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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酒吧慘劇 文 / 哭之笑之

    1.酒吧慘劇()

    生日宴進行得很順利,還接到了來自小妹晨露從美國打來的電話祝福,晨光也給僑居澳大利亞的父母通了電話,兒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以盡孝子之意。晨曦、凌一彬也著意幫襯,使飯局歡聲不斷、其樂融融。

    飯後,凌一彬和晨曦並沒回到紅楓閣,因為他們今晚本來是有別的安排,f2f8平台上著名的玩家「腦殼不暈」要從深圳來成都,「大俠」等就招呼這週六晚上吃飯喝酒,但與哥哥的生日撞車,顯然哥哥的生日更為重要,便只好改為飯後再去參加後半場的活動。

    熔弦酒吧位於本市酒吧一條街的中部,面積不大,佈局、裝飾也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但生意一樣是那麼好,尤其到了週末雙休日,從二十一點左右到次日凌晨三點必然座無虛席。凌一彬牽著晨曦的,灼熱的空氣、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煙酒味道立即撲面而來。光怪陸離的燈光有節奏第閃爍著,擁擠的酒吧裡人影綽綽,並不寬裕的舞台上擠滿了群魔亂舞的紅男綠女,在鎂光燈一閃一滅的照射下,如同在一格一格地播放幻燈片。舞台旁有兩根粗大的柱子,柱子底端搭起了一圈近一人高的環形舞台,分別有兩個穿著小背心、超短裙濃妝艷抹的舞女在領舞,動作時而剛健有力,時而飄忽怪異,時而性感撩人、時而憨態可掬,把現場氣氛引領得熱浪滾滾、騷動不止。顯然酒吧正好處在中場休息的熱舞階段,剛進來的凌一彬很不適應,皺起眉頭邊走邊回頭看晨曦,晨曦拉著他的手已經在跟著節奏搖擺,凌一彬不明白為什麼每個女孩進入這種環境都彷彿如魚得水。

    穿過熙熙攘攘或坐或立的人群,他們倆終於找到了「大俠」他們的所在,那是在酒吧最靠裡面的一個角落,一個類似吧檯一樣的長條桌,圍桌擺得密密麻麻的吧凳上坐了有**個人,燈光晦暗又閃爍不定,一時看不清都是誰。

    「大俠」一把將凌一彬拉到身邊的吧凳上坐下,晨曦也被從黑暗中冒出來的徐心荷、白倩倩她們拉到了另一邊。不等「大俠」介紹,凌一彬已經跟「腦殼不暈」熱情地打起招呼,在遊戲視頻裡見過多次了,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小個子,眼睛不大、嘴巴不小,短髮很精神,斜背著挎包,一看就屬於那種「一臉豬相心中嘹亮」的主兒。倆人一見如故地連碰三杯,凌一彬放下酒杯才看清楚在座的除了徐心荷、白倩倩、「大俠」之外還有「無刀」、「盜跎」、「有點靈」、「感覺有點酷」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其他人都紛紛要求罰凌一彬和晨曦的酒,只有「感覺有點酷」彷彿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似的繼續興致勃勃地跟那個凌一彬還不認識的女孩聊著天。

    「大俠」向那個女孩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同時大聲對凌一彬說:「給你介紹個美女。」

    那女孩嫣然一笑,大大方方離開位子走了過來,沒有忘記帶著自己的酒杯。走到近處,凌一彬打量那個女孩,鵝蛋臉,皮膚光滑,顯得非常乾淨,五官端正清秀,分別看雖不算特別出眾,但搭配在一起恰到好處,十分耐看。頭髮隨意地盤在後面,身著寬鬆的吊帶背心和網球裙。

    「大俠」非常親暱地用手搭在那女孩的肩上,正欲開口介紹,那女孩已經把酒杯舉到凌一彬面前,大聲喊道:「玄哥,久仰久仰,先乾一杯!」

    見凌一彬有點發愣,「大俠」忙介紹說:「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女『蓉媽』!」

    「蓉媽」也是平台上頗有名氣和號召力的玩家,雖然普通話不太標準,但fans不少。既然名為「媽」,凌一彬還一直以為是個少婦,沒想到竟是個妙齡少女,連忙端起杯子,滿臉堆笑說:「原來這就是著名的『蓉妹』啊,難怪『點酷』有點神不守舍呢。失敬失敬,來,乾杯乾杯!」

    「蓉媽」翻了個白眼,糾正道:「是『媽』!」說罷很豪爽地飲盡了杯中酒。

    凌一彬也把酒喝了,裝傻道:「是嗎?」

    環境嘈雜,「蓉媽」沒聽清楚便點頭,沖凌一彬豎了一下大拇指,旁邊的「大俠」一陣壞笑。

    本來跟「無刀」聊得火熱的「腦殼不暈」見「蓉媽」走開了,便回過身來拍拍凌一彬的肩頭,說:「我在深圳那邊聽說一種現實中的『殺人遊戲』,你不妨也搞起來試試。」

    凌一彬有點迷糊:「現實中的?不是『面殺』?」

    「腦殼」搖搖頭,掏出煙來先散了一圈,給凌一彬和自己點上,才說:「『面殺』和『網殺』的形式都是抽像『殺人遊戲』,而我說的是具象的『殺人遊戲』,或者說是現實模擬的『殺人遊戲』,英國現在挺流行的,中國還沒有,你可以引領風氣之先!」

    中場熱舞總算結束了,每個人的耳朵都輕鬆下來,連心臟負擔也減輕了許多。這樣說話也沒那麼吃力了,凌一彬很感興趣地問:「具體怎麼玩?」

    「腦殼」喝了一口酒,說:「簡單說就是有一個組織者,誰都可以報名參加,提交自己的姓名、相片、住址、工作地點及聯絡資料,同時接受一個『暗殺』任務,得到『暗殺』對象的有關資料,並領取一支水槍,然後在規定的時間內去完成任務,水槍射濕對方的衣服就算完成。每個報名的人都要交小額的報名費,而取得最後勝利的人則得到大額的獎金。」

    大俠插嘴問:「那不是每個『殺手』同時也是別人『暗殺』的對象?」

    「對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場混戰之後,最後完成了任務並還『活著』的人就獲得獎金。」「腦殼」解釋道。

    凌一彬覺得挺有意思,問道:「中國允許搞這種活動嗎?」

    「腦殼」說:「應該可以吧,只是遊戲,估計也沒有法律規律不准搞吧。」

    「大俠」蠢蠢欲動地說:「聽上去很刺激哦,還能進一步擴大平台知名度,抓住媒體的關注,搞起來再說嘛!」

    冷不防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徐心荷說道:「有意思有意思!玄哥搞嘛,絕對又能成為社會新聞的熱點!」

    凌一彬笑著正要說話,忽然離他們座位不遠的洗手間入口處混亂起來,女人高分貝的尖叫聲輕而易舉穿透了聒噪的音樂和渾濁的空氣,附近的人們都不禁張目望去,但在昏暗的燈光和雜亂的人影中看不真切,只隱約看到有幾個女孩著從洗手間方向跑出來,跌跌撞撞,歇斯底里地尖叫不止,不像是在開玩笑玩遊戲,其中一個女孩的上衣好像還被撕破了,她的雙手抱緊胸前,不讓殘破的衣衫滑落。

    舞台上,一個男歌手還在忘情地嘶吼:「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就在多數人還沒看到騷亂繼續飲酒作樂,少數人看到了卻還莫名其妙的時候,有人驚呼:「白手套!」但現場太嘈雜了,沒有多少人聽見。

    隨著那幾個驚慌失措拚命奔逃的女孩衝開人群跑向大門,騷亂迅速蔓延開來。正當更多人加入到莫名其妙的行列中時,也有更多人開始大聲驚叫:「白手套!白手套!」

    凌一彬他們也聽見了叫喊聲,順著許多手臂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從洗手間方向凌空飄出一隻白手套,在空中胡亂揮舞,隨著酒吧裡變幻的燈光不斷變換著顏色,時青時紅、時黃時綠,並不斷向擁擠的酒吧中央移動著。

    看見「白手套」的人有的興奮大叫,有的驚疑不定,有的不以為然,有的不知所措。但在多數人心目中,「白手套」並不可怕,甚至是代表正義的上帝之手,所以沒人跟著那幾個女孩奔逃,反而有人湊攏去想觸摸那只白手套,當然其中不乏認為酒吧故弄玄虛煽動氣氛的人,想上前拆穿這個假把戲,因為舞台上的歌手不為所動,還在高歌,明顯是在作秀。

    但很快氣氛就變了,靠近的人們還沒摸到那只在空中揮舞的白手套,有的人面門上就好像遭到重擊,向後就倒,鼻血立刻就噴湧出來;有的人則莫名其妙像被抓了一把,五條血痕憑空就出現在臉上或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有甚者,「白手套」所到之處,有人被踢了襠部,有人耳環帶耳垂都被扯掉……一時間竟然血肉橫飛、慘號此起彼伏。

    恐怖的氣氛如同瘟疫如同洪水一般迅速蔓延全場,舞台上表演十分投入的歌手,似乎終於看到了可怕的場景,剛剛唱到「窮途末路……」便戛然而止,後面的「都要愛」像被堵在了喉嚨裡,手裡的麥克風也掉落在地,從音箱系統裡發出駭人聽聞轟隆聲,只有唱碟機裡的伴奏音樂還在有板有眼地繼續狂飆。

    被恐怖籠罩的酒吧立時大亂,人們爭先恐後地向門口擠去,企圖趕快逃脫。人們的哭喊聲、酒杯酒瓶的破碎聲、座椅的翻倒聲、音箱裡的嘯叫聲混成了一片,許多人在奔逃中摔到,不及爬起就被後面的人踏翻,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人疊人,如同山洪爆發,洪峰被堤壩阻攔,狹窄的洩洪閘已不堪重負,幾欲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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