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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採藥 文 / 狐乙

    狐乙自然不知道一股暗流已經在鯨龍帝國範圍的修真界慢慢波動,對於他這個小小的練氣期外門弟子來說,自己的心思只有修煉,修煉,再修煉。

    練氣六層的境界已經鞏固的差不多了,狐乙便決定繼續練習御物術和遁術,這兩門粗淺的術法,也是練氣七層以下修士僅有的一點防身之術了。

    先來說說御物術,便是以元氣外放,控制物體的術法,所謂元氣外放,其實對於練氣期來說,也只不過是能從指端束氣成線,控制著刀劍之類的武器,攻擊範圍廣一點而已。狐乙現在以練氣六層的修為,便能控制著物體在三米的範圍內活動,當然,由於體內元氣稀少,一般的練氣修士,都是盡量選擇輕巧的武器,比如短劍甚至是飛針之類的。至於狐乙這些新進的弟子,因為不需要外出,所以門派也未發放刀劍之類的武器,平日裡也都只是用木質短劍在練習。

    至於遁術,更不是那種一日千里的高深法術。這裡所說的遁術,其實也只是元氣外放的一種用法而已。練氣期修士,控制元氣從足底外放,形成一層氣墊一樣的東西,在奔跑之時,一則可以只發出輕微的聲響,二則可以控制元氣形成反力,使得奔跑的速度加快而已。

    所以,當日木晨也說,這附錄的術法,甚至根本稱不上術法。

    不過對狐乙來說,術法終歸是術法,既然只有這兩個粗淺的,那邊把這兩個術法修煉的爐火純青吧。

    狐乙心念一動,元氣便自右手食指指尖湧出,纏上手中的木劍,左手一彈,一片樹葉就飛了出去,接著足尖一點,在躍起的同時,右手的木劍電射而出,如毒蛇吐信般,劍尖便點上了樹葉,帶的樹葉又飛了高一點,接著那木劍劃了一個小弧,又再次點在了樹葉之上,待得狐乙落地之時,那木劍已經擊飛了樹葉七八次,狐乙望著那終於緩緩落地的樹葉,輕歎了一聲:「木劍點出十一次,擊中樹葉八次,還不行。我聽說,木晨師兄在練氣期的時候,一眨眼便能擊出五劍。」想起初見木晨師兄時候,他那飄逸的身形,和之後聽說的傳聞,狐乙愈發的佩服起木晨來,對這位六代中的佼佼者,他是打心眼裡欽佩,也一直以他為榜樣去努力著,想到這裡,狐乙又撿起一片樹葉,扔了出去,一時間,小院裡想起了一陣輕微的「啵啵」聲。

    修煉的日子,很慢也很快,這一日,便又到了狐乙服雜役的日子了。所以狐乙起的很早,洗漱之後,雷打不動的坐下練功,一個周天之後,天仍未亮,狐乙看了看,雖然仍早了些,但還是決定趕去雜役處,去接受雜役執事的安排。

    雜役處,是外院一個最忙的地方,因為整天都要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廚房的柴火不夠了,要安排人去砍伐,哪裡哪裡的屋舍壞了幾片瓦,要安排人去蓋上新瓦,鑄煉堂近期要趕製一些器具,要找幾個強壯點的小子去拉風箱。總之一大堆一大堆的事情,這不,丹藥堂的執事,又過來要求採集一批草藥,這活計緊急的很,看來今天要安排下去了,今日正好又有一批弟子過來,便由這批弟子去把,高執事看著手頭的卷宗,便決定如此安排。

    高執事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剛一抬頭,便看見門外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微笑著與自己打招呼:「高執事早,狐乙來報道了。」

    「哦,是小乙啊,你今天輪到來服雜役了啊!」

    「是啊,高執事給我安排吧。」

    「你總是第一個來!先坐會吧,這次要多等些人來!」高執事看著面前這少年,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小傢伙很懂禮貌,而且每次狐乙輪到做雜役,總是第一個到,還總是主動要求一些苦累髒的活計。所以,高執事每次都是盡量給他安排一些不是太辛苦的工作,這一次,便是要讓狐乙去採集丹藥堂所需要的草藥。

    過了一會,天開始亮了起來,雜役處的人也多了起來,高執事也陸續的給一些弟子分配了工作,只有狐乙和幾個弟子仍無分配,還等在那裡,看的日頭又高了幾分,狐乙有點急了,上前兩步,對高執事道:「高執事,請問,我們幾個還沒有分配工作呢!」

    高執事抬頭看了看狐乙,「你小子倒是心急!」忽地又轉頭看了外面,「來可,可以給你們分配工作了!」

    狐乙驚訝的扭頭一看,只見打門外進來一個少年,服飾上與自己這些人稍有不同,同樣的青布衣,灰布褲。只是胸前多了一隻青色雛鷹,摸樣便是青羽門山門之上的那頭鷹樣飛禽,只是小了一號。狐乙看得仔細,心中忽的一動:「練氣七層以上的師兄?」

    青羽門練氣期弟子,服飾都是一樣的青布衣,灰布褲,只有到了七層以上,入傳功堂選了術法,才能在胸前繡上一隻雛鷹,這便是練氣七層之上的標誌。因為練氣七層以上弟子,都是分配了獨居的小院,且區域也離七層之下的弟子較遠,又因為練氣七層以上弟子都是去令役堂接受任務,所以,也是極少見到七層以上的弟子。狐乙也是非常羨慕胸前的那只雛鷹,常常美滋滋的幻想著自己胸前也能繡上那只雛鷹。

    今天忽然見了一個練氣七層以上的師兄,忙不迭的上了前去,拱手施禮道:「見過師兄。」旁邊幾個也在等著接領雜役的弟子,也紛紛上前施禮。

    那知道,那少年看也不看狐乙眾人一眼,只「嗯」了一聲,逕自向高執事微拱了拱手,高傲的說道:「執事,我是肖慶,接了令役,來這裡帶幾個人,去採藥!你給安排一下幾個機靈點的,我很急,忙完了還要修煉呢!」說完,便立在那裡,面無表情。

    高執事見這少年狂妄如此,眉頭微微一緊,「肖慶是吧?我已經接到丹藥堂的通知了。狐乙還有你們四個人,你們今次的雜役便是,跟隨這位肖慶師兄,由他帶領,前去烏黎峰周圍,採集紅絲子草,波瑤果,蟲飛草,三天之內,各種草藥採集十斤。在來去及採集途中,一切聽從肖慶師兄的安排,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

    「還不趕緊去拿藥鋤,藥簍。磨蹭什麼?」那囂張少年肖慶一聲呵斥,打斷了高執事的話。

    狐乙見得這叫肖慶的少年,如此囂張,便心中微微一沉,知道這趟雜役,恐怕要有些波折,也不言語,和幾個弟子便去領了藥鋤,藥簍。與高執事打了招呼,隨著肖慶便離開了雜役處。

    到了外院門口,肖慶去守衛處交了令役證明,便帶了狐乙幾人出了外院。走了一小段路,肖慶停了腳步,見狐乙等人落下一小段距離,便停了腳步,狐乙等人也忙得趕了上來,停了腳步,看著這肖慶,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

    肖慶打量了狐乙等人一會,重哼一聲:「雜役處的執事真是個豬腦袋,分給我幾個呆傻的低級弟子,走的這麼慢,麻煩!」

    狐乙在雜役處之時,見肖慶眼高於頂,囂張萬分,連高執事都不放在眼裡,又聽到這肖慶在這裡辱罵高執事與自己,便熱血沖頂,再也忍不住,便刷的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師兄,你說我們呆傻,那就罷了,高執事在雜役處執掌多年勞苦功高,師兄請嘴上留德,不要侮辱他!」

    肖慶定定的看著狐乙一刻,忽然「嘎嘎」的笑了起來。他想不到這五個低級弟子中,居然有人敢當面頂撞他,自己三歲便被父親引入門開始修煉,靠著父親的幫助和自己的天分,十七歲便踏入練氣七層,挑了一門不錯的術法,穩固了境界後,如今已經堪堪摸著練氣八層的邊了,便是練氣**層的師兄,也不敢小瞧自己,外院的各處執事,也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如何這連術法都沒修煉的小崽子,就敢頂撞自己。

    肖慶笑得停了,忽地一刷手,狐乙只覺得眼前一花,胸口一陣大力擊來,自己便騰空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這時才感覺到氣悶萬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被打碎了,眼前烏黑一片,動彈不得,甚至連肖慶的聲音都感覺越來越遠!

    「我?怎麼了!要死了麼?」狐乙的腦中似乎還是混沌一片,努力的在回想事情的記過,忽地又是一陣劇痛從頭部傳來,只覺得一個重物重重的壓在了頭上,這痛楚如冰水一般,沖刷過狐乙的神經,激靈靈一下,便清醒了少許,狐乙這才想起自己被那肖慶一下擊飛,而現在,肖慶正一隻腳踏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擰踏,每一下,都痛徹心扉。然而,對於狐乙來說,這些痛楚已經算不得上什麼。一陣陣的屈辱夾著怒火,湧上心頭,沖刷著少年驕傲的心,想起當年剛入山門時候,田師兄和自己說過,不要太過張揚,以免惹上麻煩,可自己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只潛心修煉,今天只因為一句話,便被這肖慶欺辱至此。

    恨!恨!恨!恨自己,恨自己實力不濟,自己還曾粘粘自喜,覺得自己的修煉速度也算上很快了,但是這一腳,生生踏碎了所有的自尊,在這肖慶面前,別說還手了,甚至連反應的意識都沒有,便被打飛了!我恨!我恨!狐乙只覺得胸中的怒火越來越旺,胸腔彷彿要撕裂一般,下意識的,丹田中元氣湧動,一絲元氣便鑽出了手指,繞上掛在腰間的藥鋤!

    「咦?怎麼,兔崽子莫非要和我過幾招?嘿……嘿嘿……好,好,我喜歡。」肖慶看著腳下的狐乙,指尖微動,似乎在驅動元氣。奸笑了幾聲,收了腳退後兩步,右手一晃,手掌中現出兩隻透亮的小梭,絲絲冒著寒氣,正是肖慶踏入七層後,在傳功堂學得的「冰稜梭」,對敵之時,可凝聚出冰梭,驅動冰梭飛起攻擊,中者能被冰住傷處經脈運行,威力不小。只是肖慶功力較低,若是練氣十層的修士,能凝出至少六隻冰梭,每隻冰梭都是一尺多張,六隻齊出,定能讓對手手忙腳亂。

    冰梭一出,旁邊的幾位低級弟子,便是面色一變,「術法,這便是術法!」「好,好厲害」「這位師兄不是要殺了那位兄弟吧?」幾人心中忐忑不安,見得肖慶手中的冰梭上下翻飛,又都不敢上前勸阻。

    「師弟,外院雖然禁止私鬥,不過,既然你主動向我邀戰,那師兄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不過,拳腳無眼,若是誰不幸落敗,甚至是被廢了修為,那可不能怪對方!」肖慶似笑非笑的看著狐乙,冠冕堂皇的說出這番話來,便是為了找個名頭,其實心中早已決定,擊穿狐乙的丹田,廢了他的修為,以消心頭之恨。說著,又轉頭看了退在旁邊的幾個低級弟子:「正好,你們便做個見證吧!」

    幾人聽到肖慶這一番話,也知道狐乙真的惹上了大麻煩,怕是要落個悲慘的結局,相互對望了幾眼,終於,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弟子硬著皮頭走了上來,客氣的給肖慶施了一禮,恭維的說道:「肖慶師兄,您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修為,我們幾個都是萬分佩服的。能跟著肖慶師兄您出來做事,真是咱們的榮幸。這位兄弟呢,他這人口無遮攔,居然敢跟肖師兄比試,不是找死嗎?我看啊,肖師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還是趕緊去採集草藥吧,早點回來,不能耽誤了您修煉是吧!」

    聽了這弟子的話,肖慶面色一緩,那弟子見得如此,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青羽門禁止私鬥,但是為了鼓勵弟子公平競爭,也是允許同門之間相互邀戰,互相印證所學。肖慶也知道,雖然自己嘴上說著是狐乙邀戰自己,但是畢竟狐乙自己沒有親口說出來,所以真是要說起理來,還是自己以大欺小,若是真的把狐乙廢了修為,萬一被追究起來,即使有父親保著自己,也還是要受了門規處罰,吃不少的苦頭,想到這裡,也就稍稍的消停了一些。

    「我當然也想早點去採藥。不過嘛!這位師弟又沒說要取消邀戰,我若自己走了,傳了出去,那豈不是要被人說我肖慶,堂堂練氣七層弟子,居然怕了一個低級弟子。我肖慶,可丟不起這個臉!」

    那年紀稍大的弟子聽得肖慶如此一說,忙看向仍躺在那裡的狐乙,直使了幾個眼色!

    在那一刻,屈辱和不忿瞬時充滿了少年的心,然而,在這個世界之上,無論哪裡,沒有實力便沒有說話的份,便要被人踩在腳下,修道的艱難,這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坎罷了。向道堅心,堅者,苦痛屈辱死亡都不能磨滅之堅也,沒有這份堅心,縱然是再高的天份,也達不到更高的境界。狐乙終於體會到實力的重要,如果說,之前,狐乙已經站在了修道的門前,那麼這一腳,便是給他踢開了這扇門,透過門縫,他知道了實力的重要,知道了自己要更強大。

    心念一動,外放的元氣輕輕收回體內。狐乙忍著渾身的酸痛,慢慢的站了起來,這一刻,他的內心萬分的平靜,我,狐乙不是輸給了你,我,狐乙是輸給了自己。肖慶,要不了多久吧,你便會成為我大道之上的第一塊踏腳石,等待著這天的到來吧,肖慶!狐乙的目光看向肖慶,之後,便越過了肖慶,望向那隱藏在雲朵之中的青羽山山頂,那裡正是青羽門的內門!

    「師兄,對不起。請原諒師弟的魯莽,師弟這點微末的功力,自然不敢跟師兄邀戰,現在,我收回這個邀戰,請師兄同意!」

    「呵呵,肖師兄,您看您看,現在沒事啦,咱們趕緊出發採藥吧?」那名稍大些的低級弟子忙不迭的幫著狐乙說話。

    肖慶看著面前的少年,沾滿泥土的臉龐上掛滿了平靜,低眉順目的站在自己面前,絲毫看不出一點的不忿,冷靜的樣子就彷彿被擊飛的不是他一樣。肖慶的心中突然的泛起了一絲的不安,也許,還是應該廢了他的修為。

    肖慶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說了一聲出發吧,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狐乙輕輕的抹了抹臉上的泥土,也跟了上去,走過那年紀稍大些的弟子旁邊的時候,輕聲說道:「謝了,我叫狐乙。」

    「客氣了,我叫郭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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