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淪為廢妃
「他們該死！」慕池在聽見柳殘指責的話語時，眼中閃過一道疼痛，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更加沒有手軟。一聲聲慘叫在這個死牢響起，終於柳殘受不了了。
「求求你了，別再殺了」柳殘眼中溢滿了淚水，沒想到人命在他眼中竟是這般輕賤。同時她也看見生命是這麼脆弱，他只要一劍，那些人就沒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你為了他們向我求情？你三天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就連東西都不送給你，你還要為他們向我求情麼？」在和那群獄卒搏殺的時候，慕池低頭看向懷中淚流不止的柳殘，「他們不值得你哭泣。」
「我，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能怪他們……」柳殘知道自己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動不動就是一陣痛打，要麼是一頓臭罵，沒人把她當做人。
「你，好，別哭了，我聽你的。」幽幽歎息一聲，慕池收起手中的長劍，帶著柳殘就要飛出去。
然而，卻在慕池分心查看柳殘傷勢的時候，一個獄卒猛然對柳殘刺出一劍：「賤人，去死吧！」
柳殘驚大了雙眼，不知道要怎麼去反應，只愣愣地看著對自己刺來的長劍，她閉上了眼睛，這次是真要死了。
「找死！」聽見慕池彷彿地獄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柳殘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有聽見一聲慘叫。她張開眼睛，對上慕池幽黑的雙眼，「你又殺人了」
「他們要殺你，我決不能讓他活！」慕池森冷的話聽起來充滿血腥，充滿冷酷，更多的是無情，但是聽在柳殘耳中卻覺得很溫暖，這冷酷背後的溫柔讓她止不住地流淚。
「慕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柳殘含著淚水看著為她擋去一劍的慕池，這個武功高強到幾乎沒人能傷得了他的男人，竟然為了她受傷了。
「我也想知道。」慕池突然孩子氣地迷惑起來，輕輕為柳殘拭去淚水，「以後不要怕我，好嗎？」
充滿希冀的話，其中蘊含了很多的不確定，更多的疼惜，他不要她每次都要害怕，這讓他受不了。
「我」柳殘知道，對於慕池的害怕是從心底本能發出的，是她左右不了的。
「我後悔了，後悔當日將你丟下城樓，要是能再來一次，我一定寧願我跳下城樓，也不願把你丟下。」慕池聲音中滿是後悔，還有很多的受傷。就為了自己當時的利益，他將這個脆弱不堪的女子丟下城樓，他無情地掐住她的脖子。她能牽動他的心，是他始料未及的。使她永遠這麼害怕他，是他無法挽回的遺憾。
「慕池」柳殘怯怯地對慕池伸出手，就在慕池即將拉住柳殘的時候，柳殘卻本能地彈跳開，那種害怕油然而生。
「我，我做不到」柳殘看著自己本能跳開的身子，對慕池搖搖頭，她真的做不到對他不害怕。
慕池卻苦笑一聲，眼中的受傷使他頓時失去了光彩：「我，不勉強你」
柳殘看著如此的慕池，她也想不去害怕，但是她就是做不到。慕池帶柳殘走出死牢，然而蜂擁而來的御林軍卻讓柳殘膽怯地看一眼慕池。她知道這些御林軍傷不了慕池，但是就這麼對上一定會有不少人死在慕池手中。
「你快走吧。」柳殘對慕池催促道，「憑你的身手想離開很簡單。」
慕池突然嘴角綻放一抹純淨的笑容，「你是在擔心我嗎？」那抹笑容讓他看來不那麼可怕了，也不那麼陰狠。
「我」柳殘躊躇了下，隨即看向笑得眼中盈滿純淨的慕池，「就當我是在為你擔心吧，你快走。」
「你呢？你怎麼辦？跟我一起走吧。」慕池看向一臉淡定的柳殘，王宮的形勢對她越來越不利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
「我不能走，至少不能這麼走了。」柳殘輕輕搖頭，她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必須讓陌君澈親自放手，否則柳絮就不會安全。「你走吧，就當我求你，我不想看見血腥。」
柳殘對著慕池如此說，她知道有慕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血腥，畢竟他是如此嗜血。
在柳殘懇求的目光下，慕池赤手空拳從御林軍殺出一條血路，他沒有用劍，因為她不喜歡血腥。看著沒有劍的慕池，柳殘心頭不由掠過一抹擔憂，他明明可以用劍的，在眾多的御林軍面前，慕池的行動顯得有些單薄。
「慕池，你，你用劍吧。」柳殘聽見自己對慕池吼出這樣的話，但是慕池仍然沒有拔劍，只是回頭含笑地看著柳殘，隨即身子輕盈地躍出御林軍的重重包圍。
「賤人！」就在柳殘發愣的時候，陌君澈帶著陣陣陰風走向柳殘，「你竟與慕池暗通款曲！」
柳殘看一眼震怒的陌君澈，隨即垂目不語。只是默默忍受著陌君澈給她帶來的疼痛，對於陌君澈的指責她已經無力反駁。
柳殘的不語，無疑是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語更加讓陌君澈生氣，他倒寧願她為自己辯解一句。
「孤王一定要廢了你！」陌君澈陰狠地說，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地挑戰他的耐性。隨即對著御林軍吩咐：「把她帶回敗柳宮，不准她踏出一步！」
柳殘木然地隨著御林軍離開，期間沒有看陌君澈一眼，對他本來就沒有感情，如今更談不上心死，只是有失望而已。
陌君澈帶著一身的怒氣憤然離開，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一定要廢了她！
柳殘回到了敗柳宮，這裡只有舒鳳在，似乎她每次也只有和舒鳳相依為命。見到舒鳳的時候，柳殘終於從木然中回過神，「舒鳳，我回來了。」
聽見柳殘的聲音，舒鳳哇一聲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般，「王妃，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
舒鳳哭泣不已，而柳殘卻輕輕拍拍舒鳳的背，雪狐也趁機躍進柳殘懷中。雪狐一雙碧綠的眼睛讓柳殘輕笑一下，「它倒是很開心。」
這一夜，柳殘高燒不斷，讓舒鳳忙亂了手腳。她的身體經過這一折磨，比先前差了很多。舒鳳守了柳殘一整夜，在第二天拂曉的時候，柳殘的情況終於好了些。
柳殘起身，掩面咳嗽，臉色蒼白，對著舒鳳道：「舒鳳，給我準備一杯茶吧，好久沒喝了。」
「王妃，你身體不好，還能喝茶麼？」舒鳳無意間的關心話語讓柳殘眼神沉靜下來，而舒鳳也在此時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舒鳳這就去準備。」
「泡那盒新茶葉。」柳殘劇烈地咳嗽一聲，伸手到懷中摸了一下，陌君澈看來是不會讓她離開的，他恨不得讓她死在王宮。摸著懷中的散魂丹，這是下下之策了。
就在舒鳳泡茶的時候，卻聽見宮門前傳來響動，柳殘抬起清澈的眸子向聲音來源看去。
雲初帶著宮女大搖大擺地走進敗柳宮，看見柳殘的時候，她輕蔑地笑道：「王上都要廢了你，你還這麼高傲。」
柳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來者不善的雲初，不知道她現在來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是廢妃了，就把鳳印交給我，後宮向來是我統領的，你理當把鳳印交給我。」雲初對著柳殘伸出手，但是柳殘只是笑了笑。
「本宮沒有鳳印。」柳殘淡漠地說，而雲初顯然不相信。
「給本娘娘搜！」雲初對著一邊的宮女吩咐，而宮女魚貫而入。
柳殘無動於衷，要搜就搜吧，鳳印她根本就沒有帶來敗柳宮。她知道自己從來不算是真正的王妃，自從她來到敗柳宮她就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雲初看著柳殘沉靜的神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要狠狠打擊她。於是冷笑道：「你不是要求王上只愛你一人麼？今天我就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王上愛的自始至終都是我姐姐，就是你們大楚王朝的雲疏皇后。王上愛了她很久，曾經為了她，他要廢除後宮，卻沒想到遭到寧太妃的阻攔，你現在該明白為何偌大一個王宮只有我們三個女人了吧。」
「原來是這樣。」柳殘終於輕輕地說道，隨即她又沉默了。陌君澈的心原來是給了雲疏皇后，難怪他對所有的女人都不動心。
「你竟然要求王上只愛你一人，那是不可能的，你永遠都代替不了我姐姐在王上心中的位置。」雲初冷冷地對柳殘道。她見不得她的冷靜，更見不得王上對她的在意。她忤逆了王上這麼多次，王上也僅在這次才真正要廢了她。
「那你呢？你又得到王上的愛了麼？」柳殘輕輕反駁過去，而雲初瞬間蒼白了一張臉。她狠狠對柳殘瞪過去，心中燃著一把怒火。
看見舒鳳對著柳殘送過去的茶，她一把搶過去，「你都快被廢了，還有資格在這裡品茶麼？」
雲初把氤氳著香氣的茶一口喝下去，當看見柳殘惋惜的眼神時，她更加張狂，「心疼你的茶了？」
柳殘沒有說話，這杯茶她本來是要就著散魂丹喝下去的。如今卻陰差陽錯地被雲初喝了，真是浪費了這杯好茶。
「好茶！」雲初將杯子遞給柳殘，柳殘正要去接，卻沒想到雲初故意在她手還沒有接觸到的時候，將杯子鬆開，「啊，你可真是笨，連一個杯子都接不住，怎麼可能會得到王上的寵愛！」
雲初譏諷的話語，柳殘不置可否，而就在這時卻聽見雲初殺豬般的驚叫起來：「啊，你竟然對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