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雲心如火煎的等待中,秦文蘭終於轉過身來,紀雲不由心裡又是一陣忐忑。
「紀公子,嗯,我聽說,聽說,你以前經常去哪個……那啥地方?」
紀雲很想哭著對她說,這個真不是我去的!這個該死的前任,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否定是不行的,這事在蓉城幾乎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想了一下,紀雲反倒是鎮定了下來。
「不錯,我以前是經常去青樓!文蘭,你是不是也和世人一樣,看不起青樓女子?」
紀雲的臉上一片坦蕩,在紀雲灼灼的注視下,秦文蘭一陣慌亂,忍不住低下了漂亮的小腦袋。這傢伙,明明是我質問他的,怎麼反倒像他很有道理一樣?哼,看他怎麼說!
「嗯,那你去那地方幹啥?」
紀雲從容地說道:「為失三從泣淚頻,此生何用處人倫?雖然日逐笙歌樂,常羨荊釵與布裙。這是我認識的一個青樓女子作的一首詩,可說是字字血淚。她們也是受害者啊!有幾個青樓女子是甘願墮落的?仗義多從屠狗輩,負心每是讀書人!青樓女子裡面,不乏奇女子,她們有真性情,與那些所謂的才子名流比起來,她們更加的真實,更加的坦率!」
秦文蘭忍不住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的初戀情人,就是作那首詩的青樓女子嗎?」
紀雲一下子就蒙了,這話從何說起?我的初戀情人是有的,就算是二戀三戀的也有,可那是在地球上啊。到了異界之後,還真的沒有。除非,你也是穿越者,還得是和我很熟悉的那種。
「文蘭,我沒有初戀情人啊,真的沒有!」
秦文蘭忽然憤怒了,冷冷地看著紀雲說道:「紀公子,以前算我看錯你了!我最恨的,就是不誠實的人!從今而後,就算我從來沒認識過你這個人!」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文蘭,你說我不誠實?可自從我認識你以來,我自信從來沒有騙你的地方!就算是死,也總該要我死個瞑目吧!你說說看,我到底哪裡不誠實了?」
秦文蘭轉身嘲弄地說道:「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似和不似都奇絕。
惱人風味阿誰知?請君問取南樓月。
記得去年,探梅時節。
老來舊事無人說。
為誰醉倒為誰醒?到今猶恨輕離別。
這首詞,是紀少爺作的吧?為誰醉倒為誰醒?到今猶恨輕離別。你敢說你沒有初戀情人嗎?到今猶恨,是還一直記掛在心裡吧?輕離別,是後悔當初的輕率吧?是不是現在還想著怎麼和她和好?」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當時真是腦袋秀逗了!那麼多詩詞歌賦,我怎麼就腦袋短路想起這首來了?
「文蘭,這首詞是我作的不假。但是這首詞裡面的故事,卻不是寫我。這個是我師傅和他初戀情人之間的故事,當時他們分手的時候,師傅的初戀情人就站在梅花之下,與雪和梅花融在了一起。這些,都是我師傅喝醉了之後,我偷聽到了,才寫了這首詞。你若是不信,那『老來舊事無人說』那句何解?難道我現在很老了嗎?」
秦文蘭眼珠轉動,想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道:「紀公子,對不起,剛才是我錯怪你了!文蘭給你道歉。」
偷偷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紀雲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文蘭,在這個世上,我可以騙任何人,卻惟獨不會騙你!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要!」
說完之後,紀雲傻傻地等著秦文蘭的反應,那知道秦文蘭輕輕點了下頭,就沒了下文。
「文蘭,剛才我說的那事,到底怎麼樣,你痛快給我句准信吧!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吊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秦文蘭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什麼事啊?」
紀雲差點沒摔倒,沒你這樣裝傻的吧?
「文蘭,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讓你天天開心,天天快樂!」
秦文蘭臉上頓時像是剛蒸過桑拿一般,忍不住用手摀住了臉。這個紀公子,怎麼這麼直接?就像剛才那樣說的那麼朦朧多好……
豎起耳朵聽了半天,終於聽到秦文蘭如蚊鳴般地聲音:「你,別,別問我,我不知道……」
紀雲這次是真的蒙了,完完全全的蒙了!啥玩意?我追你,你叫我別問你?那我問誰去?再說了,別人答應了能當你的事嗎?紀雲都快被急哭了。
「不是吧,文蘭?我不問你,那我問誰去?」
又等了半天,才等到下一句話
「你,你不會,到我家提親去嘛……別問我,我不說……」
一瞬間,紀雲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倒流,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文蘭她,答應了!真的答應了!片刻的呆滯之後,接著便是狂喜。
「文蘭答應了,文蘭她答應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好開心啊!」
紀雲穿雲裂石地聲音,響徹在這片樹林裡,驚起了一群暮歸的宿鳥。
「你,你鬼叫什麼!叫別人聽去了,多難為情。」秦文蘭終於受不了這貨的瘋狂,羞惱地說道。
紀雲忽然過去一把抓住了秦文蘭的手,傻乎乎地笑道:「沒事,沒事!這地方除了咱們兩個,那還有別人?再說了,就算他們聽到了又怎麼樣?我現在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文蘭,我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
秦文蘭又是甜蜜又是羞惱,再聽到他說那些不知羞的話,終於決定不理他了,奮力掙扎著想要跑開。紀雲那容她逃走,手上微微用力,順勢把秦文蘭攬進了懷裡。秦文蘭掙扎了一會,發現好像掙扎不開,終於安靜下來,把頭深深埋在了紀雲的懷裡。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抱著,感覺著彼此的心跳,享受著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甜蜜滋味。不知過了多久,越來越多的鳥兒歸巢了,唧唧喳喳地叫聲,終於驚醒了兩人。不好意思地離開紀雲的懷抱,秦文蘭忽然驚叫道:
「紀公子,遭了!天就要黑了!這可怎麼辦呢?要是回去晚了,我爹是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