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再次替嫁
柳殘，她，太倔強！
雲澈在她心中的地位，柳絮知道誰也比不上。丞相府的被斬，親情的疏離，柳絮知道只有眼前之人才能救她！
突然，柳絮「咚」一聲跪倒在柳殘面前，眼中出現了恨意，她咬牙道：「當初你跪在我面前要求替嫁，如今我跪在你面前，要求你再次替嫁！」
「絮兒」柳殘微弱的口氣喚她，「你這是在為難我……」柳殘有點怕柳絮的強勢，她在她面前是卑微的，只因一切都是她的錯！
「為難你？」柳絮冷笑，「當初你要替嫁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在為難整個丞相府？你說！」柳絮直視柳殘，語氣咄咄*人。
柳殘不斷後退，「絮兒，你先起來，我……我」柳殘結巴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情況。說了，柳絮能明白嗎？
說她其實是為了救千年後的她，她能接受這種說法嗎？不！她接受不了，若是她，她也接受不了這種荒唐的說話。沒有人會相信千年後，更沒有人相信現在的柳絮，在千年後將會是她的好朋友，而她的名字是屬於她柳殘的。
柳殘的眼淚簌簌流下，沒有人會相信這些荒唐的說法，更沒有人相信她是穿越而來的。她不是真正的柳殘，真正的柳殘在一年多前就已經因為心悸之病死了。她只是借用了這個身體而已，她不是那個軟弱的柳殘。
「我不起來，你當初就是這樣跪在我面前的，如今我跪在你面前。從此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柳殘你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不是我姐姐，你不配！」柳絮雖然是跪在地上，但是她的氣勢卻比任何人都強。
柳殘被*得沒有退處，她不想傷害柳絮，但是她也要救活她的好朋友。否則，她一輩子心靈都不會得到安寧的。然而丞相府，她知道，她對不起他們……
「絮兒」柳殘猶豫了好久，緩緩走向柳絮，「姐姐從來不想傷害你，姐姐曾經答應你，無論你的什麼要求，姐姐即使赴湯蹈火都要為你辦到。你起來吧。」柳殘孱弱的身子經歷了剛才的一番哭泣與掙扎，此時更是猶如破布。
她不斷地重咳，陣陣咳嗽有著撕心裂肺般劇烈。柳絮依舊不起來，她不相信柳殘，她要得到她的親口答應。
遂，不屑地抬頭，問：「你答應替嫁了？你願意替我去玄漠國和親？」柳絮是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把你衣服脫下，穿上我的衣服。香草就在龍陽宮外面，你去了找她，她會帶你離開這裡。所有的路線我都佈置好了，你只需跟著香草走就是了。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回來報仇，姐姐會幫你完成！」柳殘沉靜的語氣中透著狠絕，她一定會復仇，她要向鳳淮討回所有的一切！
「你畢竟不是我，我要怎麼離開？」柳絮站起來了，看著柳殘的鎮定，她心中微微有些安全。
「跟我來。」柳殘帶著柳絮來到梳妝鏡邊，她讓柳絮坐下，而她開始了手上的工作。柳絮此時任由柳殘的動作，她不知道這個姐姐能否將她救出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柳殘終於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柳絮睜開眼睛的時候實在難以接受銅鏡中的樣貌，那個相貌平平的人就是自己嗎？
「太醜了！」柳絮生來美麗，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醜模樣，她不接受。她不滿地看著柳殘，「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漂亮，所以你就故意將我打扮得這麼醜！」柳絮冷哼一聲。
和親之日。
大楚王朝和玄漠國的和親極其轟動，大楚王朝的國威一定要彰顯出來，皇上楚涼親自送柳殘出京都。浩浩蕩蕩的隊伍一直從皇宮綿延到京都之外。
京都之外的城門，柳殘一身大紅色喜服，看著這刺目的紅色。柳殘眼中閃過淒涼，再次穿上鳳冠霞帔，竟是如此淒涼的心情。頭上的喜帕將她的視線遮住，擋住了眼前的一切。
皇帝楚涼站在她旁邊，聲音冰冷而威嚴：「柳絮，你的身份是大楚王朝的若柳公主。此去和親，你身負大楚王朝和玄漠國友好的使命。」楚涼的聲音少了那晚的疲倦，聽起來滿是帝王的威嚴。
喜帕下的柳殘，抿嘴：「罪臣之女柳絮，一定不負皇上囑托。」柳殘的聲音即使怎麼模仿柳絮，她依舊少不了那份獨有的春風拂面的清爽。
楚涼微微蹙眉，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大風不斷吹起，楚涼伸手拂去臉上的碎發，「玄漠國一有動靜，記得傳信回來，否則朕不會放過柳殘和柳恕的！」
「想要活著離開，你必須這副打扮！」柳殘冷凌的眼中出現了微微的怒火，聲音冰冷地命令：「坐好！」
柳絮乖乖地坐下，從來不知道這個姐姐也有威嚴的時候。柳殘將柳絮打扮好之後，讓柳絮將她的宮女服穿上，道：「記得出去的時候不要說話，只跟著香草走。明天宮裡的嬤嬤會為剛進宮的秀女選胭脂水粉，是去宮外採購，你們可以隨著一起混出去。倘若出不去的話，你再來找我。我帶你隨和親隊伍一起出宮，然後我再想辦法讓你半路離開。」柳殘冷靜地算著如何能讓柳絮安全離開皇宮。
「姐姐」柳絮終於叫了一聲姐姐，看來她真的是為她想了很多。
「我不是你姐姐！」柳殘冷酷道，眼中有著寒冰，「離開皇宮，我就不再是柳殘，也不再是你姐姐，從此我只是若柳公主！此次替嫁，是欺君之罪，受傷害的就不像上次，只有丞相府。此次若是揭穿，引發的將是兩國紛爭，受難的是兩國百姓，而我便是兩國的罪人。我死不足惜，但是你和哥哥一定要活下去，從此忘了你還有個姐姐叫柳殘。你只要記住，柳殘早就死了，她死在了一年多前，死於心悸之病！不要想報仇的事，這件事就交給我去完成，我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柳殘的語氣還是那麼輕緩，但是在柳絮聽來卻異常沉重。曾經嬌弱膽小的柳殘也學會了獨立，學會了堅強。如今她冷靜自持的彷彿來自於紅塵之外。
「姐姐，你」柳絮企圖要說什麼，但是卻被柳殘制止了。
「我進來的時間太久，你趕緊離開，否則會讓人懷疑的。」柳殘將柳絮推出門外。
柳絮轉身看向柳殘，問：「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的替嫁」
「沒有！」柳殘冰冷無情的回答道，「走！」
柳殘一把將柳絮推出了宮殿，隨即緊閉門扉，柳殘才無力地跌坐在地。
皇帝終究是皇帝，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依舊不忘國家的事情。楚涼，他此時是在提醒她，他是下旨斬丞相府的人麼？柳殘冷笑，嘴角的那抹譏諷讓人心驚膽戰。
欺君之罪？曾經欺君，換來了整個丞相府被斬！那麼，她不怕再次欺君。他不顧她的家，她也沒必要顧他的國！
柳殘眼中流轉著冷光，她柳殘發誓，她決不會讓這個大楚皇帝好過的！
「臣女謹記皇上旨意。」柳殘跪下，對著楚涼拜了拜。
嬌弱的身子，看起來不足一握，在風中更顯單薄，遠處只看見這麼一抹極其耀眼的紅。
隨著柳殘離開的柳絮和香草，只敢躲在遠遠地看向柳殘。她們沒有能夠隨嬤嬤離開，只好被柳殘帶進了送親隊伍。此時被柳殘支開了，也是她們不可錯失的逃跑機會。最後看一眼柳殘，柳絮帶著香草匆忙離開了。
柳殘沒有留下香草，若想她被成功地送往玄漠國和親，她的身邊不能留下任何親近的人。玄漠國冰天雪地，那種環境大楚王朝的人在那裡肯定會活不下去。
柳殘隻身上路，她不怕死，或許這是她苟延殘喘的最後時間了。她心中了無親掛，即使是死，她沒有什麼後悔的，只除了大仇未報！
楚涼冰冷地看一眼柳殘，隨即朗聲道：「起駕！」
頓時，喇叭聲四起，方才停下的熱鬧這時再次響起。柳殘站起來，拉了拉頭上的喜帕，轉身。
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整齊地排在京都城外，這時一對人馬從遠處急速過來。一個侍衛大聲宣：「鳳王和鳳王妃到！」
柳殘即將邁上轎子的腳硬生生地停住了，她轉身，透過喜帕她隱隱看見那一抹雪白，就像她當初成親的時候，透過喜帕小心窺探的情景。
柳殘在丫鬟的扶持下走向他，曾經的滿腔愛意，如今只剩下冰冷，她對著鳳王福身，「柳絮拜見鳳王和鳳王妃。」
「柳絮，本王和王妃前來送你。」鳳淮冰雪般的聲音在柳殘頭頂響起。
柳殘眼中的眸光閃了閃，眼中有著報復的快感。他們成親三個月，三個月後，他一紙休書，讓他們形同陌路。
如今，他已再娶，而她，也將再嫁！
「柳絮謝鳳王。」柳殘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聽起來滿含怨懟。
鳳淮潔淨的臉上閃現瞭然，他斬了整個丞相府，她恨他是有理由的。但是了然過去的之後，他擰緊了眉頭，如此相像的聲音，難道這就是姐妹的原因麼？他再次疑慮，怎麼又覺得她的聲音像柳殘呢？昨天那個宮女也是。
鳳淮搖搖頭，一定是他多心了。
「柳絮，我是司徒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柳殘握緊雙手。
「柳絮拜見鳳王妃。」柳殘對著那個聲音的來源處福身。
司徒安，這個文靜的女孩和柳絮齊名，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也是鳳淮心中的牽掛。
鳳王府時，司徒安經常去，她那時一定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竟然看不出鳳淮對她的愛意。
他口中親切地叫她安安，一直極其寵溺她，如今看來是她太笨，也太自以為是。鳳淮愛的只有司徒安，而不是殘顏的她，柳殘！
這幾日，她才清楚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鳳淮心中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才女司徒安。而她卻以為鳳淮心中有的是她柳殘，殘顏如她，拿什麼去和司徒安比？是她的孤陋寡聞害了大家。
柳殘絞緊絲帕，心中的思緒千轉百回，隨即冰冷道：「丑妃不再，鳳王。柳絮該上路了。」
柳殘轉身，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他的醜妃，她再也不屬於他！風似乎更大了，城外的風帶來陣陣寒意。柳殘瑟縮了下，不經意輕輕咳了咳。
鳳淮一怔，丑妃不再？好看的丹鳳眼看向那抹大紅，多麼熟悉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