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再遇音宿
千年雪貂,可謂是天將神物,多年以來都被君王奉為仙物下凡。每次祭祀,都是由它來傳達旨意,可以說它是玄漠國的祭司。如今,音宿膽敢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
「千年雪貂。」音宿毫無疑問地應道,他確實要的是千年雪貂,只有它才可以完成他所要。曾經以為千年雪貂被豢養在冰城,為此他還夜闖冰城。因為只有冰城的機關才可以將人難住,而王宮卻沒有任何阻礙。
「大膽刁民!」陌君澈怒了,猛地拍向石桌,「王宮鎮宮之寶你都想要!」陌君澈怒吼,音宿存心是來挑釁的,根本不是來幫他們的!
雲夙吃驚了好久沒有回過神,他沒有聽錯吧?千年雪貂?音宿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次,陌君澈肯定是嚥不下這口氣了!
「音宿,除千年雪貂,你再提別的要求吧。」雲夙沉吟了會,終究還是溫和地對音宿道,「千年雪貂,茲事體大,關係到我國朝綱。」
雲夙說完,音宿許久沒有說話。陌君澈臉色明顯不好看,冷峻地看向一身紅衣的音宿,「丞相,送客!」
陌君澈冷冷地瞥了音宿一眼,他根本沒有來幫助的誠意,如此大費周章地請他來,他竟然想要千年雪貂?!
音宿似乎不怎麼在意,陌君澈轉身背向音宿和雲夙。雲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向音宿。音宿彈開衣袖,紅影瞬間在陌君澈和雲夙面前消失。
滿腔怒氣的陌君澈猛然擊出一掌,只見他面前的參天樹木豁然倒地,一旁的侍衛瞪大了雙眼,只有雲夙彷彿沒有看見一般,聲音冷清道:「臣告退。」
陌君澈惱怒得咬牙,低沉地從牙縫擠出:「音、宿!」
陌君澈咬牙切齒地低吼,憤然轉身,看向一邊依然不能動的侍衛們。陌君澈彈指一揮,侍衛們立即恢復了行動,對著陌君澈「嘩」一聲立即跪下。
陌君澈冰冷的眼神,讓侍衛將還沒出口的話生生嚥下去,領罪的話也不敢豁然出口。陌君澈冷哼一聲,看一眼音宿離開的方向,憤然離去。
疑楚別苑。
余驚未消的柳殘現在想起那日看見的屍體,心口都還莫名地竄起一陣陣噁心。就是不知道慕池這次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雪都,是為了再次將她捉去麼?
柳殘沒有問出她哥哥的下落,心中始終有點不踏實,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和他們分別快三個月了。人總不能就這麼莫名地沒有了消息吧?心中的隱憂始終沒有消除,只想快點回到大楚王朝,完成自己的任務。
想到這裡,柳殘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便陰沉了起來。舒鳳和封遲此時不在,難得她有時間。
莫邪自從那天沒有問出關於鈴鐺的事情之後,也便沒有再出現。柳殘摸著腰間的鈴鐺,這個鈴鐺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看莫邪那種中邪了的模樣,柳殘就忍不住好好嘲諷他一下。
當柳殘再次男裝踏出疑楚別苑的時候,夕陽再次西斜,看著天邊的晚霞,柳殘手撐精緻的下顎,好像她每次出來都是黃昏呢。但是這次柳殘學會了保護自己,不再那麼招搖,懂得了低調。
她只想出去透透氣,一旦回了王宮她就沒有喘息的機會了。曾經在鳳王府時,因為臉上的胎記她從來不敢出門。現在不同了,她不會為了陌君澈讓自己悶在王宮。而自己現在臉上光潔一片,再也不是曾經的醜妃。
穿過一條又一條小街,柳殘看了又看各色胭脂水粉,然而卻沒有一樣是她喜歡的。唯一喜歡的便是那賣冰糖葫蘆的,看那小哥年紀也不是很大,柳殘便往他走去。
「公子,要不要來竄冰糖葫蘆?」小哥憨厚的笑容,熱情地呼喚柳殘前去。
「你這冰糖葫蘆多少錢一竄?」柳殘笑臉相迎,看著那一竄又一竄的冰糖葫蘆,就是不知道挑哪竄好,看起來似乎都很好吃的樣子。
柳殘專注於面前的冰糖葫蘆,許久沒有聽見那小哥回答,於是再次問道:「多少錢一竄呀?」
「只要你的一條命,這所有的冰糖葫蘆都是你的了。」冰冷的聲音突然竄入耳中,柳殘立即心驚地抬頭。
原本憨厚的小哥瞬間變成了索命無常,此時正露出陰冷的笑容看著她。柳殘發覺不對,尖叫一聲之後將手中的冰糖葫蘆猛地砸向那小哥,拔腿就跑。
那小哥一見柳殘跑開,將手中的冰糖葫蘆猛然扔向身後,冰糖葫蘆倏忽飛開,散開的冰糖葫蘆落在不遠處的一處屍體上。那是一位老漢的屍體,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架子。顯然,這個才是真正賣冰糖葫蘆的人,而先前從冰糖葫蘆下拿出刀的小哥,分明是一個殺手。
一身紅衣的音宿從老漢身後走出,看著柳殘不斷氣喘的身子,身邊的白狐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他本沒有露面的打算,但是看見柳殘傻傻的樣子,他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白癡的人。為了吃,連面前的危險都發覺不了。
音宿一身紅影倏然躍起,而白狐也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奔跑了起來。迎面的黑衣人倏然碰上他,音宿單腳立定在屋頂之上,看著面前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顯然是正密切關注下面正在奔跑的柳殘,柳殘氣喘吁吁,她天生的心悸之病注定她跑不遠。
果不其然「好了,我跑不過你……」柳殘停下腳步,手捂著胸口,轉身對上身後的小哥,「你的冰糖葫蘆什麼做的?也太便宜了」
柳殘突然的話和突然的動作,讓緊追在她身後的人一時詫異,她突然停下來了?
「你說吧,多少錢,我都買下來。你這麼追,我要是不買了,看你怎麼辦?」柳殘依舊手捂著胸口,看著眼前不斷靠近的小哥,「我們都是文明人,有事好商量,咱不興舞刀弄劍。」
柳殘看著面前靠近的刀劍,口上說著輕鬆話,心中其實緊張得要命。
「少廢話!要的就是你的命!」小哥將手中的刀憤然舉起,突然他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是誰?」
他惱怒地發問,柳殘緊閉的雙眼在此刻緩緩睜開,發現他動不了,回應道:「當然是我,現在除了你跟我,還有別人嗎?」
小哥憤怒地看向柳殘,實在不相信這是她的傑作。就在柳殘正要辯解的時候,卻發現從她頭上突然出現一條黑影,站在她面前,冰冷道:「她的命是我的,你還不夠資格!」
黑影猛然出手拍向柳殘面前的小哥,只見那小哥冷然地哼一聲,隨即倒地不起。看見黑衣人的動作,柳殘驚叫:「他不會是死了吧?」
黑影似乎奇怪柳殘的話,默然一會道:「他要殺你。」
「我知道,刀子都舉到我面前了。」柳殘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刀子,然後靠近黑衣人,只見他臉上罩著一塊黑布,墨黑的髮絲飛揚在空中。柳殘精緻的眉頭突然皺起:「你是誰?」
「真不該救你!」黑衣人輕蔑地看一眼柳殘,隨即身子輕躍,瞬間消失在柳殘面前。
柳殘奇怪黑衣人的話,救她有錯嗎?還有該不該的?真是怪胎!
就在柳殘不屑黑衣人的舉動時,突然一團白物竄入懷中,柳殘一時不察被那白物撞到在地。
惱怒的柳殘一把將懷中的東西抓起來,扯著它的耳朵一看竟是那只白狐!
「白狐?」柳殘吃驚地叫道,「小白,你怎麼在這裡?你家主人呢?」柳殘抱著白狐,將它軟軟的身子對著自己的臉使勁揉,她愛死了它軟軟的身子。
許久之後,柳殘沒有發現那個紅色身影出現,於是一絲竊喜出現在柳殘嘴角。
「你說你家主人沒來呀,這樣的話,那我先收留你兩天。」柳殘嘴角掛著狡黠,「走,跟我回家吧。」
柳殘抱著白狐,扭頭竊喜低語:「抱回去了就是我的了!」柳殘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音宿一直沒有露面,他不知道身邊那只乖巧的白狐為何突然從他身邊跑開。看一眼地下昏倒的那個小哥,他還以為那個黑衣人也是來殺她的呢,沒想到竟然是他救了她。音宿收回手,他下意識要去救她的舉動讓他有些懊惱。
看她那奸詐的笑容,看來是想偷他的白狐了?音宿倏忽從上面輕盈飛下,靜靜地站在柳殘身後,聲音淡漠道:「它的主人,在這裡。」
乍然聽見聲音,柳殘嚇了一跳,懷中的白狐順勢跳離,一溜煙跑到音宿身邊。
「你從哪冒出來的?」柳殘看著面前一身紅衣的音宿,再看看他後面,那只忘恩負義的狐狸此時正對著音宿搖尾乞憐,活是一敗類!
沒有理會柳殘的咋呼,音宿帶著白狐準備就此離開,但是柳殘卻不依不饒,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忍了許久道:「你的白狐從哪弄來的?能不能借我幾天?」
音宿沒有停下腳步,而柳殘就那麼氣喘吁吁地緊跟著,順便陪著笑臉。
「你真的想要?」音宿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面前一臉笑意的柳殘,他冷清的紫眸突然對上柳殘,柳殘瞬間怔住了。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柳殘癡癡地看著音宿,眼中流露出驚羨,「好漂亮的眼睛呀」。
柳殘癡迷地看著面前的音宿,他一身的紅衣,即使是在即將黯淡的天色,依舊不減他的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