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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張網以待 文 / 哭之笑之

    1.張網以待()

    週一早上,晨曦床頭的鬧鐘還沒叫,凌一彬就起來了,輕手輕腳地沒有驚動晨曦,跑到樓下買了一屜龍眼包子,自己吃了四個,給晨曦留下兩個,又煎了一個雞蛋,熱了一杯牛奶放在餐桌上,便出門上班去了。

    他想不明白晨曦為什麼會將他哥嫂的事情遷怒於自己,從昨天看到女孩依偎在晨光懷裡開始,晨曦就一直沒給他好臉色,就如同他凌一彬做了錯事一般。昨天傍晚晨曦跟她哥通完電話後,凌一彬還趁機勸說:「我說肯定有誤會嘛,你難道還不相信你哥?」

    當時晨曦的面色已經緩和了許多,晨光雖沒有跟她說明來龍去脈,但她已經從哥哥的語氣和態度上得到了新的判斷,他們目睹的那一幕另有原因,只是個誤會而已。但晨曦還是白了凌一彬一眼,冷冷地問:「你是不是也想有這樣的誤會啊?」

    凌一彬斬釘截鐵、大義凜然地說:「絕對不可能!」

    晨曦依舊冷冷地說:「還有,你以後要是敢把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忘掉,無論有多麼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理由,都殺無赦!」

    凌一彬聽了不由大笑起來:「我的女皇,我們肯定會結婚嗎?我好像還沒向你求婚呢。」其實他說這話完全是因為由衷的高興,聽到晨曦無意間流露出對自己芳心默定,興奮所致,並無絲毫揶揄晨曦的意思,但他的話帶來了相當嚴重的後果。

    晨曦立時又羞又窘,滿臉漲得通紅,瞪著凌一彬,竟然一時語塞。凌一彬見狀馬上就後悔了,自己一時興奮,得意忘形說錯話了,趕緊堆笑上前去抱晨曦的肩膀。晨曦身子一扭,躲開了他的手臂,尷尬的表情已經轉為滿臉怒容,大聲說:「你自己說的哦,你千萬別向我求婚,求了我也不會答應!」

    說完,晨曦就進了臥房,狠狠地將房門撞上,此後一夜沒有搭理過凌一彬。凌一彬惴惴不安地想了好久,不明白一貫愛開玩笑的晨曦何以開不起這個玩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她還是因為遷怒,不由想起了歌詞「女孩們的心思還真奇怪,唉,真奇怪!」

    晨曦起床後不見凌一彬,又看見餐桌上的包子、煎蛋和牛奶,終於笑了。本來臉上睡眠後的紅暈未退,再加上習慣性的床上倒立,頭部充血,臉色更加艷麗,如同塗了胭脂,笑容自然美不勝收。但她馬上又收斂了笑容,自言自語道:「想求饒,哼,沒那麼便宜!」說罷,非常享受地伸了個懶腰。

    晨曦愉快地享受了現成的早餐,便走進畫室繼續創作,畫得正是興起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喂?」

    「晨曦啊,我是心荷。」

    「哦,名記啊!」

    「有個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哥,但我沒他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合不合適跟他聯繫。」

    「什麼事啊?」晨曦聽出徐心荷的語氣嚴肅,便也正色問道。

    「今天早上我在台裡看到同事昨晚從交警那裡拿來的錄像資料,昨晚在恆隆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兩起車禍,一輛商務車和一輛賓利車,一前一後相距大約六公里都車毀人亡,一共死了八個人,其中還有萬金集團的董事長、總經理等高管……」

    晨曦聽得迷惑不解,插嘴說:「車禍不歸我哥管啊。」

    「我知道,你哥是刑警重案支隊的,所以才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免得被交警當普通車禍處理了。我看了現場錄像覺得很奇異,四個人死在商務車裡,三個人死在賓利車裡,而有一個死者是在兩車之間的路上,靠近賓利車的地方……」

    「這好像也沒什麼奇異的嘛。」

    「可是那個沒在車裡的死者特胖,塊頭賊大,到不能確定必然不會從車裡甩出來,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可能是我神經質了,覺得是『白手套』干的。」

    「哦!」晨曦有點震驚了,忙說,「那我轉告我哥,讓他去交警部門調資料。」

    「好,謝謝你晨曦。」

    「也謝謝你,心荷姐。」

    ——

    晨光放下電話,馬上走出辦公室,喊道:「老廖,你立即去交警高速公路三大隊,把昨晚在恆隆高速公路上發生的兩起車禍……不,昨晚在恆隆高速公路上發生的所有車禍及異常情況的資料都調來,估計他們已經清理了現場,一定要詳細瞭解車禍現場的情況。」

    老廖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向外走,險些和走來的沈琴撞個滿懷。沈琴抱著一大摞卷宗,走過來對晨光說:「本市所有有記錄的右手肢殘人士總計兩萬一千零四十七人,包括周邊縣鄉。」

    晨光瞪大了吃驚的眼睛:「那麼多,平時在街上幾乎看不見殘疾人啊。」

    沈琴微笑著說:「這裡可是千萬人口的大都會,其中右手肢殘的男性是一萬六千三百三十九人。」

    晨光聳聳肩膀,說:「那也太多了……」

    沈琴又說:「去掉十五歲以下和五十五歲以上的還有一萬二千七百八十一人。」

    晨光撓撓頭皮歎道:「還是太多了。」

    這時小烏在大辦公室門口叫道:「頭兒,劉局叫你去他辦公室。」

    晨光應了一聲,示意沈琴將卷宗放到他辦公室裡,便匆匆上樓了。

    不出晨光的預料,劉副局長拋出的誘餌有人來咬了,他說今晚本地啤酒霸主雪浪酒業的老闆要請他吃飯,在鴻鵠食府鴻運包間,叫晨光立即布控,執行第一次誘捕「白手套」的行動。

    ——

    傍晚,西沉的日頭餘輝未盡,鴻鵠食府已燈火輝煌、門庭若市,大門前雁翅形排開的迎賓小姐多達一十六位,全都身著桃紅色的高開叉無袖旗袍,挽著髮髻,個個容貌秀麗、身材高挑,笑不露齒地迎來送往。門廳裡還有四位領班小姐,她們身著大紅色絲光面旗袍,顯得更加華貴,每個人耳邊都戴著無線通話用的耳麥。她們其中一個就是沈琴,她戴的耳麥與其他三位領班小姐的不同,那是專案組現場布控專用的無線通訊系統。小烏也戴著這樣的耳麥,和其他幾個保安一樣身著保安制服,戴著白手套,站在「代客泊車」的台前。

    飯店旁邊的停車場裡,有一輛普通的豐田麵包車停在眾多的高檔轎車中,稍顯突兀。這輛麵包車的車窗看上去貼著顏色很深的貼膜,黑黢黢的,其實那些車窗玻璃完全不透光,因為這不是一輛普通的麵包車,而是專案組現場監控的專用警車,晨光此時正和幾位待命的組員坐在車裡,盯著幾個屏幕上的監控視頻。晨光為此次誘捕行動做了充分準備,不但在飯店裡外佈置了多名便衣警察,還在飯店大門口、走廊和將宴請劉局的包間裡臨時安裝了多個攝像頭,其中還包括兩個紅外線攝像頭。

    老廖坐在晨光的旁邊,擺弄著從特警隊借來的夜視鏡,問道:「頭兒,你確定這玩意有用?」

    晨光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說:「他是人又不是鬼,是人就有熱量,有熱量就會被夜視鏡看見,無論他的障眼法再怎麼高明也逃不出紅外線的法眼。」

    這時,他從飯店大門口的監視錄像上看到劉副局長出現了,除了有迎賓小姐上前招呼外,還有兩男一女從飯店裡迎了出去,分別熱情恭敬地跟劉副局長握手,估計就是雪浪酒業的老闆及隨從了。他們很快就走了進去,從屏幕上消失,屏幕裡可以看到沈琴還和三個領班小姐並排站在那裡,她似有意似無意地抬頭朝攝像頭方向看了一眼,面帶盈盈淺笑,在那一身大紅旗袍的陪襯下顯得分外悅目,晨光連忙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雖然知道她看不見自己。

    劉興國副局長在雪浪酒業總裁余福生、副總裁李隆和女秘書吳曉鬟的陪同下,順著裝修極盡奢華的樓梯走上二樓,步入了鴻運包間。飄蕩這悠揚背景音樂的包間面積很大,一邊是中國古典樣式的紅木底座的沙發,一大兩小圍著一個寬大的紅木茶几,沙發的對面牆上掛著巨大的液晶電視機。一邊是古色古香的四方紅木餐桌和四把高背紅木座椅,桌上四副精美典雅的餐具擺放得一絲不苟。一道四折疊的屏風半隔在會客區與進餐區之間,屏風上有「梅、蘭、竹、菊」四幅雙面刺繡,華貴亮麗又出塵脫俗。包間的牆壁中央掛著一幅太白醉酒的水墨畫,看上去品質不俗,似為名家手筆。畫的兩邊懸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春風漫卷蓮花白,秋雨欣斟竹葉青」,下聯是「花映玉壺紅影蕩,月窺銀甕紫光浮」,鍾王行楷,也頗為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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