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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玄邃妙策 文 / 迦葉波

    還沒等憂心忡忡的翟讓說完,他的話就被坐在他右下首的瓦崗總軍師李密給打斷:「大首領何必漲他人的志氣、滅我軍的威風?以學生觀之,張須陀此來無異於是在插標賣首也……。」

    打斷了翟讓的話的李密,挺了挺坐著的頎長身軀,一雙細目開合間精光四射、聲音清越的接著說到:

    「張須陀此人,實乃是勇而無謀、且驕狂陰狠。其所憑借的實乃是匹夫之勇也!大首領豈不聞兵者詭道也?用兵之道,當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以往之群豪,均乃是避長就短的憑一勇之力而與張須陀老賊殊死相拼。如此安能是久歷疆場之張須陀老賊麾下強兵的對手?

    請大首領放心!此次待學生略施小計,就可把張須陀老賊一戰而擒之。也就算是我瓦崗為以往之敗於張須陀老賊!」

    翟讓側首微皺著眉頭看著彷彿像是已經胸有成竹的李密不無疑惑的說到:「聽蒲山公之言,恍若已經是勝券在握?不知蒲山公有何妙策可戰而勝之?」

    蒲山公乃是李密在隋庭借父輩餘蔭所承襲的爵位。李密之父李寬,驍勇善戰、勇略過人,在隋庭開國之初官位及上柱國、獲封蒲山公。李寬死後,則由李密來承襲了蒲山公的爵位。雖然李密後期家道中落,但仍然是屬於隋庭的顯貴一族。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才使得李密人望甚隆的初入瓦崗就已經得到了認可,並被大首領翟讓給任命為了僅次於他的總軍師之職。

    在隋朝的開國之初,也就僅僅有幾位功勳卓著的功臣被敕封為了上柱國,其中包括:韓擒虎、賀若弼、高熲、楊素、史萬歲、李寬等。想想,本就大部分乃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一群『泥腿子』的反隋義軍瓦崗軍中,意外的投奔來了李密這樣一位隋庭最頂級的貴族子孫,能不分外的得到重視嗎?

    頸項後仰、白面朝天、一雙細長的眼眸幾乎是瞇成了一條線似的李密,擺出了一副既傲氣非凡、又莫測高深的形貌鼻音濃重的緩緩說到:

    「唔——,此前學生已言:張須陀老賊乃匹夫之勇也。以學生思之,如大首領親臨陣前向其叫戰,驕狂得不可一世之張須陀老賊,必會欲親手擒拿大首領而親自出馬。那時,大首領當力戰後佯作不敵、並顯得有些慌不擇路的率部曲向東南方向敗逃,誘張須陀老賊率軍來追。

    此前,學生經過多方的探查,已經給張須陀老賊尋到了一處絕佳的埋骨之地,那就是:佛門的聖地大海寺。學生將同伯當(王伯當)、責力(世責力)率千餘精兵預伏於*大海寺旁的密林之中,待大首領把張須陀老賊誘至,學生即揮軍殺出。呵、呵!學生定會讓對我等反隋群豪犯下滔天血債的張須陀老賊一命歸陰!

    為保我軍可以一戰定乾坤的盡殲張須陀老賊之所部,單二兄(單雄信)可率一支精兵預伏於大營之中整裝待發,待大首領把張須陀老賊誘離之後,單二兄即率精兵對其營盤發起全力的猛攻。

    介時,張須陀老賊之所部將佐,必會因張須陀老賊被誘離後我軍又適時的發起了攻擊、會及時的反應過來張須陀老賊是中了誘敵之計。進而,也就必然會處於或救張須陀老賊、或固守營寨的進退兩難之間而一時手足無措。如此,其營盤也必然會被單二兄所輕易的攻破。

    如此一來,我軍豈不就可以一戰而盡殲張須陀老賊之所部爾?呵、呵!」

    在李密稍顯有些自負的娓娓述說中,中軍大帳中瓦崗一眾首腦、將佐的臉色均逐漸的由陰轉晴,就恍若李密的輕言慢語有著驅散陰霾功效也似的,一時間中軍大帳中顯得十分壓抑的氛圍也舒暢了許多。

    伴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好、妙、高明、絕妙……』等的竊竊私語,大首領翟讓的紫黑面龐上亦一掃之前的陰鬱,脫口讚歎道:「蒲山公大才!此乃天助我瓦崗也!好!來日就依蒲山公之策與張須陀老賊決一死戰!」

    然而,在翟讓顯得十分高興的盛讚著、並傳出軍令的同時,他並沒有細心的查看到:此時的李密,則細目長眉微微的蹙起、嘴角下垂的顯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當然,李密的表情也是稍顯即逝,隨後即以一副笑臉相向。

    可能秉性偏於高傲、心胸偏於狹窄的李密此時想的則是:天助瓦崗?乃是我李密、李玄邃的天縱奇才在助你瓦崗吧?

    果然,隨後李密的表現,則進一步驗證了因其秉性上顯得心胸過於狹窄的特徵,也使得瓦崗在總體的戰術設計上出現了少許的疏漏、使得整場戰役未能達到絕對完勝的結果……。

    在大首領翟讓情緒高漲的高聲傳出軍令、眾將領高聲的應諾之後,身為瓦崗首席大將的單雄信沉吟了一下說到:

    「此前聽斥候稟報:此次張須陀老賊所率領的四萬精兵,尚有一萬由其麾下的大將裴仁基所統率著駐軍虎牢。其目的,無疑是也先期做好了如果不敵我瓦崗,即棄守滎陽、重兵據守虎牢的打算。我軍何不加派一支奇兵預伏於前往虎牢的要路?待攻破其營盤、彼等退往虎牢之時適時的予以截殺。如此豈不就……。」

    「單二兄何其愚鈍爾?彼等距離滎陽才僅僅五、六十里,暫瞬即至。而彼等距離虎牢要遙遙的近二百里,彼等安能捨近求遠爾?兵法亦有云:窮寇勿追,追必有伏。何況,讓彼等之敗軍逃入滎陽,敗軍的頹敗士氣同樣也會影響到滎陽守軍的士氣大落,使我軍攻取滎陽也會更為的便利。此何樂而不為?」還沒等單雄信說完,李密已經搶過話頭似是而非的說到。

    如果說李密之前的計策是高明至極,但他隨後反駁單雄信的一番話則是奇臭不比!

    其實,頭腦極其精明的李密,他並非是完全不相信單雄信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而是基於他十分自負、心胸極其狹窄沒有容人之量的個性,促使他絕不允許還會有其他的人來分割可以一戰大勝張須陀所部的軍功。故而,他才幾乎是滿嘴胡說八道似的對單雄信加以了一頓反駁。

    且不言營盤被瓦崗攻破後張須陀的殘部會不會繞路直接敗逃往虎牢關。就僅李密所說的『滎陽增加守軍反而會士氣大落』,就已經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然而,身為大首領的翟讓,卻又因性情粗豪中顯得頭腦過於簡單了!聽到李密對單雄信言語有些過激的反駁,翟讓反而做起了『和事佬兒』:「好了、好了!蒲山公所言十分的在理。隨後就由蒲山公來統一的予以調度吧!眾將勿需要完全的聽憑蒲山公的調遣……。」

    有些『沒腦子』的翟讓,竟然也不認真的考慮一下(可能是他也弄不明白誰對誰錯)、等同於否決一樣的就一句話略過去了單雄信的合理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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