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宋佳本就覺得委屈，又聽她如此傲慢地催促著，不禁張口辯駁道：「我明明之前擦得很乾淨，這水是你自己剛才不小心灑的。」
吳秘書鮮紅的唇飛快地扭曲了一下，她早就看不慣宋佳了，於是嘲諷道：「那又怎麼樣？你現在是清潔工，做好衛生本來就是你份內的事，要不要我去告訴總經理……」她故意拉長了聲音，看著宋佳慢慢漲紅的臉蛋。
宋佳咬咬牙，這些日子她心中也有委屈，也有氣啊！尤其聽人一提「總經理」三個字，更是覺得憋悶。她走過去拿起抹布用力地擦著桌面，直到桌子光光的，她才抬起頭：「現在可以了吧？」
吳秘書輕蔑地笑了起來：「哎呀，宋佳，你的脾氣倒是蠻大的，在太子爺面前受過寵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啊！不過，你可別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呵呵。說實在的，空降部隊可不是那麼好做的，隨時要從高空墜落。怎麼樣？跌下來的滋味不好受吧？」
宋佳握緊了抹布，環顧辦公室，發現其他幾個秘書要麼冷眼旁觀，要不側臉偷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她氣不過，工作已經好幾年了，以前跟甜甜和茉莉在一起時就算鬥鬥嘴，說話再直接也不會感覺這樣尖酸刻薄。
「我才不是空降部隊……」宋佳扁扁嘴，回敬道。
「喲！還敢說自己不是呢？也不知道你對總經理下了什麼迷魂藥，從下層一個小小的文員竟然可以連跳五級，成為太子特助。哼！要知道，幹活還是要看真本事的，別以為有幾個狐/媚手段就可以風光了。」
她怎麼聽著這話這麼難聽呢？宋佳繃著小臉道：「吳秘書。」
「做什麼？還想說自己多清白是不是？」吳秘書美麗的紅唇擰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宋佳直白地說出心底意思，她立刻看到對方快要噴火的樣子。
「我嫉妒你？哈，真是笑話。」吳秘書站起了身，傲慢地走到她面前，「我們這裡在座的哪一個不是比你學歷高，資歷老？就拿臉蛋來說，我們誰也長得不比你差。你說我們有什麼好嫉妒你的？一個渺小的清潔女。」
宋佳的臉蛋更紅，她本就不擅跟人鬥嘴，只會如實說出心裡話：「是啊！你們個個都比我厲害，是沒什麼好嫉妒我的……可是吳秘書說話為什麼這麼帶刺，還故意刁難我這個小清潔女呢？」
此言一出，其他秘書的目光也紛紛射了過來。
吳秘書美麗的臉蛋也開始發紅，明顯是被氣的，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好啊！本以為你斯斯文文，沒想到還是個牙尖嘴利的傢伙！果然不能小看你。」
「本來就不能小看她，要不是沒有一點手段，總經理怎麼可能突然升她做私人助理？」另一秘書插嘴道。
「就是，不會叫的狗最咬人，看人是不能看表面的。有的人表面很柔弱，很單純，其實骨子裡不知道怎麼風/騷呢！」又一個秘書插話。
宋佳睜大圓眼，眼眸裡亮晶晶的，全是委屈的淚花。
這幾個秘書……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針對她？她們現在個個都是身份高的秘書，而自己已經是個卑微的後勤工，她們為什麼還要諷刺自己？
人情世故，宋佳承認自己懂得不多，但這樣的委屈讓她想起了當年被姐姐冤枉時的感覺。可是，那是姐姐，姐姐犯了錯怕挨爸爸的批評才會拿自己頂罪，這幾個秘書呢？自己的存在對她們又有什麼影響？
吳秘書拍了拍手，冷笑：「這模樣可真是楚楚可憐啊！可惜，在我們面前裝可憐有什麼用？你該去總經理那裡哭訴吧？說我們欺負你啊，哈！」
宋佳咬著顫抖的唇，不打算跟她們繼續爭辯下去，於是轉身拎著水桶走向門口。
「站住，我們的話還沒說完，誰允許你走了？」吳秘書快步走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水桶。
宋佳一個不慎，水桶從手中滑落，啪的一聲，髒水濺開，正好潑在吳秘書漂亮的皮鞋上。她的襪子立刻濕透，套裙擺上也沾成一塊塊斑點。
吳秘書霎時臉色發黑，不假思索地揚手就是一巴掌，厲聲道；「該死的女人！你這是做什麼？故意害我麼？」
「我……」宋佳愣住了，她壓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她只能抬頭望著吳秘書氣極的臉。
「天哪！」一秘書誇張地驚呼著，匆匆走到她們面前，「我說宋佳，你這是故意報復吳秘書麼？」
「我沒有……明明是她……」宋佳剛想辯駁，突然看到玻璃窗外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吳秘書自然也看到了，她飛快地退開一步，露出委屈之色，道：「宋佳，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我知道你從總經理特助突然降為後勤人員很不滿意，但是這也是你的工作啊！工作又不分貴賤，我們都是為蕭氏服務，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傷害別人的方式按理發洩呢？」
她的話剛說完，只聽門口傳來問話聲：「發生了什麼事？」
奇怪的是開口的不是夏夜，而是跟夏夜一同前來的辛仔棋。
她怎麼會在這裡？宋佳一看到這對身影同時出現，心酸和委屈一股腦湧上胸口，頓時眼淚汪汪。
夏夜掃了一眼地方的髒水漬，看到吳秘書身上的狼狽，大概明白了什麼。他冷漠而銳利的目光直朝宋佳投去，宋佳對上他的眼睛，不禁輕顫了一下。
他會怎麼想？真的會聽信吳秘書的話，認為自己故意發洩的嗎？
他的臉色那麼難看，眼神那麼無情……他是真的相信了，真的那樣認為了……
宋佳咬著牙，緊抿著唇瓣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辛仔棋是多麼聰明的女人，從聽說宋佳被貶職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她和夏夜之間出現了矛盾。所以，她揚起了美麗的笑臉，對宋佳柔聲問道：「怎麼了，佳佳？我聽說夏夜給你調了崗位，所以心情不好嗎？」
「仔棋……我……」宋佳擰起秀氣的眉毛，不知為何，在夏夜近乎冷漠的注視下，她突然很生氣，比被幾個秘書聯手嘲諷欺負還要生氣。正因如此，她也對自己賭起氣來，咬著唇不再出聲。
「宋佳，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麼？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盡可以跟我說，為何要這樣對待吳秘書？」夏夜見她沉默，連句解釋都沒有，不禁冷言開口。
吳秘書一聽總經理幫自己說話，心口怦怦跳了幾下，趕緊道：「沒關係的，總經理。我想宋佳是真的心情不好，我們都可以理解的。」
辛仔棋白了夏夜一眼，半真半急地責備道：「夏夜你也真是的，怎麼突然將佳佳調到後勤呢？要是換成我，我說不定脾氣更大呢！」
這話明裡幫著佳佳，實則嘲諷之意暗藏其中。
宋佳吸了口氣，一字不發地蹲下去扶正水桶，小心地擦著地面上的水漬，眼窩已經濕了。
夏夜的雙眸逐漸變得黑暗無比，他收緊堅實的下頜，聲音酷到不留一絲感情：「趕緊把這裡收拾乾淨，不要耽誤大家的工作。仔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