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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唐嵐 文 / 狐乙

    感受著天地中充沛的元氣,渾身的毛孔大張,如口渴的人一般,瘋狂的吸納著元氣,元氣絲絲的鑽入體內,匯入全身經脈,在功法的引導之下,運行周天,周爾復始,直至三十六周天圓滿,才輕喝一聲,噴出一口白氣,緩緩睜開眼睛。

    來到青羽門已經四年多,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便是修煉門中發給的練氣期功法,以及俘虜的御物術和遁術。每逢傳道堂講課的日子,只要自己不服雜役,便必然要和自己的三位室友一起前去聽課。而狐乙的進境也是極快,短短兩年多便已經是踏入練氣期六層,而三個室友中,陳炎,包勇只是練氣四層而已,至於雷小石,那就更低了,剛剛達到練氣三層而已。在這一批的數百少年中,能和狐乙一樣踏入練氣六層的,也只寥寥幾人罷了,可見狐乙的修煉進境,是如何之快了,當然這進境之後,除了天份之外,也還有那沒日沒夜修煉的辛苦。

    正在這時,聽得「吱呀」一聲,雷小石推門進來了,他看見狐乙修煉完成。便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遞了過來:「小乙,正好,既然你收功了,趕緊趁熱把這饅頭吃了,我幫你帶回來的,以為你還要一會呢。」

    看著小石頭那遞過來的布包,猶自在絲絲的冒著熱氣,狐乙心中一陣感動。

    「石頭,謝了!每次都麻煩你!」

    「嗨,你老跟我客氣!快吃吧。」

    修煉了一上午,狐乙也是餓的狠了,接了饅頭便狼吞虎嚥起來。

    「唔,石頭,有沒有突破的跡象啊?要到四層沒?」

    石頭聽到狐乙這麼一問,便忽的低下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小乙,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笨,到現在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也許這輩子都要停在三層上了。」無奈的語氣,讓狐乙聽得一滯。

    「滾蛋,說什麼喪氣話呢?你不記得師兄在講課時候說的話了,修道一途,自古以來就是艱難萬分,要有一顆向道堅心,修道恆心。巴掌點大的挫折,你都喪氣成這樣了,要是這樣,那行啊,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狐乙的好兄弟。」

    「小乙,你……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

    「廢話,不是我覺得你可以就可以,要你自己先瞧得起自己,你要是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那就真的是個廢物了!懂麼?」

    聽到這裡,石頭的手慢慢握緊了,要給自己信心嗎?謝謝你,小乙,是你給了我石頭信心,我會記得你給我說的話,永遠的記得,我這個兄弟不會給你丟臉的。

    「小乙」石頭定定的看著狐乙,眼中的光芒也慢慢的亮起,四目相對的剎那,兩人重重的點了頭,這份自信也是對自己的承諾,一定要,一定要努力,為了自己,為了身邊的兄弟!

    「咦,你們幹啥呢?對眼呢?」

    「陳炎,你上午的活計,做完啦?」狐乙忙不迭的向剛進來的陳炎打招呼!

    「是啊,哎?石頭,你幹啥呢?」

    「啥啊幹啥的,我沒幹啥!」

    「不對,石頭,我怎麼覺得你跟往常有點不一樣呢?有啥好事不?」

    「不一樣,呵呵,沒啥不一樣啊!」石頭聽得陳炎這麼說道,裂了嘴呵呵一笑。

    「切,神神叨叨的。小乙,你最近修煉的特勤,咋樣了,還要多久能踏入練氣七層啊?」

    「早呢,我才突破六層,現在正要穩固境界,七層什麼的還不知道要多久!」要知道,修道一途,基礎最重要,每踏入一個新的境界,最要緊的便是要穩固境界,如果境界都不穩固,急急忙忙的去突破下一個境界,則危害極大。輕一點的,可能是多次失敗,重一點的甚至有可能經脈受損,境界倒退。所以,狐乙當下便是一直在穩固練氣六層的境界。

    而本身來說,練氣七層也是一個節點,對於練氣期來說,諸多術法都是要到七層之後,才可以開始修煉,因為術法對本身的功力,直白點就是元氣的質量和數量都有要求。練氣七層之後,積累的元氣才可供施展術法之用,雖然按道理說,即使是練氣三四層的弟子,體內也能積聚了一點元氣,但是若是用來施展術法,只一兩下,便掏空了元氣,很容易造成反噬或是內傷,甚至引起境界的崩潰。就如同開閘放水一般,水蓄得多了,開了閘才有強大的水流沖刷出來,而且可以放了很久,水庫中的水也能持續供應。若是水少了,只一眨眼,便放空了,而且也形不成強大的水流。功法與術法的關係,也是如此罷了。

    狐乙深明基礎的重要性,斷不會做那涸澤而漁的事情,因此,早就定下想法,在六層之時,絕不急躁冒進,夯實基礎,這樣才能在踏入七層之後,能有足夠的功力來操縱自己的術法。

    這幾年來,韓瀟一直有些自得,雖然內門弟子不得插手外門之事,但是韓瀟還是通過許多手段一直在探聽自己帶入外院的幾個少年的事情。其他的六名少年也就一般,但是那個叫狐乙的少年沒令自己失望,當初在鯨龍書院之時,恰巧看見幾個遊學的儒士,抱著一個被遺棄的嬰兒回來,便上前看了一眼,發現那嬰兒資質甚佳,便立主將這嬰兒留了下來,而不是送給臨近的村民撫養。那些年裡,一直觀察著狐乙,也給他暗地裡行了不少方便,讓狐乙能順利的長大。

    如今在外院,他的表現果然沒有令自己失望,想若是狐乙能踏入築基,自己便多了個天賦甚高的弟子,日後成就定然不凡,心中也愈發的得意起來。想到這裡,便打定注意,要想個辦法關照一下這個狐乙,多和他親近親近,否則,依他的表現,可能已經引起自己幾位師兄弟的注意了,要是被搶了去,便不妙了。

    想到這裡,便決定抽個時間,回轉山門,去找外門執事長老,忽然看見一隻黑鷹直衝了下來,韓瀟連忙伸手一點,只見那黑鷹啵的一聲便化作凌空幾行字來:速歸山門議事。

    「紅鷹,事重緊急,黑鷹,事重可緩。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也罷,正好我要回去找那外門的執事長老。」

    與此同時,青羽門的青玉殿中,幾名老者正在與一名白衣女子交談。

    「唐嵐,掌門閉關尚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所以,這門中大小事務便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在打理。既然你已經突破築基,順利開始凝丹,那便是說,你有了收徒的資格了。經過我們幾個老傢伙商量,一致決定,從今天起,你便是五代弟子中,第五個可以自立山頭,獨立收徒的弟子。呆會,我會帶你去先賢閣,你留下自己的靈魂烙印。這也表示,從今天起,你已經算是青羽門的核心,日後,但凡掌門或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召集的會議,你若無重大緊急事情,必須準時參加。你可記得?」

    「唐嵐謹記!」

    「好了,唐嵐你隨我來」

    「是」

    唐嵐跟著那說話的長老便轉入後堂。

    二人一走,一名黑衣老者,便對旁邊一老者笑道:「師弟啊,你這徒兒不錯啊。真是羨慕,可惜我就沒這福氣了,教的幾個徒弟,都是庸才。」

    那老者也是呵呵一笑:「哪裡哪裡,師兄謬讚了,僥倖而已,僥倖而已。」

    「你們兩個老傢伙,還在那閒聊,商議商議這修士失蹤的事情吧!」

    那黑衣老者哂笑一下「要我看,飛劍門不一定是招惹了什麼麻煩,被人家宰了幾個弟子,便想拖我們下水。說什麼狗屁的神秘失蹤。」

    旁邊一老者接了話頭道:「師兄,飛劍門那老鬼,是什麼樣的人,自然咱們都清楚,不過既然凌天谷也傳了話來,我覺得這事也有幾分可信。要知道,凌天谷平素就是行事低調,與世無爭,極少可能也惹上什麼麻煩。總之,我還是覺得,傳話下去,讓在外遊歷的弟子小心行事,若是有什麼發現,及時回報。」

    「你們兩人說的,都有道理。韓曲大長老也說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朱桐他們也快回來了,就讓他們去辦這事吧!」

    「好」

    幾個老者拿定了注意,便低聲聊起天來,只等朱桐,韓瀟他們幾個五代弟子到來。

    不一會的功夫,韓瀟便到了,再一會上官遠,譚長非,朱桐也先後趕來,見過了幾位四代的長老,便紛紛落座。

    四人閒聊了一會,見得幾位長老仍沒有要交代事情的跡象,上官遠便有點急了起來。看了看師兄弟,都是氣定神閒,便知道又要自己做這出頭鳥。當下,便站了起來,一拱手,大大咧咧的說道:「哎,幾位長老,那個墨鷹傳信,我們都急忙趕來,有什麼事情,那就趕緊說吧。」

    那黑衣長老正在閒聊,聽得這洪鐘似的聲音,便知道是上官遠這個莽漢,心中一動,便轉頭說道:「上官遠,你知道墨鷹和紅鷹有什麼分別?」

    「這我當然知道,墨鷹傳信,事重可緩,紅鷹傳信,事重緊急」

    「哦,既然你知道事重可緩,那你急什麼,先喝杯茶,聊聊天嗎!」

    「咳……」韓瀟聽得這長老調侃上官遠,心中大樂,差一點便笑出聲來,忙拿了手邊的茶盅,猛喝幾口壓了笑意。

    那上官遠也是被這老者堵的一句話也無,訕訕坐下,悶頭便去端茶盅。

    這時,堂後轉出兩人,前面一老者,後面跟一女子,正是唐嵐。

    朱桐幾人一見這老者,便忙的肅然起立,恭聲說道:「弟子,參見大長老。」

    這老者便是青羽門大長老韓曲,掌門閉關,便是由韓曲和幾位四代長老,代行掌門權。而韓曲本人,也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在這大陸的東北地區,也算是數得上號的角色。朱桐幾人對韓曲也是尊敬異常。

    韓曲笑了笑:「都做吧,今次,給你們介紹一個小師妹,人你們都認識,但是她也已經開始凝丹了,自然也就和你們一樣了,以後,你們幾個做師兄的,可要多照顧這個新進的師妹。唐嵐,去拜見幾位師兄。」

    四人這才看見韓曲身後的女子,一襲白衣如雪,三千青絲挽起,兩根青玉簪,一左一右斜插。兩道柳葉眉,秋水剪瞳雙眼,睫毛修長,高聳的鼻樑,雙唇微閉如一彎新月。肌膚如玉似脂,身段婀娜。這便是四人的新進師妹唐嵐。

    唐嵐款步上前,一一施禮,拜見了四人,四人也紛紛還禮。之後,唐嵐便在譚長非下首坐下。

    韓曲見得唐嵐拜見了師兄,便開始說了為何招四人回來。

    原來,前幾日得到飛劍門和凌天谷的兩份傳書,說是發現一些遊歷的弟子莫名失蹤,派人前去探查也是發現不了任何蛛絲馬跡,甚至連派出探查的弟子,也失蹤了一些,這便引起了警覺,於是,兩個門派又派出金丹期的長老外出探查一番,但是卻毫無所得。本來,兩個門派都以為是這些弟子被散修殺掉了,但是碰巧,飛劍門的一位長老回轉山門的時候遇到了凌天谷的長老,兩人一交談,才發現事情恐怕不是如此簡單,便各自回了山門報告,之後,兩大門派便決定聯手傳書其他幾個門派,一是請他們幫忙協查,二是讓其他幾個門派當心此類事情發生。

    韓曲等幾位長老接到傳書,商量了一下,決定寧可信其有,為了防範於未然,決定召回五代中的幾個佼佼者,便是朱桐幾人,讓他們分頭探查並通知在外遊歷的弟子。

    最後決定,由朱桐,上官遠負責探查此事,而韓瀟和譚長非負責外出尋找遊歷弟子,通知此事,並讓他們加倍小心。而唐嵐,由於是剛踏入凝丹期,自然要留在山門鞏固狀態。

    朱桐四人,準備一下,三天之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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