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看,只見昏黃的太陽懸在十萬大山的山巔,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更要命的是,來的時候,他們是做牛車來的,現在可是要步行回去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早知道就多叫一輛牛車來了,就這麼走回去,還不要走到天黑?看到秦文蘭焦躁不安的樣子,紀雲心裡不忍,連忙安慰道:
「文蘭,不要緊的,畫荷不是回去了嗎?他們知道你在幹嘛,就不會著急了。」
秦文蘭跺跺腳,嗔怪道:「那我爹要是問我,怎麼畫荷都回去了?我反而回去的那麼晚?我該怎麼說?我爹他,又要發脾氣了!唉,都是你害的!」
紀雲過去拉住秦文蘭的手說道:「那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邊走邊說。嗯,你回去就說,你在孤兒院照顧生病的孩子,畫荷是你打發回家報信的!」要說編造理由騙家長和老師,紀雲從小到大不知道做過多少回,隨便想想,就想出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秦文蘭微微掙脫了一下,見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根本沒什麼反應,只好任由紀雲握著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就你聰明!你說的這個理由,我也想過了,可是誰知道畫荷怎麼說?要是和畫荷說的不一樣,那不是更糟了?在晚歸的罪名下,又要加上一條撒謊!」
「這個嘛,你回家之後就去先找畫荷串供,務必做到口吻一致!」紀雲先汗了一個,怎麼看我的文蘭都是個乖乖女形象,怎麼一開口卻是一付叛逆形象?好像說的騙家長很好玩似地?
秦文蘭小手用力地掐了一下紀雲的手掌,氣鼓鼓地說道:「也只能這樣了,都是你害的!」紀雲一邊呲牙咧嘴地哼哼著,一邊享受著這種溫馨的感覺。
戀愛中的女人是最可愛的。以前的秦文蘭,恬靜淡雅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總令紀雲覺得可觸而不可及。而現在盡顯小女兒風情的她,才令紀雲有一種真切的真實感。
走出樹林不遠,兩人走上了一條小道。這條小道僅容一輛馬車行駛,道邊全是合抱粗的樹木,樹幹直指蒼穹,幾乎把小道上方的天空完全遮蔽住了。就算是大白天,這裡都是比較昏暗的,現在是黃昏時分,裡面就更加的昏暗。秦文蘭覺得有點害怕,忍不住向紀雲身邊靠了靠。
紀雲忽然緊緊地抱住了秦文蘭,粗魯地把她壓倒在地上。雖說著地的時候,紀雲先用手臂支起了一個空隙,還是弄疼了秦文蘭。秦文蘭的心火噌地一下子冒了出來。剛才的帳還沒給他算呢!我問他去青樓幹嗎?他卻說青樓女子裡面也有奇女子,明顯的答非所問嘛!
看他現在的猴急樣,去青樓肯定是沒幹什麼好事!哼,真拿我當輕薄女子了嗎?這次要是不給他點厲害,下次他還不是要更加的放肆?
「紀少爺,你幹什麼?」秦文蘭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使之聽起來像是最憤怒、最嚴重、最可怕的嚴重後果。誰沒有戀愛過?戀愛中的男女,實在不能以常理測之。這時候的秦文蘭,其實並沒怎麼生氣,只是覺得紀雲太過於胡鬧。就算是要來,也不能這麼亂來呀?
身體一晃,又被紀雲飛快地拉了起來,並且把她放到了背後。秦文蘭這次是真的火了,你剛剛才冒犯了我,連個解釋都不給,就這麼拉起我來就算了?動作還這麼的粗魯?剛醞釀好情緒,準備好好修理紀雲一番,一抬頭卻發現身前多了一個人。
眼前這個人一身麻衣,身材瘦小,五官好像是經過了壓縮,差不多都擠到了一塊,怎麼看怎麼彆扭。這人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正冷笑著看著兩人。秦文蘭趕緊看向紀雲,發現紀雲的左肩衣服上裂了一個大口子,正有鮮血涔涔而下。
原來剛才,他是要保護我,我還不領情地對他發火!真是太不應該了!秦文蘭深情地看著紀雲,從他衣服破口處撕下一條布條,耐心地給紀雲包紮好了傷口,好在傷口不深,很快便止住了流血。本來在這個陰森的地方,看到一個拿刀的怪人,秦文蘭心裡怕的要命。但是看到紀雲像是一堵牆似地站在身前,心裡竟慢慢平靜下來。
那個麻衣人竟然沒趁機再來偷襲,只是冷笑著看著兩人。紀雲拍了拍秦文蘭的手,對麻衣人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我們?」
「我是枯竹幫的幫主司徒笑,在這裡等紀少爺可是等了半天了!」黑衣人陰笑道。
原來是枯竹幫!當時從三虎手裡救了小雨之後,紀雲也提放了好幾天,那段時間54手槍可是天天帶在身上的。可是枯竹幫卻遲遲沒有動靜,紀雲還以為他們放棄尋仇了呢!誰知道他們竟然是在選擇時機,在這裡等著呢!從礦區回來之後,紀雲就把手槍放在了家裡。天氣越來越熱,衣服越穿越少,帶把手槍放在身上,太過於顯形,有損本少爺玉樹臨風的形象!
後悔呀,回去之後,說什麼也要天天都把手槍帶在身上!可是眼下怎麼辦?他們準備怎麼對付我?
「原來是司徒幫主,失禮失禮!枯竹幫為了對付我,還真是煞費心機啊,一直隱忍到現在才發作!不知司徒幫主帶了多少人來?都出來吧!」
對面的司徒笑哈哈大笑:「紀少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對付你一個人,我還要帶人過來?哈哈,真是好笑!前段時間我有事不在蓉城,才容你得意了一陣子。我這才一回來,就聽說了你竟敢挑釁枯竹幫的事!紀少爺,我也不難為你,只要你們兩人乖乖地跟我走一趟,等紀府送十萬兩銀子過來,我就完好無損地放你們走!」
原來是要綁架我們!看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文蘭怎麼能落到他們手上?今天的事是不能善了了!先下手為強!低聲對秦文蘭說道:「文蘭,你站在這別動,看我怎麼收拾那傢伙!」說完,『鏘』地抽出長劍,欺身向司徒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