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紀雲的劍法是極具觀賞性的,就是在這氣急敗壞放手一搏的當口,劍法還是那麼的從容好看。眼前的司徒笑表情從原先的譏笑變成了差異,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然後,面對紀雲源源不斷的劍招,竟然有些慌神。
枯竹幫是榕城最大的黑幫,但是也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犯罪團伙,裡面的成員,幾乎都是街頭的混混。幫主司徒笑,本來是一個大門派的記名弟子,基於資質太差,始終沒能升為正式弟子,眼看再待下去也沒什麼前途。這才會回到老家蓉城,成立了枯竹幫。
在門派的時候,司徒笑見過一次掌門人當眾演示劍法。只見掌門人的劍法煞是好看,卻完全看不出劍法的凌厲之處。司徒笑當時大惑不解,便去問自己的師傅。師傅——道:劍法到了高深之處,便不是一味的爭強鬥勇,這個道理,你境界到了自然明白。當然司徒笑直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但是眼前這個紀少爺的劍法,怎麼也是這般模樣?難道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司徒笑心裡先存了怯。也許這小子只是花架子吧?看到紀少爺長劍撩來,司徒笑試探地揮出長刀,準備試一試他的深淺。臨到刀劍相交的當口,紀少爺的長劍突兀地改變了方向,神乎其技地削向了司徒笑的腦門。司徒笑本能地一低頭,只覺得頭頂一涼,一縷頭髮飄然而下。
這個紀少爺,果然是個高手!司徒笑全身戒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全力防守起來。但這個紀少爺的劍法太過詭異,完全不按常理出招,長劍每每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遞了過來。司徒笑只覺得長劍不時在自己眼前,脖子上掃來掃去。有一次竟然從鼻尖擦過,鼻端涼颼颼的,卻連油皮都沒碰破一點。還有一次長劍劃過喉結,司徒笑心膽俱裂,用手摸了摸,一點事沒有!
這個紀少爺,為什麼不殺我?若他真想殺我,十個我也沒命了!司徒笑越打越是心驚!所謂情急智生,打到險惡處,司徒笑忽然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司徒笑瞅個空隙,『騰』地閃身後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把長刀舉在身前,恭敬地說道:「司徒笑多謝紀少爺,額,不,是紀大俠,紀前輩!多謝紀前輩不殺之恩!但憑前輩處罰!」
紀雲冷冷地看著司徒笑,這傢伙在搞什麼鬼?還不殺之恩?不是不想殺啊,是殺不死啊!我恨不得一下子就削斷你的脖子!誰知道我自創的泡妞劍法,tmd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泡妞劍法。這些天不斷的練習,簡直就達到了自然而然的地步。眼看長劍在前伸一點,就能削斷他的脖子,長劍卻自然而然地拐彎了!慚愧啊,人家一個三流小混混,幾乎就是不還手地讓我殺,我殺了半天就是殺不死!
這丫的說啥?說多謝我不殺之恩?這不是明顯的在說反話嗎?也不對啊,就算他說反話挖苦我,也不用跪在地上說啊?納悶了半天,總算紀雲的腦子比司徒笑好使一點,相通了裡面的玄機!慚愧啊,這丫的根本就是讓我給嚇的!真要憑本事打,我估計還真打不過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記住了,下次我要是再聽到枯竹幫做傷天害理的事,一劍便削下你的腦袋!還不快滾!」
「是是!小人一定改邪歸正,從此再不做壞事!多謝紀前輩不殺之恩,多謝多謝!」司徒笑磕頭如搗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轉身便要溜走。
「等等!」聽到紀雲突然變卦,司徒笑只覺得腿肚子一軟,差點攤在地上,顫著音地說道:「紀,紀前輩,還有什麼吩咐?」
紀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聽你的意思,是要綁架我們來著?」
司徒笑連忙說道:「是小的瞎了眼,有眼不識金鑲玉!您老人家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的吧?」
紀雲怒道:「我不是說這個,你綁架人,總得帶輛馬車過來吧?有沒有?趕緊弄出來,本少爺有用。」
司徒笑再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說道:「有,有!我還帶了個車伕過來!黑子,趕緊把車趕過來,聽紀前輩的吩咐。」
很快,從前面兩顆大樹的空隙中,趕出來了一輛馬車。紀雲一拉秦文蘭的手,說道:「文蘭,這下好了,有人送馬車來了,咱們走。」
秦文蘭對紀雲一笑,隨他一道登上了馬車。在紀雲的指點下,馬車向秦府駛去。
馬車上,秦文蘭附在紀雲的耳朵邊問道:「紀公子,這個司徒笑是個大壞蛋,剛才你怎麼不狠狠收拾他一頓?就這麼白白放過了他,太不解氣了!」
紀雲也貼近秦文蘭的耳朵,只聞到一股淡雅的處子幽香,強壓下心頭的旖念,小聲說道:「不是我不想修理他,這傢伙壞事做盡,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他。是我實在殺不死啊,這傢伙,根本就是自己嚇自己!」然後把自己的猜測對秦文蘭說了一遍。
秦文蘭直笑得花枝亂顫,又不敢大聲的笑出來,忍得很是辛苦。
馬車很快到了秦府附近,到了街頭的拐角處,秦文蘭讓馬車停了下來。紀雲本想送她到秦府門口,被秦文蘭止住了。
「文蘭,明天我就找媒人到秦府提親,等著我!」
秦文蘭對他羞澀地一笑,轉身進了秦府。紀雲讓馬車送他回了紀府。回屋換了身衣服,直奔德馨苑而去。
紀老爺和紀夫人正在屋裡說著話,抬頭看到紀雲,紀夫人笑道:
「雲兒,你來了?快,到娘這邊來,知道你事情忙,忙的整天連你的人影也看不到。」紀夫人拉著紀雲的手,慈愛地看著他。
「爹,娘,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你們趕緊找個媒人給我提親去。」
紀老爺聽了之後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莽撞?說話也不清不楚的!你到底是看上了那家的女孩子?」
緩了一口氣,紀雲說道:「爹,你見過的,就是秦府的小姐,秦文蘭。」
皺了皺眉頭,紀老爺說道:「雲兒,你怎麼就是不死心呢?秦念遠不好說話啊,他也看不起咱們這樣的商戶之家,秦家小姐,你還是別想了!等有空了,爹給你尋摸一門好親事吧!」
紀雲急道:「不是不是!爹,文蘭她都答應我了,就等媒人上門提親了!」
紀老爺和紀夫人對視一笑,說道:「哦?是嗎?還是雲兒有能耐,把人家的女兒勾到手了,還怕他爹不答應嗎?哈哈,好好,我明天就找媒人上門提親!」
紀雲拉著紀夫人的手邊晃邊說:「娘,今天晚上就要找媒人!等明天一早就上門提親!」
紀夫人溺愛地笑道:「好好,都依你!老爺,嗯?」
紀老爺無奈地對旁邊侍奉的小丫鬟說道:「你去告訴劉管家一句,就說讓他帶上二百兩銀子,今晚務必找好媒婆,等明天一早就去秦府給少爺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