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酒氣侵蝕
宿命又何其之準也,龐莫雲沒想到在洛陽花會那一天,喬峰的身世便被挑得明瞭,更沒想到挑明之人竟是馬大元!
想來定是馬大元發現秘信丟失,結合時間,前後一對,這才懷疑是喬峰動的手腳,更由此想到喬峰怕是心藏禍端,所以才取出另外的印跡揭穿喬峰的身世!
龐莫雲想及此處,便拍了一下大腿,「唉,大意啊!」
公孫小怡還以為他在懊悔火燒慕容屍之事,便輕輕的勸起他來,「龐大哥,誰也不會想到慕容老賊竟會在身上藏有那麼多霹靂雷火彈!你現在也無事了,別再為此傷了身子!」
龐莫雲歎了口氣,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的宋瓷酒杯,輕輕的說:「人最痛苦的是,在前途茫茫時,看不清前進的方向。比這更痛苦的是,明明知道前進方向是錯的,卻不得不按那錯誤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公孫小怡接過小二的酒罈子,給龐莫雲倒了滿杯,趴在桌上用手支著腦袋,問:「龐大哥在說什麼啊!這麼深奧,小怡不解?」
龐莫雲站起身來,背對著公孫小怡,抬頭向窗外望去,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表情,開口說:「小怡,你信不信喬峰大哥有害我大宋之心?」
公孫小怡道:「原來龐大哥為此事煩心,你還未醒時,我和玉姐在私下裡討論過了,喬大哥身世淒苦,惱怒之下,便把當年殺害他父母雙親的仇人都一一的殺將了,正所謂,殺人者償命,也在情理當中!但要說喬大哥殺了馬大元,並對我大宋有所圖謀,我和玉姐卻都是不信!」
龐莫雲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路人,突然發現一個老婦人的背影,那惆悵的意味竟讓人離了這麼遠仍感覺到有幾分親近,不由得愣了愣神,再仔細看時卻已不見!
只聽公孫小怡接著說道:「更何況馬大元是死在自已成名的武學之上,所以蘇師兄和玉姐都認為殺馬大元者可能另有其人!只恨那幫叫花子不識好歹,硬要把馬大元的死賴在喬大哥身上。」
龐莫雲在人群中又仔細搜尋了一回,也沒看到剛才那老婦人,不知怎麼,心中竟沒來由的失落起來。這時聽公孫小怡說話,心中略微好過了一點,下定決心無論天龍中的宿命能否改變,自已都要盡其所能把喬峰救下。只是不知經此變異,喬峰與阿朱能否再相戀,阿朱的命運又將如何呢!唉,不去想了,頭痛!
眼見時間不早,回到桌前龐莫雲又一口喝光了杯中烈酒,對公孫小怡道,「小怡,我們回去吧,一會玉兒不見我們,找到這裡可不妙!今天出來時,她特意叮嚀我不可飲酒,呵呵.」
「哎呀,玉姐還讓我看著你哩,你這個壞人,一會玉姐要是聞到了你身上的酒味,可別把我供出來!」公孫小怡此時才省起出門前司空玉的叮囑,也是擔心龐莫雲身子剛好,怕經不起酒氣侵蝕。
龐莫雲心中有所掛念,便無心思逗弄公孫小怡說話,扔下銀子抬腿就走,此時他使不出真氣來,步子便只比尋常人稍健一點,看了看天色,計算著回到柳宗鎮正好能趕上晚飯,公孫小怡跟著下樓,兩人上了馮阿三專門為龐莫雲做的大馬車,車伕也不用兩人吩咐,直徑打道回柳宗鎮去也。
龐莫雲這時坐在大馬車上,便又想起那個老婦人的背影。剛才在太白居初次看到那個老婦人的背影,便覺得極為親切和熟悉,只是一愣神便不見了那婦人的身影,又和公孫小怡說著話,便忘懷了。此時無事,方才心頭惦記的事物便又浮了上來。
龐莫雲當下飄身而起,輕輕落下那細繩之上與孟昭然並肩而坐,在適應了那細繩上的平衡感覺後,便把孟昭然輕輕抱起,剝去衣物,放在自已赤裸的身上,而孟昭然適才見他三人大戰,早就情動,但覺自已的體溫在他的觸摸下開始迅速的升高,雙手不禁圍住他的虎背,輕輕扭動豐滿的香『臀』,用力的向下坐了下去。龐莫雲只覺伴隨著她誘人的輕吟,一片柔軟的溫熱將他的身體慢慢的包容,那水一樣柔軟的唇皮讓他迅速再度進入極致的興奮之中。只是剛要有所動作,卻見懷中佳人迅速老去,眨眼之間便化做一縷青煙,無風自散,心中駭然,猛地驚醒,但覺自已混身已然濕透,想要大哭一場,卻依稀又沒有淚水,想要睜眼,但眼皮卻似沉若千斤,怎麼也睜之不開,
龐莫雲正懵懵懂懂中,不知是夢是真之時,只膻中穴處有一個溫溫的珠子滴溜溜亂轉,過了一會受體內氣機牽引,迅速旋轉著奔丹田之處游去,頓時一道道清流開始流入全身各處。
其時正值孟後又偷偷來看望龐莫雲,自從那次她去少林寺證道院聽講佛義,偶然得知龐莫雲受傷昏迷不醒之後,便時常半夜來偷偷看望龐莫雲,孟後武功以入先天之境,自是來去自由,小心之下,便是司空玉等人也未發覺竟有這樣一個高手時常在薛神醫家中出沒。
孟皇后本來這次也是偷偷來看看龐莫雲,卻終是沒能忍住那刻骨的相思之情,淚珠慢慢滴落,浸在龐莫雲的胸口,孟後便去輕輕地擦拭,沒想到自已的手兒一拂上龐郎的胸口,竟引得他身上巨變,只見他整個人兒一會青,一會紫,不由的慌了手腳
卻不知此時龐莫雲全身那已然盡斷的經脈就彷彿乾涸龜裂的河道一樣,而這圓珠所化的清流就彷彿清泉,修補著他那經脈的裂痕,龐莫雲體內似有百千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蔓延全身,整顆心都輕飄飄地如坐雲端,明顯感受到體內經脈恢復了以往的彈性活力並開始增加……
孟後慌張了一會,見龐莫雲昏迷中神態似極安祥,便忍住沒去驚動薛神醫,在一旁靜靜的觀察,過了一會,見龐莫雲眉頭又忽地擰起,不禁又著急起來,忙把手搭在他的腕脈上,她家學淵博,師父法端師太也是一代奇人,自然懂得一些歧黃之術,這一搭脈才發現龐莫雲體內真氣充盈鼓蕩,直欲爆炸。孟後所學**真經有助人調理陰陽,中和真氣之用,眼見龐莫雲體內如此不堪,當下也來不及再想,便把**真經內力渡入,想要幫龐莫雲理順體內真氣!
卻不想,孟後真氣一進入龐莫雲體內,竟把原本只是擠在經脈中滯澀的真氣帶動的飛轉起來!
原來隨著進入體內的清流越來越多,龐莫雲經脈裡的真氣積聚的也是越來越多,他之前已吸過不少武林高手的內力,雖然被霹靂雷火彈炸斷了經脈,但那內力卻分毫未失,他那一身真氣本就已是太強,只是經脈斷裂後,無法引氣歸虛,所以一直滯澀在經脈當中,而這水玲瓏兩年多來一直受蘇星河所配的藥浴刺激,逐漸的把龐莫雲體內已斷經脈修復完好,只是那些真氣被蘇星河用金針渡脈之法封住,還移動不得。孟後來看龐莫雲的時候,正趕上水玲瓏剛好把龐莫雲體內受損的七經八脈修愎完全,正去衝擊全身細微之處,只要那些竅穴一一衝開,金針封脈立解,龐莫雲立時就會醒來,用理氣法門一梳理,滯留在經脈中的真氣便會無所滯礙的被導氣還虛,以後練功拚鬥也全無後患!
不想這時被孟皇后體內**真經的真氣一入龐莫雲體內,便把經脈中所有被金針渡穴之法封住的真氣一齊引動,而水玲瓏所產生的清流更是源源不斷,這時候連同**真氣與龐莫雲體內真氣糾纏在一起,就在經脈脹滿的那一瞬間,彷彿決堤的大水轟然衝下,體內高速旋轉的太極爆發了……
太極爆而兩儀生,兩儀裂而四象存,……循循不息,正如太始之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般。那清流裹著真氣從溪水瞬間變成湍急的河流,而龐莫雲的經脈本身剛剛恢愎,只相當於乾涸的小水溝,頓時強大的力道如同湍急的河流瘋狂的衝擊著他的各處經脈,令他渾身欲裂,彷彿在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一般。龐莫雲靈台從極美妙瞬間變為極痛苦立時心神失守,方寸大亂,眼看就要形神俱滅。
恍恍惚惚間龐莫雲便彷彿聽到一女子誦念佛經:「是時藥叉共王立要,即於無量百千萬億大眾之中,說勝妙伽他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龐莫雲聽了這四句偈言,不由得癡了,心中默默念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只聽得那女子念佛之聲漸漸低沉,直至微不可聞,龐莫雲想要睜眼去看這聲音極為熟悉的女子是誰,卻終究沒睜開那重若千斤的眼皮,又昏睡過去。
便在他昏睡過去的同時,孟後扶起龐莫雲的身子,輕輕解去他的內衣,把自家的衣物也除掉,喃喃地說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看來只有使用這**宅陰**才能救得龐郎了!」
龐莫雲只昏過去幾秒鐘便被混身欲裂的痛楚疼得醒轉過來,忽地聽聞一聲嬌吟,此刻在龐莫雲耳中聽來便如糜糜仙音,天花爛墜一般,所有嫚妙紛呈,一聲快過一聲,便如仙樂無二,直至最後一聲,才有若春雷炸響:「意守靈台,順其自然。」然後是一股柔和至了極點的真氣透體而入,直接從兩人交接之處源源汩汩地流了進來,直入丹田,便護住了龐莫雲的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