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櫻花凋零
視頻的拍攝背景是一個廢舊的有些陰森的大倉庫裡,視頻一開始,鏡頭便定格一個打開了的工具箱裡,箱子裡有橡皮管、打火機、各種尺寸和形狀的刀片、錘子、螺絲刀等等一些奇怪的工具,然後鏡頭緩緩推移,鎖定到了一個低垂著頭顱的人物身上。當菲兒看到人物身上穿的山裝時,她的一顆心頓時砰砰亂跳起來。而當鏡頭進一步推進,終於照到人物的整張臉時,菲爾終於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饅頭!
居然是被五花大綁著的饅頭……沒錯,這就是那段一直被佐籐珍藏起來的錄像。
接下來的時間裡,菲兒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愛人被折磨直到變成植物人的全部過程。
佐籐這幫禽獸不如的人渣,原來饅頭變成植物人前,讓他受了這麼多慘無人道的折磨和***!
慘不忍睹的細節,讓任何人看了都會落淚的反抗過程!
原來自己的愛人居然如此勇猛如此英雄,被綁住身體而且是一對三的情況下,硬是讓佐籐三人都受到了重創。
當看到後,饅頭被強行扭著給日本國旗叩頭謝罪,然後瘋般撞牆,叼著國旗衝向油燈的那一幕時,菲兒終於忍不住放生痛哭起來。
死則死矣,自己的愛人,居然是受了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用這種淒慘壯美之極的方式結束生命的!
視頻被連續播放了三遍,直到菲兒用力的抱住頭摀住耳朵擋住眼睛不忍再看,佐籐才心滿意足的關掉了視頻。
然後他故作神秘的走到菲兒跟前,她耳前認真的說道:「沙揚娜拉,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鎖定饅頭為目標,認定他就是抗議參拜神社的學生的領頭者的麼?」
這句話無疑像一盆當頭澆下的冷水,頓時讓悲痛欲絕的菲兒清醒了下來。
是啊,佐籐三人不是名古屋大學的人,他們是怎麼知道饅頭是領導者和組織者的身份的?!當時名大的反對學生團體有三多個人,大多都是來自韓的留學生,反對參拜神社的問題上都是熱情似火爭先恐後,不夠瞭解和清楚他們身份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那麼迅速的鎖定饅頭就是目標的。
也就是說,肯定是某個人或某些人,有意或者無意間給他們提供了情報,幫助他們迅速鎖定了饅頭為目標。
這個告密者是……「你男朋友很忙麼?怎麼都沒有來接你?」
當時夕陽西下,自己正抱著一摞課本無精打采的走走廊裡,佐籐老師迎面走了過來,笑著問自己。
「他近忙著呢!他可是這次抗議參拜神社名古屋大學學生反對團的起者和策劃者!現參拜日期逼近,他正忙的焦頭爛額不可開交呢……」當時想到佐籐老師是典型的尊重史實的和平主義者,於是自己便很是自豪的說出了真相。
「原來是這樣……」佐籐老師臉上閃現出滿意和讚賞的表情,然後不緊不慢的向遠方走去……想到這一幕,菲兒的心頓時變得冰冷一片,向黑暗的潭底沉了下去。
「沒錯,就是你!是你親口出賣了你的男朋友,親自把饅頭送向死亡的!哈哈!」佐籐還嫌這個效果不夠震撼,於是故意她的耳朵前,得意忘形的大笑道。
是我……真的是我!
老天,親手把饅頭送上絕路的,居然真的是我!
剎那間,冰冷的感覺席捲了菲兒的全身,響徹耳邊的佐籐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像是化作了千千萬萬支尖銳細長的鋼針,不停的狂刺著她頭顱上的所有皮膚,讓她亂作一團痛作一團。佐籐的臉是迅速視線模糊起來,後只剩下一個淡淡的會著笑聲的輪廓……「不!饅頭!」過的悲痛似乎激了菲兒體內所有的潛力,她再次掙扎著從沙上跳了起來,抄起旁邊桌子上的煙灰缸,像一頭瘋了的母狼似的對佐籐亂打亂砍。
猝不及防下,佐籐的臉上和手上被菲兒抓傷打傷,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抓住了一個機會,一拳砸菲兒的後頸上,菲兒猛然間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不甘心的緩緩軟倒地。
「我是不會殺你的。我只是要讓你永遠記得,是你親手出賣了你的愛人,送他上絕路的!哈哈!」
聽完佐籐這句得意洋洋的告別,菲兒的視線終於徹底淪為黑暗……當菲爾再次從昏迷清醒過來爬起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多鐘。她現自己還是躺辦公室的地板上,偌大的辦公室除了自己外再無旁人,佐籐已經走了。
他居然真的沒殺自己,也不擔心自己去報警去揭他。
把佐籐三人的所作所為從前到後想了一番,菲兒絕望了——他們這幫人渣,做事從不留下任何證據,自己就算找到警察調查他們,也是因為證據不足而無濟於事。
接著,她又開始思復仇的方法。
饅頭不能白死,孔柔不能白死!
她要替他們復仇!
可是,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孤苦伶仃的女孩,有什麼好辦法能對付得過三個老奸巨猾的日本惡徒?
想了很久,她終於決定了該怎麼做。
她掙扎著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用字記錄下了這件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纖巧的十指因為距離的顫抖而不再靈活,晶瑩的淚珠源源不斷的滴落鍵盤上,出簌簌的聲響,就像名古屋櫻花落地時的聲音……寫完郵件後她離開了聯邦大廈,走出大樓的時候她仰望了一下背後整個大廈的高,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下來。
她已經決定自殺。
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獨自苟活下去,沒有臉面再面對年邁的公婆,因為,自己就是那個間接害死饅頭的兇手!!
只有用死亡這種慘烈的方式,才能引起警方的重視和參與,然後錘子將自己留給他的郵件一曝光,佐籐便再也無處遁形……所有的事情準備好之後,第二天的黃昏,夕陽如血的時候,她換上了那身火紅色的連衣裙——那是她名古屋第一次見到饅頭是穿的衣服。
然後,她心平氣和的坐了聯邦大廈的樓頂。
高空的風徐徐吹過,掀動她柔順的絲,就像饅頭溫柔的手指。
然後她驚訝的現,饅頭真的出現了西方絢麗的晚霞裡,微笑向自己招手。
我來了,饅頭。
菲兒將後的負累——腳上的高跟鞋扔掉,然後義無反顧的張開了雙臂,撲向遠方的愛人寬廣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