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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開局之初 文 / 迦葉波

    勝負的天平,總是傾斜向有所準備的人。而徐世業的有所準備,其實基本上是立基於他得天獨厚的『先知』條件。

    如果沒有瓦崗的強勢崛起、橫亙在黃河南岸的中原中心腹地、長期的兵壓隋庭的陪都『東都洛陽』。即使是隋庭陷落一郡、一縣,其實也會造成隋庭上層的巨大震動,波及面甚廣的惹來四面八方的隋庭大軍的圍剿。[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然而,現在的情況則是:因東都的戰局長期僵持而使得隋庭應接不暇,其他各地的烽煙四起對於隋庭來說,則也就變成了無法引起太大重視的癬疥之疾。

    原歷史的竇建德,其實也就是利用了這個時機才迅速的崛起、甚至還十分榮耀的當了幾天的『大夏皇帝』。同樣,更加年輕、更加睿智的徐世業的橫空出世,也就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取代了原歷史的竇建德。

    由此,原歷史的竇建德也許會在心裡暗自慶幸之餘不免感謝李密。而現在的徐世業,其實也應該去好好謝謝李密。

    而成為眾矢之的的李密,一直就十分執拗的糾纏於沒有任何優越戰略自然條件為依托的中原中心腹地,則也不得不說乃是天意。李密生在這個時代,其所承擔的時代責任可能也就是在『為人作嫁』?

    有史以來、以及再延展到後世也是歷來如此。中原的中心腹地,在興盛的年代,可以作為總攬天下、發號施令的中樞;但在爭霸的年代,卻只能是作為各方勢力相互爭奪的戰略緩衝。即使是勉強可以作為戰略依托的自然天險九曲黃河,其實以之為屏障亦不能完全保證長久的牢固。

    自然地理條件是西高東低、西固東羸;自然民風條件是北強南弱、北悍南靡。這,已經是中原大地不爭的自然規律。

    如果說,一代梟雄曹孟德能夠居於中原的中心腹地而得三分天下中最強的一分乃是一個特例。還莫不如說,其中同樣也存在著其內在、鮮為人知的潛規則。沒有鍾繇在關鍵時刻所供應的良駒(這也是鍾繇後來位極人臣的一個重要原因),官渡之曹孟德拿什麼去偷襲烏巢?因而也就未必能夠戰勝強勢的袁紹。更進一步的說,曹孟德不得到關中,其三分天下中最強的一分能否形成也就很難說了。

    同樣也明白這些道理的徐世業,內心裡不免有些為現在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李密感到悲哀的同時,也仍然在不敢有絲毫鬆懈的為未來將要面臨到的中原決戰奠定基礎而進行著艱苦的鏖戰。因為,沉睡在晉北的那頭猛虎已經開始甦醒了!

    ……。

    因為現在的徐世業所部幾乎是已經近抵信都城下寨,遭到偷襲的可能性也極度的增大。因而,就必須要不分晝夜的處於全面的戒備狀態。探馬、斥候密佈,前出遊動、巡查的偵騎往來頻繁,營盤之內晝夜處於臨戰狀態的軍卒在枕戈待旦的準備著隨時應戰……,等等。其實,這也是攻城一方無法長期的屯軍於被攻擊的城池之下、一般都是相距城池幾十里安營紮寨的原因。

    對信都城的城外自然狀況進行了一番探查之後,徐世業回到營盤後馬上也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自然,率百騎又去信都城下鬧騰了一番的雄闊海,仍然是因『喊破了嗓子城內依然無動於衷』而垂頭喪氣的歸了營。

    從隔日起,在凌敬的主持下,就又像當初從黎陽出兵攻打汲郡一樣,軍卒們開始了大肆的砍伐木材運抵營中,不分晝夜、如熱火朝天的打造起了攻城器械……。

    因軍中尚有當初的部分老兵,且因軍旅規模的擴大,擅長製作各種器具的工匠也更易於選拔。故而,現在已經基本上不用徐世業去親臨指導,而且打造的進度也熟練、快速了許多。

    幾日的時光過去,首先集中打造的牆車就已經基本上足夠初期的使用數量。而且,在這幾天的過程中,各種掘土、運土、取水、運水等器具也大致準備齊全。

    在這種沒有機械動力、各種勞作均靠人力和畜力的時代,其實行軍征戰也很大程度上要依靠自然的條件。好在現在雖然是在冬季,但取水的條件卻十分的便利。信都城與清河城有一樣極其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信都城距離漳水的西支流較之清河還要近,僅僅相距十幾里。而在冬季,想要堆土築台,水則乃是最佳的粘合劑。就僅這一項來說,反而比夏季還要便利了許多。而且還不用夯就,堆上土、澆上水就基本上完事大吉了!

    『取土築台』說起來容易,但具體實施起來,卻還是要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

    已經回歸軍中的王德仁,也許是對『鼓搗』土石有所偏愛?其實他也挺擅長。這次,又是他主動請纓前去組織和指揮既費力、又麻煩的取水、取土、築台等事宜。

    其餘眾將佐最不願意去幹的事已經有王德仁首先搶著去幹,其餘的輔助事項就好安排了:

    楊善會、張升率數千步卒推進到築台之處(信都城西北)的兩翼,但要駐足於弓矢堪及的百步開外。

    雄闊海率一千鐵騎游弋於步卒大隊的後翼,萬一信都城內出城突襲,雄闊海的鐵騎就要首先從後翼衝出、接戰,為步卒大隊贏得列陣應戰的時間。

    最後則是由凌敬和盛彥師所統一率領的車營,其中亦包括新趕製出來的牆車。當然,車營主要還是由盛彥師來指揮、調度,凌敬前往也只是居中調度全局而已。

    ……。

    清晨被過後,被大軍壓城的信都城西城、北城上負責當值守衛的竇建德部軍卒同時發現:信都城的西北方向、相距信都城百步之內的高坡頂端,出現了徐世業所部的軍卒。在軍卒逐漸增多的同時,一面面達大兩、三丈高的移動寬幅大木板被推了上來,大致被推到了高坡頂端信都城一面的邊緣……。

    因高坡的頂端本就是在信都城弓矢的覆蓋範圍之內。故而,很快信都城的西城和北城上就同時聚集上來了密密麻麻的弓箭兵。伴隨著高坡頂端的徐世業所部的軍卒和移動大木板的逐漸增多,信都城上密如飛蝗的箭雨,也在將領的吆喝聲、發令的梆子聲中密集的攢射下來……。

    雖然信都城上的竇建德部將領現在還不知道徐世業所部是在『玩兒什麼貓膩』,但『對手有所動作、絕沒有好事』他們還是知道的。因而,抱著『先打準沒錯』想法的竇建德部將領,也就毫不遲疑的下令開始了弓矢的密集攢射。

    梆、梆、梆、梆……。密集的箭雨擊打在寬幅大木板上的『梆、梆』聲,就宛若雨打芭蕉一樣,連成了一片的響了起來。而此時登到了高坡頂端的徐世業所部軍卒,則均不約而同的躲到了寬幅大木板(實際上是牆車)的後面。

    暫瞬間,信都城的西北方向則出現了一個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現象:

    登臨高坡頂端的徐世業所部軍卒,為了躲避密如雨下的弓矢攢射,均龜縮、躲到了寬幅大木板的後面。而城上開弓放箭的竇建德部軍卒,則彷彿像是在制氣一樣,你能躲我就能射!密如飛蝗的弓矢一直就攢射不停。甚至,彷彿感覺到已經無所顧忌的竇建德部軍卒,竟然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十分囂張的挺身站立在了兩個箭垛之間、暴露出了整個的上半身,氣勢洶洶的怒放著利箭……。

    然而,樂極生悲。正當城上的竇建德部軍卒射得高興的時候,高坡之上、寬幅大木板的背後、隱約間可見的一些車駕之類的群中,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沉悶的『彭、彭』聲(弦動的『咯吱吱』聲已經聽不見)。即而,一支支拇指粗細、四五尺長的巨型弩箭,挾帶著刺耳、淒厲的裂風呼嘯聲、密如飛蝗也似的從寬幅大木板的背後發射出來,攢射向了現出身形的竇建德部軍卒……。

    一時之間,信都城城頭上瀕死的慘號聲與弩箭的尖嘯聲摻雜在一起,形成了陣陣宛如地獄發出來一樣,攝人心脾、鬼哭狼嚎的巨大聲浪……。

    由於城頭上的竇建德部軍卒根本就沒想到會有如此犀利的巨型箭矢從寬幅大木板的背後攢射而出,使擁擠在城頭上的竇建德部軍卒瞬間就被射得是死傷無數,血光迸現、慘嚎震天,四、五尺長的強力弩箭支支透體而過,甚至有時一支強勁的弩箭都要連續的穿過兩、三名竇建德部爭先恐後向城下發射弓矢的軍卒,把數名竇建德部的軍卒就好像『串糖葫蘆』一樣的給串成了一串……。

    猛然間的沉重、迅猛打擊,令信都城城頭上的竇建德不軍卒瞬間死傷慘重的同時,也使城上一下子就處於了極度混亂的狀態,人擠人、人撞人、人踩人的亂成了一團……。

    竇建德部軍卒們宛若無頭蒼蠅也似的四處的亂竄,拚命地躲避著破空而至的犀利弩箭,竟然有很大一部分的軍卒卻忘記了:可以馬上就躲到箭垛後面、伏到城頭之上。由此,就可見突然發生的沉重打擊,對竇建德部軍卒所造成的震懾、驚恐要有多麼的大。亦可見,凌敬所設計的『取土築台』戰術的開局之初是多麼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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