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想不到,則就必然會造成所欲做之事的無法趨於完美、或根本就無法完成;而想到卻又不去做,則會更進一步造成坑人、害己的結果。這,往往就是心胸狹窄、嫉妒心強之人所必然要走的人生之路。
而出身高貴、堪稱才華橫溢的李密,則就是這類人最為突出的代表。其也許會憑藉著頗富天才的聰慧頭腦能夠創造出一時的輝煌,然其未來,則難說就會永遠的一帆風順下去……。
此時,得到了翟讓所賦予的絕對指揮、調度權的李密,就彷彿像是擔心眾將中再有人提出來同單雄信一樣的論調似的、馬上就毫不遲疑的語音森冷、威凜兼而有之的高聲傳令:「眾將聽令!本總軍師受大首領的重托予以調軍,眾將不可稍有懈怠。否則,本總軍師必將依軍法予以嚴懲不怠!」
在眾將、亦包括紫面上眉峰微蹙著還殘存一絲不忿表情的單雄信齊聲應諾後,李密就語速迅捷、言簡意賅的分派到:
其一,由瓦崗大首領翟讓率孫長岳、謝映登、牛進達等統五千老幼不一的雜兵,明日巳時出營去向張須陀所部邀戰,負責誘敵。李密還特別的叮囑孫長岳、謝映登、牛進達等:誘敵之後要及時的擁護在大首領翟讓的左右向東南的大海寺方向敗逃。一定要確保大首領翟讓的安全的同時,也要做出一副軍略極差、並因攝於張須陀的威勢而顯得驚慌失措的摸樣。
其二,由單雄信、鄭頲精選出五千精兵整裝待發的預伏於營中,待大首領翟讓誘敵成功之後,馬上就從營中殺出直擊隋軍的屯軍大營。攻擊起時,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迅速攻破隋軍的營盤,決不可有絲毫的遲滯不前。
其三,隨後李密本人就將同王伯當、世責力一同精選出兩千精兵,並於本日入夜後帶好乾糧趁夜色潛出大營,潛往大海寺周圍的半山坡密林中埋伏。待來日巳時以後、近正午時分大首領翟讓等把張須陀誘至,即異軍突起的啟動埋伏、伏擊追趕大首領翟讓等而來的張須陀。
最後,大營將由房彥藻等將領率剩餘的軍卒留受,並隨後對攻擊隋軍營盤的單雄信、鄭頲所部予以支援和接應……。
直到發佈完所有的軍令,李密至始至終也沒有提到單雄信的建議。佈置完畢以後,李密也就不容人開口說話的馬上揮了揮手:「眾位將軍速去予以準備,切勿有所懈怠!本總軍師尚有要事欲同大首領相商。散帳!」
不得不說,李密還是因為心胸偏於狹窄的嫉妒心過重、自負到根本就無法聽得進去別人對他的補充建議,進而未能使所實施的戰術設計達到利益的最大化。否則,如果他採納了單雄信的建議,很可能就會把秦瓊、羅士信所率領的張須陀所部的隋軍殘部也同時消滅,不會讓由裴世基駐守的虎牢關得到兵力加強的機會。
更進一步的分析,如果全殲了張須陀所部的隋軍,瓦崗軍再乘勝追擊;很有可能等不到王世充率隋庭大軍趕到,瓦崗就已經趁勢突破虎牢關、拿下了東都洛陽。如果再進一步的兵進關中,也許原歷史『李唐』的開國之主就會變成了李密也說不定?
……。
接下來的戰局演變,依然還是在遵循原有的歷史軌跡在運行著……。
隔日巳時剛過,尚未等剛剛到達不久的隋庭張須陀所部的隋軍有所動作,瓦崗軍就已經在大首領翟讓的親自統率下,搶先抵達隋軍的營前、前來向隋軍討戰。
由瓦崗大首領翟讓、及瓦崗大將孫長岳、謝映登、牛進達等率領下的五千瓦崗軍,經過了一陣喧囂的叫罵、呼喊、參差不齊的兵刃亂舞、雜亂無序的鼓號齊鳴之後,對面屯紮得十分嚴整規範的隋軍屯軍大營的營門開處,一彪約有五千的隋軍人馬從大營中狂捲而出。
漸近間,雙方約相隔百步,隋軍止住了整齊的疾進步伐,排列成了森嚴的軍陣。一陣肅殺的刀槍爭鳴、對面的瓦崗軍也鼓號聲齊黯之後,隋軍的旗門中分,一位身著金盔金甲、外罩猩紅斗篷、坐下栗色卷毛高頭大馬、手橫象鼻子古月大刀、身形魁偉、皓首蒼髯的隋庭老將在眾多將佐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兩軍陣前。毫無疑問,大隋朝的一代名將、河南討伐大使、新任滎陽通守張須陀出陣了!
初臨兩軍陣前的老將張須陀,坐在高大的栗色戰駒上縱目向對面的瓦崗軍看去,不禁老臉上嘴角扯動間差一點失口笑出聲來……。
就見對面的瓦崗軍,軍卒老少不一、兵刃七長八短、軍服雜七雜八的五顏六色,最為令人感到可笑的是:數千的瓦崗軍,亂糟糟的聚集在一堆,隊列不成隊列、陣型不成陣型的儼然就像一大群叫花子在聚眾起哄一樣!
「呵、呵!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老夫與之對陣亦為之感到羞恥……。」手橫象鼻子古月大刀、坐在栗色戰駒上的隋庭老將張須陀聲音蒼啞的嘲弄出聲。
而此時,對面亂糟糟的瓦崗軍中又是一陣分不清點數的鼓號、吶喊聲響起,一匹棕紅色的良駒已經『撲啦啦』的衝了出來,身披金盔金甲、手橫金背砍山大刀、坐在馬上的瓦崗大首領翟讓已經衝出了本陣、衝到了對陣雙方的中圈……。
「張須陀老賊聽著:如今天下群雄並起、隋庭傾頹,萬千的黎民百姓均欲生啖禍國殃民的昏君楊廣之肉而後快!而老賊張須陀,爾卻還在逆天而為、不識時務的助紂為孽,屠戮我反隋的各路英雄、豪傑,實乃是昏君楊廣之一條忠實的走狗也!
今日,我瓦崗大起雄兵,就是欲為被你老賊張須陀所殘害的各路反隋豪傑討回公道!本人瓦崗大首領翟讓,今日就是要取下爾的狗頭來祭奠死去的各路反隋豪傑的亡靈!老賊張須陀速速放馬過來與本大首領一戰!」
驅馬中圈的瓦崗大首領翟讓,坐在棕紅色良駒上鬚髮賁張的高聲大罵著、叫喊著……。
翟讓囂張至極的叫罵聲,當時就把本就性如烈火、脾氣暴躁、剛才還是一臉嘲弄似的訕笑著的隋庭老將張須陀給氣得五內俱焚的不覺『啊——』的一聲大叫出聲:「無恥反賊,純屬是在胡說八道!我大隋泱泱天威,豈是爾等這些妖魔小丑可輕易褻瀆的?不知死活的反賊!本大帥即刻來力斬爾的狗頭……。」
聲音蒼勁的怒吼著,怒火中燒的隋庭老將張須陀雙腳緊磕戰駒,就欲出陣單挑瓦崗大首領翟讓。
「大帥且慢!殺雞焉用宰牛刀,待末將前去取下反賊的狗頭獻於大帥的馬前……。」隨著發自於坐在馬上的張須陀側後的一聲高喊,一匹戰馬已經衝出了隋軍的軍陣,馬上的戰將手擎著一桿大鐵槍已經狂野的飛馬衝向了立馬中圈的瓦崗大首領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