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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 一ま五 女劫匪 文 / 白月生

    車簾掀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鑽出車廂,下了馬車。

    身穿錦衣華服,頭戴玉環金釵。[搜索最新更新盡在;錦衣華服包裹之中,是一副消瘦的身材。玉環金釵裝飾之下,是一張枯黃的臉龐。

    花季的少女,憔悴的容顏,時時難以舒展的雙眉,組合成一位奇奇怪怪的病態美人。

    「她們怎麼了?中暑了麼?」韓娘娘的聲音,一如她的身體,輕輕飄飄,似是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風中,再也尋不回來。

    在小白臉車伕的攙扶下,韓娘娘走到那三位美女身邊,緩緩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她們的額頭。

    但未等她指尖挨上去,那三位美女突然齊齊睜開了眼睛,齊齊站了起來,齊齊對她笑了一笑。

    一個大方的笑容,一個靦腆的笑容,一個妖媚的笑容。

    韓娘娘的目光有些渙散,反應有些遲滯,待到她們笑了很久,她似才回過神來,想要還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但就在她將笑未笑,嘴角剛剛翹起的一剎那,卻見那三位美女,一人手中舉著一根竹管,沖扶著她的正在對她們流口水的小白臉的面上輕輕一吹。

    韓娘娘剛剛露出笑容時,小白臉閉起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韓娘娘笑容僵硬。

    愣怔怔望著她們。

    但見她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下面該怎麼做?」潘金蓮問。

    「殺人滅口,搶了她的馬車。」白玉蓮答。

    宋慧娘搖搖手,道:「咱們還是按規矩來吧。」

    潘金蓮問:「什麼規矩?」

    宋慧娘道:「咱們應該先告訴她: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好!那我來跟她說!」白玉蓮轉過頭,對近在咫尺的韓娘娘道,「此……此什麼來著?」

    「此山是你開,」韓娘娘面色冰冷,「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本宮是誰!」

    三位女強盜搖搖頭。

    「你誰啊?」

    「說出來,嚇破你們的鼠膽!本宮乃當今聖上的妃子,卜杏宮韓娘娘!」

    「哎呀呀!」宋慧娘大驚失色,「失敬!失敬!」一把抱住韓娘娘的胳膊。

    白玉蓮緊跟著抱住她另外一隻胳膊。

    潘金蓮嬌媚一笑,一手環住韓娘娘的纖腰,另一隻手扒開她的衣領子,往裡邊瞅了瞅。

    「皇帝的妃子,長得也就這樣嘛!還沒我的大呢!你每天都吃的什麼呀?這麼平?」

    韓娘娘懵了:「你們是劫財,還是劫色?」

    白玉蓮道:「都劫了吧!」

    不容韓娘娘反抗,三個女強盜就把她給抬上了馬車,扔進了車廂。宋慧娘和潘金蓮一人一肩膀抱著她,拉開她的上衣,掀起她的裙子,對她的容貌和身材開始了品頭論足,最後得出個結論:「營養不良。」

    在評價的過程中,潘金蓮和宋慧娘免不了在她這兒摸上一把,那兒掐上一下,把個韓娘娘嚇得,起初還用皇帝威脅她們兩句,但到後來,看見什麼都嚇不住她們以後,只好閉上眼睛,嘴裡亂七八糟的菩薩佛爺一頓念叨。

    白玉蓮坐在車轅上,揚鞭打馬,唱著跟王英學來的山歌,凱旋而回。

    行了一段路,但見遠遠的,黃泥崗下,一片枯死的小麥地中,塵土飛揚。

    十五個大名府的軍漢,最終被十八個鄆城縣的土匪給追上,斗在了一起。

    但見:

    炎炎烈日似火燒,野田禾稻全枯焦。

    拳來腳去揚沙土,刀來劍往血汗拋。

    有道是:

    地大物博真不假,九成窮來一富饒。

    窮苦農人死沒糧,太師蔡京枕高堂。

    只見他六十大壽千萬禮,不知那三歲童兒餓怏怏。

    只見他十萬珠寶明晃晃,不曉那民脂民膏此中藏。

    寒翁的棉衣是珍珠,老嫗的乾糧是美玉。

    苛捐雜稅他全收來,將軍哈哈笑,豈聞百姓傷?

    百姓傷,傷破了英雄心。

    百姓傷,恨煞了豪傑膽。

    恨煞人,一刀劈死仗勢鬼。

    恨煞人,兩劍結果欺人魅。

    恨煞人,三拳砸死失良漢。

    恨煞人,四腳踹飛官狗腿。

    十萬珍寶哪裡去?

    讓它哪裡來,萬倍還回哪裡去!

    烏雲走龍蛇,天雷激盪蕩。

    黃泥崗下大風起,枯麥地裡熱血揚。

    官血灑,匪血飛,到底哪個是官來哪個是匪?

    哪個當官又不做匪?

    官血灑,匪血飛,匯成那血河淌千里。

    烏雲走龍蛇,覆了這毒烈烈的天,遮了那黑滾滾的地。

    狂風飛沙石,迷了這渾濁濁的世,掀起那淒厲厲的雨。

    天雷激盪蕩,大雨傾盆濺黃泥。

    雨中兵鐵撞,撞出世間俠義曲!

    官倒,官倒,匪要立!

    大雨瓢潑中,押送生辰綱的官軍倒下去十四人,身首異處。

    唯有楊志,還在以一把斷刀勉強支撐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若非白月生和若水柔攔著,他早已被亂刀砍死。

    眾人圍而不攻。

    晁蓋道:「楊提轄,俺們念你是條好漢,故不殺你。只要你放下生辰綱,俺們便饒你一命。」

    楊志冷笑:「放下生辰綱,便是放下了洒家的性命!洒家受恩於梁中書,他交託給俺生辰綱,便是對俺天大的信任,俺怎能將這份信任,撒手撇下與你?」

    時文彬道:「梁中書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你可知道,這十萬兩的珍珠寶貝之中,包含著多少窮苦人的血淚?」

    聞得此言,楊志臉上,露出了痛苦難耐的表情,轉而一咬牙,正色道:「莫要跟洒家廢話,楊志在,生辰綱絕不離身!你等眾人,儘管一起上吧!」

    舉起斷刀。

    「哥哥們,讓我來吧!」若水柔可算逮著機會跟楊志單打獨鬥了。不等任何人發話,便揮起手中劍,撲向了楊志。

    楊志原地不動,舉刀相迎。

    喀拉拉

    刀劍相交。

    若水柔被震得手臂發麻,倒退三步,要不是白月生在後面扶著她,她準得坐倒在地上。

    楊志依然一動不動,嘴角微微勾起,蔑視之意毫不掩藏。

    望著他冰冷的眼睛,若水柔不甘示弱,一把甩開白月生扶著她的手,再次揚起長劍,衝向了楊志。

    去勢之快,堪比疾風。

    奈何楊志反應之快,堪比奔雷。未等她長劍落下,楊志的斷刀就已擺好了格擋的姿勢。

    毫無懸念,若水柔再一次被震回了白月生懷裡。

    雷橫看不下去了:「柔妹妹,這麼大的雨,你這麼干有點不厚道啊!」

    朱仝道:「算了算了!柔妹妹站在一旁,且看哥哥的身手!」說著話,與雷橫使個眼色,雷橫會意,揚起短刀就撲向了楊志。就在二人交手的一瞬間,朱仝湊到楊志面前,摸出一管神仙倒,衝他使勁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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