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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2.精神病院 文 / 哭之笑之

    2.精神病院()

    警局的大辦公區不准吸煙,晨光擁有單獨的辦公室,是可以吸煙的,但不知今天是何緣故,竟和老廖在狹小的吸煙室裡抽煙。他們正聊著警犬的話題,沈琴推門走了進來,用手扇了扇瀰漫的煙霧,秀眉微蹙,說:「你們能不能少做點這種害人害己的事情啊?」

    晨光略感歉疚地把半截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老廖則不以為然地吐了一大口煙說:「是你自己專程跑來受害的啊,可不能賴咱們!」

    沈琴白了老廖一眼,然後對晨光說:「你知道嗎?趙恆回來了。」

    「趙恆?」晨光一時不知說的是誰,「哪個趙恆?」

    「就是青驄集團的董事長趙恆嘛。」沈琴說。

    晨光拍拍腦門,說:「哦!就是逃到昆明避難多時的趙老大啊,他怎麼回來了?回來一統三國?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天前,就是發生火災的那天,不過他第二天就被送進精神病院了。」沈琴說。

    晨光和老廖立即瞪大了吃驚的眼睛,異口同聲大叫:「他瘋啦?」

    沈琴點點頭,說:「目前瞭解到的情況他確實瘋了,但我覺得事有蹊蹺,有必要去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晨光沉吟了一會,緩緩點點頭,站起身來對沈琴說:「走吧,我們這就去精神病院。」

    老廖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這裡面的蹊蹺恐怕還是『白,國安部的事情,我們插手合適嗎?」

    晨光冷笑了一聲,說:「趙恆集團是本地三大黑勢力團伙之一,嚴重涉及本地社會治安,我們不管誰管啊?」

    沈琴、老廖都微笑點頭。

    幾分鐘後,晨光和沈琴上了車,一關上車門,沈琴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氣味,頗感奇怪,問道:「你車裡噴了香水?」

    晨光尷尬地笑了笑,囁嚅著說:「呃……沒,沒有啊。」

    沈琴審視著晨光,突然靠近他的身體,鼻子湊到他的肩頸之間嗅了嗅,詫異地問:「你身上用了香水?!」

    晨光的表情更加不自然,彷彿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被別人發現了,黝黑的臉竟然漲得有點發紫,乾笑著解釋:「不是我扮儒雅、裝紳士啊,是……是老婆非逼著我用,說我身上儘是煙味,我實在是不想用的。」

    沈琴聽了臉上半嗔半諷的笑容立即消失,坐直了身體,目視前方,半晌沒有說話。

    晨光邊開車邊自嘲地問:「呵呵,是不是不倫不類的顯得特傻?」

    沈琴稍顯勉強地笑了笑,說:「沒有啊,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晨光看了沈琴一眼,沒有再說話,兩人便一直沉默著。

    四十分鐘後桑塔納轎車駛進了遠離市中心的第四人民醫院,也就是專門的精神病院。醫院坐落在市郊的園林苗木培植區內,該區花木種植面積已超過六千公頃,一進入這個區便滿目千姿百態的各類花草、樹木。品種之繁、密度之大恐怕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址公園裡都無法看到,在自然環境裡完全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各色植物,在這裡卻濟濟一堂,確乎能把人看得眼花繚亂。當然,這些花木既非土生土長,亦不會在這裡終老一生,它們都是商品,自然帶著濃厚的商品氣息,被包裹限制的根腳、被裁剪扭曲的枝丫、被規範羅列的秩序無不標誌著它們將隨時被移植到某公園、某小區、某路邊的命運。它們有專業人士的精心照料,同時也被專業地扭曲和限制著,看似花團錦簇、繁茂無比,卻透著不自由、不自然、不長久的虛假繁榮。

    晨光和沈琴按照醫生的指示來到病員六號活動室,只見裡面或坐或立有十來個穿著藍白相間病人服的病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在癡癡地看著電視,有的對著牆壁發愣,有的在比劃著相互交談,有的在屋裡走走停停。晨、沈二人在人群中搜索了一會便找到了趙恆,他頭髮凌亂,但表情看上去並不呆滯,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二人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後,分別在兩把椅子上坐下,似乎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病人的關注。

    此時電視裡正在播放著某台的綜藝節目,濃妝艷抹、顧盼生姿的景紅雲在接受採訪。趙恆突然指著電視機大聲說:「她的屁股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周圍一起看電視的病人都轉過頭來看著趙恆,晨光和沈琴不禁微笑著對視了一眼,繼續觀察著趙恆的表現。

    病人中一個中年婦女問趙恆:「你怎麼知道的啊?」

    趙恆還沒回答,旁邊一個老頭已經站了起來,大聲說:「我屁股上也有!」說著就拉開了自己的褲子,把整個『臀』部露了出來,但並沒有什麼紅色的胎記,左邊卻有一個碩大的黑痣。老頭撅起屁股,來回展示給眾人觀看。沈琴見狀大是尷尬,忙將頭轉向一邊,晨光忍俊不禁地看著沈琴。

    這時,一個本來一直在屋中走來走去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憨憨地說:「黑色的,醜死了!我的才是紅色的。」說著竟然也拉開了自己的褲子,將雪白的『臀』部坦露出來,並轉身彎腰亮給大家看,果然在其靠近『臀』溝的右側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胎記,殷紅如血。這下輪到晨光手足無措了,忙不迭地將頭低下,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沈琴,沈琴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突然,趙恆向那個正展示自己『臀』部的年輕女子撲了過去,那女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撲倒在地,趙恆則壓在了她的身上,並忙亂地在她身上搓揉抓扯,嘴裡吼吼有聲。那女子卻不反抗,反而嘻嘻的笑個不停,其他病人則懵懂木然地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活動室裡看護病人的兩個醫護人員大驚,立即衝了上來,將趙恆抓了起來,趙恆拚命想掙脫,舌頭伸得長長的,像是要舔那個女子的屁股。

    晨光只是默默地看著,並未做出任何反應,同時示意沈琴也別動。等兩個醫護人員將趙恆架出了活動室,他們才起身跟去。沈琴走到那個還赤裸著下體笑嘻嘻看著門口的女子身邊時,伸手幫她把褲子拉了起來。

    他們跟到旁邊的治療室,見醫生正要給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趙恆注射鎮靜劑,晨光連忙上前出示了警官證,對醫生說:「我們有話要詢問這個病人,能不能找個小房間,把他暫時交給我們?」

    那醫生遲疑了一下便同意了,並說這個病人有時會這樣對年輕女性發狂,叫兩位警官注意安全。

    在一個醫生安排的單人病房裡,晨光叫趙恆坐在床邊,自己則和沈琴坐在椅子上。趙恆的喘息還沒平靜下來,眼睛死死盯著沈琴的胸部。沈琴又羞又怒,突然看見趙恆寬鬆的褲子襠部高高支起,如同一個帳篷,更是羞憤難當,真想上去給他兩耳光。晨光見狀忙示意沈琴暫時迴避,沈琴素知趙恆是個好色之徒,知道自己在場難以問話,還有可能再次讓趙恆發起狂來,只好起身退出了病房。

    晨光看著悵然若失的趙恆,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趙恆愣怔了一會,才接過煙,晨光給他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支。

    兩人默默吸了一會煙,晨光見趙恆已經恢復平靜,才開口問:「你認識我嗎?」

    趙恆看著晨光,歪著頭想了想,說:「認識,你叫晨光。」

    晨光頗感詫異,點點頭接著問:「那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趙恆這次沒有思索,立即回答:「你是個警察,重案組的組長。」

    晨光更加詫異了,說:「你腦子很清醒嘛,怎麼會住到這裡來了?」

    趙恆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沒有瘋啊,為什麼住在瘋人院裡?」

    晨光笑了:「你也知道這裡是瘋人院啊。」

    趙恆點點頭,突然問晨光:「晨隊長,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晨光一愣,說:「你是趙恆啊,青驄集團的董事長。」

    趙恆瞇起眼睛自言自語道:「趙恆?……青驄集團?很熟悉……可我怎麼不知道啊?」

    晨光非常專注地觀察著趙恆的表情,沒有說話。

    趙恆把煙頭扔在地上,問晨光:「我真的叫趙恆?青驄集團又是幹什麼的?」

    晨光心想:不如趁機套他的口供,也可以試探他真瘋假瘋,便說:「青驄集團是黑社會團伙,涉嫌走私、制假、賣『淫』、聚賭和欺行霸市,你都不記得了嗎?」

    趙恆的瞳孔一下子就縮小了,神色慌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呃……好像好像是,是這樣的……可、可、可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晨光冷冷一笑,說:「跟你無關,你那麼害怕幹什麼?」

    趙恆一哆嗦,說:「我我……我沒有害怕啊……」說著上下牙已經開始打架,臉色煞白,額頭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晨光鷹一般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心想:以前自己跟趙恆這樣的較量不止一次,對方始終都是從容不迫,一副沒有證據你就奈何我不得的架勢。而此刻對方卻體似篩糠,就算顫抖可以裝出來,瞳孔縮小卻不是靠演技能表演出來的,難道他真的瘋了?即便自己對他出示逮捕證,拿出錚亮的手銬,也絕不可能將這個老江湖油子給嚇得精神崩潰。那麼他為什麼會突然精神失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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