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柳殘滑胎
敗柳宮因為雲初的驚叫而陷入慌亂,雲初臉孔立即扭曲起來,「你膽敢對我下毒,若柳我要殺了你!」
雲初突然站起來,對著柳殘張牙舞爪地抓起來,而柳殘卻愣愣地看向舒鳳:「你拿的是哪裡的茶葉?」
舒鳳嚇呆了,怎麼可能會有毒?那茶是她親手泡的,她絕對不會毒死柳殘的。
「是……是王妃那個金色盒子裡的茶葉……王妃,我……我真的沒有要害你……你要相信我……」舒鳳嚇哭了。
柳殘雖然也慌亂,但是卻沒有失去主見。對著一邊的宮女下令:「快去請太醫!」
柳殘則扶起地上的雲初,看著她蒼白的臉孔,柳殘想到自己當日在鳳王府時的痛苦:「雲初,你要堅持住。」
「啊」雲初驚叫起來,「我的王兒,我的王兒,若柳你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求求你了……」
雲初淚流不止地看著順著兩腿間流出的血液,那些鮮血看得柳殘頭暈目眩,「你放心,已經去請太醫了。」
柳殘眼中噙著淚水,她能體會失去孩子的痛苦和悲痛。雲初緊緊地抓住柳殘,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草。
柳殘扭頭對嚇傻了的舒鳳吩咐:「去把我的藥拿來,順便再泡一杯茶,還要剛才的茶葉。」
聽見柳殘的話,舒鳳驚跳一下,不解柳殘的做法。
「王妃」
「快去!」柳殘對舒鳳吼道,舒鳳立即轉身去找藥。
雲初陷入昏迷,而她腿間卻血流不止,那是一個生命的流逝,柳殘清楚地知道其中的痛苦。
當舒鳳將茶和藥送來的時候,柳殘為雲初服下一粒藥丸,隨即吩咐:「舒鳳,將雲妃扶著。」
柳殘拔下頭上了的一隻簪子,將髮簪探入茶杯,而那支銀簪子迅速變成黑色。茶杯從手中滑落,髮簪摔在地上。
「果然有毒……」柳殘呢喃出一句話,她憤然轉身,將那盒茶葉狠狠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莫、邪!」
那是莫邪在她離開疑楚別苑的時候送給她的茶葉,她不疑有他,還當著寶貝一般遲遲沒有喝。
同一時間,御書房。
陌君澈雙拳緊握,看著面前的莫邪,「你說的都是真的?」陌君澈一把掃落御案上的奏折,奏折應聲而落,摔在冰冷的宮磚上。
「千真萬確!」莫邪肯定道,「我離開玄漠國去大楚王朝一趟,那是從皇宮傳來的消息。雲疏郡主在皇宮連宮女都不如,楚涼甚至要求廢了雲疏郡主而封他的寵妃司徒淨為皇后。」
「該死的楚涼!」陌君澈咒罵出聲,「他竟然敢這麼對雲疏,我一定不饒他!」
莫邪猶豫了下,隨即看看陌君澈冷峻的臉龐,他知道陌君澈在意雲疏,心裡一定不好受。
「澈,還有一事」莫邪吞吞吐吐的模樣讓陌君澈不悅地瞪向他,「說,楚涼還對她做了什麼!倘若可能,孤王絕不會讓她去和親。」
「是關於若柳的」莫邪語氣猶豫,臉上出現了迷惑,「我在大楚王朝看見了若柳,她正在尋找一個叫雲澈的人……澈,那人是你吧?」
雲澈?除了陌君澈還會有誰!莫邪只是不明白若柳怎麼會在大楚王朝尋找陌君澈,她不是該在玄漠國王宮麼?
「若柳?什麼時候的事情?」陌君澈也覺得奇怪了,「你去大楚王朝做什麼?」
陌君澈的話,莫邪猶豫了下道:「就在前不久,若柳從疑楚別苑回來之後,我便去了大楚尋找小殘。大約半個月前吧,那時碰到她的時候,她並不認識我,身邊還有一個丫鬟,好像叫香草。」
莫邪將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陌君澈,只見陌君澈擰緊兩道劍眉:「難怪大婚那夜她不認識雲澈。」
「澈,你什麼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柳怎麼會去了大楚?」莫邪不解地問陌君澈,難道在他離開的時候,她也去了?
陌君澈算算時間,莫邪離開期間,她正在王宮無理取鬧,忙於大鬧王宮。
「她沒有離開過王宮。」陌君澈語氣中隱忍著怒火,她膽敢欺騙他!
「沒有離開過?」莫邪不解了,他明明在大楚王朝看見過她,「澈,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她了。但是她一身男子裝扮,脾氣臭得不得了。她當時被官兵追殺,還是我救了她,而她甚至不認識我。我真不該救她的……」莫邪唸唸道,就是不明白其中到底是怎麼了。
「去敗柳宮!」陌君澈一掌揮開面前的殿門,排山倒海般的怒氣侵佔了他全身。
莫邪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在好奇之下還是緊跟著陌君澈向敗柳宮走去。然而還沒有走到,便聽見一個宮女匆匆向他走來,臉上全是害怕:「王上,雲妃娘娘在敗柳宮出事了,王妃對雲妃娘娘下毒……」
宮女還沒有說完,陌君澈就立即輕功向敗柳宮飛去,莫邪眉頭一皺便緊跟著陌君澈而去。
敗柳宮亂成一片,當陌君澈感到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倒在血泊中的雲初,還有一邊頻頻拭汗的太醫。陌君澈一把推開一邊的柳殘,將地上的雲初抱起來,「初初,你怎麼了?」
雲初虛弱地看向陌君澈,眼中積聚著淚水,目光陰狠地看向柳殘:「是她,她對我下毒,我的王兒沒了……王上,她好狠毒……」
雲初的指責,柳殘沒有反駁半句,她只是帶著怨恨的目光看向隨著陌君澈進來的莫邪,眼神中有著不解,也有著怨恨。
陌君澈倏忽轉身看向盯著莫邪看的柳殘,口氣森冷,「好一個毒婦!」
陌君澈將雲初抱在懷中,然後轉身將雲初放在柳殘的榻上,「太醫,給孤王過來!」
陌君澈沉聲命令,而一群太醫卻一臉懼意地看著震怒的陌君澈,聲音顫抖道:「雲妃娘娘已、已經滑胎。」
陌君澈一把抓住太醫的衣領,「給孤王再說一遍,孤王要你腦袋搬家!」
太醫瑟瑟發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莫邪。莫邪看著柳殘那怨毒的目光,心口一驚,隨即走向陌君澈,「澈,太醫已經盡力了。」
地上的茶杯碎了一地,還有已經變黑的髮簪,還有那個被摔在地上的金色盒子,莫邪眉頭緊緊地皺起,又將目光對上柳殘。
「為什麼?」柳殘眼神怨毒,但是臉上卻一片平靜。
莫邪不語,一時陷入沉默。
陌君澈一把鬆開太醫,對著痛哭不已的雲初道:「你放心,孤王不能讓孩子就這麼白白死了,孤王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敗柳宮終於陷入了沉靜,雲初不再哭哭啼啼,在太醫開的藥下已經沉睡。
陌君澈緩緩從榻上走下,柳殘就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一臉陰鬱的陌君澈,「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杯茶本來是她要喝的,卻沒想到被雲初奪去了,也就這麼陰差陽錯地替她承擔了痛苦。如論如何,她都該向雲初說聲抱歉。
莫邪就站在她面前,但是她指控不了他,因為她無憑無證。所以,這一切她必須要承擔。
「莫邪在大楚王朝看見了一個叫柳絮的人,你該怎麼說?」陌君澈隱忍著怒氣看向面前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到底是誰?」
柳殘淡靜地看著陌君澈,終於紙包不住火,一切都要被揭露了。
「我就是柳絮。」為了柳絮的安全,柳殘決定不向陌君澈鬆口。
「你不認識雲澈,你還敢說你是柳絮?」陌君澈一把扣住柳殘的下顎,「和柳絮一模一樣的面容,你耍了孤王這麼久!」
陌君澈咬牙,面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毀了他一切計劃。因為她,他不知不覺納了兩名妃子,因為她,他變得極其容易憤怒。
「我是若柳,你的王妃!」柳殘忍著被陌君澈捏得生痛的下顎,她堅定說道。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陌君澈冷哼一聲,「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嘴硬!」陌君澈憤怒地扇了柳殘一巴掌,而莫邪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狀況,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不會說的,就是死,也不會說。」柳殘對著陌君澈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死?」陌君澈咬牙,臉上閃動著怒火:「今天孤王就如你願,讓你去給初初的孩子陪葬!」
說完,陌君澈憤怒地凝聚手中的內力,柳殘目光沉靜,死沒什麼好怕的。陌君澈忽然對柳殘揮出手,那一掌凝聚了他的恨意、被耍的恥辱、還有對初初的承諾……
莫邪狂奔的身子卻沒能攔住陌君澈的掌勢,只見柳殘單薄身子從他眼前飛過去,兇猛地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彭」得一聲,柳殘孱弱的身子順著柱子滑落下來。
陌君澈依舊難解心頭之恨,看著柳殘順著柱子滑下的身子,他只是冷冷地撇過眼。
「澈!」莫邪對著陌君澈驚恐地喚一聲,驚訝地看著奄奄一息的柳殘,「她」
聽見莫邪的呼喚,陌君澈倏忽轉身,卻看見柳殘全身沐浴在血泊中,兩腿間的血像河流一般。
柳殘因疼痛緩緩地睜開眼睛,氣若游絲地對著陌君澈冷酷地笑了起來,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傳進陌君澈耳中:「報應!你……你如今……失去了第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