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獨孤嚴
提起腳走出院子沒多久，便看到不遠處的千葉楓，正坐在河邊發呆。
月光下的他，看上去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氣息。
還是那一頭亞麻色的長髮，那美得妖孽臉龐。
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更加美得驚人！
如果他是一個女人，那將是天底下所有人男人都想得到的尤物吧？
哪怕他只是這樣靜靜的坐著，都帶著一種讓人不能移開視線的吸引力。
他提起腳步，緩步朝他走近。
卻在這時候，他的身後出現了另外一名男子。
同樣是一副俊美的臉蛋，卻跟千葉楓那陰柔美不一樣，這名男子的美帶著幾許陽剛之氣。
在千葉楓的身後站定，他看著他，輕笑道：
「除了阿澈之外，還有誰讓千葉護法變得如此沉默了？」
男子在千葉楓的身後出聲，讓千葉楓吃驚得猛地轉過頭來。
看到他身後的人，千葉楓眼裡在閃過一絲訝異之後，便對他笑了起來。
「嚴，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男子，笑問道。
被他叫做嚴的男子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他笑著開口，側過頭看向千葉楓那笑得有些勉強的俏顏，繼續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誰讓你這麼苦悶了？」
千葉楓因為他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沉默稍許之後，才聽他開口道：
「沒什麼，一個讓我自作多情的人。」
他有些隨意地回答道，卻讓他身邊的男子微微變了臉色。
他是之前為千葉楓死掉的獨孤澈的哥哥獨孤嚴。
當年江湖上也是名聲鶴起的青岳派少主。
自從當年獨孤澈死了之後，青岳派一夜之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而作為少主的獨孤嚴也在那一夜突然消失了。
後來，千葉楓才知道，青岳派的那一次災難也是跟宮如雪那一夥人有關。
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千葉楓。
可沒有想到最後獨孤澈竟然會因為他而自刎。
獨孤嚴在愣了半晌之後，便輕笑出聲來。
「能讓你自作多情的人，看來也不簡單。」
莫名的，千葉楓覺得獨孤嚴的語氣聽著有些怪異。
側過頭看向他，卻又不曾覺得他哪裡怪。
從他臉上收回視線，他淡淡地開口道;
「不簡單又如何，從頭至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
說著，他從坐著的那塊大石上站了起來，笑道：
「難得你也來了，陪我喝幾杯吧。」
聽千葉楓這樣提議，獨孤嚴也跟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也好，就讓我陪你散散心。」
「多謝！」
回以一抹動人的笑容，他隨同獨孤嚴朝村裡的一家酒莊走去。
身後，黑鷹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裡不免一陣吃味。
轉身想要離開，可腳步卻偏偏不聽使喚。
看著千葉楓跟獨孤嚴離去，他的腳步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酒莊——
「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吃晚飯？」
聞言，千葉楓的笑容在嘴角顯得有些僵硬了一下。
跟著變笑著搖了搖頭，「吃了一點。」
「沒吃飽？」
「這樣都看得出來？」
千葉楓端起酒杯，朝獨孤嚴敬了一下，便往嘴裡送去。
只聽獨孤嚴笑著回答道：
「楓，這天底下瞭解你的人，可不是只有阿澈一個。」
他的話，帶著一抹深意。
話中那曖昧的語調讓千葉楓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放到嘴邊的酒杯也在這時候微微一抖。
眉頭一皺，他將杯中的就一口喝了下去。
跟著，面帶著不自然之色地笑道：
「差點忘了你跟阿澈是兄弟，都瞭解我也不奇怪。」
他刻意地曲解了獨孤嚴話中的意思。
有些事，他不想去正視，也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付太多的人了。
獨孤嚴明白千葉楓這句話的意思，倒也沒有道破。
只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別顧著喝酒，先吃點東西進去吧。」
說著，他給千葉楓夾了一些菜，送到他碗裡。
這樣的舉動，在常人看來亦有些奇怪，更別說是不遠處那個已經被醋意淹著的黑鷹了。
看到獨孤嚴給千葉楓夾菜的這一幕，他手中的拳頭便開始握緊了。
再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更是吃味得厲害。
該死的！
不是說要娶宛伊嗎？
大晚上的跟一個男人來這裡喝什麼酒？
他可不認為這個男人真的只是跟他稱兄道弟而已。
難不成妖孽楓他看不出來嗎？
黑鷹的心裡酸酸的，吃味得厲害！
漆黑又犀利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千葉楓那張魅惑眾生的小臉上，那笑容是越看就越讓他覺得礙眼。
該死的，妖孽楓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很有吸引力？
是個人他都想勾引嗎？
「嚴，一開始，我以為他像阿澈，所以我才會對他動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對獨孤嚴如此坦誠地開口道。
獨孤嚴聞言，將眼眸投向他，卻見他苦澀一笑，繼續道：
「可我發現根本就不是，除了他跟阿澈長得像之外，我找不出他身上有那些地方可以跟阿澈相比的，可我還是情不自禁的將心給了他，給的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說到這，他的嘴角有些苦澀地微微扯動了幾下。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眼眶有些泛紅，有些發燙。
他不承認自己心裡其實很苦。
傲慢如他，從來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雙眼發酸發紅髮燙，應該是酒精作用引起的。
他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為什麼連這酒都讓他喝出了一些苦澀的味道。
他就不信這酒也是苦的。
帶著幾分賭氣一般，他乾脆直接端起酒壺往自己的喉嚨裡灌。
「咳咳……」
喝得有些急，嗆得他忍不住猛咳了起來。
止不住的咳嗽讓他整張臉咳得緋紅，甚至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見狀，獨孤嚴皺了皺眉，從他對面站了起來。
走到他身邊給他拍著背，微微責備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連一點自制能力都沒有了？」
他看著面色有些痛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手，輕撫著他的背，眉頭緊鎖。
甚至……甚至還有些莫名地吃味了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千葉楓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可他確定，這個「他」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這裡借酒買醉發洩自己的情緒了！
只見千葉楓端著面前的酒壺，苦笑了幾聲。
眼神帶著幾分醉意的迷離，他端著面前的酒壺，任憑獨孤嚴給他拍著背。
不遠處，黑鷹看著獨孤嚴對千葉楓如此親暱又面帶愛惜的模樣，心中那罈醋被重重地打翻了。
「呵呵，自制力？」
千葉楓的眼神因為酒精的作用看上去有些迷離！
泛紅的雙眼有些迷濛地盯著眼前的酒瓶把玩著。
「如果我真有自制力的話，就不會讓自己愛上一個男人了！」
他有些激動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酒精讓他整個身子有些發軟發燙。
他看著獨孤艷，笑得有些醉了。
「呵呵，嚴，過……過幾天我就要跟我師妹成親了，到時候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去想了。」
伸手端起面前的兩個小酒瓶子，將其中一瓶遞給獨孤嚴，道：
「嚴，為了慶祝我擺脫了那只斷子絕孫的悶頭鷹，我們把這酒全干了。」
說著，拿著就拿起酒瓶又一次往自己的喉嚨裡灌去。
「楓，別喝了！」
獨孤嚴皺著眉，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千葉楓，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心疼。
伸手欲將千葉楓手中的酒瓶奪下，卻被千葉楓給躲開了！
「嚴，你真……真沒義氣，陪我喝酒都不願意！嚴，我要成親了，我是一個男人，真正的男人，我也會娶妻生……生子的。」
他的腳下越來越不穩，說話間腳底下還出現了好幾次的踉蹌。
要不是獨孤嚴拉著他，估計整個人都摔在地上了！
鎏玉山莊堂堂右護法，曾經的意氣風發，曾經的自信都在這時候不復存在了！
他像個心情鬱悶的孩子，在獨孤嚴的懷中鬧著脾氣。
「嚴，你……你有沒有覺得我是個白癡，我是男人啊，我怎麼會喜歡上男人呢？我是不是有問題，你……你說……」
濃重的酒味從他的口中傳出來，他揪著孤獨嚴的衣襟，猛地拉向自己。
「我有問題是不是，我是個大男人，我七尺男兒，我……我竟然會喜歡男人，我活該被他吼，活該被他冷落……」
說到這，他的心裡越說就越覺得滿腹委屈！
酒精的那一股似乎上來了，他抓著獨孤嚴，一個勁地說話。
獨孤嚴沒有插話，只是看著他有些痛苦的眼眸，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千葉楓原本就美得有些絕倫的那張白皙臉蛋在酒精的作用下帶著紅暈。
這時候的他，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獨孤嚴看著他半瞇著雙眼，像個孩子般地站在他面前說話，他的心裡有些心悸。
情不自禁地伸手拂上他的臉頰，卻見他在這時候忽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鼻尖傳來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耳邊還有輕聲的喃喃自語。
「我……我真的是白癡，我是個男人，我是個男人……」
他閉著眼，在孤獨嚴的肩上不停地呢喃著：
「老子也是個男人，憑什麼被悶頭鷹牽著鼻子走，憑什麼……」
那不滿的聲音中帶著不甘示弱的抱怨。
第一次跟千葉楓靠得這麼近，獨孤嚴的手有些情不自禁地拂上他那一頭傾瀉下來的亞麻色長髮。
心中猛然一動。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體香，他的心裡便像是有好幾千隻小鹿在隨便亂跑著。
手，輕撫著千葉楓的長髮，他的心裡竟然有些滿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