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生氣的妖孽
那冷漠又疏離的模樣讓黑鷹的心裡有些異樣！
「你沒聽到師父讓你去把魚給做了嗎？黑兄弟是師父的朋友，你要好好招待人家。」
「我？憑什麼是我！」
原本就一肚子不爽的千葉楓因為遲暮老人的話，火氣更是到了瓶頸。
冒火的眼神終於在這時候投向黑鷹。
卻見他有些無辜地對他聳了聳肩膀，像是在說，這不是他的意思。
「什麼叫憑什麼是你？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遲暮老人在這時候擺出了為師的姿態看著千葉楓！
這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火氣怎麼這麼大？
難不成這小子真的跟黑兄弟槓上了？
只見千葉楓咬著牙看著黑鷹，怒道：
「他要吃就自己去做！我為什麼要做給他吃！」
「你……」
「暮伯伯，您別生氣，我想……楓他應該是在生我的氣吧。」
黑鷹在這時候突然間插了進來。
像是帶著幾分明顯故意的捉弄。
而他說出來的話讓千葉楓的臉猛然沉了下來。
身子也有過片刻的僵硬！
而遲暮老人在聽到黑鷹這麼說的時候，又將矛頭轉向了千葉楓。
「你說你這小子，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嗎？人家上門也是客，怎麼能這樣對人家呢！」
遲暮老人這一聲不明就裡的責難讓千葉楓心裡越聽就越惱火！
「師父！」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要跟這老頭怎麼解釋。
難不成他要跟他說，這只該死的悶頭鷹為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丟下他嗎？
該死的，他受夠了這只悶頭鷹的冷落了！
他堂堂鎏玉山莊的右護法，絕世無雙的美貌，要什麼人沒有？
憑什麼要被這該死的混蛋鷹牽著鼻子走？
「楓，這就是你說的要盡孝道？師父讓你做個菜招待一下師父的朋友都不肯，還跟師父擺臉色了，你說這是孝道？」
遲暮老人板起了臉。
不過，說也奇怪，這小子好像真的很生黑兄弟的氣。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讓這小子如此動怒？
難道是藺冉？
可是藺冉不是黑兄弟的娘子嗎？
就算說要搶，也是他搶黑兄弟的吧？
他還有意思生氣？
或者是……
黑兄弟除了藺冉這個娘子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才是讓楓這臭小子如此生氣？？
千葉楓被遲暮老人的問題問得無力反駁！
狠狠地朝黑鷹瞪了一眼之後，他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師父稍等，徒兒馬上去做！」
說著，便朝遲暮老人說的那條大缸走去！
徒手撈起裡面的兩條魚便朝廚房裡怒氣沖沖地過去。
廚房內，千葉楓的臉從頭到尾都難看得厲害！
最可憐的，就屬他手裡的那兩條為了讓他發洩怒氣而壯烈犧牲的鯉魚了。
「悶頭鷹，我讓你吃！該死的！我讓你吃！」
手起刀落，他將手中的兩條魚給剁得粉碎。
「喂，我就讓你這麼生氣？」
黑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靠得他很近。
說話間透出來的熱氣直接傳入千葉楓的耳邊。
如此近的距離跟曖昧的站姿驚得他將手中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往日身手如此好的他，竟然無法躲開那掉落在地的刀子。
「呃……」
玄鐵製成的鐵刀重重地砸在他的腳趾上，痛得他悶哼出聲。
「悶頭鷹，你進來幹什麼！」
他一臉惱火地對他吼道，這邊蹲下身子，咬著牙揉著被砸得泛疼的腳趾。
「我看看！」
不顧他的怒吼，黑鷹蹲下身去，眼神中帶著幾分緊張。
第一次在黑鷹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緊張，千葉楓的心裡猛然咯登了一下。
可是想到以前黑鷹的那些態度，他的臉色便立即斂了下來。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被刀砸了一下而已！老子是個男人，這點痛還承受得起。」
說著，推開黑鷹，蹲下身去撿起那把刀，重新站到爐灶前。
而黑鷹見他並沒有受傷，倒也沒有堅持什麼。
看他那滿腔怒火又很不情願下廚的模樣，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見他黑著臉，在那條已經被他摧殘成肉泥的鯉魚上忙碌著。
他的唇角帶著幾分玩味般地微微上揚。
「你師父跟我說，你除了生孩子之外，女人會的東西你都會，是不是真的？」
那輕佻的口吻，曖昧的語調，讓千葉楓原本就燒得厲害的火氣更是到了瓶頸！
猛地將手中的刀子一扔，他轉身推開黑鷹，怒道：
「老子是男人，不是你要的女人，別跟老子來這套！」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千葉楓自稱「老子」，黑鷹越發覺得新鮮了起來。
他印象中的千葉楓向來是溫文爾雅的，只有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爆粗口！
眼眸對上他因火氣而泛紅的白皙皮膚，他輕笑出聲。
手指，輕輕地劃過千葉楓那細嫩的臉頰，帶著幾分故意的挑逗。
「誰跟你說我要女人的？」
說著，他上前湊近了他一步。
嚇得千葉楓忙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了起來。
「我……我管你要女人還是要男人，你給老子出去！」
說著，拽著黑鷹的手臂就往外走，「吃完這頓，你就從老子的視線裡滾出去！」
說完，鬆開了他的衣袖，重新回到灶台前。
心裡，卻莫名地有些酸楚了起來。
因為這只該死的悶頭鷹，他已經多少次把自己弄得不像自己了。
多少次因為他，把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
可是某些人就是不稀罕！
好，既然他不稀罕，他有那麼在意幹什麼呢。
手裡失神地拿著那把刀切著，腦子裡全是黑鷹那雙緊張藺冉的眼眸！
他承認，他真的嫉妒了！
每一次，只要藺冉有什麼事，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到藺冉身邊。
每一次，他永遠會將他排到藺冉後面！
他不介意他對藺冉那麼衷心，甚至不介意他以身犯險地保護藺冉。
可他介意的是，他總是在把藺冉排完之後，才會想到他。
刀子依舊在他的手裡忙碌著，卻在這時候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給按住了！
側過頭，卻是黑鷹那雙充滿慍色的眼神。
「既然要做菜就給我專心點，你不想要你的手指了嗎？」
黑鷹的眼裡，帶著明顯的不悅之色！
聞言，千葉楓才注意到自己這一刀要是沒有被這只臭鷹給抓住的話，手指就要報廢了！
心裡，驚了不小。
他將刀從自己的手指邊上輕輕移開！
視線投向黑鷹那帶著幾分餘悸的眼神，不自然地開口道：
「你不在這裡，我就可以專心了。」
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句話中帶著明顯讓人曲解的歧義。
聽他這麼說，黑鷹鬆開了他的手臂。
看著他心虛的眼神，輕笑出聲。
「你的意思是說，我站在這裡會讓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來？」
「你……」
黑鷹的臉上，帶著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不知道之前的黑鷹是不是一直在裝深沉。
現在的他，從哪裡都不能讓他跟之前那個板著臉，天生就沒有表情的悶頭鷹聯繫在一起。
看著他那明顯帶著無賴的表情，他決定選擇無視！
最好這一頓吃完了，他就給他滾得遠遠的！
他已經死心了。
當他決定再一次追著藺冉出去而讓他放手的時候，他就真的決定放手了！
視線投向黑鷹，少了剛才的怒氣，現在的他，表情看上去竟然是讓黑鷹有些緊張的平淡之色。
「你出去吧。」
千葉楓的口氣帶著幾分無力，轉身重新回到灶台前開始忙碌起來。
「楓……」
莫名的，黑鷹在看到千葉楓那無力又淡然的表情時，心裡緊了一下。
「師父說讓我好好招待你，我可不敢把你怠慢了，出去吧，廚房不是你這個客人該待的地方。」
帶著賭氣的口吻，他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他笑著自語道：
「師父說的對，除了生孩子，女人會的我都會，只可惜……」
他轉頭看著黑鷹，苦笑道：
「只可惜，我不是女人。」
他心裡想得跟黑鷹一開始的想法是一樣的。
兩個男人的感情，違背道德倫理，或許，這本身就是不應該發生的。
只是，到了他自己身上，明知不可以卻又是不能自已！
阿澈被他害死了，或許也是因為這違反天意的孽情。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楓……」
「悶頭鷹，不要再在這裡干擾我做事了！」
千葉楓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黑鷹，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就在黑鷹錯愕的當口，他看著他，唇角向上勾起，道：
「當你一再地吼著我，讓我放手的時候，我真的不想放，可是現在，我真的想要放手了！」
「楓，你說什麼？」
黑鷹一把拽過千葉楓的手臂，看著他那雙看透事情的淡漠眼眸，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卻見千葉楓的眼裡在這時候閃過一道冷光。
「不要逼我在師父這裡對你動手。」
他的唇角向上冷冷一勾，「你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一把甩開了黑鷹的手，重新將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兩條魚上。
心思卻酸澀得厲害。
悶頭鷹，我真的不想放手，你知道嗎？
可是，我發現，讓你把我排到第一位，真的很累。
他的眼眸垂了下來，手，依舊在兩條魚身上忙碌著。
身後，黑鷹淡淡地看著千葉楓那淡然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苦笑。
「好，我出去。」
對著千葉楓的背影點了點頭，他轉身，拉開了廚房的門簾走了出去。
他不怪他，畢竟一開始都是他在傷他的心。
飛天崖上，他不聽他的勸阻，硬是要爬下那懸崖去救堂主，明知那是死路一條，
可他不去想他心裡的擔憂，腦子裡只有自己自私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