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還是要求一下收藏和紅票的,新書榜上的成績不理想,不高興,很不高興。
第五十九章
的確是花了些時間才在磕磕絆絆的河灘荒地上找到了一個隆起的小土包。
要不是土包前有些少的可憐卻還沒有燒乾淨的紙錢,蔡言芝也很難確定這就是埋葬那個老人的地方。
輕輕地蹲下,打開那瓶連包裝都有些過分省略的劣質白酒,在四點多種已經開始薄暮的日光下,少女好看的剪影散落在斑駁蒼涼的土地上。
風吹過,捲起一陣黃土,落在並不遙遠的荒野上。
蔡言芝很用力的擰動著瓶蓋,用力的以至於清秀的骨節分外明顯。
終於是打開了,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吸進鼻腔內,蔡言芝感到一陣強烈的辛辣。
仔細的把墳包上的幾根還搖曳著努力想要繁茂起來的野草拔下,隨手扔在一旁,然後舉起酒瓶微微抬頭就直接喝下了一口。
喝的很慢,不像那天楊青烏喝的那樣乾脆直接有些跋扈張揚的意味。
因為喝的很慢,所以喝的很仔細,因為喝的很仔細,所以能夠更加清晰的品嚐出這瓶酒是有多麼的劣質,多麼的嗆口,多麼的難以下嚥。
蔡言芝是個不怕吃苦的孩子,就像不怕從老人手中接過那些比中藥還苦的湯水然後喝下,就如同那個老人所教導的一樣,做人,尤其是做女人,不要哭給別人看,讓你哭的人不會在乎這些眼淚。
所以這些年來蔡言芝也做到了,從未哭過,再難再苦再痛也沒有哭過,只是咬咬牙,然後繼續淡淡的一笑。
所以,今天在這個老人的墳前,越來越清楚的知道他是如何影響和改變了自己的一生,是如何的給予了自己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她同樣沒有哭。
老人癡愛喝酒,但從未醉過,到後來蔡言芝學到了一個千杯不醉的詞語,就很自然的想起了那個坐在自己親手編織出來的簡樸竹椅上一口一口的喝著那些散裝的白酒,絲毫沒有醉意。
有的只是微紅的臉頰和輕哼著的那些醉人旋律。
哈著一口並不是很好聞的酒氣敲下她的小腦袋,然後指點她那個招式做的不到位,但在蔡言芝聞起來卻很親切。
「上次見你,你不是說你的身體很好嗎?不是說等我高考暑假回來教給我些形意拳嗎?怎麼就死了呢?」
語調酸澀的邊說話邊把手中的白酒倒在了灰白的地上,很快就滲入了乾涸的土塊下。
蔡言芝見狀嘴角動了動,應該是想笑一下吧。
「你死了,萬一以後有人欺負我了怎麼辦?你不總是說我只有小成,登堂還沒入室嗎?」
纖手微舉,又是一口酒嚥下。
「好了,給你說點高興的事情吧,其實也不算是高興的事,就是我找到個自己喜歡的人了,沒有多優秀,但是總覺得比誰都好看,呵呵,你知道花癡是什麼意思嗎?就是別人不喜歡你,你還非得癡心的喜歡著別人,我現在就犯花癡呢!他們都這麼說,我覺得也是。」
蔡言芝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的確是一瓶劣質嗆口的白酒。
想起了楊青烏,還是有些不自覺的笑了笑,然後又不自覺的摸了一把腦後的馬尾辮。
儘管他沒說,但是她還是知道他喜歡自己綁馬尾辮的樣子,所以,我就一直綁給你看。
「你不要罵我缺心眼,沒悟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像著了魔一樣的老是想他,只要想起他我就會高興,是那種真的高興,比考了年級第一拿了些獎學金的高興還要高興。」
像是思緒奔騰如脫韁的野馬,跑出了翠綠的草地來到了佈滿荊棘的叢林,蔡言芝想到了一些不是那麼開心的事情,比如楊青烏說他有女朋友,比如他整晚都沒有回來,比如他說自己是個孩子。
所以蔡言芝眼中有些晶瑩的淚花在閃爍,儘管始終沒有滾落下來,儘管不像承認,但她還是知道自己是哭了。
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親人,蔡言芝微微撅起小嘴。
「你不是說有人欺負我了你就幫我揍他嗎?現在他就欺負我了!」
就這樣,蔡言芝在漸行漸晚的陽光下待到了天黑,蹲的腳麻了就索性坐在了地上,靜靜的說了好多的話,不著邊際,漫無頭緒的說著。
想起了自己上次見他離開時,老人說:
「下次再來看我時,給我帶瓶酒,無論好壞,我要是死了你就給我帶到墳上去!」
所以一瓶酒,蔡言芝喝了一小半,倒在地上一大半。
看著漫天的星光,恍恍惚惚酡紅著兩頰的蔡言芝似乎已經睡醒了一覺,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起身有些冷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仔細一聽原來是蔡槍。
應該是太晚沒有回家,蔡母打發蔡槍出來找他。
拍打了下身上的泥土,回頭看了眼在蒼茫的夜色中更是難以察覺的新墳,呢喃著說了句:
「我要回家了,明早還得上課呢,你早點睡吧,別老喝酒對身體不好。」
就像多少個蔡言芝很晚的時候向他告別一樣。
然後轉身離開,回應了蔡槍一聲。
回到家中,母親埋怨蔡言芝這麼晚還不回家,飯都有些涼了,卻沒有問為何身上會有些淡淡的酒氣。
蔡大美坐在一旁看著明顯情緒不是太好的蔡言芝自然是大氣不敢出一聲,更別說出言教訓了。
只是連忙招呼著蔡母溫下飯菜,一副討好的模樣。
不冷不熱的看了蔡大美一眼,話也懶得說,草草吃完飯就回房間睡覺了——
沒有領江煮鶴,只是給王玄策打了個電話,讓獸醫過來吃晚飯,然後二人就直接去了fs酒吧。
這是第三次來到fs酒吧了,也算不上熟門熟路,更算不上熟客,只是不過以後他勉強能算的上一個主人公的身份了。
雖然罩場子的收入不算太多,但好歹也算是有立足之地了。
經常自詡沒有太大野心的楊青烏肯定知道一句話,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萬層高台始於壘土。
看著霓虹閃爍的巨大招牌,楊青烏覺得有些晃眼,不過還是覺得很好看,轉過身問了身後的獸醫一句。
「你覺得好看不?」
很黑的一張臉頰的確是一張很好的底版,在燈光下映照下更是五彩繽紛的很是有趣。
抬頭憋了一眼頭頂的招牌,很是明白楊青烏心思的笑道:
「好看,我也覺得好看。」
是啊,那傷口和鮮血換來的東西那有不好看的道理呢!
楊青烏就這樣,踩著那雙老舊罕見的布鞋,一身過時的寒酸衣裝,領著黑的像鍋底一樣的獸醫走進了fs酒吧。
和那些衣冠楚楚,整日醉生夢死的俊男美女一樣的大步走了進去,很扎眼很彆扭。
所以,酒吧的保安立刻認出了楊青烏,連忙小跑著過來招呼道:
「楊哥,您來了!」
看著一臉小心的保安主管楊青烏坦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陳政華那個太監都給你說了啊!」
聞言一陣語噎的保安主管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能乾笑著說了聲:
「老闆都交待了。」
果然如同楊青烏心中所想的那樣,陳政華服軟了,這fs酒吧自己算是拿下了。
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前,楊青烏特意轉了一圈找到了那個自己留下電話號碼的女dj說了聲謝謝。
有些誠惶誠恐的女dj覺得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挺好挺順眼,起碼比那個一來就色咪咪的到處找美女的死太監陳政華要看起來舒服的多。
同樣是家酒吧,不過規模和檔次就要比fs酒吧高了好幾層樓那麼高了。
今天剛被楊青烏扇了一巴掌的張學武並沒有悶悶不樂的在喝酒,反而很有興致的對著身旁一個妖艷的女人上下其手。
他在為自己想了一個能夠借刀殺人的絕妙主意而興奮,終於他等的人來了,兩個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過來。