉子軒如同沒有看見那呼嘯而來的鐵拐一般,面色依舊平靜的說道:
「怎麼殺?今天我不就是來告訴你,我怎麼殺你來的麼。」
始終沒有移動過的葉子軒,以一種絕無可能的姿勢避過鐵拐李的一擊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鐵拐李的身旁,手中黑鐵劍橫在鐵拐李的脖子上,鐵拐李只要在動一下,這把甚至沒有開鋒的黑鐵劍,絕對會在他動的前一秒割破他的喉嚨。
「現在,知道我怎樣殺你了麼?」
葉子軒靜靜的看著這個在垃圾場山叱吒風雲十幾年的活閻王,淡淡的說道。
「呸,小雜種,你要殺就殺,老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鐵拐李長喘著氣,口氣卻很硬。
「好漢,鐵拐李,對了,還叫李青山,你乾脆別叫鐵拐李,叫不要臉李算了。你滿世界去打聽打聽,有誰會說你鐵拐李是好漢?恩?我一個沒上過學的都知道好漢最起碼要做的就是懲強扶弱,你沒本事懲強也就算了,還整天的欺負場山的父老。他們是你的同鄉鄰里啊,就你這熊樣也好意思說是好漢。」
葉子軒看著硬著口氣的鐵拐李,不由挖苦諷刺道。
「葉小子,自古成王敗寇,自打老子將上一代山主穿在老子鐵拐上的時候,老子就別想過善終過。你殺了老子吧,老子也算是罪有應得,身為垃圾場山的山主,卻沒能幫助鄉鄰父老們一絲一毫。你動手吧,不過,葉小子,江湖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是,禍不及妻兒,我鐵拐李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我可以,別動我兒子。不然,我死後化為厲鬼都不會放過你一家。」
鐵拐李歇斯底里道,但是,不管怎麼聽,都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江湖道義?禍不及妻兒?鐵拐李,當年你為了爭奪山主,殺害上代山主的時候,怎麼沒有念及江湖道義,放他的妻兒一把?」
葉子軒似笑非笑的看著滿頭大汗的鐵拐李,口氣陰森的跟了一句:
「虧你還是個老江湖,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斬草除根麼?」
鐵拐李終究不再裝硬氣了,哀聲求道:
「葉小子,咱們往日無怨,舊日無仇。雖然這兩年發生了點摩擦,今天我就用我的命來償還,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兒子吧。我把我這些年得積蓄都給你,你就放他一把吧。」
「鐵拐李,若是我和幾個弟弟妹妹是平庸之人,落入你的手裡,你會放我們一馬麼?」
葉子軒無視他的哀求,反問道。
「爸爸,不要求他,他有什麼了不起,一個連自己爹娘都不知道的野種,要殺就殺。」
鐵拐李的傻兒子在屋裡聽了半天,聽見鐵拐李為了他不顧尊嚴的去哀求葉子軒,更想起了往日父親對自己的寵愛,不顧一切的衝出來,朝葉子軒喊道。
「兒子,進屋去。不關你的事。滾進去。」
鐵拐李封魔一般的沖兒子喊道,心裡一陣的悲哀。
「我不進去,我,我和這個混蛋拼了。」
鐵拐李的兒子氣急敗壞的向葉子軒撲了過來,葉子軒頭都沒回,飛起一腳,將那小子踢進了屋裡,沒了聲音。
鐵拐李眼眶都快要睜裂一般,本就鋼針一般的頭髮此刻冒著汗氣,一根一根的豎起,吼著嗓子喊道:
「我操你八輩祖宗,狗雜種,我和你拼了。」
抓起鐵拐,使出畢生的力量,朝葉子軒的頭上狠狠砸去。
「嚓」一聲,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
鐵拐李高高舉起的鐵拐沒能砸下來,緩緩的掉落在地上,噹啷一聲。
鐵拐李無神的眼睛滿含眷戀的看著這個世界,看著眼前的這個院子,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爹和娘親,都坐在這個院子裡,看著自己蹦啊,跳啊,歡樂的笑著。爹爹如同一個蓋世豪傑一般,有那麼的叔叔都尊敬他,娘親熬得粥,多香,多甜啊,還有孫叔叔,孫叔叔,鐵拐李幾乎已經散開的瞳孔竟然奇跡般得回縮了一些,盯著大門的方向,粗糙的大手吃力的舉起,捂著脖子,大喊了一聲,
「孫叔,救救李貴啊,救救李貴……」
蒼涼的聲音,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看著這個在垃圾場山作威作福多年的惡霸死去,葉子軒毫無表情,轉動身體,朝屋內走去。
「站住,葉小子,你,你給我站住。」
門口突然出現酸秀才的身影,不過,這次他手裡拿的不是那把只有幾根雞毛的羽扇,而是一把手槍。
「葉小子,李爺已經死了,恩怨就了了。」
酸秀才扔過一張卡,說道:
「這張卡裡是李爺這些年得全部心血,密碼是六個八。我代李爺全給你,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李貴一把,這是李爺唯一的血脈。站住。」
看著葉子軒依舊往前走著,酸秀才尖聲喊道,
「你再往前走,我就開槍了。你明明已經贏了,數百上千年得垃圾場山也歸你了。為什麼還要斬盡殺絕,對你有什麼好處?」
葉子軒終於停下了腳步,看著少了一根手指,口中牙齒也不全的酸秀才,淡淡的說道:
「垃圾場山不是哪個人的,山主,只是大家選出來為場山服務的。另外,你嘴巴裡的牙齒是鐵拐李打掉的吧?怎麼他都死了,你還這麼賣命?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葉小子,你,你別他媽的瞧不起人。我酸秀才生下來就是爹不親娘不要的種,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欺負,只有李爺,李爺他慧眼識真人,讓我當上了軍師,一展胸中才學。雖然李爺他脾氣不好,但是,他對我有再生之恩,我豈能知恩不報?」
酸秀才似乎受到莫大侮辱一般,嘶啞著聲音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陪鐵拐李吧,我成全你的忠義。」
葉子軒沒了耐心和他囉嗦,鐵拐李能在垃圾場山禍害這麼多年,他酸秀才還真是「頭號功臣」。
一劍飄出,酸秀才扳機還沒扳下,握槍的手就斷了,槍也掉在了地上。
不知何時醒來的李貴,看著酸秀才拿槍也沒能制住葉子軒,不由絕望的衝向了葉子軒,葉子軒看著瘋了一般的李貴,這個垃圾場山曾經的太子爺,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揮出。
斬草,必除根。
他可以無視李貴的威脅,可是沈燕冰和黃小強呢?即使這兩小子都不怕,還有黃小玉啊。
葉子軒絕對不允許一個對自己家人有威脅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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