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戰前
下班的高峰期已經過了。聯邦大廈內大部分公司的辦公室都已經人去屋空。豪華的走廊和電梯間也不再像白天的熱鬧喧嘩，一片寂靜。
悅耳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一個高挑靚麗的白領美女從走廊裡急匆匆穿過，向電梯間走來。她手裡抱著一疊剛剛打印好的資料件，白衣如雪黑如瀑，有著一張完美到無可挑剔，任何人見了都驚為仙人的臉。
美女來到電梯門前，伸出一根晶瑩如雪的玉指，按下了電梯按鈕。電梯門很快開了，美女快步走進了電梯間，正想按下關門的按鈕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年男子急匆匆跑了過來，焦急的喊道：「不好意思等一下。」
隨後，年男子走進了電梯間，按下了關門的按鈕，然後回頭客氣的對美女點頭微笑表示謝意。他穿一套米黃色的名牌西裝，個頭有些偏矮，但身上卻瀰漫著一種自然隨和的氣質，一看就屬於那種溫爾雅很容易讓人接近的人。
白領美女也回以他淡淡一笑，表示客氣。管這笑容只是禮貌性的驚鴻一瞥，但那一瞬間的美麗還是讓年男子情不自禁的一怔，似乎被這笑容所震撼了。年男子暗暗嚥了口唾沫，急忙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扭過頭聚精會神的注意著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樓層數字。
兩個人都是去往一層的，電梯不緊不慢的運行著，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年男子有些不確定的側頭看了身邊的美女兩眼，終於開口道：「請問，你可是籐木影像的白色白小姐？」
白領美女有些吃驚的看了看年男子一眼，疑惑道：「我是白色。請問你是？」
年男子舒了口氣，微笑道：「我是你的同事——籐木公司國分公司的市場總監：佐籐。」
說著，他習慣性的伸出了手準備與美女握手，卻尷尬的現對方的手裡抱著一大疊資料，根本騰不出手與自己握手，只好很尷尬的笑笑，收回了手。
被稱作白色的白領美女歉意的笑笑，然後有些誠惶誠恐的說道：「原來是佐籐先生！失禮了。籐木玉竹有這麼多員工，您居然能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太意外了。」
「白小姐絕世芳華，有幸見過一次便是三生有幸，怎敢輕易忘記？呵呵……」佐籐半是恭維半是自我解嘲的笑道。而後他看了看白色手上抱的一大摞資料，疑惑道：「如果沒記錯的話，白小姐應該剛來籐木不久？怎麼帶這麼多公司件回家？」
「就是因為初來乍到，對工作還不是很適應。所以這幾天總是覺得手忙腳亂有些吃力。為了避免出錯慘遭罰款，只好多下點功夫，乘著下班時間多多研究一下這些件，爭取早些做到得心應手。」白色落落大方而又不失幽默的回答道。她的聲音柔和而不失圓潤，聽上去悅耳至極，恰如那拂面而來的春風般令人心曠神怡。
聽完白色的話，佐籐的臉上頓時閃現出讚賞和驚訝的表情來。他真誠的笑道：「白小姐不但美貌出眾，而且肯努力吃苦，我們籐木公司能聘得您這樣的人才，簡直是三生有幸！不過就我私人來講，我想勸告白小姐一句，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太過心急導致過操勞哦。」
「多謝佐籐先生關心。」白色微微頷，對佐籐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佐籐再次陷入到那美麗笑容帶來的震撼。
正這時，電梯出「叮」的一聲輕響，一樓到了。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工作上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打給我。雖然我不能經常玉竹這邊，但我想我還是能幫上忙的。」走出電梯後，佐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向白色，卻現白色佔住了雙手，於是輕輕將名片放了白色手上的資料裡，微笑著對她說道。
「謝謝佐籐先生關心。」白色客氣的對佐籐笑笑，說道：「那我先走了。」
「白小姐是開車來的麼？如果有需要，我也許可以捎你一程，我正好也要出去。」佐籐跟白色身後一邊向大樓門外走，一邊客氣的說道。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男朋友外邊接我。」
說著，白色加快了腳步，走出了聯邦大廈，走進樓外金黃色的陽光裡，微風吹拂起她烏黑的絲，簡直就像上天下凡的仙女，站門前的佐籐情不自禁的看的有些癡了。美麗是沒有國界的，從日本到國，佐籐走過了很多地方，見過了太多的人，但像現這樣真正對一個女孩的美麗感到驚心動魄，還是生平的第一次。
一身白衣的白色穿過聯邦大廈門前的廣場，一個黑衣少年便急匆匆從對面迎了上來，先是接過了她手上的件資料，然後兩人挽起手，親密的向遠方走去。夕陽的餘暉下，他們黑白鮮明的背影是那麼的溫馨，就像一幅浪漫極致的畫。
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淹沒滾滾的人流消逝不見，佐籐才收回了目光，臉上堆起一絲淡淡的苦笑。然後大步向門外走去。
「你這個臥底貌似做的有些太稱職了。」
穿梭如織的人流，木子掂了掂手裡的一大摞件，苦笑著對身邊的歐陽色說道，「怎麼帶這麼多件出來？你不會是想多拿些日本人的件出來，當做廢紙賣掉賺錢？」
「不多帶些件出來裝作用功的樣子，怎樣解釋我下班這麼晚？而且總是後一個離開公司？」歐陽色莞爾笑道。「不過我現做個白領也很好玩的，每天需要處理這麼多字和數據，很鍛煉腦力呢。」
「那簡單。」木子一邊狼狽的用下巴穩定著懷裡搖搖欲墜的件，一邊笑道：「要不我們改天也開個公司玩玩？到時我做董事長總經理什麼的，你做白領——哦不，你當然應該做我的秘書。」
「木無常經理和白色秘書麼？」歐陽色笑道，「貌似我們開過公司了。還與秀溪的鼎龍傢俱廠談過大生意呢……」
「好了現言歸正傳。」木子站住身形，正色道：「事情進展的怎樣了？你大約還需要多久？雖然你說做臥底白領很好玩，但我還是不想你再籐木待下去了。」
「為什麼？」歐陽色眨了眨眼睛，淺笑著問道。「你是不放心我的安全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大可放心了。千顏為我畫的這個妝實是高明至極，有時候照鏡子我都不敢相信那裡面是我自己了……」
「但事實是，不管千顏為你畫的妝如何高明，你還是個美女，無論你走到哪裡，還是會引人注目……用千顏的話說就是，想把你化醜一點，簡直是勢必登天。你說，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放一個變態的日本人手下當臥底，我能放心麼？」
「那麼現我也言歸正傳。」歐陽色收起笑容，淡淡說道：「事實上今天就可以作為我臥底生涯的後一天了。」
「什麼？」木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色疑惑道，「你都搞定了？不會這麼快？」
「會。」歐陽色轉過頭，將深邃的目光投向背後氣勢恢宏的聯邦大廈。「明天早上八點，所有聯邦大廈內的工作人員打開電腦的一瞬間，都會讀到菲兒的遺書，都會徹底瞭解佐籐面具下的真實嘴臉……」
「那麼，那段饅頭被害的視頻呢？有沒有搞到？」木子緊張的問道。
「這裡。」歐陽色從木子抱著的一大摞件裡抽出一個件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光盤說道：「就是它了。事實上今天帶這麼多件出來，就只有它是有用的，好了，現你可以把剩餘的全部扔進垃圾桶了……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歐陽色說到後，忽然現木子一直呆呆的盯著自己的臉看個不停，於是很奇怪的揉了揉俏臉，疑惑道。
「我是考慮，我應該叫你歐陽色，還是叫你黑客天使……」木子一邊將手裡的件塞進垃圾桶，一邊笑著看著歐陽色道。「千顏經常說的一個詞語就是：面具。我想你籐木的那些同事們，一定想不到白色這位貌若天仙的同事，面具下掩藏的會是一個無敵的黑客之王的面目……」
面具……歐陽色不由的露出一絲別有深的微笑。
自從離開濱北，義無反顧的從當初那個單純的電腦老師化身為白無常之後，歐陽色跟隨木子走過了太多的地方，經歷過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江湖的險惡，一段段曲折的恩怨情仇，使得她對於人性的貪婪、虛偽、殘暴，都有了足夠深刻的認知，比起任何同齡人，都加成熟和知性。
就幾分鐘之前，她還剛剛領教了戴上面具後的佐籐那溫爾雅彬彬有禮的君子形象，那分明就是一個體的上司，一個隨和的朋友，一個能與任何人坦誠相處的日本友人。誰又能想得到，摘下面具後的佐籐，會是個心理扭曲慘無人道的變態狂？！
不過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後的歐陽色，早就完全進入到了白無常的狀態了——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戴著面具生活的。佐籐是這樣，自己也是這樣。
佐籐的心目，剛才遇到的自己一定會是個工作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漂亮白領？
他也絕對想不到，摘下面具後的自己，會是個殺手——一個會要了他性命的殺手。
陰森空曠的倉庫，獰笑著的惡魔，遍地的鮮血。
當視頻播放到日本國旗被燒燬，饅頭徹底昏迷的那一瞬間時便停止了。
然後，整個房間裡一片死寂。
沒有人記得上前關掉視頻，包括已經不是第一次觀看的歐陽色。
死神團隊的所有人都圍坐電腦前，一片沉寂。
許久，「啪」的一聲脆響忽然從帝傑手上傳出，眾人從失神清醒過來扭頭看去，原來是帝傑盛怒之下，居然把手裡的酒杯捏碎了。
「我正式提出申請！」小命第一個咬牙切齒的吼起來。「這個任務一定要由我來親手完成！我要用世界上殘忍痛苦不可思議的方式，將這三個小日本弄死！」
「木子，要不這次我們不用意外了。」飛揚翻動著手裡的刀片冷冷的說道，「這三個人交給我自己就好了，我絕不會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
「如果那樣的話，佐籐留給我。」一向沉默似水的風影懷抱雙臂冷冷的搭話道。
「大家的心情我自然理解。」木子鬆開緊握的雙拳，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說道，「如果從我的繼父算起，我已經殺了很多人，用殺人如麻來形容我自己並不為過。我當初殺每個人的時候，都曾以為他們是世界上該死該殺的人。」
「這次不同。」帝傑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手指上的酒液一邊說道，「之前我們面對的，不管是貪婪還是殘暴，都是些個人恩怨，而這次，沒想到我們居然牽連到民族仇恨來了。」
「不管是民族仇恨還是個人恩怨，重要的是，佐籐三人的形狀已經脫離了人類行徑的底線了。」小命冷哼道。「當初賈耀案，我曾以為賈耀的形狀已經是凶殘沒人性了，沒想到他和佐籐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當然，當時機場的時候我就說過，小日本是世界上變態無恥的人群，當時你們還說我是憤青，你們瞧，現還是應驗了……」
「好了請大家聽我把話說完。」木子苦笑道。「我的意思是，以大家目前的心境，已經不能做到冷靜的思維和處理問題了，我們目前殺氣過盛，只會讓我們的計劃變得困難糟糕，而我們的陣腳大亂，只會使得對手猖狂有主動性。」
「那麼你的意思是……」千顏一邊自己纖纖十指上塗著紅指甲，一邊輕聲問道。
這時候所有人也都停止了言，包括義憤填膺的小命和殺氣顯的飛揚和風影。
大家都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投向木子。
「冷靜。」木子重坐回沙，淡淡的說道，「現大家都需要冷靜，包括我自己。現佐籐的罪行我們已經掌握，而且明天一到，色為他獻上的那道早餐足夠讓他臭名遠揚了。所以越是這種關鍵時刻，我們大家就越要沉住氣，只有冷靜下來，才能做出足夠完美的計劃，讓佐籐得到應有的懲罰！」
「佐籐這種人罪該萬死，所以不值得我們為他陪葬。」歐陽色適時的替木子補充道。
「明白。」帝傑點了點頭，第一個站起身說道：「那麼大家就先各自散去，設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有用冷靜的心態處理問題，才會有必勝的把握。嗯，我先走了……」
說完，帝傑轉身向門外走去。他一走，小命、風影、千顏飛揚幾人也紛紛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然後房間裡很快只剩下黑白無常二人，呆呆的面對著靜止了很久的電腦屏幕。
「我能感覺到你的殺氣。」歐陽色一邊關上電腦，一邊輕聲對木子說道。「雖然你力掩飾，但我仍然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殺氣，比當初面對賈耀時加強盛，加狂野。」
木子並沒有接過歐陽色的話題，而是捻了捻額前的頭，忽然扭過頭問道：「你做臥底的這幾天裡，應該和佐籐打過交道？」
歐陽色點頭：「當然。」
木子也點了點頭，捻著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始終有個感覺，就是佐籐並不是正常人，他就像有著嚴重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不牽扯到日本利益和民族榮譽的時候，他會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而一旦牽扯到這兩者，他馬上就會變得瘋狂，變得歇斯底里。我一直奇怪，日本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佐籐這樣的人？國印等國家，人口是日本的無數倍，遭遇的外來侵略和凌辱也多一些，但這兩國的人民就沒有日本人這麼偏激……」
「我想也許是和日本人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歐陽色皺眉說道，「軍國主義思想日本的肆虐，導致很多日本人比如佐籐，從小就接受這種天下唯日本獨大的錯誤思想熏陶，兒童時期就長期這種教育下耳濡目染，這就是日本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多佐籐這種人的原因……不過，你為什麼忽然想到問這個？」
「事實上我剛才一直想，憑借死神團隊目前的實力，殺佐籐三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我考慮的是我們能不能通過這件事情，做點對日本有提醒和警告意義的事情呢……」木子捻著額前的頭說道。
「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歐陽色饒有興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