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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炮轟信都 文 / 迦葉波

    其實,在各司其職的各支徐世業所部部曲開出營盤之時,王德人所率領的『取土築台』軍卒就已經奔赴了提前選好的取土、取水地址。當信都城西城、北城面對高坡的這一面出現大面積混亂之時,王德仁所率領的『取土築台』軍卒就已經逐漸的把水、土運抵了高坡頂端,『築台施工』也正式的開始了。

    因弩箭的攢射畢竟乃是仰射(高坡如果高過城牆也沒必要築台),城上的竇建德所部軍卒完全可以以城牆、箭垛作為依托的屏障。故而,信都城上的竇建德部軍卒經過了一陣極度無序的死傷、騷亂以後,在將佐的彈壓、整頓下,逐漸的也就恢復了基本有序的狀態,軍卒們均躲到了箭垛之後、伏到了女牆之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而徐世業所部弩箭的攢射,因城頭上的逐漸有序而隨之也就失去了打擊的目標,自然也就不得不停止了攢射。

    可想而知,飽受了猛然間的一陣無情打擊,城頭上的竇建德所部軍卒自然也就神經高度緊張的顯得十分小心謹慎、很少再有不顧性命的軍卒在箭垛之間露出身形。誰又能拿自身的性命開玩笑?

    然而,同樣也是小心翼翼的原因,使得接著城上對高坡所發射的箭雨密集度、準確度、強勁度也大大的降低。這樣一來,因有兩、三丈高的牆車橫在前面的最高處,遮擋去了城上所攢射下來的大部分箭雨,『取土築台』的施工自然也就在相對較安全的境況下,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城頭上、高坡上,兩軍就這樣在你來我往的相互以弩箭、弓矢相互攢射騷擾著;牆車背後,徐世業所部軍卒們則也在王德仁的統一調度之下緊張的忙碌著。

    隨著土坡的增高,逐漸也就把橫在最前面的牆車給埋沒進去了一部分,而城頭上不斷的箭雨騷擾,也開始發揮了一定的威力。因而,王德仁指揮著軍卒們也就開始放棄了最前部的修築,轉入了對後部甬道、斜坡等的修築。

    整整這一天下來,王德仁率領著千名軍卒經過了緊張的忙碌、勞作,已經初見成效的把高坡無形中給增高了近丈。至於開始時被推到高坡頂端最前部邊緣的牆車,其實已經被埋在了土裡一半,無異於是變成了所築之台的外側擋板,已經失去了它的原有功效。

    破壞易、修築難。從一天的緊張忙碌所見的成效來看,修築這種只有一次使用價值的簡單土台,還真就是冬季修築要比夏季修築省功、快捷上許多。無論是浮沙、土塊、石塊等,只要運抵到高坡頂端卸下,再用水一澆,也就基本上凝固到一塊,就算完工了。

    對比一下,僅就夏季不進行夯就無法成型這一項,其實就已經抵得上取土需要鎬刨的費工。何況,刨到一定的深度,就已經超過了冰凍層,與夏季取土也就區別不大。而且,夏季實施夯就、砸實也必然會十分的費土,相對也就加大了土石的運送數量。可是在冬季,虛浮著用水一澆就會凍在一起,而且因透氣反而會凍得更加堅固。

    也不得不說,凌敬的這一招,確實是即陰損、又高明!

    夜幕降臨之前徐世業所部的軍卒退去以後,不難想像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領必然會派人前來偷偷的查探。莫名其妙的在城上窺視看對手忙活了一天(或許也已經有所警覺),安能夜裡不派人查探清楚究竟?

    然而,查探清楚、瞭解明白了徐世業所部的目的,城內的竇建德部將領也完全是無可奈何。土石被水一澆已經完全的凍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辦法再行剷平。

    如果想要阻止徐世業所部再行進一步的施工,那就只好當徐世業所部再來時派軍出城來燒擾、衝擊。可是,如果派軍出城,無異於就等於是放棄了固守、採取了野戰。這樣的結果,同樣也是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領所不願意看到、而徐世業所部希望發生的。

    故而,一切照舊。接下來的幾天,還是同前一天一樣,又有牆車推到高坡頂端之後,徐世業所部的『取土築台大業』也就每天一成不變的開始了。當然,除了頭一天吃了一次弩箭的暗虧以外,城上的竇建德所部軍卒也學乖了的再沒有因不小心而遭受到大的損傷。是人就惜命啊!

    傷損是沒有在發生太多,但從城上望著高坡在一日日的增高,城內的的竇建德所部兵將則心情卻更加的緊張,心驚肉跳、十分無奈的觀瞧、等待著待徐世業所部築台成功後的下一步未知陰謀的爆發……。

    其實,徐世業所部想要把所築之台高出城牆的目的,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佐基本上已經判明。居高臨下的對城內實施打擊的結果,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領也已經預計到。只是,徐世業所部想要採取什麼辦法對信都城進行打擊,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領還是蒙在鼓裡。

    未知必然恐懼。因而,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兵將在眼望著城外的高坡在一日日增高的同時,恐懼之感也在與日俱增著……。

    隨著高坡的增高,徐世業所部的築台更加費力、費工的同時,相對應的信都城內所實施的箭雨騷擾的效果也在逐漸的減弱。甚至當高坡已經高到基本與信都城的城牆高度持平時,再此被推上高坡的牆車,就已經可以一次性的被土石完全的埋沒、已經不需要再留出來上半截作為遮擋箭矢的余量。

    其實,土坡高出了信都城城牆一個牆車的高度以後,徐世業所部的『取土築台施工』實際上也就已經基本接近於完成。

    當然,在這個期間,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領,也曾嘗試著派軍出城突擊一下,但毫無例外的被幾日以來閒得心癢難耐的楊善會、雄闊海等所率領的步卒和鐵騎又給堵了回去,只是枉自損失了不少的軍卒。

    數天以來,徐世業所部的出營各部的『取土築台施工』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而徐世業所部的營盤之內同樣也並沒有閒著。除了象徵性的打造出了一些數量並不太多、隨後說不太準能否用得上的爬城雲梯以外,從軍卒中遴選出來的工匠們,近期主要集中打造的乃是可以用於拖曳、牽拉的板車和投石機。

    木軸、木輪、這個時代還缺少潤滑劑,可想而知從低處往高處運送土石的板車損耗量是多麼的大。再加之臨時趕製難免簡陋,有的時候,築台運送土石的板車甚至都是用不上一天就完全的損壞了。而下一步,同樣也需要使用大量的板車向築成之台上運送石塊。故而,各種器械的打造中,反而是最為不起眼兒的板車的打造數量變成了最多。

    而築台的目的,就是計劃從高台上居高臨下的向城內拋射恍若『石炮』一樣的石塊。因而,打造出來同樣極易損壞的大量投石機也是當務之急。

    ……。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信都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兵將的又一次噩夢也到來了!而這一次的噩夢,卻不會像前一次弩箭意外偷襲那樣的短暫,而是會持續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可以完全的擊破信都城內竇建德所部兵將已顯脆弱的心理防線……。

    晨光初照即用過戰飯的徐世業所部,較之以築台為主之時所派出的出營之軍幾乎多上一倍的數量,再次的雄赳赳的開出營盤,向所築好之台(實際上也就是堆砌起來的高坡)的方向開去。此次,就連全軍的主帥徐世業也隨軍最後出營;跟隨在徐世業馬後的乃是蘇定方接手以後、現在由蘇定方所統率的陌刀軍。

    因高台是在信都城的箭矢覆蓋範圍之內,故而牆車已經是必不可少的防護裝備。因而,出現在高台頂端的首先仍然是高達兩、三丈的寬幅牆車。

    說起來也真夠信都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佐憋氣、窩火的了!就這樣眼看著對手守著一處高坡『鼓搗』起來沒個完,卻無力派軍出城去加以阻止。派軍出城,無疑就等於是正中對手心意的採取野戰,失去了以城池為依托加以固守的優勢。被欺負到這份兒上,信都城內的竇建德所部將佐也是真夠『可憐』的!

    故技重施,信都城城上的竇建德所部軍卒也彷彿麻木了一樣,在因此時已經是變成仰射、箭雨有牆車的遮擋基本上是不起任何作用了的情況下,還是稀稀落落的進行著箭雨的燒擾。

    信都城上的竇建德部軍卒是在彷彿有氣無力的虛應著故事。可是,登臨到高台頂端的徐世業所部將領、軍卒,卻在倍感亢奮的進行著緊張的準備……。

    很快,伴隨著發令的號角聲起,黑壓壓、密麻麻,彷彿就像是一群遮天蔽日而來的巨型鳥群一樣的無數塊巨石,爭先恐後的呼嘯著落就向了信都城的城頭。

    『轟隆隆』的震天巨響連綿不斷,塵土飛揚、碎石亂蹦,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暫時卻掩蓋住了信都城頭上瀕死軍卒的哀鳴聲、慘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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