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網絡攝像頭()
這是「白手套」專案組成立後的第一次會議,局上的領導採納了晨光的建議,認為河濱別墅兇殺案、srbjx俱樂部兇殺案和香格里拉商務樓墜樓案都是白手套所為,可以並案偵查,為此成立專案組。雖然是刑警隊隊長親自掛帥,但其實還是晨光具體操辦,等於為重案組臨時配備了特警人員、電腦專家和醫學顧問。
會上介紹了近期的大量調查結果,晨光雖然都已第一時間得到了這些資料,但還是在說到紅楓閣十七層住戶時聽得格外留心,他的親妹妹晨曦就住在那裡,這是人之常情。紅楓閣十七層有三家住戶,a座是晨曦,沈琴介紹到這裡時還專門看了晨光一眼,但晨光面無表情,更沒有插嘴。b座的住戶叫廖威,男,三十歲,單身漢,某醫藥公司銷售代表。c座住的是一對夫婦,男的叫何志強,三十二歲,女的叫鄭欣然,三十一歲,無子女,在紅楓閣臨近的小街上開了個零售便利店。從現有明察暗訪得出的資料所有住戶都沒什麼異常,包括重點調查的三層、十七層和二十二層。
有意思的是《漫世界》責編程秭歸對門住戶調查的結果,那戶人家是一對年輕夫婦,男的名叫雷磊,二十八歲,女的叫尹蓉蓉,二十五歲,都是基層公務員,一個是恆平區人民法院法警,一個在長陽區物價局工作。看到「白手套」那天發生的吵鬧還未查明詳情,但查到了黃承明副市長及夫人李弘平先後到了雷家,後又一同離開的,顯然吵架跟黃承明夫婦有關。暗訪已經訪不出更詳實的情況了,但如果明查,涉及高官,而且誰都能猜想得出那場吵鬧的原因,刑警隊長和局領導都有點犯猶豫了。
晨光到並不關心黃副市長是否被老婆捉姦在床,他感興趣的是「白手套」何以出現在那裡。截至目前,「白手套」只出現過四次,第一次是凌一彬從遊戲視頻裡發現的,在紅楓閣二十二層b座白倩倩的房間門口;第二次是在srbjx俱樂部,目擊證人已經在精神病院治療;第三次是程秭歸住家的對門;第四次在香格里拉商務樓天台。其中兩次製造了人命案,而另兩次沒有傷害任何人,既然把武成峰命案也算在「白手套」的賬上,那麼就需要解釋「白手套」有時出現為什麼並不傷人,如果答案是眾口一詞的「白手套」只殺壞人,晨光覺得不能接受,他認為「白手套」的出現都是有目的的,從這個出發點去分析才能找到其行動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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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凌一彬和晨曦按響二十二層白倩倩她們寓所的門鈴時,白倩倩、圖影和葛亮還在吃晚飯。
開門的圖影見是他們兩個,熱情地往屋裡讓,並說:「吃飯沒?一起吃吧,今天我們自製的水煮魚。」屋裡果然瀰漫這一股濃厚的香辣味。
晨曦邊往裡走邊笑著說:「你們那麼晚才吃飯啊?我們吃過了,來得不是時候,不好意思。」
凌一彬拿著一個紙盒和一個工具箱,進門跟大家打了個招呼說:「我來給你們門口裝個網絡攝像頭。」
葛亮端著飯碗走過來好奇地問:「網絡攝像頭?幹嘛用的?」
凌一彬放下手裡的東西,看著已經熟識的葛亮嚴肅地說:「監視記錄你進出這裡的情況。」
眾人知道他在開玩笑,都笑了,葛亮不以為然地說:「何必那麼麻煩,買個打卡鐘,我每次進出都打卡不就行了嘛!」
晨曦走到餐桌旁看了看,見他們竟然直接把鐵鍋放到了桌子中間,此外除了一碟泡菜就再無其他菜了。不過鍋裡的水煮魚湯料色澤紅亮,舒展雪白的魚片、油亮深紅的辣椒、成群金黃的花椒,組合得煞是艷麗,撲鼻而來的氣味給人麻、辣、鮮、香、燙的立體感受,剛剛吃過飯的晨曦也不禁口舌生津、頗有食慾,就點頭誇讚:「手藝真不錯,誰的傑作啊?」
白倩倩忙說:「晨曦姐你也坐下來吃啊,真的好吃,是葛亮做的。」
「哦?!看不出來嘛,以後要跟你切磋切磋廚藝。」晨曦笑著對葛亮說。
圖影已經從廚房拿了兩副碗筷出來,並擺好凳子,拉晨曦坐下,說:「他在學廚師呢,就是案上的功夫還不夠,弄了那麼久,害得我們現在才吃上。」
葛亮還端著飯碗站在凌一彬身邊看他準備工具,又問:「凌哥,裝這個幹嘛?」
「幫警察搜索『白手套』啊,晨曦的門口已經裝了一個,給這兒也裝一個。晨曦不是告訴過倩倩嗎?」凌一彬邊整理東西邊解釋。
「哦,她們沒跟我說。這東西就相當於監視器吧?接到公安局?通過什麼線路啊?」葛亮去夾了片魚又過來問,顯然男人對科技的好奇心遠比女人強烈,三個女孩則在那邊津津有味地吃著。
「接網線,等會在倩倩的電腦上就能看到,也能看到晨曦門口的情況,在我的電腦上也可以看到這兩點的視頻。有梯子嗎?」
「有,我幫你拿。」
「哦,你還是先吃飯吧,吃完了來幫我。」
葛亮依言坐回桌邊吃飯,邊吃邊問:「哎,凌哥,你們狀告央視的事怎麼樣了?」
「現在誰還關心那事兒啊?都在談論『白手套』了,法院也沒受理。不過平台確實火了很多,呵呵!」凌一彬不無得意地說,忽然又問:「心荷怎麼不在啊?」
「她現在忙得很,已經是台裡的大紅人了。」白倩倩接口回答道,「就是被『白手套』給鬧得,平台上多了好多註冊『白手套』的人,還用恐怖頭像,挺嚇人的。」
「呵呵,有『白手套』、有『一隻白手套』、有『兩隻白手套』、還有『全身白手套』,簡直在搞白色恐怖了。」凌一彬說,「還有人開了『白手套』的博客,全是鬼故事和恐怖圖片。」
「啊?那我可不敢看。」白倩倩吐吐舌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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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公交車正經過紅楓閣的樓下,下班高峰期已經過了,雖然座無虛席但過道上並不太擠。一個穿著吊帶裙的漂亮女孩拉著吊環站在過道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慢慢靠了過去,女孩有所察覺,便將坤包移到腋下緊緊夾住。可那小伙子不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靠得更近了,女孩皺著眉換了個人多位子站。
不一會那小伙子又靠了上來,竟然將身體帖在了女孩的背後,這裡左右都是人,女孩無法躲避,只好暫時忍耐。可那小伙子得寸進尺愈發囂張,緊緊地貼住女孩的『臀』部開始摩挲蠕動。女孩漲得滿臉通紅,非常憤怒,但莫名的恐懼更佔上風,只能不斷調整站立的姿態躲避他的騷擾,把兩腿也夾得緊緊的。小伙子依舊死死地貼著,甚至變本加利地趁公交車轉彎或剎車的機會在女孩腰『臀』上摸一下捏一把。
車上並不是沒人看見,但無人作聲,女孩不斷向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人投去求救的目光,但那人視而不見,轉頭欣賞車窗外的街景去了。
當小伙子趁轉彎迅速用手撩起女孩的短裙去摸內褲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他立即縮手回頭看,沒看到人,就將頭轉向另一邊看,還是沒人。
那小伙子疑惑地又向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是旁邊的哪個多管閒事,這時他突然發現那女孩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身後,連忙回頭去看。可剛剛回頭,眼前白影一閃,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扇在自己右臉上,一個踉蹌就摔倒在過道裡。他知道今天倒霉遇到管閒事的人了,剛想翻身爬起,猛然看見不遠處有一隻白手套漂浮在空中,並用食指勾了勾,示意他起來。那一霎那,他全身的血彷彿瞬間被抽乾了,全車的人也都驚呆了,只有司機一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繼續開車。
「白……白……白手套!」小伙子半躺在過道上囁嚅著,渾身癱軟,冷汗已濕透了衣衫。
車內的其他乘客也都像雕塑一樣凝固在原來的位子上,那女孩張大了吃驚的嘴半天合不攏。
所有人都呆呆地等著看「白手套」下一步的舉動,車還在繼續行駛,路邊的街燈、路牌、店招、燈箱廣告讓車廂內的光影變幻莫測、光怪陸離,那只停在半空的白手套像變色龍一樣青黃不定、忽明忽暗。
那小伙子驚恐地盯著白手套,不敢起來也無力起來,見白手套慢慢靠近,便不由自主地倒著向後爬行躲避。
白手套突然向後一甩,緊接著小伙子就覺得自己的襠部被重重一擊,他的慘叫聲都像受了重傷一樣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只覺眼前發黑,鑽心噬骨的疼痛讓他摀住下體蜷縮了起來,開始在過道上翻滾,目呲欲裂,嘴也張大到了極限,卻發不出聲音……
這時車上的乘客再看白手套,已經沒有了蹤影。突然有人開始鼓掌,更多的人也跟著鼓起掌來,那女孩已經淚流滿面,不知道是驚嚇得還是感動得。
一直專心開車不明就裡的司機以為抓住了小偷,看著中間的後視鏡大聲問:「要不要直接開到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