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她進了秘書處
辦公室裡，看著劉明離開辦公室，蘇小魚一回頭，撞上鄒玫細究的眼神忙慇勤地展上笑顏，「鄒主任，那個我是不是」
「你和她們一樣，叫我鄒姐就好。」鄒玫口氣淡淡的，精繪的眼斜斜上挑不屑地看著她。蘇小魚心一凜，直覺她對她並沒有剛才說得那麼友好。
「秘書處沒有其他部門那麼清閒，我們要處理全公司各個部門的文件，這裡的每一個人每天都忙得團團轉，希望你的到來能真正替她們分擔一部分的工作。」
她一番話莫名地刺耳，蘇小魚困窘地撓撓頭，「鄒姐，你放心吧。雖然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可是我一定好好學，每一位前輩需要我幫忙做什麼我絕對會做好！」她用力地點頭，也給自己打氣。
鄒玫不置可否地瞟了她一眼，仰起脖子氣勢十足地拍拍手，埋頭格子間工作的職員紛紛抬頭恭敬地看向她。
「這位是新來的職員蘇小魚，以後你們需要什麼幫忙吩咐她去做就好。」
感覺好多束冷冰冰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蘇小魚眉眼彎彎笑著衝她們揮手打招呼，「嗨，大家好。」
沒一人吭聲，所有人漠然地看看她又將頭埋下，敲打鍵盤的聲音再度此起彼伏地響起。就連鄒玫也要推門進她的辦公室。
蘇小魚為難地開口叫住她，「鄒姐，我的……辦公桌是……哪裡？」
「辦公桌？！」鄒玫不悅地皺起眉，在她的注視下，美目在辦公室看了一圈隨手往角落一指，「你就用那張白色桌子吧。」
她指的是角落裡那張堆滿了亂七八糟各種雜物貌似還瘸了一桌腳的辦公桌……蘇小魚大眼眨巴眨巴，張大了嘴想問問鄒姐指錯了，身後已經是緊閉的門。
好吧，鄒姐是老大，她說的都沒錯。
蘇小魚拖來垃圾桶，屏住呼吸將桌上的空便當盒、留有殘渣的一次性咖啡杯各種垃圾呼啦掃進垃圾桶裡。剎那間，嗆鼻的灰塵飛揚。
她連忙摀住嘴鼻，往邊上一躲。「我靠！」她們一個個衣著光鮮的，tmd怎麼還有收藏垃圾的嗜好？
「嗨，小魚是嗎？」
身後格子間冒出一張清麗的笑臉，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直髮披肩，笑容充滿書卷氣。
蘇小魚尷尬地吐吐舌，「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女人趴在隔板上，緊張地望望鄒玫辦公室，回過頭笑著對她擠擠眼，悄聲問，「我叫艾婉兒，哎，小魚你和劉特助是什麼關係啊？」
「劉明嗎？」蘇小魚嘿嘿傻笑，打起馬虎眼，「他是我遠方親戚。」
「哦……」艾婉兒半信半疑，看著她莞爾一笑，「小魚，我工作沒她們忙，以後有什麼不懂就來問我吧。」
沒怎麼混，就到了午休的時間。
辦公室裡其他女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吃便當，唯一對她友好的艾婉兒到了休息時間就沒了影兒，被冷落一邊的蘇小魚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瞥瞥那聊的歡樂的一群，她提起包走出辦公室。漫無目的地沿著長廊直走，只有樓梯間沒人。
把包擱在地上，蘇小魚也往樓梯上一坐，掏出早上買好的麵包幾口啃完。趁著午休時間還長，乾脆給自己換起藥來。
過膝的牛仔短褲很方便就挽高了，之前被沈洛北處理過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雖然還殘留一些很難看未凝固的血塊。清清涼涼的藥膏擠到血塊上，蘇小魚吸了口氣，指腹顫巍巍地輕輕抹勻藥膏。不知不覺，嘴唇都咬得失了色。
儘管她是天下無敵蘇小魚，受傷也是家常便飯，可是對於疼痛她還真是沒有抵抗力。曲起膝蓋，她對著傷口輕呼了幾口氣。記憶中那個人在她跌倒磕碰額頭的時候，捧著她的臉溫柔地說，呼呼就不痛了。
呼呼就不痛了……每次痛的時候她就學著她當年的樣子呼呼，似乎真就不是那麼痛了。
蘇小魚伸長了腿坐在樓梯上，時間還早，她不想回到秘書處去。
看得出來除了艾婉兒秘書處的其他人都不歡迎她，整整一上午她們沒搭理她一句。當她埋頭清理辦公桌時還感受到一記鋒利的眼神刺向她，她好幾次抬頭總能看到辦公室前面一個女人匆匆側過去的臉。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她具體的樣子，蘇小魚隱約發覺她很像一個人，一個她討厭一輩子的人。
「喲，還真的是你，蘇小魚！」
寂靜的樓梯間，女人譏諷的聲音像一記驚雷在蘇小魚身後炸開。
蘇小魚白著臉渾身微顫看著站在樓梯口的女人臉上那抹深有意味的笑，嘴唇囁嚅了許久只無力地吐出兩個字，「杜倩……」
她曾無數次地想過和杜倩遇到的情形，她一定會狠狠扇她幾耳光，再送她幾腳，不打得她跪地求饒誓不罷休。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裡，盛世集團25層，她第一次上班的辦公室外面。
「杜倩……」她惶惶地看著她，睫毛顫抖得像被狂風吹過的落葉。
她才答應過阿嬤找份正經工作，她不能因為她而失去在盛世工作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才幾年不見，你倒是比以前有長進了，連特助都能勾到，居然混進盛世了。」杜倩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睛裡的嘲笑讓蘇小魚的小心臟狂跳不止。
她還是那般尖酸。依著以往，蘇小魚早就破口大罵，此刻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什麼話也不敢說。
「我就是看見老朋友了，來敘敘舊，你可別緊張得發抖啊。」將她惶恐的神情收入眼裡，杜倩翹起紅唇，滿意地離去。
她離去了很久，蘇小魚仍是回不了神。那些忘記了很久的場景又從記憶力甦醒，刺骨的嘲笑和恥辱……
一切都會過去的。握起拳，她強撐起蒼白的笑，「你是天下無敵的蘇小魚，什麼都不要怕！」
又是午休的時間，在艾婉兒去洗手間的間隙，蘇小魚利索地溜出辦公室鑽進電梯，按下第55層。
她花了一個小時的閒聊才從婉兒嘴裡套出劉明在55樓總裁助理辦公室上班，猶豫了好幾天終於是下定決心上樓去求他幫忙。
雖然這樣是挺沒出息，有辱她蘇女俠的名聲。可是和她每週五天在辦公室面對杜倩那尖針一般的眼神，天天擔心著那顆定時炸彈會不會爆炸相比，面子值個屁的錢。
叮噹電梯停在第55層。
蘇小魚探頭探腦地走出電梯，沒走幾步立刻被穿著深色套裝的女人攔在了電梯外的大玻璃門前。
「你沒有預約不能進去。」女人板著臉，眼鏡遮掩下的臉表情古板嚴肅。
「我是劉明他妹妹，我媽讓我帶話來給我哥。」蘇小魚睜大了眼睛，說著瞎話也是面不改色。
女人迅速將她打量了一通，一板一眼地問，「你哥沒告訴你他今天下午有會議，不在辦公室嗎？」
糟糕，她皺起眉了。蘇小魚暗叫不好，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不就是電話聯繫不到我哥才跑到這兒來找他嘛。」小臉上努力擠出的純真，叫人不信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