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定情信物
她慌亂地用手將臉頰遮住,眼中害怕得全是淚水。他看出她的擔憂,但是心情不好的他,依舊語氣不善地問:「你是誰?」
「我,我是……殘」她膽怯的眼神看著他,害怕溢滿心間。
他一把拉開她擋住臉的衣袖,看見那一大塊的胎記,他冷冷地譏諷道:「天生殘顏,難怪要叫殘了!」
他痛苦,更見不得別人比他快樂,他要她和他一起痛苦,這樣他才會舒心。
看見她因為被羞辱而流下清澈的淚水,他心中有著快意。隨即他咳嗽起來,連日來的奔波,他身體眼中吃不消,現在更是染上了風寒。
聽見他的咳嗽聲,她小心地轉身看向他,「你感染了風寒,需要醫治。我去找大夫,你要等我。」怯怯地看著他俊美的臉,她掛著淚痕的小臉上有著嬌羞。
「別去,否則我殺了你!」他立即拉住她,出言威脅。她害怕得立即站住,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不會害你的,真的。」她天真的臉上全是膽怯和真誠。然而他依舊不相信她,將她孱弱的身子猛地拉向自己。
「不准出去,更不能洩露我的行蹤。」他冷冷地命令他。
「好。」她害怕地點頭答應,純淨的小臉上是全然的信任。
他將她放開,隨即她立即害怕地往後退一步。
「滾!」他怒吼一聲,討厭看見她膽怯的眼神。她含淚跑開,將自己的手帕遺留在他手中。
翌日清晨,他才剛睜開眼睛,便發現她已經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護著手中的一隻碗。
「你怎麼又來了?」他不悅地看向她膽怯的眼神,聲音不由冰冷起來。
「我,你,你染了風寒,需要喝藥。」她將手中的碗推到他面前,而他卻不領情,猛然揮開她手中的碗。碗落地,碎了一地,她淚流滿面。
「哭!你就知道哭!滾!」他再次怒吼,而她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即跑開,而是怯怯地看著他。
站了許久之後,她輕輕地說:「你還是需要吃藥。」說完之後她緩緩退出他的視線。
第三日清晨,本以為她不會再來。莫邪身上的風寒似乎又加重了,全身發軟。直到那軟軟的聲音再次出現,他才睜開沉重的眼睛。
「你趁熱喝吧。」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碗遞給他,同時眼中有著警惕,生怕他再次將它打翻。
他躺在那裡沒有說話,任由她怯弱地將手中的碗遞到他面前。許久之後,他眉也不抬道:「藥太苦。」
「太苦?藥不都是苦的麼。」她天真的小臉看向他,她喝的藥都是苦的,一直都是。
聽見她天真的話語,他邪惡道:「你餵我。」此時的他滿心的憤世嫉俗,只想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喂你?」她遲疑了下,隨即露出怯怯的笑容,「好呀。」
用勺子舀了一勺藥送到他嘴邊,可是他卻厭惡地將頭扭到一邊。她純淨的眼中出現了不解,「怎麼不喝?」
「你親口餵我,否則我不喝!」向來不喜歡喝藥的他,厭惡那充滿鼻尖的氣味。看見她如此熱情,他就是想要她也痛苦,要下地獄就一起去!
似乎不解他的意思,她看看手中的藥,再看看他倔強的臉龐,到底是不忍他的痛苦。隨即聲音軟軟道:「就像我娘餵我喝藥那樣麼?我會。」
她將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含入口中,然後將自己略顯蒼白的唇輕輕地印上他的。黑色的藥汁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她從來不怕苦。怯弱的小臉,此時滿是倔強和堅定。
當她的唇印上他時,一陣電流襲上全身,他全身一震,冷冷地看著她的純真。就這麼一次一次將藥餵入他口中,她沒有絲毫怨言。
從此一連好幾天,她都這麼給他餵藥,而他身體也逐漸恢復。他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怯弱。
有天清晨,她依舊一人來到他這裡。但是這次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利進來,只因為她被一群孩子攔住。
「醜八怪、醜八怪」他聽見很多孩子都在叫罵,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隱隱聽見哭泣聲,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撐著疲倦的身體出來,果然看見她被一群孩子圍攻。
「她的臉好醜,將來一定沒人要,醜八怪沒人要,沒人敢娶醜八怪」孩子們圍著她叫囂著,而她只是怯弱地看著攻擊著她的那些孩子。
「小殘,過來!」他冷冷的命令,隨即看向那些孩子,「將來我娶她!」
孩子們開心的臉上瞬間被凍結,不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的大哥哥為什麼要娶這個醜八怪。
他將哭泣的她拉進了破廟,看著她不斷哭泣的臉龐,心口竄過一陣憐惜。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將脆弱的她擁入懷抱。
許久之後,她擦乾淚水,再次將藥汁含入口中,給他餵藥。
「小殘,以後除了我之外,你不能這麼給別人餵藥,聽見沒有?」他語氣凌厲地命令。
「好。」她單純的腦袋偏了偏,隨即問:「邪哥哥,為什麼呢?」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會不高興!」他完全一副命令的口氣,態度也極其惡劣。
「小殘聽邪哥哥的,邪哥哥不要生氣。」她純淨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只希望他不要生氣。
隨即他從身邊摸出一張薄薄的紙箋,冷硬的口氣命令,「過來!」
她怯弱地走向他,臉上是一貫的膽怯,快靠近他的時候。她輕聲詢問:「邪哥哥?」
「按下手印!」他冷冷的命令,她卻一臉的茫然。
他一把拉住她,順勢將她的手指咬破,她吃痛地叫一聲,「好痛!」
將她帶血的手在那張紙上按下,而他也在那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他隨即命令:「等你長大了,我娶你!」
「為什麼?我可不可以不嫁?」她怯弱的眼神瞬間溢滿淒涼,「大家都說我長得醜,將來不能嫁人。」說完,她手捂上左臉頰,眼中出現了自卑。那群孩子說得沒錯,她長得很嚇人,臉上的胎記很恐怖。
「你我已經簽下婚約書,容不得你反悔。記得要等著我,我將來一定會回來娶你的。」他滿意地看著手中的婚約書,雖然是他脅迫她的,但是他不後悔這麼做。利用她的純真,他心中卻沒有一點罪惡感。
解下腰間的一對鈴鐺,遞到她面前,將婚約書塞入鈴鐺內。他俊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小殘,記得好好保存鈴鐺,它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將鈴鐺塞入發愣的她手中,婚約書一式兩份,分別被他塞入了兩個鈴鐺裡面。鈴鐺一人一個,剛將鈴鐺給她,便聽見外面傳來聲音,「大小姐,你在哪裡?」
他神情一怔,一把將她推出去,「快點離開,記得我們的約定。別讓外面的人發現我的存在,快點走。」此時的他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她才剛出去便被出來尋她的人拉住,「大小姐,你怎麼能亂跑呢,老爺和夫人正在找你,快點回去吧。」僕人將她急匆匆地拉走,心底一個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他們從此就要永遠分別了。她回頭往後看去,卻不想正好看見他疲倦的身子倚在門框。
他看著她逐漸淡出他的視野,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只知道她太脆弱了,將來他一定要變得強大,將她娶回家,好好保護她。
不久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些人,見到他的時候喜極而泣:「少爺,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夫人在等著你。」
他黯然的眼中突然閃現出激動,「我娘還活著?」
「是的,少爺。只有夫人一人存活」僕人如此道,激動之下,他立即隨著他們離開,從此他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他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姓氏,只知道她叫小殘。而她也不知道他是誰,只喚他邪哥哥。
兩個如此陌生的人,如此親密的接觸,然而卻陌生得如此徹底。
莫邪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著手中紫色的鈴鐺,他知道自己多麼期盼這個鈴鐺的出現,如今終於出現了。莫邪摸了摸鈴鐺,然而其中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東西?那明明是他放的婚約書,怎麼會消失了呢?
一定是若柳將它毀了!莫邪咬牙地想,那個該死的女人!
莫邪將那個鈴鐺左看右看,卻都沒有發現那個婚約書,失落瞬間染上雙眸。他邪魅的眼睛看向手中的鈴鐺,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一隻一模一樣的鈴鐺。
它們是一對的,可是現在她在哪裡?
寒冷依舊沒有改變,改變的或許只有柳殘身上的衣裳。從以前的衣衫變成現在的狐裘。懷中抱著雪狐,柳殘臉上有著寧靜,寧靜到她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當一抹紅色乍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眼中閃過詫異,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已經三天了,他還真找到她的住處。
音宿一頭銀髮,豁然出現柳殘面前的時候,她幾乎以為面前之人是鳳淮。但是他身上卻沒有鳳淮的儒雅,一雙紫眸閃現出妖魅。
看著柳殘的淡定,他妖魅的聲音淡漠道:「三天了,我是來要雪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