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辛仔棋低下/身去拍拍宋佳的肩，故作安慰道：「佳佳，開心點。這也是夏夜關心你，對你的磨練呢！我先走了啊！」
聽到他們的腳步消失在門口，宋佳低著頭，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心好痛……
不為被人羞辱，不為被人打巴掌，只在夏夜漠然轉身的剎那，她的心就被深深地刺痛了。
可惜，事情還沒有結束，吳秘書根本不打算放過她。尤其剛才看到夏夜的反應之後，幾個秘書就像注射了強心劑，說話更加大膽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秘書們迅速關閉，防止聲音流瀉出去。
「宋佳，做錯了事，還不道歉？」秘書甲道。
「快點！別以為當過幾天總經理秘書就有什麼了不起！做錯了事一樣得受到懲罰！」秘書乙道。
「宋佳，你最好把我的鞋給擦乾淨，還有把我的襪子也拿去洗了烘乾！」秘書吳道。
……
宋佳狠狠地閉上眼睛，盯著吳秘書還沾著水珠的鞋尖，手指將抹布擰得更緊。
吳秘書將腳湊到她前面，一隻手用力按住她的頭，低聲威脅：「快點擦！難道還要我去把總經理再叫回來，讓他親自命令你才肯幹活嗎？」
宋佳蒼白的唇瓣咬得泛出血絲，顫抖地伸出手去，將抹布輕輕地抹著。
「該死，你故意的是不是？」吳秘書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她可是嫉妒宋佳許久了。一腳踢在宋佳的手臂上，她自己退開兩步，飛快地扯下襪子，扔到宋佳的臉上，「馬上給我去洗。」
宋佳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萬萬沒想到蕭氏企業裡還有這樣素質惡劣的女人，讓她柔順的好脾氣再也忍不住了。剛才從夏夜那裡得來的委屈和怨怒一下子爆發，她用力將抹布甩向吳秘書。
吳秘書氣得全身立刻抖了幾下，眼中露出要吃人似的目光。
宋佳一衝動便什麼都顧不得了，盯著她先開口道：「我才不給你擦！這臭襪子要洗你自己洗去，今天的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憑什麼全怪我？」
「你……你……你還真是膽子太大了！你可知道，就連總裁夫人都對我客氣說話，你一個小小的清潔工，竟敢這樣囂張？」吳秘書多公司多年，業務能力的確不錯，夏迷諾很喜歡叫她辦事。
宋佳甩甩頭：「清潔工又怎樣？一樣為蕭氏服務！你要不滿意，你可以去總裁夫人那裡告狀啊！你去啊，我才不怕你呢！」
「宋佳！」一道低沉帶著憤怒的聲音穿透她的脊背，落在心臟冰冷的地方。原來夏夜跟辛仔棋去而復返，正好透過玻璃窗看到宋佳將抹布狠狠地扔在吳秘書身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心中單純善良的佳佳竟然會如此惡劣地欺負人。
辦公室房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以致於他根本聽不清她們的對話。
他推門進去時，正好聽到最後半句話，而眼睛所看到的也無法讓人懷疑，夏夜因氣憤而深深地呼吸著，他必須強自鎮定才能接受這個意外的發現。
佳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自己一直太寵愛她了，還是她被貶了職位而找人發洩情緒呢？
吳秘書一見夏夜針對宋佳所擺的臉色，心下明白了七八分，立刻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眼淚都流了出來。
「總經理……今天這工作，我是做不下去了。我為蕭氏奉獻了五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不尊重過。」
「是啊！總經理，這個宋佳仗著以前做過您的特助，連擦桌子搞衛生都是馬馬虎虎，誰都不能提意見，否則她就拿髒水潑誰……」秘書甲道。
「人真不可貌相，我也很吃驚宋佳竟然會這樣對待我們的吳秘書。做錯了事不但不道歉，還拿抹布扔在吳秘書的臉上。總經理啊，你可一定要秉公處理！」秘書乙道。
「你們……你們……」宋佳突然明白了什麼叫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感覺到了什麼叫作「百口莫辨」。當三個女人一同指責你的時候，你根本沒有辦法拿出證據，更何況夏夜在最不恰當的時機看到了最不能容忍的一幕。
「我們難道冤枉你了嗎？」吳秘書哽咽著，指著自己身上的髒水污漬，話語卻有恃無恐，「難道你以為總經理會縱容一個犯了錯還不承認的員工嗎？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我今天非要跟總經理討個公道。」
夏夜狹長而漂亮的眼睛不自覺瞇了起來，眼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注視宋佳的目光極冷。
「道歉。」他冷聲道。
「什麼？」宋佳抬頭望著他。
「馬上跟吳秘書道歉。」夏夜重複道，天知道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這麼憤怒過了，眼前的宋佳還睜圓著眼睛，一副想叛逆到底的模樣。
這真的是自己認識的佳佳嗎？
「我不要！」宋佳別開頭，骨子裡的倔強脾氣在今天徹底被激了出來。
「你再說一遍！」夏夜那對修長墨黑的眉毛也要擰在一塊。
「我不要跟她道歉。」宋佳死脾氣地跟他頂嘴道，又大又圓的眼睛紅紅的，不若平時的她，「你不分清紅皂白，都沒有問清楚情況，就只知道讓我道歉……」
這時，門邊又出現辛仔棋的身影，她今天是代表所簽約的新世紀珠寶公司來跟夏夜談工作的，卻沒想到能看到一幕幕精彩的戲碼。她站在那裡，故作驚訝道：「怎麼了，事情還沒結束嗎？哎呀，佳佳，是不是這位秘書得罪你了？」
「仔棋……」宋佳一聽這裡所有的人，只有仔棋關心地問候自己，眼眶立刻更紅了。
夏夜看都沒看仔棋一眼，冷然的目光帶著逼人的威嚴掃過辦公室裡的三個秘書，直接面對宋佳：「那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佳望進他的眼睛，看到黑瞳中燃燒著兩簇冰焰，她忿忿地咬著牙。
若是不信她，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她只覺得心痛！
「總經理……你看她就是這樣，說得好像反而是我們欺負她一樣。」吳秘書委屈地扁扁嘴，然後在大家驚愣的目光中，她彎下腰收拾好地上的水桶，走到宋佳面前，「宋佳，我不想跟你再辯駁什麼，既然你覺得你沒錯，那錯的人就是我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請宋佳小姐大人有大量……」
「不必多說了。宋佳，你馬上給我道歉！」這次，夏夜是真的發火了，太陽穴劇烈地跳動著。他一手扯住宋佳的胳膊，將她拖到吳秘書面前，「道歉！」
「我……」宋佳反身定定盯著他。
辛仔棋走到夏夜身邊，柔聲道：「夏夜，別這樣，你把佳佳嚇壞了。」
夏夜冰火交錯的眼睛裡只有宋佳倔強的身影。
辛仔棋轉而對宋佳勸道：「佳佳，聽我說過話。雖然我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現在情況看來，這位吳秘書的確被搞得比較狼狽。佳佳，你就不要再意氣用事，趕緊跟吳秘書道個歉吧！」
聽仔棋這樣好聲勸慰，宋佳發疼的心更是充滿感覺。
夏夜悄然放鬆了手勁，但眼神還是那麼凌厲而冷漠。
宋佳咬咬牙，掙開他的大手，走到吳秘書面前：「道歉是麼？好……今天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也不該惹到你。還有其他兩位秘書……請你們都大人不計小人過，宋佳給你們一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