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厭倦了你
雪狐畢竟不老實,趁著柳殘和舒鳳不注意的時候,它從敗柳宮倏忽竄出去。等柳殘和舒鳳發現的時候,雪狐已經失去了蹤影。擔心雪狐闖禍,柳殘帶著一臉的濃妝艷抹急忙從敗柳宮出去。
「海倫」柳殘對著四周不斷呼喚,它老老實實的,怎麼突然跑開了。柳殘有些著急,倘若雪狐被那些侍衛逮住了,一定有性命危險。
整個王宮到處是侍衛,柳殘心急如焚,這不知道雪狐跑哪去了。
「這是哪來的狐狸?」雲初帶著一群宮女出來散步,當她看見這個雪白的狐狸的時候,不禁喜歡上了。
柳殘聽見聲音,知道是雲初逮住了雪狐,柳殘當機立斷立即往雲初的方向跑去。
「海倫」柳殘對著雲初懷中的雪狐喚一聲,雪狐聽見柳殘的聲音,本能地要跳下,但是雲初卻死死地抓住雪狐,讓它不能動彈絲毫。
「這是你的?」雲初不屑地看向柳殘,眼中的鄙夷讓柳殘有些生氣。
「還給本宮!」柳殘對著雲初伸出手臂,但是雲初一個轉身便要離開。
「我也挺喜歡的。」雲初的話擺明了是不給柳殘,而且還打算帶回宮。
柳殘看著雲初,她不會讓她把雪狐帶走的,猛地跑到雲初面前,「雲妃妹妹,這只雪狐是本宮的,別讓本宮對你動手。」
聽見柳殘的話,雲初好像聽見了笑話一樣大笑起來,「你對我動手?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雲初當著柳殘的面,使勁地捏了一把懷中的雪狐,雪狐一陣哀嚎,柳殘心痛地看向雪狐求救的眼神。
「你想怎麼樣?」柳殘心中恨恨地想,雲初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雲初精緻的臉上露出了絲絲陰狠,「上次你要刺我腹部,這次我要你刺自己腹部一下,只一下就可以了,我不貪心。」雲初對著柳殘滿是脂粉的臉鄙夷道,甜美的臉上露出邪惡。
「你!」柳殘冷哼一聲,「不可能!」雲初想得也太天真了,柳殘狠狠地撇一眼雲初。
卻沒想到就在她調回視線的時候,聽見了雪狐哀叫一聲,柳殘立即看向雲初。她驚訝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雪狐,雲初竟然拔下頭上的髮簪狠狠地刺向雪狐。
柳殘立即心痛地衝向雲初,「不准傷害它!」
然而雲初卻沒有依言鬆開雪狐,看見柳殘那種心痛的表情,雲初臉上露出了快感,那是一種報復的快感。
「為什麼不能傷害它,我就是看它不順眼!」雲初抱著雪狐,眼中出現陰狠,而柳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一步跨到雲初面前,柳殘憤然奪去她手中的髮簪,見到雲初再次去拔髮簪,柳殘搶先一步將她滿頭的髮簪全部拔去。
柳殘和雲初糾打起來,驚呆了一旁的宮女太監,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見一聲暴吼:「賤人,你好大的膽子!」
陌君澈聽見聲音從遠處輕功而來,看見柳殘把雲初推倒,陌君澈一巴掌打在柳殘臉上,瞬間血腥味瀰漫在唇齒間,柳殘抬起茫然的眼神看向一臉震怒的陌君澈。
「你憑什麼打我?!」柳殘不服氣地站起來,將她身上的潑悍無理、囂張跋扈、驕縱任性的性格完全發揮出來。陌君澈冷冷地看了一眼柳殘,隨即細心地將雲初扶起來。
「初初,你沒事吧?傷著哪裡沒有?」陌君澈將雲初全身上下檢查一遍,在沒發現傷處之後,這才轉身看向柳殘。「孤王警告過你,不准你對妃嬪動手,顯然你是沒將孤王的話聽進去!」
陌君澈臉上全是怒意,一把抓住囂張的柳殘,再次狠狠地抽柳殘一巴掌,「孤王恨不得將你這對耳朵割下來餵狗!」
柳殘被陌君澈打得呼吸困難,眼冒金星,滿是脂粉的臉上瞬間出現紅腫,疼痛瀰漫了整張臉。突然她誇張地笑了起來,「王上,你不會這麼狠的,因為你只能愛我一個人!你捨不得我變得那麼糟糕,因為我還是你的王妃。」
柳殘飛揚跋扈的話讓陌君澈一雙黑眸瞬間冰冷,那神情幾乎能將柳殘凍死。
「癡人說夢!」陌君澈咬牙切齒,要不是她還有點用處,他現在就下旨處死她!
「是嗎?王上難道」柳殘盯著陌君澈正張狂地要反駁他,然而眼睛的餘光卻瞥見他身後那一抹雪白,頓時柳殘的聲音弱了下來,她有些心虛地看向那抹白色。
雲夙同樣看見異樣的柳殘,眼中閃過某些東西,隨即他垂目,將目光對向正對他哭訴的雲初。
柳殘心驚地看向雲夙,突然間她沉默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週身的狂放之氣瞬間收斂隱沒,一種靜謐恬靜氣息浮現在週身。柳殘目光沉靜,飄渺空靈的眼神讓陌君澈心頭一陣,突然間他害怕她這種冷漠疏離的神情。同時,他也發現她目光的凝聚處,那便是他那冰冷的丞相雲夙。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陌君澈不高興地晃動柳殘,將她停留在雲夙身上的視線拉回來。
柳殘茫然地看一眼急切的陌君澈,忽然一把甩開他,「我累了。」柳殘輕輕蠕動了下嘴唇,但是臉上的疼痛是那麼真實,「王上愛上我了?」柳殘輕笑,眼中有著陌君澈從來沒有發現過的不屑。
「不可能!」陌君澈依舊是冷冷的回答,「孤王早已厭倦了你,怎麼可能喜歡你!」
「厭倦了我?」柳殘緩緩說出這幾個字,臉上突然綻放出明淨艷麗的笑容,那笑容彷彿初開的梨花,撼動人心。這是陌君澈許久以來從未見過的笑容,突然想將這笑容收藏起來。
「對!」陌君澈心中的怒氣依然沒有消失,只想狠狠地打擊柳殘,讓她往後囂張不起來,更見不得她每天的招搖過市。
「謝謝。」柳殘對著陌君澈客氣而有禮,生疏冷漠得陌君澈幾乎抓不住。
「若柳告退。」看了一眼雲夙,柳殘緩緩走開。身子纖弱,但是身影堅定,她不再與陌君澈爭辯,不再看雲初惡毒的眼睛。受傷的雪狐倏忽躍進柳殘懷中,晶亮的眼睛看著柳殘淡漠的眼神。
陌君澈扶著雲初離開,雲初哭哭啼啼的向陌君澈講述柳殘是如何欺負她的,讓陌君澈一定不要輕饒柳殘。
「初初,別太任性。」雲夙冰冷的臉龐印入雲初眼中,她一直都很畏懼這個不苟言笑、冰冷沉默的哥哥。
「哥哥」雲初怯怯地看一眼雲夙,隨即趴進陌君澈懷中,不敢看雲夙略帶責備的眼神。
「雲夙,別責備初初,她只是太害怕。」陌君澈將雲初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既然有陌君澈為雲初說話,雲夙便不語。他們離開之後,雲夙靜靜站了一會,看向柳殘離開的方向,便疾步離去。
柳殘抱著雪狐向敗柳宮走去,但是頭暈目眩的感覺真不好,柳殘苦笑了下,她又是何必呢!
「你受傷了」雲夙突然出現在柳殘的面前,看著她順著手臂流出的血液,面無表情的雲夙不禁蹙眉。
「雲丞相?」柳殘站定,看清面前之人是雲夙的時候,臉上不由浮現了緊張,「你是要來揭穿我的嗎?畢竟我傷害了雲初」
柳殘垂目,看向懷中的雪狐。雲夙則靜靜地看著柳殘的濃妝艷抹,他不知道她為何會變得讓他不認識了。
「柳殘,你變了。」雲夙聲音冰冷而沒有感情,柳殘甚至懷疑雲夙是否會有感情波動的時候。
「是變了,我能不變麼。」柳殘自嘲道,「像這樣的我,王上一定早就厭煩了。」柳殘自嘲地笑出了聲,手中的血液染紅了雪狐的潔白。
「你想做什麼?」雲夙看著柳殘的冷漠,他覺得她真的變了很多。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一個沒有笑容的她,讓雲夙心口不由抽緊。
「我該離開了。」柳殘看著遠處的天空,聲音飄渺,「我不想因為我的替嫁為兩國帶來戰爭,我還是做不到,所以我決定離開了。雲丞相,我離開的時候,希望你在,就當為我這趟玄漠國之行畫下永遠的句號。」柳殘歎息一聲,她該走了,等待陌君澈揭穿她的那一天,一定是兩國百姓災難的開始。
「你要怎麼離開?王上不會讓你這麼走了的。」雲夙覺得柳殘將問題想得太簡單,「大楚王朝對你下了全國通緝令,你回去無疑相當於送死。」
雲夙不禁為柳殘擔心起來,她含笑的眼中隱藏了太多的秘密和痛苦,那些也是他根本參與不進去的。
「他會讓我走的,我的時間不多了。」柳殘語氣中有著苦澀,但是雲夙卻沒聽出她話中的含義,雲夙更加想不到她所說的時間不多了,指的是她的生命快燃盡了。
「我不會揭穿你的。」雲夙終於下了個令他自己都意外的決定,但是這對於柳殘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謝謝你,雲丞相。對於上次差點傷了雲初,我,我只能說抱歉了。」柳殘語氣輕柔,「你是唯一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我歷經了生死,身上有我自己都難以贖盡的罪惡」。
柳殘和雲夙相對無語,柳殘看著眼前灰色的天空,這裡如此寒冷。雲夙則看向滿是哀愁的柳殘,他知道她經歷了太多,對於一個女子而言,這些對她來說,太過於沉重。
「雪狐怎麼會在你這裡?」這是令雲夙一直想不明白,也是他攔住柳殘的一個重要原因,「雪狐是醫仙的。」
他記得上次在疑楚別苑也看見雪狐了,這令他很奇怪。
「醫仙?他不是叫音宿麼?」柳殘奇怪地看著雲夙嚴肅的表情,「你認識音宿?」
「他住在丞相府。」雲夙簡單的交代了句,「你和他是」。
「我上次受了傷,碰巧讓他醫治,所以勉強算是認識了。而雪狐和我有緣,就跟他借來玩玩。」柳殘終於淡開了笑容,清麗而明淨的笑容令人陶醉。
「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我說。」雲夙輕輕地丟下話,便身子旋轉,冰冷地走出柳殘的視線。
雲夙一直是個這麼沒情趣的人,柳殘撇撇嘴,抱著雪狐向敗柳宮繼續走去,手臂上的疼痛讓她蹙緊眉頭。她抱著雪狐飛快地往敗柳宮跑去,擔心雪狐的傷勢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