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什麼叫愛啊
王嬸有意氣她，一番故作惋惜的話剛好戳中陳蓉的痛處，一向視作驕傲的天才兒子竟被說不如人，她氣歪了嘴，「你們就在這裡慢慢幻想吧。」甩下這句話，她幾乎是跺著腳走開的。
「王媽媽，你真行。」蘇小魚免費看了場好戲，佩服地對著王嬸豎起大拇指。看她氣得臉都扭曲了，她心裡真是爽歪歪。
晚上蘇小魚給阿嬤喂完飯，端著碗走出阿嬤房間，剛好撞見門廳換好鞋的顧笑。她往客廳走著，塗著玫紅丹寇的手指隨意搖晃一串鑰匙。
「笑笑，吃飯了嗎？」蘇小魚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她這個時候來。
很久以前那一次她回不了家害得臥病在床的阿嬤餓了幾天沒人管後，她特意配了把家裡的鑰匙給顧笑。再有回不了家的情況笑笑就會來家裡幫忙照顧著。而且笑笑本來就愛來找她玩，有了鑰匙也方便不用等她開門。
「我就是來你這兒蹭飯呢。」顧笑揚揚手中提著的大袋子，「今天姐姐我發薪水了，打包了一大袋好吃的來給我的小魚寶貝補補。」
顧笑很大方，打包來的菜幾乎擺滿了整張桌，蘇小魚吃撐得差點下不了桌。飯後顧笑去她的房間看買來的雜誌，她也慢吞吞收拾好桌子挪去廚房，很快地洗完了碗筷。
如往常，她打了盆溫水給阿嬤擦身體，又輕柔地按摩她躺了一整天有些僵硬的四肢。
阿嬤笑容慈祥，安靜地聽她唧唧呱呱講述一天發生的事情。知道阿嬤會擔心她都做了些什麼，蘇小魚跳過受傷的事全挑著開心的講。
時間過去得很寧靜，聽到阿嬤平緩的呼吸聲，蘇小魚調低了風扇的風力，又扯來薄被給睡著的阿嬤仔細蓋好。
該做的都做好了，她才又從廚房抓點肉沫到臥室喂小小魚。她就托付給了顧笑兩天，小小魚就長胖了一圈。
「笑笑你丫的到底喂小小魚吃什麼了，它長這麼胖？」她站在窗邊逗弄著小小魚，不開心地戳著它胖乎乎的脖子。
顧笑趴在她破舊的大床上翻著時尚雜誌，懶笑道，「每天好肉伺候著，就差沒拿你去餵了。」
「每天？」手指仍是不爽地戳著胖脖子，受了驚嚇的小小魚慌忙將頭縮進了殼裡。
她每週餵它一次就算不錯了，笑笑竟然每天兩頓！手指放鬆了力氣輕輕撫在龜殼上，蘇小魚長長吐了口氣，謝天謝地，沒把小小魚給撐死。
「每天兩頓不差，你蘇小魚的大寶貝我敢不伺候好麼？」顧笑丟開看完的雜誌，翻身攤在床上，疲憊地揉揉眼，「小魚寶貝，今天晚上我就賴你這兒了，我累得不想動。」
從衣櫃裡拿出專為她準備的被子和枕頭，蘇小魚換了睡衣也爬上床，在她身邊躺下。
「對了，小魚寶貝我聽樓下王嬸說你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把你樓上的大巫婆氣瘋了，怎麼回事啊？」睡著，顧笑突然側起身問道。
蘇小魚困頓地歎了口氣，王媽媽太大嘴巴了吧。「笑笑，你別聽王媽媽，她都亂說。睡覺吧。」
「不行，」顧笑不依地搖搖她，「小魚寶貝給我講吧，你要不講今天晚上就別想睡覺。」
剛剛喊累的不是她麼，女人啊，無時無刻不是要衝在八卦的第一線。於是蘇小魚半睜著困乏的眼睛把下午的事情講了，不過她沒講出和沈洛北在巴黎發生的事情，只說他是見義勇為，連名字都沒提。她想，也許沈洛北並不喜歡別人知道她和他還有那麼一丁點的交情吧。
「就這樣？」顧笑無聊地翻翻眼，軟軟倒在枕頭上。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蘇小魚卻突然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好多次後，她推醒幾乎要入睡的顧笑，低著聲問，「笑笑，什麼叫愛啊，你對林浩然是愛嗎？」
顧笑迷糊的眼驀然亮了一下，她定定地看著蘇小魚，忽然又幽幽地歎氣，把眼睛閉上了。「小魚寶貝，你笑笑姐明天還要上班呢，先睡覺吧。」
入睡之前，蘇小魚眼前揮之不去的是笑笑剛才突然失落的神情。她是怎麼了？
盛世大廈樓下，劉明再次抬腕手錶顯示時間已是九點三刻，臉上浮現一絲焦急。他受命從八點就在樓下等著，可這都超過約定時間四十五分鐘了，那條小魚是在大海裡迷路了麼。
「讓讓、讓讓。」擁擠的人行道上急吼吼的女孩子聲音一路逼近，劉明只又看了下時間再抬起頭，叫囂著的蘇小魚已經狂奔到了他面前。
「抱歉、抱歉，我睡過頭了。」她彎腰喘著粗氣，拔尖的小臉紅得像天邊的朝霞。
都怪顧笑那丫，起床也不叫她，她一覺醒來都8點了。起床隨便洗漱好，做好早餐喂阿嬤吃下出門時已過了八點半。然後更悲催地是，她根本沒聽過盛世是神馬，從王嬸那兒打聽來公交車號，居然是市中心。這一路，差點沒跑死她。
「蘇小姐，你腿上有傷，不用急著跑過來，時間還早。」劉明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我腿好著，沒事。」蘇小魚擺擺手，她哪兒是那麼嬌氣的人，一點擦傷就受不了。「你趕緊帶我去上班吧。」
劉明鬆開扶住她的手，轉身走在前帶路。蘇小魚走著抬頭一望高聳入雲的墨黑大廈，有些不可置信，「盛世是在哪一層還是這整個一棟樓啊？」
聽到她小聲的嘀咕，踏上台階的劉明笑著解釋道，「蘇小姐，這是盛世在本市的總部。」
本市的，這麼說還有其他市的囉。蘇小魚猛抽了口氣，她起初還以為盛世集團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真是瞎了她的魚眼。
劉明帶著她上了25樓，來到秘書處門前。
「蘇小姐，因為你還不太瞭解公司其他科室的工作，只有先委屈你在秘書處跟著前輩們學習。」劉明臉帶為難地說。
「不會委屈啦，我會好好工作的。」蘇小魚一點也不在乎，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她就知足了。「對了，你幫我帶句話給沈……」「沈洛北」三個字哽住喉嚨，她敏感地改了口，「你幫我告訴他，我謝謝他。」
劉明自然懂「他」指的是誰，客氣地笑道，「我會帶到的，蘇小姐」
「你叫我小魚吧，說不定你還是我上司呢，一直叫我蘇小姐好彆扭的說。」蘇小魚鬱結地打斷他的話，大家從來都小魚來，小魚去的，他突然殺來一個「蘇小姐」總感覺怪怪的。
「那好吧，蘇呃小魚，我先帶你去見秘書處科長吧。」劉明旋身將門推開。
蘇小魚跟在他身後穿過格子間，走進單獨的裡間見到了秘書處的老大鄒玫。在劉明和鄒玫交代的時候，她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這些對於她來說，還是第一次親密接觸。
「小魚，以後跟著鄒主任多學學，記得要按時來上班。」劉明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囑。
蘇小魚恍惚地點點頭，像模像樣地對著鄒玫鞠了一躬，「鄒主任以後請多多關照。」
鄒玫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她笑著把蘇小魚拖到身邊，故作生氣地一瞪劉明，「你大特助的小妹妹誰敢欺負？你趕緊去忙你的吧，耽擱了**oss的事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