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妖孽要娶師妹？
堂主被陌瀟然趕離鎏玉山莊，他又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忠誠，跟著堂主離開，甚至幾個月沒有音訊；
連堂主去找陌瀟然，他都那樣毫不考慮地在他拉著他的時候對他吼了出來，讓他放手。
他想，那一刻，他真的心寒了吧。
他離開，他沒有攔。
他或許真的對他失望了。
放手，不過是最終最無力也是最無奈的舉措！
他從廚房裡出來，便看到遲暮老人坐在餐桌前等著他。
見他出來，遲暮老人便立即對他揚了揚手，道：
「鷹，你剛剛去找我徒弟幹什麼？不會去談判了吧？」
「談判？」
黑鷹的表情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只聽遲暮老人繼續道：
「鷹，不是我說你，你已經有藺冉這個娘子了，就不要跟楓那小子爭什麼女人了，怎麼說他也是我徒弟。能讓他看上的女人可不簡單！」
終於，黑鷹聽明白了遲暮老人話中的意思，忽的苦笑出聲。
「暮伯，我說了，我對他看上的女人沒興趣。」
說著，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之後，看著遲暮老人繼續道：
「而且，藺冉她不是我娘子。」
他像是在跟遲暮老人刻意地解釋著什麼。
就是在這時候，千葉楓已經從廚房裡端著菜出來了。
臉上的表情依舊不怎麼友善，只是，比起先前黑鷹看到的那陣怒火，此時的他，表情看上去要顯得冷淡了許多。
視線沒有焦點地投在了餐桌上，他將手裡的魚放到桌子上之後，沉著聲音對遲暮老人開口道：
「師父，魚做好了，你們吃吧。」
黑鷹的視線投向千葉楓那張平靜的側臉上。
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要坐下跟他們同吃的意思。
正要開口，便聽遲暮老人率先出聲了：
「楓，你跟宛伊也過來吃，師父好久沒有跟你們同桌吃飯了。」
遲暮老人開口，正中黑鷹的下懷。
他將視線再度投向千葉楓的臉上，卻見他冷著臉，眼眸微抬。
微抿著薄唇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稍許，在他緊張的等待中，千葉楓對遲暮老人點了點頭，「是，師父。」
說著，便在黑鷹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端起面前宛伊已經盛好的米飯，有些漫不經心地吃了起來。
遲暮老人並沒有注意到千葉楓前後態度的變化，便出聲道：
「楓，我已經跟黑兄弟說過了，他說他不會跟你搶女人的，你就不要生他的氣了。」
一句話，讓千葉楓原本拿著筷子忙碌著吃飯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淡淡地抬眼看著遲暮老人，他沉著聲音道：
「師父，我沒生他氣。」
落下這話，他便再一次埋頭吃了起來。
也不屑做太多的解釋，他只希望吃完這頓飯之後，黑鷹能盡快離開他的視線。
而在他身邊剛坐下準備吃飯的宛伊在聽著他們這番對話的時候，強憋著不敢笑出聲來。
看得出來，這時候的師兄不是生氣了，大概是心寒了吧。
只聽遲暮老人繼續道：
「這樣才對嘛，再說，你看宛伊不是也挺好的嘛，你們倆就是青梅竹馬，又是同門師兄妹，我覺得你們倆倒是挺相配的。」
光當——
拿在黑鷹手上的筷子在這時候掉了下來。
他臉上的表情也在遲暮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變得有些難看了。
「黑兄弟，你怎麼了？」
神經有些大條的遲暮老人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沒事，筷子沒拿穩而已。」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朝千葉楓投了過去。
卻見他還是像個沒事人似的在那裡拿著筷子吃飯。
而遲暮老人也並沒有多想什麼，視線從黑鷹身上收回來之後，便繼續道：
「這樣吧，等宛伊滿16歲的時候，你跟她把親事定了吧。」
「咳咳……」
宛伊原本還安分著吃飯，卻被遲暮老人這樣的提議給嚇得猛咳了起來。
那雙黑眸子直接投降遲暮老人，她的眼裡立即是一副死到臨頭的模樣。
完蛋了，師父是想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很明顯師兄喜歡的是他對面那只悶頭鷹啊。
她要是同意嫁給師兄，且不說師兄會不會擰斷她的脖子了，就是對面那只悶頭鷹都會把她當成情敵宰了吧？
嗚……師父啊，我是您親徒弟，您不要這樣對我啊。
宛伊在心裡悲催地吶喊著，卻是一臉無語問蒼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投向對面的黑鷹。
果然，對面坐著的黑鷹，此時的臉色比起先前更加難看了。
她立即識相地將視線從黑鷹的臉上收回，她選擇了只管沉默著吃飯。
反正師兄肯定不會答應師父這種餿主意的，她才不擔心呢。
「一切由師父做主吧。」
可偏偏，讓她差點倒地的是，師兄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視線猛地投向千葉楓，卻見他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的眼眸越睜越大，眼珠子幾乎是要從眼睛裡掉出來了。
手中的筷子立即放下，她抓著千葉楓的手臂，緊張道：
「師兄，你剛才聽清楚師父說的是什麼嗎？」
千葉楓的眼眸在這時候緩緩地抬眼看著她，跟著微微點頭。
「聽清楚了，師父讓我娶你。」
「那你還答應！」
宛伊有些急不可耐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卻見千葉楓抬眼看向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我為什麼不答應？」
總之娶宛伊也比追這個該死的悶頭鷹要來得讓他舒心些。
他也不再需要受他這種鳥氣。
看著宛伊那不可置信的眼眸，他繼續道：
「忘了我答應過你麼？等你滿16歲了我就娶你。」
他不去看黑鷹此時的表情，心裡想著也沒有必要再去看什麼了。
總之，不管他娶誰，悶頭鷹都不會在意的。
「可是……可是……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宛伊有些挫敗地從凳子上坐下，心裡有些苦惱了。
糟了，要是師兄說的事真的，那鷹哥哥怎麼辦？
「師兄，你真想好了？」
她還是不死心地開口問道。
卻在千葉楓沒有回答之前，被遲暮老人給打斷了。
「宛伊，你怎麼回事，你不想嫁給師兄嗎？」
「啊？那個……」
她有些為難得撓了撓頭皮，「其實……嫁給師兄也挺好的，可問題是……」
問題是，師兄得要她才行啊。
人家要的是他對面坐著的那個人啊，師父……
她真的恨不得把這句話給說出來，去又怕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立即被滅口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師父這一大把年紀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種天雷般的打擊。
「問題？什麼問題？」
遲暮老人一臉不容商量的模樣，看著宛伊繼續道：
「師父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就這麼定了。過幾天就是你滿16歲的生辰了，過了之後，師父就給你們籌備！」
「啊，師父……」
宛伊還想什麼，便見遲暮老人已經將視線轉向臉色越發難看的黑鷹，並未注意到什麼異樣地開口道：
「對了，鷹，你剛說藺冉不是你娘子，那你怎麼一直跟她呆在一起？」
問題剛落，他突然間想到什麼似的，瞇起了雙眼看著黑鷹，開口道：
「你們倆不是私奔出來的吧？」
「暮伯！」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黑鷹在聽到遲暮老人這番猜測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將筷子砰地一聲放了下來。
「她只是我堂主而已。」
「堂……堂主？」
遲暮老人越發茫然了起來。
只聽黑鷹繼續道：
「我家堂主是陌瀟然的妻子，她腹中的孩子也是陌瀟然的。」
他沉著聲音，解釋道。
像是又有些刻意地想要千葉楓諒解似的，他繼續道：
「上次跟她來漁村，只是為了保護她而已。」
千葉楓拿著筷子的手因為他這樣的回答而僵了一下。
跟著，便再一次兀自吃了起來。
似乎並沒有將他這句話聽進去。
「哦，原來是這樣。」
遲暮老人有些瞭解地點了點頭。
「那她現在人呢？上次你們突然間離開，全村的人可都擔心你們呢。」
「堂主她已經回鎏玉山莊了，現在陌瀟然正在照顧她。」
他有些鬱悶地回答道。
心裡早就因為千葉楓同意遲暮老人讓他娶宛伊的事兒惱火著。
卻沒有注意到千葉楓因為他這樣的回答嘴角出現的那抹自嘲的表情。
原來，他的堂主回來了，所以他才有心情出來找他。
一開始，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地以為這一次，他會先把他排在第一位。
看來他還是多想了。
心中暗自苦笑了一聲，他將手中的碗筷放了下來。
「師父，你們慢慢吃，我沒胃口。」
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為什麼沒胃口？……喂，喂，楓，我在問你話呢，喂，楓！」
千葉楓像是沒有聽到遲暮老人在叫他似的，帶著幾分受傷的背影，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看上去怪怪的？」
遲暮老人帶著幾分茫然的眼神開口道。
只有那個知道真相卻又憋著不能說的宛伊一臉苦悶地趴著碗裡的飯，心中直歎氣。
「暮伯，你們吃吧，我也不吃了。」
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黑鷹也沒有多少心情地從餐桌上站了起來。
轉身走出了屋外。
「這兩小子怎麼回事？怎麼都怪怪的？」
遲暮老人有些不悅地低聲嘀咕道。
只有宛伊微微抽搐了幾下嘴角，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黑鷹走出院子的時候，發現千葉楓並不在院子裡頭。
此時，月亮已經當空。
昏暗又帶著幾分暖意的月光灑向院子，讓整個院子看上去是一片和諧之氣。
可黑鷹心裡明白，他的心裡並沒有像月光般看起來平靜。
他竟然答應了娶宛伊。
心裡，不免帶著些許無奈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